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遍了所有房間,確定珠寶沒有被盜後,舒了口氣,也不知是難過還是別的什麼情緒涌上心頭。
“小姐,我吩咐人做好晚餐了,既然來了,就用過晚餐後再走吧?”他的話雖然是請求,但我如何拒絕?“李叔,辛苦你了。”我看着他,只能說出這句話。“小姐,你瘦了。張媽難道沒有照顧好你嗎?”他憐惜的看着我。“我在學校住宿,並不是在事務所。”他點頭“也對,是該出去闖蕩了,校園雖然侷限,卻也是社會的縮影。小姐注意保重身體呀。”“呵呵,知道了。李叔,我好像聞到了糖醋的味道……”我興奮的說。他慈祥的笑了“自然是糖醋山藥。”我心頭一熱,李叔還記得我最愛吃的菜,其實,他對家中的每位成員喜好都記得非常清楚,可惜,如今只剩我一人……想到這,不由傷感起來。
“小姐,別多想了,下來吃飯吧。”他觀察到我的臉色,立刻打斷我的神思。我知曉他的用心,也不再多想,下了樓。
吃過晚餐,他開出車子執意送我回去。“李叔,不用你親自送我。”“這不行,我必須親眼看到你進入事務所纔會安心。難道小姐認爲我老了?不中用了?”“那倒不是。”我只好順從的坐上車。李叔一向都很堅持。“小姐,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車子徐徐前進。“你講就是。”我這才明白,他是想與我單獨說點事情,難道家裡的傭人也不能聽?
“關於此次家中被人洗劫一事,我在之前似有預感,老爺在世的時候曾對我提到過關於家族密室以及寶藏的問題,可是那次說的並不詳細,我認爲這夥賊人就是衝着它們而來。”“哦。你知道爸爸之前的仇家有哪些嗎?”“這個我好像有份名單!”李叔開的很慢,他空出一隻手拍拍頭“看我這記性,等明日我送過去吧,也許能有用。哎……”“李叔,實在不行,將傭人們遣散了吧,宅子空在那裡也沒什麼。”“不行啊!裡面有寶藏的秘密,不能拱手送人!”他焦急的說。我不以爲然“連我都不知道的寶藏。怎麼會被他們發現?你們暫且住在這裡。我一畢業,就回去。”“小姐,這次我想見見柒月小姐。”“柒月姐姐出遠門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哦……”
到了事務所門口,我下車按響門鈴,開門的居然是柒月。“姐姐?!”我高興地看着她。她的頭髮有些微微亂,劉海遮住了眉間的圖案。“小夢,你回來了?”她笑吟吟的看着我。“柒月小姐。”李叔跟着下了車。看到柒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叔,隨我進來吧。”柒月姐姐帶着李叔去了會議室,伊凡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喂。我回來了。”我看見他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哦,回來了啊。我們吃過晚飯了,你要是餓了,讓張媽給你做吧。”他眼睛繼續盯着電視。我惡狠狠地看着他“喂,你一點都不擔心我啊?”“哈哈。你就是一個小魔女,我擔心你幹嘛?”“去死!”我氣鼓鼓的走上樓,房間裡一股撲鼻的百合味。我站在窗邊,眺望天空。
門被輕輕推開,我一轉頭,是小玲
。她今日怎麼不敲門?我剛想問話,忽然她從後面抱住我的腰,一手拿着手帕捂住我的鼻子和嘴,我掙扎了幾下,然後失去意識。
身體不由自主的打起冷顫,好冷……從寒冷中清醒過來,我發現自己被反綁住手,被關在一個漆黑的屋子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覺得喉嚨發乾,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好不容易直起身站起來,靠着牆走了幾圈,總算弄明白了,我被關在一個類似於地下室般的小屋裡。“醒了?”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努力辨別,但是記憶告訴我,我從未聽到過這個人的聲音。我沒法說話,只能撞鐵門。“呵呵,這就給你水。”從鐵門的下面遞進來一碗水。因爲雙手被反綁,只能趴在地上,像貓狗一樣,用舌頭舔着喝。有了水的滋潤,我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你是誰?爲什麼要抓我?”“這個我們可以慢慢談,你先睡一覺吧,我明天過來。”聲音消失了,周圍一丁點聲音都沒有了。
