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血夜離開萬魔廢墟的禁地後,直接從原路返回,路途中沒有驚動任何人,她放棄了繼續探尋聖天盟其他地方的想法,直接回到了敬事房。
鬥愷並未在房中,天血夜用靈魂力量探尋了四周,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氣息,她鬆了一口氣徑直走到牀上,彷彿癱軟了一般的倒了上去。
看着牀頂,她深吸了一口氣,心底的躁動才微微有些平息。
剛剛那鎮守在萬魔廢墟外的兩位神秘老者,實力深不可測,甚至給她一種比聖天盟主更爲危險的感覺,原本就未打算硬闖萬魔廢墟,現在看來,更不可能了。
看來那聖斗的冠軍,她必須,也一定得得到。
深吸了一口氣,調養了一下體內紊亂的氣息,她一個翻身盤腿而坐,御起體內的天靈之氣開始調養生息,雖然自己經過地心岩漿淬體和冥煞的血妖肉身重塑後,身體已經強韌得連一般的魔獸都無法比擬,可是鬥愷和神武引發的爆炸,還是讓得她內體受到了些傷害。
想起剛纔那場能量衝擊,天血夜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雖然這種程度的衝擊並不能影響自己太深,可是,能夠僅憑能量爆發就將蓄積天地能量的自己彈飛甚至創傷,可見那鳳凰涅槃的可怕。
還好自己並未於鬥愷站在對立的兩方,想想如果涅槃後的鬥愷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有幾分把握能夠勝他?至少,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在靈境村邂逅鬥愷後,天血夜原本打算出了靈境後便於鬥愷分道揚鑣,繼血兒給她帶來的傷痛後,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沒有心眼一根筋的人兒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鬥愷卻碰巧又是她兒時好友鬥靈兒的兄長,也因爲他,她纔會提前來到東域,參加聖天宴,也陰差陽錯的在福音樓找到失散多年的孃親。
雖然鬥愷大大咧咧,做事有些瞻前不顧後,可是至少他並未做過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
眸中深邃的光芒閃過,天血夜不再想其他,慢慢閉上了雙眼。
當晨光射進有些昏暗的房間後,天血夜才漸漸睜開了雙眼,低頭便看見一障礙物橫在地上,姿勢及其不雅觀,嘴裡囈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還不時的吞着口水。
天血夜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到鬥愷的身邊,頓時一陣酒氣迎面撲來,用食指遮住鼻子,眉峰輕皺,這傢伙昨天應該是和雲輕狂等大喝了一番,以往便是這般,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他便飲酒作樂,不醉不歡,經過昨天那麼驚天動地的大戰,這傢伙不但沒事,還睡得跟一頭死豬一樣。
伸出腳踢了踢,鬥愷伸手在空中胡亂撈了兩把,口中不滿的吼道:“死人妖,別吵本少爺,該死哪兒死哪兒去。”說完翻個身繼續睡去。
天血夜輕輕挑了挑眉,敢罵自己死人妖?看來這傢伙最近脾氣見長,皮有些癢癢了。
手指輕輕一揚,一股清澈的水流猶如絲綢一般從天血夜的食指中飛出,盤旋在鬥愷的頭上,慢慢的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水球。
看了鬥愷一眼,天血夜越過他跨了過去,輕輕瞥了下頭,嘴角邪惡的勾起,一個響指。
“啪……”水球整個失去重力落了下去。
“啊,誰偷襲我!”
成了落湯雞的鬥愷整個從地上彈起,瞌睡早已去了大半,天血夜笑了笑不理他直接走出門外,狀況外的鬥愷還在四處張望,嘴中粗口不斷。
三天後,決鬥當天……
正午十分,烈陽當空,聖鬥場早已恢復如初,根本看不到一絲先前大戰的痕跡,只是那最中間的神武圖騰,彷彿失去了些生機般,只有微弱的氣息透出,沒了先前那迫人的勢壓。
聖鬥場周圍的席位上早已坐滿了這次篩選下來的參賽者,每個人經過這些天的養精蓄銳,早已精力充沛,大戰給他們帶來的疲憊和傷害,都沒有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跡。
鬥愷一身繡滿火焰圖騰的火袍,將他整個人襯托得格外俊逸顯眼,只是臉上那不懷好意的壞笑,將他整個人的氣質降了大半,多了幾分痞子氣。
天血夜琉璃半遮面,一身純白色的長袍着身,嘴角沒有任何表情,卻讓得在場一些少女看得一陣臉紅心跳,腰間和頭上繫着的血色腰帶,將她整個人裝點得有些邪氣,雖然看不到她的面容,可是那出塵的氣質,卻是在場所有青年才俊無法比擬的。
