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藍是無法理解他們富人間的生活,可她有她的道德標準,她覺得那若這個女人,比查月影要聖潔完美得多,她愛着歐陽爍,就不該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那若不明白她爲什麼有此一問,只是眼神稍微變了變:“林小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裝傻嗎?
林悅藍在心底幽幽冷笑,她垂下眼瞼,不再看那若,“沒什麼,那小姐快回去吧,他們在等你,我想休息一下。”
本想當面質問那若,可想到年錦堯的警告,她最終還是選擇放棄。
她能感覺到那若的目光緊緊落在她身上,剛纔那句話,該不該問出口……
“既然林小姐確定沒什麼問題,那我就回去答覆他們了,免得他們擔心你。”那若站了起來,向臥室門走去。
三個人裡,最該擔心的年錦堯無動於衷,反倒是最不該站出來的歐陽爍有所擔憂,若不是她追過來,誰知道那個男人會做出什麼行爲!
走到門口,那若突然停了下來,回頭遠遠望着林悅藍,這個曾經差點被雨傑害死的女人,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有爲了她冷落查月影的年錦堯,也有爲了她犧牲掉的莫藍天,現在,還不甘心的想來繼續糾纏歐陽爍嗎!
爍……那是她的男人!
“那小姐……歐陽先生是個很好的人,他救過我,我感激他,並希望他能幸福。”
忽然,林悅藍的聲音幽然傳來,她站着不動,臉色微變,“林小姐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說爍和我在一起不幸福嗎?”
這個女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悅藍愣愣的望着地毯,又道:“我只是衷心祝福你們而已,希望那小姐不要做出什麼對不起歐陽先生的事來。”
對不起的事?
那若臉色鉅變,鬆開門把又重新走了過來,“林小姐,請你把話說清楚。”
林悅藍這時倒不懦弱了,站了起來與之對視,無奈她個子小了那若半個頭,氣勢上不免輸了兩分。
她心中微懼,這裡離餐廳雖然很近,只隔了一個客廳,但隔了兩扇門,她真擔心出了什麼事叫喊,那邊的人會聽不到。
不過就憑那若的身份,相信她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措吧。
想到這裡,林悅藍把話挑明瞭說,“半個月前,在z市,你是不是和蕭先生一起出現過?”
那若秀眉微擰,臉色變冷,沉默許久才冷道:“林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蕭先生是我的導師,這次去z市有私事要處理,剛好老師也在,有什麼問題嗎?”
“老師?他是你老師,你和他吃飯,那爍知道嗎?”林悅藍情急之下,竟然當着那若的面喊歐陽爍爲‘爍’。
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道:“我把歐陽先生當成哥哥,這些事本不該我多問,可你忍心這樣欺騙他嗎?”
“哼,哥哥?”那若苦笑兩聲,神采黯了黯,小聲嘀咕,“他會接受你這個妹妹纔怪了。”
林悅藍沒聽到她後面的話,肯定的點了點頭:“是,哥哥!我把他當成哥哥,所以……我把你當成嫂子,我希望你們幸福,可是那天……”
那天在z市的西餐廳裡,她的確看到了那若還有蕭然。兩人言談歡笑,像知己像朋友更像戀人,她纔不相信什麼老師的藉口。
可林悅藍忘了,那天的她,看到的是蕭然對那若的眼神,卻沒正面接觸到那若對蕭然的眼神。
她可以確定的說,蕭然在看那若時的眼神裡帶着不一樣的感覺,由此斷定兩人暗中有什麼不恥之事,似乎太過武斷。
“這件事,我沒必要向你解釋,蕭先生的確是我的導師,這點年先生也知道,至於爍……他更清楚。”那若索然無趣的看着她,“林小姐,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這些事不是你該過問的。爍那裡,找個時間我自會向他解釋,我與蕭先生的關係和聯繫,他再清楚不過。”
說完不再理她,轉身就走,她幹嘛要跟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解釋這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嫂子?虧她喊得出口!
林悅藍看着她走,眼裡有疑惑也有自責,難道是她太武斷太多事了?事情根本沒她想象中那麼嚴重,那若只是碰巧見到蕭然,和他吃了頓飯?
