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我的好女兒……”下一個人，是歐衡越。
王杜若不知道幕布後面，到底是怎樣的光景，也不知道，佑餘到底是怎麼樣說服這些人，來在自己和藺韓宇結婚的日子裡，說這些真心話。
只是覺得，心裡有些酸澀，更多的卻是溫暖。
“我知道，你怨恨過我很多年，我以前甚至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們能夠和顏悅色地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也從來不敢想，我會有一個外孫女，跟我姓。”歐衡越頓了頓，緩緩道，“杜若，你可能不知道，對我來說，最大的遺憾是失去了你母親，沒能保護好她。第二大遺憾，就是沒能陪着你成長，過去那些年和你的關係不好。但是對晚秋來說，她最大的遺憾，是沒能看着你結婚生子，沒能看到你走上婚姻殿堂，看到你找到合適的另一半。”
王杜若微微一怔，這些話，她從來沒有聽自己的媽媽，或者是歐衡越說過。
“以前我從來不提，一個是因爲沒有機會，另一個是因爲提了沒有用，你的身體不允許，反而可能會讓你更加悲傷。只是你母親心裡始終覺得，有一個孩子，是這個世上最幸福最溫暖的事情，教會那個孩子愛，陪伴她成長的同時，自己也學會了寬容的力量。有一句老話是這樣說的，老父和稚子，是你最好的成長之書。晚秋說，如果不是因爲有你，她根本撐不到後面的那麼多年。我今天很開心，小晨出生的那天，我也很開心。杜若，你不知道，作爲你的父親，能夠看到你這些年的軌跡，對我來說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你-媽媽，是我一生摯愛，而你，是我一生的奇蹟。你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擁有了自己的家庭，這世上多了很多人愛你，真的，太好了。”歐衡越的聲音裡竟然有了一點顫抖，這個對於王杜若來說山一樣巍峨的男人，輕聲道，“爸爸愛你。杜若，我不是一個好爸爸，但我對你的愛，不會比其他父親對自己女兒的愛少分毫。”
說完，他似乎也是紅了眼眶，哽咽了一會兒，才淡淡道：“歲數大了，一說就囉嗦了，你別哭，我怕你會哭，這是你的好日子，你要高高興興地結婚纔好。”
王杜若低下頭，藺韓宇拿出紙巾，將她的臉微微擡起，小心翼翼地擦乾淨了她的眼淚，輕聲道：“乖，別哭。”
這還怎麼不哭？
王杜若簡直淚如雨下，她想起自己以前對歐衡越說過的那些過分的話，做過的那些事，總是忍不住後悔，雖然歐衡越不會怪自己，可她自己怪自己。
如果不是上天給了自己一次機會，現在所有的這一切，她都不可能擁有。
王杜若淚眼朦朧地看着幕布後面，幾乎想上去，掀開幕布，給歐衡越一個擁抱，跟他說，自己到底有多愛他。
不過沒關係。
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
明明是自己的大喜日子，以後他們還有數不清的****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