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卓然沒有再開口。
他心裡有自己的打算，雖然暫時還沒有完全成型。至於林落瑛……莫卓然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他一進房間就知道一定有攝像頭，所以根本沒有刻意去找。
林落瑛今天說的話，已經夠了，杜若此時應該已經認定她是江婉星魂穿的，所以自己再多問，反而不好。
“莫先生是連話都不想跟我說了嗎？”林落瑛看他一直沉默，終於問道。
好一會兒，莫卓然才緩緩回答：“無論你是誰，你當初曝光機場的照片，害的杜若被人詬病，後來還當街行兇，想讓杜若死。”他的聲音還是有些冷，“衝這兩件事，我都不會讓你留在她身邊！林落瑛，我勸你好自爲之，早日離開。當時我們說的條件，還算數。只要你再也不回z國和s國。”
雖然還叫她“林落瑛”，但一句“無論你是誰”已經足以說明，莫卓然態度的鬆動。
攝像頭前的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沒有說話。
“也是啊，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林落瑛苦笑了一下，“我想見的不過只有兩個人，大的雖然見了我，卻只是警告我，想讓我離開。至於小的，他一輩子可能都不會知道，還有我這麼一個……”
媽媽。
林落瑛眼眶微微紅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爲知道林落瑛是假冒的，莫卓然都要被這番說辭所打動。
想見的兩個人，大的自然是說自己，小的那個，說的是小煩。
“莫先生，你告訴我一句實話，”林落瑛看向莫卓然，“她對小煩，是不是真的，視如己出？”
莫卓然略一皺眉，點點頭：“她也忍受了懷胎之苦，分娩之痛。這一年多來朝夕相處，對她來說根本沒有‘視如己出’這個概念，因爲從某種概念上來說，那也是她的孩子。”
“歐衡越的養女，莫卓然的朋友，藺韓宇的愛妻。”林落瑛緩緩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氣質高雅舉止高貴。他有這樣一個母親，其實……也很好。”
想一想當年的江婉星，如今的林落瑛，又能帶給小煩什麼呢？
莫卓然看着林落瑛，沒有說話。
林落瑛便自顧自地繼續道：“算起來，我已經沒有什麼親人在，所以總是忍不住牽掛他。”她眼裡閃過一抹哀傷，“你幫我告訴他們，我接近他，沒有什麼其他想法，最初，只是想要遠遠地看着他，看他過得好，一點點長大，也就夠了。是我前幾天失了分寸，想來，他也會把我當做是那種不懷好意的怪阿姨吧？”
“你……”莫卓然長長嘆了口氣，“據我所知，小煩並不討厭你。”
至少，你和杜若的聲音那麼相似。
林落瑛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驚喜道：“真的嗎？！”
莫卓然皺了皺眉，點點頭，然後轉身往外走：“我何必騙你。今天也不早了，你休息吧。”
說完，便離開了。
林落瑛呆呆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一個人在房間裡，突然流下了眼淚。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