鬥愷看着天血夜瞥了瞥嘴,“本來以爲今天裝備上本少爺絕世無雙的焰火戰袍,沒想到居然被你這傢伙這麼一身玩意兒就壓下去了。”
天血夜看了鬥愷一眼,沒有搭理他,鬥愷翻了翻眼,手肘懶散的靠在天血夜肩膀上道:“不過我們好兄弟,講義氣,本少爺允許你比我帥,那些個女人,通通讓給你,嘿嘿。”
天血夜看了看鬥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再擡眼冷冷的看了看鬥愷,那什麼情緒都沒有的眼神,盯得鬥愷心底一陣發虛,無奈的收回自己的手,撇嘴道:“得得得,就你有潔癖,行不?真搞不懂你,一個大男人的,兄弟靠一下有什麼?本少爺身上又沒什麼花柳狼瘡,每次你都這副德性。”
鬥愷的話迎來他周圍衆人嫌惡的目光,花柳狼瘡?一個武林世家的少主,居然滿口穢言污語,真是沒有教養,衆人心底雖這般想,可是卻不敢有太過明顯針對鬥愷的表情,都暗自隱忍着,沒有言語。
經過三天前的神鬥,鬥愷再也不是人們心目中那個廢物世家的廢材少爺了,而是可以娉美大陸頂尖高手的強者,鬥愷三天前那狂妄恐怖的身姿,以及那爆發出的連神獸都無法抵擋的實力,在衆人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十大尊者就位,可是擎蒼卻不知了去向,天血夜看着空空如以的位置皺了皺眉,這幾天她都在敬事房內修煉沒有出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聖斗的決鬥,擎蒼卻缺席,那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她身旁的風震天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他轉頭看向上方的老頑童,只見他搖了搖頭,如果現在讓天血夜知道擎蒼因爲她進入萬魔廢墟的深處取還魂草,至今生死未歸,恐怕她會不顧一切的前往萬魔廢墟營救。
“夜,你在看什麼?”鬥愷注意到了天血夜的晃神,擡起頭對着看臺上看去。
“誒?那先前主持聖斗的‘老傢伙’怎麼不見了?”
天血夜搖了搖頭,擎蒼去哪裡了她也想知道,風震天和老頑童的神情告訴她,他們一定在隱瞞着什麼。
心底雖然有一絲擔憂,不過,想想以擎蒼的實力,現在應該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得到他了。
當聖斗的鐘聲敲響時,每個人懷着忐忑的心情站了起來,鐵玉山整理了下衣衫,從座位上站起來踏前一步,擎蒼不在,聖斗的主持權就落到了他的手中,他轉動着手中的鐵球,雙眼冷漠的打量下方的每一個人,當他的眼神來到天血夜的身上時,明顯有些狠辣,只是轉瞬即逝。
老頑童和無眉都相互皺了皺眉,沒有言語,鐵玉山看向下方楓影臣父子所在的方向,眼神微微眯了眯,隨即便移開向前,冷峻威嚴的開口,鏗鏘的聲音瀰漫了整個廣場,“今日的決鬥由於擎殿主不在,便有老夫主持,決鬥的規則很簡單,混戰。”
“所有人進入聖鬥場之內的亡命空間,戰鬥到最後一刻的那位,便是得勝者,規矩,便是沒有規矩,生死,由天定。”
鐵玉山的話猶如一擊重彈在聖鬥場上炸響,所有人都驚愕無比的看着彼此,就連在看臺上的十大尊者都錯愕不已得看向鐵玉山,顯然,這一決定,是他個人私下所定。
“鐵玉山,你搞什麼鬼?你怎麼可以在沒有跟我們商量的情況下做出這種決定?”老頑童第一個暴怒的站起來,他怒髮衝冠的咆哮,整張老臉看起來很是猙獰。
鐵玉山轉動着手中的鐵珠,對於老頑童的話仿若未聞一般,無眉也在此時站起來,“鐵玉山,聖天盟的三大規則你應該最清楚不過,生死由天,這可不是你能夠說了算的,而且打開亡命空間,會耗費各位尊者大部分的幻力,聖天盟內羣龍無首,如果我們也幻力大損,有外敵侵入,豈不是將聖天盟陷入危機?”
無眉的話也並未令得鐵玉山改色,他依舊看着前方不語,顯然沒有將老頑童和無眉兩人放在眼裡,魯長老皺了皺眉,卻還是站了起來,“鐵堂主,你這個決定未免太過輕率,事關人命……”
“什麼時候老夫的決定,輪得到你敬事房插手了?”鐵玉山一個挑眉,眼裡盡是凌厲之色,魯長老皺了皺眉,只能無奈的退了下去,鐵玉山的話很明顯,一個小小的敬事房,根本沒有資格有實力跟鐵堂鬥。
月仙蓮不語,眼中有些冷意,風震月低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武元清坐在原位,嘴角有一絲殘忍得意的笑,鬥琴依面紗下的眼眸有些怒氣,最後她終於有些忍不住開口,語氣有些不善,“鐵堂主,你的這個決定,盟主知道嗎?你揹着他做這樣的決定,似乎有些不妥。”
鬥琴依的話成功讓得鐵玉山皺起了眉頭,他轉頭看向鬥琴依的方向,眼神中帶着危險的光芒,不過只是一瞬,便深不見底的隱藏,再次換爲那無波卻帶着一絲威嚴的眼神,“鬥堂主,盟主日理萬機,現在又被一些事情絆住了手腳,他授意擎殿主掌管盟內大小事宜,現在擎殿主不在,聖天盟便由我做主,你鳳火堂有意見嗎?”
