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那麼愛她,卻因爲上一輩的恩怨在婚後那麼殘忍拋下她,讓她一個人渡過孕期;在她失去孩子最痛苦的時候,他還懷疑孩子不是他的,還因此與她離婚。當時,她該有多痛苦多難受……
“輕歌!”他痛苦,懊悔不已。而現在,明知她在火海里,他卻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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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着海風,火勢越來越大,給消防帶來了極大的困難,終於,在清晨時,纔將火全部熄滅。
別墅燒成了殘垣斷壁,一片廢墟。
找到了七具屍體,全都燒得面目全非了,其中,兩個女的,五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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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宋雅茹從鐵門那邊走出來,骨瘦如柴,頭髮花白,臉色蒼白,萎靡不振,形如鎬枯的樣子,桑蘭琴像一個勝利者一樣,眼底頗有得意之色.
宋雅茹坐下來,冷冷的看着她.
“聽說你要見我?”桑蘭琴看着她。
“是的。”宋雅茹說。
桑蘭琴頗爲得意的看着她,“你不是說進了監獄你也能很快翻身嗎?”她笑着,“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陸潔,你終於還是輸給我了。”
宋雅茹擡眼,眸底,沒了往日的凌厲,眼神黯然,“我沒輸給你。”她看着她,“我不過是輸給自己的身體。”
桑蘭琴皺眉,“別找藉口了。”
“我得了肝癌,晚期,”宋雅茹輕聲說,“我最多還能活一個月。”
桑蘭琴一怔,看着她的病態,然後說,“別以爲你這樣說就能讓我收手,”她冷笑,“你要是真得了病,還會放過保外就醫的機會嗎?”
“不過是一個月時間,在哪兒都是過,”宋雅茹看着她,冷冷的笑着,“桑蘭琴,你以爲,我的病跟你毫無干系嗎?你對我做過什麼,你自己會不知道?”她擡着頭,“如果不是我病入膏肓,我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癡人說夢話,你還能贏得過我嗎?”桑蘭琴不屑的說。
“你以爲,你真的贏了嗎?”宋雅茹苦笑的說。
“事實如此!”桑蘭琴說。
“其實,我們都輸了,”宋雅茹仍舊苦笑着,“輸給了同一個男人……他纔是真正的贏家。”
桑蘭琴憤怒:“如果不是你存心勾
引他,博濤又怎麼會拋棄我們母子。”
宋雅茹笑了,“即使沒有我,你以爲,你能留得住他的心嗎?”她又說,“面對一個勢利的岳父,一個霸道,凡事都要追根究底,將他管控在掌心,給他施以重壓,絲毫不讓他喘息的妻子,恐怕任何一個男人拼了命都會要尋求解脫吧!”
如醍醐灌頂般,讓桑蘭琴怔住。
良久,宋雅茹才又說,“蘭琴,其實他很愛你的,”她苦笑着:“否則,他也不會在被你父親一再諷刺辱罵,還仍舊跟你結婚。”
桑蘭琴皺眉:“他如果真愛我,又怎麼會揹着我跟你在一起?”
“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一再給他施壓……”宋雅茹說,“是你,親手把他開的。”她很痛苦,“他雖然跟我在一起,可我知道,他的心,從來沒有離開過你。”
桑蘭琴沉默,卻又說:“可他最終,還是把錢留給了你。”
“我從來沒有從他那兒得到過一分錢。”宋雅茹苦笑着,“他跟你離婚時,把所有的錢都給你了……”
“是你掏空了他的錢,害得他跳樓自殺!”桑蘭琴又怒道。
宋雅茹痛苦,“他長期飲食不規律,得了胃癌……又加上生意失敗……所以纔想不開……”那晚,她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的看着他從樓上跳下來,爲此,這麼多年來,午夜夢迴時,她幾度哭醒。
桑蘭琴震驚不已,“不可能,明明是你害了他……”
宋雅茹冷笑,“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問他以前的家庭醫生。”
桑蘭琴一時間,回過不來神。
“你以爲,這二十多年來我換了名字,離開首都是怕你嗎?”宋雅茹說,“不是,是因爲他曾說,不希望看到我們倆鬥,桑蘭琴,如果不是我想借機甩掉宋氏的包袱,你以爲,我會明知是圈套,還上你的當嗎?”
“胡說!”桑蘭琴激動的說,“陸潔,你故意編造謊言,只是想爲自己開脫,讓我不再對付你。”二十多年的恩怨,在她嘴裡,竟然只是誤會?這讓她堅持多年的信念一朝崩潰,讓她一時間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宋雅茹冷冷的看着她,“我有沒有胡說,其實你自己很清楚,只是你根本不願承認在那段婚姻裡自己有問題,你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
給別人。”
像是被揭穿了心事,桑蘭琴更激動了,情緒漸漸失控:“你說這些,不過是想讓我放過宋輕歌,”想到顧豐城因爲宋輕歌而和自己發生爭執,更讓她心裡窩着一團火:“你已經搶了博濤,還讓她來搶豐城,你們姑侄都要跟我搶!陸潔,我告訴你,要我放過她,絕不可能。”
宋雅茹笑了,笑得有點淒涼,“你何必把對我的怨恨灑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
“她是你的侄女!是你唯一的親人,我會折磨她,把我以前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轉加到她的身上……讓你痛苦。”
“輕歌不是我的親侄女,她不過是我收養的孤兒,”宋雅茹苦笑,“你這樣傷害她,無疑是在折磨你自己的兒子……你要知道,他很愛輕歌……”
“你撒謊!別以爲你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撇清和她的關係!”
“我們曾是閨蜜,你何曾見過我有過弟弟?”宋雅茹問。
桑蘭琴一怔。
“收養她,不過是因爲有個看相的人說她貴不可言,”宋雅茹苦笑着說,“所以我故意僞造了親子鑑定,還找人了兩個人的照片,告訴她那是她父母……”
“你騙我!”
“事到如今,我騙你做什麼?”宋雅茹看着她,“蘭琴,我們都輸了,輸給了他。他解脫了,可我們呢?這麼多年,我們都沒能走出他給的陰影,你我都是孤身一人……我們都是過來人,深知被感情折磨的痛苦,你又何必將這些強加在你兒子和輕歌身上?”
後來,宋雅茹又說了什麼,桑蘭琴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只是,陷入沉默裡。
離開監獄後,桑蘭琴撥了個電話,說:“把她放了。”
……
她聽後,勃然大怒,“誰讓你燒死她的?”可電話那端,傳來了斷線聲。
桑蘭琴手顫抖着,回過神來時,想到顧豐城,心底,終是擔心,立刻撥了他的電話,“豐城?”
“伯母,我是寧聲。”
“豐城呢?”桑蘭琴問。
王寧聲一陣沉默,“伯母,輕歌出事了,豐城他現在……”
桑蘭琴心提到嗓子眼兒了,“他怎麼樣了?”
王寧聲微嘆一聲,“他的情況很不好……您過來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