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碧園,春意盎然,桃花似錦,賓客盈門,好一番熱鬧景象。
鍾嘉從洗手間出來,正好遇見許婉在補妝,她笑意盈盈,“許小姐,你可真有小孩緣兒,你一走,我那小侄兒怎麼逗就不笑了。”她嗓音清脆,很是悅耳,“只是睜着眼睛到處瞅。”
“是嗎?”許婉收起粉底,淡淡的揚脣。
“不信你問問烏靖,他那會兒也在呢。”鍾嘉說。
許婉黯然的抿脣,淺笑着。
“許小姐,”鍾嘉又說,“我看過你演的電視劇,你好上鏡,演得也好!”她問,“對了,你那一場跳車的戲是怎麼拍的……”
兩人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到了花園後,鍾嘉又遇上了幾個親戚,她們拉着她說話,許婉淺笑着走開。
後來,鍾嘉遇見了烏靖,她望着不遠處跟輕歌他們聊天的許婉,她說道,“烏靖,我今天才發現,許小姐長得好漂亮。”
烏靖淡淡的,眉都沒擡。
她站在他身畔,湊過去,聲音低了些許,“我剛剛在洗手間遇見她,她在補妝,好像哭過了,眼睛紅紅的。”
烏靖不可置否,那神色,幾無任何變化。當鍾嘉走開後,他目光悄然又落在許婉身上,眼底,一片深沉。
*
輕歌的手術很成功,術後,海晨叮囑着一些注意事項。
“讓海晨幫你檢查一下?”沒人時,輕歌又說道。
許婉正幫輕歌削蘋果,半垂着眸,“不用了。”
“小婉?”
“真的不用了。”許婉將蘋果切成小塊,放上小叉子遞給她。
輕歌看着她,“萬一海晨有辦法呢?“
許婉微怔,想到上次在醫院檢查,醫生說得是那樣斬釘截鐵……既然最終結果都是一樣,她又何必要報什麼希望呢?“輕歌,我的身體,已經確診了。”她語氣輕淺,“還有,我想給自己留點尊嚴,不想讓隱私人盡皆知,所以,請你幫我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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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將《契約婚姻》這部劇的反面角色演得入目三分,讓人恨得咬牙切齒,許婉的名字一度上了微博熱搜排行榜,甚至還引起一場全民討論婚姻道德底線的話題。
也因這部劇,許婉被釘上了“壞女人”的標籤,可她偏偏人又長得美豔,雖然讓人恨得牙癢癢,可又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隨着這部劇的結局,許婉的人氣剛剛淡下去時,她參演的IP古裝大戲又在播出了,而且收視率橫掃各大榜單,她在裡面演的女四號,命運坎坷,受盡磨難,被人陷害,身處險境,卻勇敢堅強。
湯全又讓人刻意製造關於她的熱議話題,而後,她的名字再次上了熱搜榜,而她亦正亦邪的角色,還有她亦古亦今的扮相都成了熱點。
就這樣,許婉從十八線脫穎而出,曝光率和知名度節節上升,甚至,被某媒體評爲最有潛力的小花之一。
這兩部戲播出後,許婉有了些許人氣,但還是沒能達到演上女一號二角的角色,不過,工作邀約顯然比以前無人問津好了很多。
但凡有邀約,湯全都會幫她把關,太小的角色,太爛的劇本,都不接,他的宗旨是,貴精不貴多。
近期,一部古裝宮庭權謀劇《女皇傳》宣佈要開拍,共八十集,官宣上放出將由鞏惠演出女主角的消息時,一時間,娛樂圈沸騰了。因爲所有熟知娛樂圈的人都知道,鞏惠只演電影,從不接演電視劇的。
這鞏惠四十多歲,是娛樂圈的傳奇人物,她從影二十多年來,出演的角色囊括了國內外大小電影節的影后,她長得美豔性感,可卻從未有任何緋聞。