高高上揚的尾音,帶着一抹威脅震懾之意,鬥琴依被他這麼一激,面紗下的俏臉整個脹紅,她咬了咬銀牙,最後只得怒甩衣袖坐了下去。
在聖天盟內,除了擎蒼的靈幻殿,就數鐵堂最大,其他的堂主,根本不敢與鐵玉山正面爲敵,他們個人可能並不懼怕鐵玉山,可是,得罪了鐵玉山,便是得罪了鐵堂,也許因爲自己的一時不快,便會給自己的門下帶來毀滅性的危機。
這些年,全靠有擎蒼在,靈幻殿和鐵堂互相制約着,現在盟主不在,擎蒼無故失蹤,整個聖天盟,可以算是落入了鐵玉山的掌控之中。
天血夜看着上方的爭鬥,眉峰輕輕皺了起來,雖然有些距離,可是她利用靈魂力量探聽到了臺上所有的對話,這聖天盟各殿堂之間,關係居然如此緊張,看來,這次的聖鬥,有些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而且她有直覺,自己,恐怕會牽連其中,想到這裡,她的眉皺得更緊,在她肩上的小貓妖,似乎察覺到了她內心的變化,不由得用鬆軟的皮毛蹭了蹭她,天血夜擡起頭看向它,只見它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喵嗚兩聲,乖巧的靠在天血夜的肩膀之上。
臺下炸開了鍋,臺上的鬥爭卻已終止,鐵玉山看了看其他幾位尊者,冷聲道:“各位,現在本堂主要繼續主持聖鬥,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你……”老頑童手指着鐵玉山,氣氛得牙癢癢的,可是偏偏,他拿鐵玉山沒有辦法,只得甩手別過頭去,無眉看着鐵玉山,神情有些冷然的道:“鐵堂主,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的道理,老夫希望你能明白。”
鐵玉山轉過頭去看向前方,冷峻的開口道:“無眉堂主的提醒老夫心領了,只不過這一天,你看不看得到,那就另當別論了!”
鐵玉山的話讓得無眉的眼也陰沉了下來,他沒有說話,拉着老頑童在原位坐了下去。
“再多的話也無用,何必爲自己樹敵,不爲自己想,也要爲自己那些子弟着想!”坐在兩人身邊的魯長老,輕聲對着兩人道,他的神情有些頹廢,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蒼老,有些無奈,多了絲悲涼。
鐵玉山跨步向前,對着喧鬧不已的下方冷聲道:“各位,請安靜,這個決定是爲了讓聖天盟更好的選出最強者,而且各位的顧慮本堂主瞭解,在進入亡命空間之前,各位的手上都會得到一個保命珠,如果在各位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捏碎這保命珠,保命珠會自動將各位送出亡命空間,而丟失保命珠者,則視爲棄權,並得到聖天盟的庇護。”
鐵玉山的這一話落下,聖鬥場中頓時安靜了許多,一些人面有難色,可是卻只有作罷,鐵玉山看着衆人明顯有些妥協的神色,繼續開口道:“如果各位覺得聖天盟的這一決鬥規則不公平,各位可以選擇直接放棄此次決鬥的機會,聖天盟會命人將各位安全的送回大陸,而選擇參加決鬥的人,都要簽下你們身邊的生死契約。”
鐵玉山的話剛說完,一個個聖天盟的弟子,捧着一個裝着契約的托盤走向每一個人的身邊,天血夜瞄了一眼那契約,大概的意思便是生死由天,如果不幸身亡,一切與聖天盟無關,眸光冷了冷,鐵玉山的這個算盤,打得還真響。
“如果沒有意見,就請各位簽下你們身邊的生死契約,聖天盟的九位尊者,會負責打開聖鬥場通往亡命空間的大門,各位進入裡面之後,有三天的時間,也就相當於外界的三個時辰,最後從聖鬥場走出來的人,便是勝者。”
鐵玉山的話落下後,只有數個膽小技窮的人放棄了參加決鬥的機會,最後留下的二十人,都簽下了生死契約,包括天血夜在內。
鐵玉山看着聖天盟使者呈上來的生死契約,眼神微微閃了閃,隨即,他對着所有人大聲道:“請諸位走上聖鬥場,我們會合力將你們送入亡命空間,記住,你們進入亡命空間後,空間大門會自動關閉,除非捏碎保命珠,大門只會在空間內的三天後,也就是外面的三個時辰後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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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夜的內心世界和想法這一段原本沒有想過要寫的,因爲很多親不理解血夜爲什麼這麼看中鬥愷,剛開始很大部分是因爲鬥靈兒的原因,鬥靈兒大家沒忘吧,天靈學院幫過血夜。沒錯,鬥愷老是給血夜惹些麻煩,可是也正是因爲這些麻煩,血夜不才找到天傾城?來到聖天盟,一是爲了鬥家,現在更爲了替天傾城拿到血桑果,一舉兩得,她雖冷,但並不無心,暗夜寫的每個角色都有他存在的理由,看到最後就知道了,以後暗夜不會再打破自己的構思,只寫自己腦袋裡面要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