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疾駛在回Z市的路上，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音樂緩緩流淌着，氣氛剛剛好，淡淡的情愫漫延着。
樂瑤的手機響了，“媽？”
“瑤瑤，”此時，於沛玲正在機場等候安檢，“你昨晚去哪兒了？怎麼不在家？”她去過天廬一號，樂瑤不在家，電話也打不通。
樂瑤悄悄看了一眼溫雲霆，低聲說：“我參加朋友的婚禮去了。”她到底有些忐忑不安，怕母親正在她的套房裡，如果現在他們倆一起回去，不剛好碰上嗎？
“我現在在機場，要陪你溫伯伯去趟上海，”於沛玲說：“晚上我再給你電話。”
“好。”樂瑤終是鬆了一口氣。
輪到於沛玲過安檢了，她匆匆囑咐道：“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嗯。”樂瑤說罷，掛了電話。
“阿姨的電話？”溫雲霆薄脣輕抿，語氣輕淺的問，話語裡多了些許溫柔，不再有往日的冷漠與疏離。
“嗯。”樂瑤低喃，她有點累，閉眸養神，昨晚何紫拉着她說話，清晨她起來得太早了，加上又喝了些酒，到底還是有些疲憊。
看她慵懶的模樣，懷裡攬着他的薄毯，他心底，到底還是暖暖的，只要她在身邊，只要能看見她，他的心情就會很好。
後來，當溫雲霆從副駕抱起她的瞬間，樂瑤醒了，天廬一號的地下停車場很安靜，安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樂瑤耳根微燙，掙扎，“我自己走。”
他卻沒鬆手，反倒摟緊了她，彼此呼吸相觸，他一低頭，便吻上了她的眉心。
之前他們曾經有過多次纏綿，但就這如蜻蜓點水般的吻，讓樂瑤輕顫，似乎，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溫雲霆放她下來，看她的眼神裡，沒有了往日的冷漠，他伸手向她。
她猶豫……終是將手放進他的大掌裡。
大手握小手。
心，都暖暖的。
而甜，瞬間入心肺。
樂瑤有些害羞，不敢看他，只是被他牽着一起走。她若擡頭，肯定能發現他微揚的脣角與淺淺的笑容。
“今晚……”
“今晚……”
兩人不約而同的說話了，卻又同時打住，而後，樂瑤與他相視的目光又迅速的躲閃開來。
“你先說。”樂瑤的臉微微發燙。
“你先說。”溫雲霆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心底涌現的是從未有過的甜蜜……這，好像是戀愛的感覺。
樂瑤的頰更燙了：“今晚吃什麼？”
溫雲霆揚眉看她：“你說。”
“咱們兩個人……你總得給個意見吧。”不自覺裡，她的聲音裡帶着幾許溫柔的撒嬌。
“你做飯給我吃，好不好？”他開始不那麼霸道的命令了，而是溫柔的詢問着。
“好。”她心底甜絲絲的，而後從他手掌裡抽出自己的手：“那你先回去，我去買菜。”自從開始上班之後，冰箱裡幾乎沒有存糧。
就在她轉身間，溫雲霆卻驀的拉住她的胳膊，語氣溫暖輕柔：“我陪你。”
樂瑤微怔，她有沒有聽錯？他陪她？她可是去超市買……更何況，在旁人面前，他一向視她爲陌生人……這一次，竟然主動要陪她，難道他不怕被熟人遇見？
冬日的街上，冷風拂面，樂瑤將領口拉上，雙手揣在衣袋裡。他們沒有像剛剛在停車場一樣牽手，彼此有默契的保持着些許距離，一路沉默無語，但是，彼此眼眸間，卻都帶着暖暖的笑意。
超市人並不多，溫雲霆推着購物車走在樂瑤身後，並沒有過多的交談，她走在前面，偶爾回頭，就能看到他俊朗的臉。
在生鮮區時，溫雲霆朝樂瑤微微揚手，指了指手機，而後，放開購物車，走到超市入口處接聽電話。
生鮮類的食品種類很多，樂瑤邊走邊看。
“樂瑤？”
她回頭，見羅珍推着購物車走過來，目光裡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洋洋。樂瑤略略皺眉。
“樂瑤，好巧，你也來買菜？”羅珍笑着說，似乎她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不愉快，甚至，她還親呢的鬆開購物車，想要握住樂瑤的手。