但她近幾年,她已經在逐漸減少了工作量,大有隱退的意思。這期間,曾有小道消息傳說她結婚了,好像是嫁給了曾經的初戀情人。可不管媒體怎麼挖掘,她身邊的工作人員也是再三緘口,一時間,這倒成了一個謎案。
能邀請到一個聲明赫赫,演技口碑都是頂級的影后出演電視劇女主角,可想製片方下了多大的血本,也可想而知,這部電視劇將會有多轟動。
同時,湯全接到了個電話,說是《女皇傳》劇組的,想邀請許婉去試鏡青年時期的女主角,還說這個角色有近二十集的戲份,湯全聽後有些激動,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小婉,你的機會來了。”湯全說。
可許婉對自己倒沒有多大信心,這未播就先火的大製作,想要進組拍戲,爭取一個角色的人恐怕早已經擠破了頭腦,她一沒人脈,二沒錢供奉,哪兒輪得到她呀。
“能被邀約試鏡,那說明劇組那邊對你有印象,”湯全說道,“小婉,加油,一定要把這個角色拿到手。”
試鏡那天,許婉在候場時聽其他同來試鏡的人聊天,她才得知,其他人都是先報名通過初試才能試鏡的,而好像只有她是受到邀請來的,一時間,她有些受寵若驚,後面的試鏡也很順利。
而最終,許婉也拿到了這個角色。
天啦!是多好的運氣才能拿到這個角色啊。
湯全躊躇滿志,女主角是鞏惠,而許婉出演女主角的青年時期,還有二十集的戲分……之後只要好好營銷,許婉上熱搜將會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但凡鞏惠的話題一出,就可以連帶着拉出許婉……湯全喜滋滋的叮囑道,“小婉,好好演戲,說不定這部劇後,你就真的大火了。”
當官宣上許婉的定妝照出來後,引起一片讚歎聲,有媒體人將她跟鞏惠的定妝照進行對比,這一比不要緊,讓人驚訝的是她們竟然長得有幾分像,特別是那對盈亮的大眼睛,顧盼生輝間,就連眼神都有幾分相似,除了這,還有額頭上那個美人尖。
將兩張定妝照放在一起,許婉簡直就是鞏惠的年輕版,劇組又在這個時候刻意製造話題,一時間,許婉又跟着鞏惠上了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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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大IP,導演是圈內出了名的嚴謹,而參演的大都是有顏有名有演技的演員,媒體關注度又那樣高,許婉雖然有些忐忑,可卻也格外的認真。
等她的戲份拍得過半時,才聽聞鞏惠進了組。
有一天,許婉要拍一場落水戲,可恰剛好是她的生理期,她身體極不舒服,可劇組並沒有給她配替身,她只有咬咬牙自己跳。
第一次落下水時,她
落水的位置有偏差,導演讓重來;
第二次落水時方位倒沒問題,可對手的男演員竟然笑了場。而彼時的許婉腹中痛如絞,感覺有些疲乏。
第三次落水,男演員雖然沒笑場,可他卻不小心把道具給掉進水裡了;
接二連三的NG,導演有點發毛,怒斥男演員。
這場戲,第四次才過。
劇組的人都在收拾東西準備換下一個場景。
當許婉被人從河裡拉起來時,她臉色蒼白,明明是六月的好天氣,她竟然瑟瑟發抖,有些眩暈……當她失去意識前,她只聽見一個溫婉的女聲,“娟子,趕緊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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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婉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身上裹着一個薄毯。
“你醒了?”