那若離去,她重新坐回牀中,目光瞟向外面,才發現天空早已入夜,而雪還在下個不停。
這場雪,什麼時候才能停,就如她和年錦堯之間的關係。
今天還真是不該來呢,先是讓歐陽爍誤會她對他的感情,惹惱了年錦堯還不夠,還不顧他警告的插手歐陽爍和那若之間的事。
如果真如那若所說,那她還真是多管閒事了,會被嘲笑吧。
她一個外人,一個悲劇性的人物,自己都管不來了,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
林悅藍重重嘆了口氣,連衣帶鞋躺在牀中,睜眼看着外面的雪花飄,思緒也跟着飛得好遠。
咕嚕……
肚子發出一串慘叫,讓她難過的伸手拍了拍肚子:“寶寶,別鬧,乖乖睡覺,媽媽也沒吃呢。”
活該,誰讓你多管閒事,聽年錦堯的話,乖乖吃東西不就好了!管那麼多,你又撈不到什麼好處。
她哀嚎一聲,翻身坐了起來,肚子好餓。
隔着兩扇門的那頭,他們在那裡又吃又喝,她這個孕婦在這喝西北風。
越想林悅藍就越覺得自己傻死了,她抓起大衣穿好,推開門向套房外走去。
“林小姐,你怎麼出來了?”門口,她被江萌生攔下。
對於這個男人,林悅藍印象和了解都不深,只記得他姓江名萌生,但能跟在歐陽爍身邊,應該也是位不錯的人吧。
她面露微笑,指了指之前和歐陽爍去過的那個觀景臺,“江先生您好,他們還在喝酒聊天,我想去那裡坐坐。”
江萌生有些意外,“沒想到林小姐還記得我,真是榮幸。”
林悅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裡,之前……承蒙您關照過。”
她說的是事實,在被歐陽爍救回之後,這個男人還是關照過她的,雖然都不是什麼大事。
她不等江萌生回話,向走廊那邊走去:“如果年先生出來找我,請你告訴他,我在這邊,多謝了。”
“王先生好像也在那邊……”江萌生的話還沒說完,林悅藍的身影已經走遠。
看着她邁着孕婦特有的步伐向前走着,他眼裡有惋惜之色:當初林悅藍那個孩子如果不被那雨傑殘害,如今都快生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不過看這女人的樣子,好像還不知道害死她第一個孩子的兇手,是那小姐的弟弟……
推開觀景臺的門,一個意外的身影映入林悅藍的眼,看到桌上的美食,她立刻笑逐顏開:“哇,好多好吃的!”
“林小姐,你怎麼會來這裡?”
正獨自一人吃晚餐的王明軒有些意外她的闖入,話音還沒落,她人已經坐在他剛纔坐過的位置,不顧身份的拿他用過的刀叉叉起一塊鴨肉放進嘴裡,一幅餓壞了的樣子。
肉香讓林悅藍滿足的呼了口氣,才起身給他端來另一張椅子放在旁邊,道:“明軒,讓我在這裡陪你吃可不可以?”
她又叉了塊肉放進嘴裡,沒有意識到她喊他的是名字,而不是‘王先生’。
王明軒愣愣的看了她一會,最後放棄詢問她來的原因,道:“我去再加兩道菜,給你準備一份碗筷。”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又自己拿着一套精緻的碗筷出現。
林悅藍感激涕零的向他點頭道謝,嘴裡的食物讓她說不出話來。
“你慢點吃。”王明軒坐在她旁邊,平靜的看着她。
窗外下着雪,而屋內,林悅藍陪着他吃晚餐。
觀景臺的裝修,是三面牆壁都是鋼化玻璃,只有地板不是。所以外面的雪下得越大,裡面從外面看就越美。
這裡樓層很高,所以不怕透明的玻璃牆會造成什麼偷-窺尷尬。這裡,只是歐陽爍興起時讓設計師新添的一個地方,平時除了酒店高層的內部人員來這裡偷懶聊天看景,其它時間也沒有人誰來。
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今晚竟意外成爲王明軒記憶中的一部分。
等林悅藍吃飽喝足了,他纔給她倒了杯水,微笑着問:“是不是又說了什麼話惹先生不高興了。”
林悅藍和年錦堯的關係他再清楚不過,所以有此一問也很正常。
想到這些事,林悅藍就有些煩躁,她喝水嘆息,“他哪個時候高興過。”
在她的印象中,年錦堯就像個羅剎、笑裡藏刀,上一秒還高高興興的,下一秒就不知從哪得罪他了,少不了一頓罰。
而現在,她是明目張膽的招惹歐陽爍,還去質問那若,把他的警告當成耳旁風,他能高興得起來就怪了。
“每次你脫離危險的時候,是先生最高興的時候。”
本來林悅藍一句抱怨的話,卻引來王明軒義正言辭的回答,讓她表情一呆:“什麼?”
王明軒用笑掩飾自己的多話:“沒什麼,你吃飽了嗎?還有兩道菜沒上來呢。”
“嗯差不多了。”林悅藍滿足的拍了拍肚子,只要把這裡面的小傢伙餵飽,她就安心了。想到什麼,她問:“現在幾點了?我們什麼時候纔回酒店?”
有林悅藍在場後,王明軒就沒再動過筷子,他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一幅公事化的樣子,“剛纔江特助說,歐陽先生給我們在這家酒店安排了房間,可能不會回去了吧,他們這頓飯,不知道要吃到什麼時候。如果你累了,可以先回房休息。”
“啊?那……那先生同意了嗎?”林悅藍頓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