樂瑤冷眼的看她，而後卻不露痕跡的躲開她的手，將先好的肉放進了自己的購物車裡。
羅珍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看着樂瑤的購物車，聲音微揚：“樂瑤，你買這麼多菜，一個人能吃得完嗎？”上次在超市，她遇見樂瑤買安全套，這一次又買這麼多菜，她隱隱猜到了什麼。
樂瑤說：“請讓讓。”對羅珍，她無話可說，更不想虛假的敷衍，可羅珍偏偏就故意擋在她面前，讓她的購物車過不去。
“哎喲。”羅珍故意叫了聲。
“怎麼了？”明母聞訊過來，卻見羅珍護着小腹，而樂瑤的購物車差點就抵在她的小腹上，於是不悅的推攘着樂瑤的車：“樂瑤，你怎麼回事？羅珍現在懷着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樂瑤到底吃了一驚，目光落在羅珍臉上，後者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驕傲與勝利的炫耀，她一怔：孩子？是明浩的？
“樂瑤，”明母從前很喜歡樂瑤，但是因爲取消婚事的原因，心底多少對樂瑤有些隔閡：“讓讓。”她將樂瑤的購物車往旁邊一推，卻不巧，那車輪壓上了樂瑤的腳。
樂瑤生生的退了幾步，倒沒有出聲。
明母不悅的看了樂瑤一眼，而後攜着羅珍離開，邊走邊說，“早知道不該到這個超市來的，離家遠交通又不方便。”
“媽，”羅珍早已經改了稱呼，撒嬌道：“這超市的海鮮很新鮮的，明浩最喜歡吃……”
“明浩怎麼回事，不是說來接我們嗎？怎麼還沒來？”明母皺了皺眉。
看着她們的身影，想到羅珍的爲人，樂瑤到底還是替明浩捏了一把汗，驀的出聲，“伯母。”
明母回頭。
樂瑤臉色微訕，有些事哽在喉嚨卻說不出來，想到明母的風溼，這又是生鮮區，兩邊都是冰櫃，氣溫到底還是冷，便說：“這麼冷的天，要注意保暖。”
她的關心，讓明母有些訕訕的，“嗯。”
“樂瑤，你放心，我知道照顧媽的。”羅珍挽着明母的胳膊，脣角微揚。當她看到剛走進超市的明浩時，炫耀似的叫了聲，“明浩！”
明浩走過來，皺了皺眉，“媽，你怎麼出來了？”他欲攬着明母離開，“這是生鮮區太冷了。”
他話剛說完，就看到了樂瑤，此去經年，物事人非，他感覺，好久都沒有見過她了，一時間，怔住。
“學長，好久不見。”樂瑤招呼道。
明浩回過神來，脣角微揚，可卻笑不出來，“是好久不見了。”
羅珍走過來，親呢的挽着明浩的胳膊，“你來了？”
明浩正想要推開她的手，卻不料被她挽得更緊了。
見兩人親呢的樣子，樂瑤有些尷尬。
“瑤瑤。”溫雲霆接完電話過來，見到這樣的場景，略略皺眉，然後手很自然的接過樂瑤手裡的購物車，“我找了你好半天，不是要買菜嗎，走吧。”
看到突然出現的溫雲霆，羅珍錯愕，
可瞬間，臉色回暖，甜甜的叫了聲，“溫總好。”可心底，驀的升起濃濃的妒忌。
溫雲霆沒搭理她，伸手攬着樂瑤的腰：“走吧。”
看着他們離開的身影，羅珍眼底微微冒着怒火，手狠狠的捏成拳。
“那個溫總怎麼看着這麼眼熟？”明母的眉微微一皺，似乎在哪兒見過，但是卻又想不起來了。
羅珍的目光淡淡的掠過明浩，帶着一絲惡意的妒忌說着：“他就是我們集團的副總。”當初溫雲霆代市場部總監的工作時，她刻意接近他，用盡一切手段，可是，卻從來沒得到他的一絲好臉色，甚至有一次她故意摔倒在他懷裡，他卻冷冷的推開她。而當她處心積慮的從樂瑤手裡搶過明浩，自以爲是贏家時，卻沒想到樂瑤竟然與溫雲霆在一起了。她妒恨樂瑤，她有哪一點比得上自己，可爲什麼總能得到男人的青睞？
明母倒是自言自語：“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他？”
“媽，”羅珍笑着提醒道，“前段時間報紙上全是他結婚的新聞。”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情複雜，深深的妒忌與惡意的暢快感並存。
明母一怔：“樂瑤……樂瑤怎麼會跟他？”她記得，報紙上溫雲霆的新娘並不是樂瑤。
