封誠聽完,猶如五雷轟頂,遲遲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
“你說什麼?”封誠目光呆滯。
“你沒有聽錯。”槿靈強調着,“醫生說你傷得太嚴重了,能留下一條命就算不幸中的萬幸了,還說這麼多年來,很少見過打人打得這麼狠的。”
槿靈現在就是謊話隨口而來,封誠現在的臉色越來越難堪,她煽風點火得也就更加厲害。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和別人無怨無仇的,誰會做出這麼狠的事情來,如果不是他,還能有誰?”槿靈說,“你現在根本不能指望警方,他們全部都被收買了啊。”
封誠一拳打在病牀上,其實是軟綿綿的,沒有力道。
“封勒欺人太甚!”他說。
槿靈又拉長了臉,威脅着,“我知道你膽子小,不會對他怎麼樣,不過這次你可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她抽出一把水果刀,封誠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如果你還不能搞定封勒的話,我就離你而去,讓你一個人孤獨終老。”
封誠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如果別的女人知道他沒有那個功能,肯定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而且他現在也沒錢。
“那我也總不能真的讓封勒償命吧?我可不想還沒有出院就進去監獄。”
槿靈在心裡直罵他蠢,表面不動聲色,“你可以不動他,換個方法不行?”
她點到爲止,不想在裡面多呆,有教唆的嫌疑。
過了沒多久,封誠護士轉告,讓所有人都進去病房,他這次還是打算實行以前慣用的苦肉計。
他想過了,與其和封勒拼命,再次落下話柄,不如稍微軟一下,博取大家的同情。
封誠恨封勒,再看到大家都進來以後,開始了新一輪的控訴,“爺爺,剛纔那個護士說漏了嘴,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現在的狀況。”
槿靈有些意外,沒想到打他這一頓反而把他給打清醒了,沒有把她給供出來,真是有長進。
封老爺子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反問他,“你知道自己沒有生育能力了?”
封誠點點頭,“爸,媽。你們也知道,我和封勒不和,可是我什麼時候對他做出了過分的事?他這是要絕封家的後代啊。”
夏安暖聽見他睜眼說瞎話,直接反駁着,“你不過分?你在遊輪上對封勒做出的事還不過分麼?”
“你抓了封翼,威脅我和封勒,是不是不過分?你桶了他一刀,讓他差點兒命喪大海,是不是過分?你讓一整個遊輪的人都差點兒死於你的陰謀,過不過分?”
夏安暖義正言辭,封誠卻耍起了賴皮。
“我就只是鬧着玩玩兒而已,你看封勒有事麼?他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
夏安暖依舊沒有放過他,“玩玩兒?你說這些事在別人看起來,像是玩玩兒麼?你就是想要的封勒的命,我們本來不想再拆你的臺,既然你把話都送到嘴邊,那我就不想再隱瞞了。”
這些事封家的人本來也是知道一些的,因爲當時確實鬧得太大了,不過大家都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封勒也沒有追究他的責任,也就算了,可是封老爺子不知道自己最愛的孫子差點兒沒命。
“暖暖說得當真?”封誠沒有想到夏安暖這個女人再次壞了自己的好事,他繼續裝可憐,“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我都被你趕出了家門,心裡一時過不去那個坎兒才那樣的。”
“爺爺,我知道錯了,我現在也受到了最大的懲罰,這還不夠麼?”
封老爺子本來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看見封誠認錯挺快,也就沒有說其他的。
“封誠,你叫我們全都進來,到底有什麼事啊?”槿靈等得都不耐煩了,夏安暖這一岔,讓她的戲又推遲了開演時間。
封母也出來打圓場,“對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還提它幹什麼?”說完還不忘瞪了夏安暖一眼。
夏安暖看看封勒,真是替他感到不值,生在了這麼一個畸形的家庭裡。
正是因爲封父封母對封誠的處處包庇,所以纔會一次次地釀成大禍,所以他現在一點兒都不可憐,根本就是活該。
封勒拉住了她,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或許他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結局,只是不願意去得到封父封母的施捨罷了。
封誠看見又恢復了平靜,聽見槿靈的話,才繼續道,“古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這次什麼都不想要,就是想要個公正。”
這話說得坦蕩,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大家也都大概猜到他什麼意思,沒有人開口,一片寂靜,情況有些尷尬。
封誠也顧不得那麼多,“我知道是封勒乾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封勒不是第一次被說是兇手了,一點也不詫異,淡淡地回答,“不是我。”要是他的話,他現在應該在太平間裡,再也開不了口。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可是那個人爲什麼就說是你,警察也沒有找別人吧?”封誠說。
“那是他們搞錯了,我沒有時間幹這麼無聊的事。”封勒依舊是一副我是正義的,你能奈我何的態度。
封誠徹底炸了,“除了你還有誰?總不能是我自己吧?”
“誰知道了,你又不是沒有幹過這種事。”封勒繼續懟他。
封誠氣得咳嗽,好像是牽扯到了傷口,表情痛苦。
槿靈一直沒有說話,現在趕緊裝出一副賢惠妻子的樣子,“封勒,你怎麼能這樣對你大哥呢?”
“他早就不是了,封誠早就被爺爺趕出封家了,對了,還有你。”封勒說。
槿靈的臉色難堪。
封老爺子終於發話,“好了,都不要吵了,整天這樣,成什麼體統。”
封誠得意,原來封勒也有被爺爺訓斥的時候,看來他得加把勁兒了,這樣才能反敗爲勝嘛。
“爺爺,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和封勒之前出了家門之後也有過爭吵,他還打了我呢。”封誠不要臉起來,真是老母豬換胸罩,一套又一套的。
槿靈也一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