許婉看向她,腦子還有些暈。
“我是娟子,惠姐的助理,”娟子約摸三十歲左右,臉圓圓,眉眼彎彎,長得頗爲喜氣,“這裡是惠姐的房車。”
許婉臉色仍舊蒼白,只感覺腹痛如絞,想要起來,可一時間,使不上什麼勁兒。
很快,娟子端了個杯子過來,“快,趁熱喝了吧。”
許婉詫異,“這是……”
“紅糖水,”娟子說,“對痛經很有效的。”
許婉有此詫異,她生理期一向不準,而且每次都疼得難以忍受,曾幾何時,也有個人爲她熬過紅糖水,還會在這幾天用熱水袋幫她捂肚子,想到一些往事事,她眼底隱隱有溼意。
“趁熱喝。”娟子催促着。
許婉乖乖的喝下,末了說,“娟子姐,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娟子說,“要謝就謝惠姐吧,這是她的房車,也是她讓我給你熬紅糖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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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許婉還真的去找了鞏惠。彼時,她正在一場拍夜戲,一身宮庭華服,雍容華貴,一笑一頻間,皆是風華流轉,果真是影后,不僅身段好,臺詞功底好,演戲一流,更甚那敬業的態度讓人讚歎。僅僅是看她演了一場戲,便讓許婉覺得受益匪淺。
在等下一場戲的時候,鞏惠坐在場邊的椅子上休息,手裡拿着劇本,許婉適時的遞了杯茶給她,“惠姐,請喝茶。”
鞏惠微微擡眸,看到她時,倒並沒有詫異,接過茶杯,淡淡的詢問了句,“你沒事了?”
許婉搖搖頭,“嗯,沒事了,”雖然小腹還是隱隱作痛,可比之前倒是好很多了,“惠姐,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鞏惠喝了口茶,而後才說,“有些事,別硬撐着,到底還是身體要緊。”
許婉有些訕然,硬着頭皮說,“不過只是跳了水,應該沒什麼大礙的。”
除此,她還能說什麼,導演要求那樣嚴格,凡事都是按着規矩來的,曾有人因爲耍大牌而被替換的先例,而她也不能說她生理期不能下水而耽誤了戲的進度,那樣,說不定導演也會把她給換掉的。
旁邊的娟子倒是接了話,“許小姐,難道你媽媽沒有告訴過你,女孩生理期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保暖,不能下水嗎?否則,會容易宮寒,萬一造成感染,那就得不償失了。”
許婉微怔,生理常識,她多少也是知道一點兒,但是,也沒想到太多……而現在娟子提到媽媽這個字眼時,她心裡沒由來的落漠,語氣有點冷,“我是孤兒,沒有媽媽。”
娟子有些驚訝,“許小姐,抱歉,我不知道你……”
“沒什麼,”許婉淺淺笑道,“這本來就是事實。”
“那你的其他家人呢?”娟子問道。
“我沒有家人,”許婉搖搖頭,“聽孤兒院的老師說,我到孤兒院時還不到半歲。”有些事,終是她心底無法抹去的傷痕,關於她的身世,她也極少對外人提,可不知道爲什麼,在她們面前,竟然這樣自然毫無芥蒂的說了出來。
娟子有些唏噓,問道,“那你長大後,有沒有去找過你父母?”
“沒有。”許婉說。
“爲什麼不去找?”娟子說道,“聽說公安系統有個DNA庫,有好些人都是通過匹配DNA的方式找到親人的。”
“就是想要找到,也得雙方的DNA來匹配吧,”許婉微嘆一聲,有無奈,更多的是苦澀,“他們既然都把我遺棄了,哪裡還會去公安局存DNA呢?”
娟子有些唏噓。
“你當年才半歲,又怎麼知道你是被遺棄的?”一直垂眸沉默的鞏惠倒是說話了,“或許,他們只是不小心弄丟了你,說不定這些年一直在找你呢?”
許婉有些錯鄂,她只曉自己是被遺棄的,卻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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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許婉有一場驚險的騎馬落懸崖的戲,她到了片場,才被告知她只需要拍幾個特寫鏡頭,那騎馬落崖的戲則由替身完成。
許婉很驚訝,可當她看到跟她裝扮一樣的替身演員時,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劇組明明沒有給她找替身啊?這一夜之間,又從哪裡找來身形這麼相似的人?