“唉，”羅珍故意嘆息着：“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樂瑤爲什麼辭職，原來是因爲溫總。”她帶着一絲嘲笑：“只是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怎麼能爲了錢做別人的小三呢？”說完她故意挑眉看了看明浩。
明母的臉色很難看，樂瑤在她心裡的印象直接跌落到最低點。
*
“在想什麼？”溫雲霆提着超市的購物袋，與她並肩走，他發現自從遇見明浩後，她的思緒就有些出神。
“沒有。”樂瑤的目光淺淺的落在他臉上，心底，卻多了些對明浩的擔心。
“不許撒謊。”溫雲霆不容她敷衍。
樂瑤沉默的走着。
溫雲霆跟上她，嘲笑道：“對他舊情未了？”他怎麼會忘記，明浩曾是樂瑤的未婚夫，一想到他們曾經相擁，曾經纏綿，曾經……他的胸口就悶悶的，妒忌得快要窒息了。
呃！樂瑤滿頭黑線，她與明浩之間什麼也沒有……而她對他，纔是舊情未了。她低喃：“哪有。”
溫雲霆雖然有些不爽，但是，不管怎樣，她說沒有，他就信。
*
他倚在廚房門口，看着樂瑤熟練的洗菜切菜，那專注的樣子，讓他移不開眼，便說道：“聽阿姨說，你很會做菜？”
“會一點。”樂正明是桃花源裡有名的廚師，樂瑤從小耳濡目染，多少也學會了些家常菜餚。
溫雲霆穿着家居服，臉上的線條顯得柔和許多：“排骨可以紅燒，燉的話也可以用冬瓜啊，可你爲什麼要用綠豆？”
“綠豆燉排骨，湯喝起來清新不油膩。”樂瑤將火打燃，那火苗在鍋底跳着舞。
她的話與溫雲霆記憶裡的有句話重合在一起，他微怔，眉微微一緊：“綠豆排骨湯，這不是應該夏天吃的嗎？”
“冬天一樣可以吃。”樂瑤低頭答道，並開始解腰間的圍裙，她的胃口一向很清淡，不喜歡吃油膩辛辣的東西。
溫雲霆心微微一顫，而後猛的從身後將她摟住。用他下巴上微冒的青茬在她脖子上扎着，他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
“瑤瑤。”他低聲黏黏的喚她。
如此曖昧的姿勢讓她的心突突的跳着，她輕輕的應了聲，側頭想要躲開他的親呢，卻不料剛回頭，他卻順勢吻上了她的脣。
心境不同，似乎吻也纏綿許多。
他溫柔的吻她，淺淺的，卻不容她掙脫，他的手，緊錮着她的腰，不容她掙脫。
脣齒間，呼吸相觸。
“瑤瑤”，在脣齒稍有離合的時候，他低低的囈語。
“嗯。”樂瑤應道，眸微閉，睫毛微微顫着，眉眼間，皆是柔情。
溫雲霆加重了手的力道，從身後將她緊緊圈在懷裡，吻，又落在她發燙的耳後：“小呆呆……”
“嗯。”
他的吻戛然而止，她清秀的面容印入眼底，被他吻過的脣微紅，像花般綻開，她微閃的眸底瑩瑩亮着，他驚喜的看她，手觸上她的頰：“小呆呆，”他再一次柔柔的低喚她。
樂瑤胸口差點兒窒息，目光躲閃着，卻不再回答他的輕喚，臉色有些不自然：“米還沒有下鍋。”她掙脫他的束縛，背對着他，開始淘米，心砰砰直跳，忐忑着。
溫雲霆激動的心情瞬間降到冰點，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如影隨形地跟着她:“小呆呆，小呆呆。”。
樂瑤咬着下脣，不敢回頭，更不敢迴應他。
“小呆呆，”溫雲霆的雙手落在她的肩上，想要掰過她的肩，可是她卻掙脫了：“把電飯鍋的電插上。”
“小呆呆——”他不僅沒幫忙插電，反而是抱緊了她。
樂瑤掙扎着，明知故問：“幹什麼？”終是，她掙脫開了，故意裝作吃味：“小呆呆是誰？”
溫雲霆苦笑，看着她，心底卻一片滄涼，難道，是他感覺出了錯？還是，他想得太多，將她與小呆呆對號入座？
樂瑤卻心慌意亂，這次，好像不是他意亂情迷時的囈語……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嗎？在試探自己？她故意用手戳了戳他的胸口，脣微揚：“溫雲霆，別在我的面前叫其他女人的名字……”可一轉身，卻溼了眸。
*
晚餐剛上桌，樂瑤接到了於沛玲的電話。
“瑤瑤，”於沛玲已經到了上海，住進了酒店，看着上海璀璨繁華的夜景，她關心的問：“吃過飯沒有？”
“已經做好了。”樂瑤說話時將筷子遞給他。