我開始回憶,自己到底是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當時我在房間背對着房門,聽到有人輕輕打開房門,以爲是伊凡,結果看到了小玲,然後我又轉過身,準備問她有什麼事,接着我被人捂住口鼻……我努力回憶,頭有點痛,大概是那迷藥的副作用。我的眼睛習慣黑暗後,就徹底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三面牆,一扇大鐵門。鐵門下面有個高度十五釐米的鐵窗,真是插翅難逃。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首先要給自己解開繩子,可我剛纔蹦跳了一陣,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或者被搜走了。這可如何是好?我在焦急和黑暗中只喝了一碗粥,沒辦法,他們將我綁住,給我別的我也沒法吃。只能望而興嘆。那個問話的男人再次出現“你可以告訴我,炫彩之藍在哪兒嗎?”他口中所說的“炫彩之藍”是一種寶石,我爸爸有一塊,就藏在那條密道之中。“什麼藍?你在說什麼?”他呵呵一笑“樑柯夢,你不要以爲我實在請求你,看清楚自己的處境。你以爲那幾個偵探就能找到這裡嗎?如果你真這麼想,那麼你就錯了,一切都要靠自己,你如果乖乖配合,說不定,你的僕人們會像你一樣完璧歸趙。如果你不肯……”他說到這裡故意停住,而此時,傳來小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心一揪,“你到底要幹什麼?!我的爸爸確實得到過一塊炫彩之藍,可我並不知道他放在哪裡!”“哦?”他根本不信我的話,只聽小玲又尖叫起來。我咬住牙,忍住憤怒的顫抖。
“呵呵,不着急,我們可以等,有些傷者只怕等不起。”我甚至能想象出對方囂張的模樣。實在太可惡了!我相信柒月姐姐一定有辦法救我出去。不管怎樣,先解開手上的繩子!我背靠着牆,努力蹭,希望磨斷繩子,一不小心就蹭到手腕了,疼的我出了汗。可一想到外面小玲,或者更多的人在因我而受苦,我的心就如刀繳。努力不停地蹭着,也不管自己流了多少血,手掌溼溼黏黏的,終於在我堅持了n久以後,繩子斷開了。重獲自由的雙手伸到眼前,自己都覺得有些慘不忍睹了
。分不清哪裡是傷口,哪裡在流血。就這樣,我又熬過了一天。
“怎麼樣?說不說?”他來的第一句就是這話。我沉默。他從下面推進來麪包,“吃飽了再說也可以。我不急,我可以等。”他分明是在提醒我,外面的小玲還在替我受苦。我顫抖着,不發出聲音。如果非要做一個選擇,我寧願選擇餓死。男人飄然離去。靠在牆上,寒冷與飢餓包圍了我,我瑟縮着抱住自己的腿,這種情景小時候我已經習慣了。不過,我知道這次的不同在於,不會有人在外面給我唱歌了,就算我不吃,餓死了,只會被扔出去喂野狗。“小玲……”我悲哀的,低低的唸叨着。她就在這裡,可我無法救她,就像救不了自己。
忽然,我聽到沙沙的聲音,像什麼東西拖沓着似的。鐵門發出一聲哀鳴,有人靠在貼門上。我警覺的盯着放着麪包的鐵欄。“你是誰?!”我充滿敵意的問道。卻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小姐……”是小玲?!我渾身動彈不得,也許是太過激動?總之,我靠在牆上,一動不動的問“你……還好嗎?”“小姐,對不起……”她沙啞着聲音說。“我救你出去……”她這樣說着,努力在打開鐵門,可鐵門肯定被鎖住了,她怎麼努力都沒有打開。“別白費力氣了。”我泄氣的說。她也不說話,只剩下她鐵器敲打鐵門的聲音。
“小姐,對不起,我沒力氣了……”她似乎癱軟在地上。我難過地說“小玲,你快逃吧。”“他們雖然此刻不在這裡,可每兩小時都會回來檢查。我被他們抽打了好久。已經摸索出規律了。”她斷斷續續說着,每說一句話都要休息一會兒。“小姐,你吃點東西吧……”我不作聲。她又低着嗓子說“只有吃飽了,纔有力氣逃出這裡,小姐,你一定不會放棄的,對不對?”“請您吃點,吃點……”“小姐,你答應我的,你記得嗎?你答應過我啊……”她哀求着我,正在她哀求我吃東西的時候,外面似乎來人了。這羣綁架我們的人回來了,他們怒罵着,鞭打着小玲,我的心在滴血,可我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