不過,她還真恐高,也怕吊威亞,再加上身體不適,所以也並沒有推辭。事後,她悄悄問了副導演。
“是惠姐要求給你找替身的。”副導演小聲告訴她,“許婉,你跟惠姐是什麼關係,她竟然如此照顧你?”
許婉怔住,她跟惠姐,不過是見過一面,哪來的什麼關係啊?
從片場回到酒店時,娟子來找她,給她拿了紅糖來,像個慈愛的大姐姐一樣,教她怎麼弄,“這女孩子啊,還是得學會照顧自己,否則,以後要是落下什麼病根就不好了。”
許婉很感動,連聲感謝。
“別謝我,我不過是舉手之勞,這是惠姐讓我拿來的。”娟子說。
“惠姐人真好。”她感動不已,說實話,從孤兒院出來時她才十六歲,算起來,也在這個行業混了十年了,人性的虛僞與做作她見得很多了,可鞏惠給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雖然他們也才接觸過一次,可她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善意。
“她人本來就很好啊。”娟子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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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片場遇見,許婉再一次向鞏惠道謝。
鞏惠目光溫和的看着她,說,“你如果真要謝,晚上到我房間幫我對劇本吧。”
“好啊。”許婉立刻就答應了,她見過
鞏惠拍戲,那臺詞,颱風特別的棒,能有幸幫她對劇本,多好的學習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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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婉到鞏惠的房間時,娟子也在。
此時的鞏惠,剛洗完澡,卸下演戲時的濃妝,素面朝天,穿着家居服,卻仍舊優雅迷人,她看向許婉的眼神也很溫和。
這對劇本的事說難也不難,沒花多少時間,就把第二天的戲都給對了幾遍,聽着鞏惠入戲的表情與聲音,倒讓許婉另眼相看,她也接觸過不少演員,裡面不乏有名氣的,可大多都很傲慢,沒想到,像鞏惠這樣的大腕,做事竟然這樣認真,也這樣平易近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許婉每天都到鞏惠這兒來幫她對劇本,這接觸之後,她多少也學了些東西,受益匪淺。
有一晚,許婉來時娟子不在,當她問到劇本的事情時,鞏惠說,“明天沒我的戲。”那言外之意,今晚不用對臺詞,“小婉,難得有空,咱們看場電影吧。”
像鞏惠這麼大的腕,出行不方便,自然沒打算去影院看,於是,她翻找着一摞碟片,“小婉,你喜歡看什麼類型的?”
“都好。”許婉說。
鞏惠翻着翻着拿出一張,“看這個好不好?”
看着碟片上的名字時,許婉有剎那的出神,“好。”
當電視畫面上,趙薇和陸毅出現時,那分飛的柳枝,那花樣的年紀……
“趙薇當年憑藉這部戲拿了A類電視節的影后,”鞏惠說,“她的演技,也是從這裡才被肯定的。”
許婉的目光一直看着畫面,可眸底焦距卻有些渙散,這部《情人結》其實她看過的,就在幾個月前,跟烏靖窩在公寓的沙發上看的,不過,也只看了前半段。
彼時,已是秋天,有些涼意,她怕冷,慵懶的靠在他的懷裡,他剝了葡萄喂她,她嚷着葡萄含糖量高,不願吃,可他卻癡纏着她,硬是用嘴喂她……漸漸的,他手也不規矩,之後就擦槍走火……
回想起來,那些纏綿的畫面似乎還在腦海,他滾燙的體溫,他誘惑的話語……
離樂瑤家胖小子的百日宴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了,眼看着馬上就要到七月了,離他們分開,也已經半年了。
而他,既是說到也是做到了,沒有再找過她。
而她,從那開始,也從未聽到過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了。可她總會忍不住去想到他,想他現在是不是跟鍾嘉在一起了?他們門當戶對,朗才女貌,他又是那樣體貼,想來他們一定幸福又甜蜜吧……
他也會喂鍾嘉吃葡萄嗎?他也會哄她睡覺嗎?他也會在生理期給她熬紅糖水嗎?他也會在夜晚跟她……
會的,他會的,他們做過的事,他跟鍾嘉也會做,因爲他是那樣好的一個情人。
她心微恙,呼吸有些窒息。
明明是她要分手,可爲什麼,放不下的那個人竟然會是她?