聽着電話那端靜悄悄的聲音，於沛玲的心稍稍安靜了些：“對了，下週六的新年晚會由你和雲霆跳開場，”這是丈夫溫孝誠的決定，說讓兄妹倆跳開場，這也算是將樂瑤隆重介紹給大家的一種方式。
樂瑤有些心虛的說，“媽，我不會跳舞。”上大學，同學們忙於各種社團時，她卻在休息時間做家教賺取生活補貼，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跳過舞。
當溫孝誠提議時，於沛玲心裡有些排斥，她本能的不想將女兒跟溫雲霆湊在一起，可仔細想想，跳開場舞的確是最亮眼的介紹方式：“你真不會跳？”
樂瑤的目光掠過溫雲霆，又移向別處：“媽，我真的不會跳。”除了真不會跳外，她也不願意以這種太過炫目的方式出現在衆人面前。
“沒事，我會給雲霆打電話，請他找一位舞蹈老師給你急訓一下。”於沛玲叮囑着說：“瑤瑤，可別讓媽媽失望。”
結束通話，樂瑤低嘆一聲，將手機放在餐桌上，低頭吃飯。
看她打完電話，臉上那小小矯情不悅的神情時，他倒是笑了，不知從何時起，她一頻一笑，甚至一個皺眉他都不想錯過，稍後，他盛了碗湯給她。
樂瑤將湯裡的排骨夾給他：“我只喝湯。”
溫雲霆微愣，而後看着她，好一會兒之後方纔收回目光。就在這時，於沛玲給他打電話來了。
“阿姨？”溫雲霆看着坐在他對面大氣都不敢出的樂瑤
，“……好，沒問題，我會請人教她跳舞的……你放心。”
樂瑤微噘着脣瞪他。
溫雲霆放下電話，復又夾了菜給她：“再噘高一點兒，就可以掛瓶醬油了。”新年晚會上，他可以與她跳開場舞，呵，他好高興。
樂瑤不理他，將他夾給她的菜全悉送到他碗裡。
溫雲霆卻偏執的夾着菜，送到她的脣邊。
樂瑤微怔，耳根輕紅，而後，卻張嘴將菜咬了去。
溫雲霆笑了，張嘴，示意她喂他。
樂瑤眉微微一揚，“閉上眼睛。”心底，卻勾起一抹壞心思。
他聽話的閉上眼睛，等待她喂他。
樂瑤將勺子送到他嘴邊，他使壞的咬住勺子，睜眼看她，卻不鬆開。
樂瑤一怔，輕嗔的看他，他笑着鬆開。他得意的嚼着她喂他的菜，可剛嚼了兩口，突然感覺口裡麻麻的，很不舒服，呃！她喂他吃的是花椒。
看着他的窘樣，想到自己的惡作劇得逞，樂瑤笑了。
“你還笑。”她的笑容讓他開心，即使舌頭被麻得不得了。
知道他難受，樂瑤盛了綠豆湯給他。
可溫雲霆卻只搖頭不喝。
樂瑤端了杯溫水給他：“漱漱口。”
漱了好幾次口，溫雲霆還感覺舌頭麻酥酥的。
“怎麼辦，你弄得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他耍賴似的圍着她團團轉：“瑤瑤——”
樂瑤又好氣又好笑，收拾着碗筷，“活該。”沒想到素日岑冷的他，竟然也有像孩子般耍賴的時候。
“我不好受，”溫雲霆看着她意味深長的說：“你也別想舒服。”眼底，全是熾熱。
“不許亂來！”她讀懂他眼底的意思，驀的紅了耳根。
他低頭看她：“誰說我要亂來？誰說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肩，驀的低頭吻她，“讓你也試試，麻不麻？”
樂瑤又嬌又羞，投降了：“……等……把碗洗了再……”
“好。”他大言不慚的搶話。
樂瑤的頰紅透了。
……
夜深沉，愛無眠。
情到深處自纏綿，樂瑤柔情似水，低聲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她的柔情蜜意，扣動他的心絃。
纏綿之後，擁着她，溫雲霆的手撥弄着她微溼的額發，看着她微紅的臉頰，心底暖暖的，“這是什麼？”他發現她小腹上一條細細的長長的疤痕，雖然傷口的疤痕很淺很淺，可卻讓他驀的心疼。
樂瑤累極了，眸微閉。
燈光下，溫雲霆看着她，她的小腹沒有贅肉，可似乎卻不夠緊實。看着疤痕，他的思緒，驀然的一驚……他妒忌，妒忌那曾經擁有過她的男人，一時失態的說，“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也這樣……”
她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臉發燙，捉住他使壞的手，帶着一絲輕怨：“你以爲呢？”
驀的，溫雲霆被無名的火衝昏了頭：“你……”
“我什麼？”樂瑤低低嘲笑他的失態。
她的嘲笑，看在他眼裡就是挑釁，於是，將她壓住又欺負了一次。
事後，樂瑤累得眼皮都睜不開，直接睡着。而溫雲霆，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半躺在牀上抽菸。
他將他們認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在腦海裡溫習，特別是好幾次她動情喚他的名字，還有她無意間對桃花源、對碧園的熟悉度……一支菸在他指間燃盡，灼傷了手指，微疼。
他看着她的臉，越看，越覺得……
他撥打了何皓天的電話：“找傢俬人偵探……”他的聲音微低，但是，卻也絲毫沒有影響身邊人的倦意，她仍舊沉沉入睡。
*
翌日清晨，溫雲霆帶着樂瑤到了花木市場來，在進暖棚時，她眼前一亮，雖然是冬季，但是，暖棚裡奼紫嫣紅的花競相開放着，別有一番嬌豔。
溫雲霆駐足在一個玻璃盆前，樂瑤走了過去，當她看到那一顆顆水仙的種子時，她的呼吸有些窒息。
那麼不起眼的東西，卻不料，溫雲霆買了兩顆。
樂瑤跟在他的身後，忐忑着，沒說話。
“知道這是什麼嗎？”溫雲霆問。
樂瑤跟着他的步伐，悶悶的說：“水仙吧。”
溫雲霆將兩顆水仙種子塞進她手裡。
“給我做什麼？”樂瑤像是拿着燙手山芋一樣，追着要還給他。
溫雲霆卻不說話，又帶她用咂舌的價格買了一個不過她手大小的小玻璃缸。
她將水仙種子放進玻璃缸裡，塞給他：“我不要。”
溫雲霆卻又塞給她，語氣輕淺的說，“我想看到它從一個白色的芽長成一株蔥蔥郁郁的水仙，從一個被包裹的芽到一朵盛開的水仙花。瑤瑤，我要你幫我養。”
聽着他的話，樂瑤溼了眼，沒再堅持不要，而是捧着玻璃缸往他的車子走去。這句話，是她曾經說給他聽的。只是，她沒想到，五年了，他竟然還記得，而且，還真買了水仙要來養。
“走這麼快做什麼？”溫雲霆大步流星的跟上去，捉住了她的手臂。
“外面好冷。”她低眉找藉口：“我要回家。”
溫雲霆打開車門，不羈的朝她笑痞痞的一笑：“回家做什麼？”
她會錯了意，臉臊得通紅：“色狼。”
溫雲霆伸手捏捏她的臉頰：“誠如你所願，我會是一隻很好很盡責的色狼。”
樂瑤臉更燙，拍開他的手，輕嗔道：“正經點！”
“我什麼地方不正經了？”她臉發紅的模樣真誘人，他就想要逗逗她，她看嬌羞侷促的模樣，他就很歡喜。。
“你從頭到腳都不正經。”樂瑤微嗔，推開他的鹹豬手：“特別是手，”擋着他欺身過來吻她的脣：“還有這兒……”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我不正經……”
“我都試過！”她強詞奪理般低吼，話一說完，她卻窘得想找個洞鑽下去。
溫雲霆的爆笑聲響徹她的耳邊。
她怒，用手捂着耳朵，掩耳盜鈴。
可他的爆笑聲仍舊傳入她耳裡，她羞惱着，“你再笑試試！”
這個可愛的小女人，要做什麼？
樂瑤的臉漲得通紅，撲過去，粉拳落在他胸口，卻被他順勢一下擁進懷裡。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投懷送抱，於是又掙扎着推開他，脣一噘：“你再笑我就生氣了！”
看她的模樣，溫雲霆實在覺得可愛極了，俯身過去輕啄她嫣紅的脣，一下又一下。樂瑤氣不過，突然張嘴咬了他。
“哎！”他脣角一陣疼，齜牙咧嘴般。
看着他疼的模樣，樂瑤得意洋洋的笑着：“哼！看你還敢笑！”
卻不料，下一秒，卻被他結結實實的吻上了……並且，喘不過氣來了。而她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摟上他的脖子……被她咬了，他卻要懲罰她，所以加重了脣上的纏綿。
不遠處，明浩黯然的退到一家花店裡，目光被灼傷，心苦澀酸楚得幾乎疼得窒息。他……真的失去她了，永遠永遠的失去她了。原來，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她，即使，即使只是短暫的片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