……
“小婉?”鞏惠的聲音打斷了許婉的思緒,“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杯水?”
許婉回過神來。
……
電影最後,趙薇與陸毅終是在一起了,照婚定格的時候,趙薇眼底有淚。
而現在終於把下半部也看完的許婉,剎那間,觸動淚腺,也溼了眼。
“這種文藝片,最能觸動心絃。”鞏惠也很感慨的說,“箇中情節很值得回味。”
“惠姐,你相信這世間有兩個人分手後還像電影裡寫的那樣一直深愛着對方,最後衝破層層阻礙在一起的嗎?”許婉突然問道。
鞏惠看着她,眼底有着絲絲笑意,“你呢,你相信嗎?”
許婉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有。”鞏惠說道。
“如果是不能跨越的阻礙呢?”許婉又問。
“只要兩個真心相愛,哪有什麼不能跨越的阻礙?”鞏惠說。
許婉有片刻的失神,明明知道某些事根本不可能,可她仍舊回道,“或許吧!”
“不是或許,是真的有。”鞏惠突然說,“就比如,我。”
許婉有些詫異,看着她。
“我嫁給了我的初戀,”鞏惠語氣溫婉。
許婉鄂然,想到了關於她的那些傳聞,“傳聞都是真的?”
鞏惠微微點頭,笑意淺淺,“我們分開了二十二年,三年前結的婚,”她娓娓道來的話,溫婉動人。
“當初爲什麼會分開,”許婉忍不住問。
鞏惠的思緒有些飄浮,語氣輕淺,“我們當初在一起,遇到了太多的阻礙,我們衝破一切堅持要在一起,可我卻不小心把我們最珍貴的東西弄丟了……他很生氣,以爲我是故意的……我們分手了,成了一對互相怨恨的人。”
“當後來再相遇時,事過境遷,我們發現,即使過了那麼多年,即使有那麼多的阻礙,即使還有那件誤會梗在中間,可我們仍舊愛着對方,與其去糾結痛苦,爲什麼不快樂的在一起?我們已經辜負了青春,不想讓餘生留下太多的遺憾。”
許婉聽後,思緒有片刻的遊離,二十二年,好長的一段歲月……而她……“惠姐,怎麼都沒見他來看你呢?”她突然想認識那個長情的男人,看看是怎樣的男人,能讓鞏惠這樣的女神摯愛這麼多年。
“他每個星期都會過來陪我兩天,今天早上剛走。”鞏惠說。
許婉驚訝,“那……”想想,突然感到十分抱歉,說,“抱歉,惠姐,我不知道他也在,我竟然每晚還到你這兒來,”真真是該打了。也難怪,她這幾天來的時候娟子都不在。鞏惠住的是套房,有客廳,也有書房,她們每次對臺詞都在客廳裡的,那個時刻,她的丈夫應該在臥室或者書房裡吧,人家夫妻小別重逢,而她這個電燈泡……想想,就覺得好尷尬,她窘。
“也沒打擾,他喜靜,每晚都在書房裡處理公務,”鞏惠倒是不在意的說,“每次你離開時,他還在忙呢。”
許婉倒是有些不解,往日烏靖來找她,兩個都恨不得黏在一起,可鞏惠的丈夫來了,他們竟然……
許是看出許婉的疑惑,鞏惠說道,“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和朋友圈,他忙的時候,我就自己找事做。我忙的時候,他也不會打擾我。”
呃!許婉到底尷尬,她無形當中,做了一千瓦的電燈泡,還渾然不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