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就像一隻困獸一樣找不到出口,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被心裡的歉疚給壓倒。可是就像張父說的,他能怎麼辦呢?我心裡再內疚再內疚,也還是要照樣對蕭銘天下手。
張父對於自己的子女總是有着一種天生的掌控權,他天然的知道他們的弱點在哪裡。並且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穩準狠的打擊他們。
“別找藉口了,你就是沒用。從小到大,你就是個沒用的傢伙。家裡根本靠不住你,現在你媽都因爲你被人抓被人打了,你還不想着怎麼救你媽。家裡根本就靠不上你,你就是個沒用的垃圾。”
張遠痛苦的蹲下去抱住了頭,他想說自己不是沒用的垃圾,他現在很有用,可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張父就算其他都說錯了,起碼有一點事對的,張母因爲他被抓了,還很有可能因爲他沒命。
張父看着張遠痛苦的樣子,心裡生出了一點快慰的情緒。之前剛到這邊,想着要哄着這小子出錢,不得不跟這小子低頭。
哪裡有做父母的跟孩子低頭的,張遠居然還覺得父母應該低頭,居然應承了,那就更加罪不可恕了。
做父母的,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張父痛快的看着張遠,心裡的毒汁快要噴發出來。“你一生下來我就該掐死你的,鬼月出生的孩子就是來要命的。算命的師傅說的沒錯,你就是來我們家要命的。
你看看,你媽都一把年紀了,還要被你連累,你可不就是來要她的命嗎?我們沒把你丟了,好吃好喝的讓你長大,又供着你上了學,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不孝的東西,我都不知道你活着幹嘛?你就是個來討債的。討了我們的債還不夠,你還要害死你媽。你怎麼不自己去死呢?你死了什麼都好了。”
來自親人的惡意總是能夠直達人心,張遠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怎麼才能把那些在毒汁裡浸透過的話語拿來攻擊他,可是他的壓力已經到頂了。
雖然張母是因爲他而被綁架,可是內心深處他也曾想過他們要是聽勸回去老家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現在事情變成這樣,難道全部都是他的錯嗎?
精疲力盡的張遠草草衝了個涼就回到了小房間,爲了隨時保持聯絡,他已經從宿舍搬了出來。躺在那張單薄的單人牀上,張遠幾乎一夜未眠。
拿出手機想給女朋友打個電話,可是又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甚麼,還是將電話掛斷了。他的恩麻煩已經夠多了,他不能將女朋友也拖下水。
底線總是一點一點消失的,在一點一點的做下那些事情的時候,張遠就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倉庫的調查已經吸引了胡海的全部注意力,對於這邊總部他的關注變少了。張遠在心裡計劃着整件事情,只要再將蕭銘天調出去,那基本金色國度裡他就能接觸到所謂的鑰匙了。
現在他要確定的就是鑰匙到底是在別墅,還是在金色國度的總部,或者是其他什
麼地方。
底下的暗潮總是那麼的洶涌,就如同命運一樣,永遠夾雜着惡意將人席捲其中。
蘇恬恬的預產期越來越近,他們準備剖腹產。蘇恬恬還想抗爭一下,“我想要自然生產。”
蕭銘天直接否決了,“自然分娩的痛苦基本是達到了痛度十級的,我可不想你受這種苦。”
蘇恬恬還是覺得不應該剖腹產,“自然分娩是大自然的選擇,對孩子對我,都是最好的。”
蕭銘天頭也不擡的盯着手裡的文件,“我不管外面的科學家提供了多少有力證明,我們選擇剖腹產。”
蘇恬恬不放棄,繼續說服蕭銘天。“我是打算以後母乳餵養的,你知道的對嗎?”
對於母乳餵養這點,蕭銘天沒有任何意見,當下點頭。“當然是要聽取你的意見,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蘇恬恬這才高興了一點,“那你知道嗎?分娩時腹部的陣痛會使我的垂體分泌一種叫催產素的激素,這種激素不但能促進產程的進展,還能促進產後乳汁的分泌,想要母乳餵養,自然分娩是最好的。”
蕭銘天已經將自然分娩跟剖腹產的相關資料都瞭解了一遍,聞言頭也不擡的道:“不管剖腹還是分娩,都可以母乳餵養。”
這條勸說不通,蘇恬恬馬上換了一條理由,“免疫球蛋白在自然分娩過程中可由母體傳給胎兒,自然分娩的新生兒具有更強的抵抗力。”
拿母乳說不通,拿孩子來就應該沒問題了。跟蘇恬恬的想法不同,蕭銘天根本就沒有當一回事。“我已經諮詢過了,恬恬我們選擇剖腹產,孩子出生以後也不會有什麼跟自然分娩不同的地方。”
蘇恬恬還是覺得自然的纔是最好的,對於各種科技手段,她總是抱着一種懷疑的心理。
蕭銘天看她臉色不佳,放下了手裡的文件,抱住她。“恬恬,我最近夜裡都睡不安穩。如果你到時候生不下來怎麼辦呢?每年這種事故可不少。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也預定好了最好的牀位,你不會有一點不舒服的地方的,那是真正的無痛。”
蘇恬恬明白蕭銘天都是爲了自己好,“可我心裡總覺得過不去,好像對不起孩子一樣。”
蕭銘天撫摸着蘇恬恬的臉,“恬恬,我們給了他生命,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額地方。我們以後也會好好的額養育他,我只是不想他給你帶來那麼大的痛苦。那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痛的事情了,我不想要你去嘗試。知道嗎?”蕭銘天冰涼的脣印上蘇恬恬溫暖的嘴脣,帶着一絲自己無法掌控的虛弱。
“恬恬,你知道嗎?一想到你要進手術室,我就很恐慌,恐慌那種無法掌控的情況。我只能爲你選擇相對更好掌控的,你明白嗎?”
蘇恬恬還是第一次見到蕭銘天的這一面,他就像是一個虛弱的孩子,對抗着他無法抵擋的事情一樣。他恐慌,他對將要發生的事情驚惶無措。哪怕他的表面看起來是
那麼的正常,但是他心底的小人已經在投降了。
蘇恬恬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母性,原本是應該嚴肅的事情,但是她就是覺得很開心。能夠看見這一面的蕭銘天,她覺得惡化呢開心。
她親暱的回吻着蕭銘天,“親愛的,我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現在的科學,我一定可以平安生產的。既然你覺得剖腹產好,那我們就剖腹產吧!好嗎?”
蕭銘天脆弱的向她笑笑,“那好吧!”
那脆弱的一笑讓蘇恬恬的母性簡直達到了頂峰,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在哄着他,知道自己困得不行上牀睡着了。
蕭銘天那脆弱的氣息立馬就收了起來,看來示弱是很有用的。蕭銘天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一想到一個下午的時間,蘇恬恬想盡一切辦法來哄他開心,他就覺得更加開心了。
蕭銘天有些遺憾的摸摸被蘇恬恬親吻過的手指,這種辦法是很好,但是也不能常用啊!要是能一直讓蘇恬恬這麼心疼他就好了。
人生就是這麼艱難啊,蕭銘天肉疼的放棄了這個打算,轉而回到了書房。大魚跟銅錢已經在裡面等着他了。
“怎麼樣?”
大魚看了銅錢一眼,見他不說話,就自己頂了上去。“跟着他的人回報了,事情不對勁。”
蕭銘天冷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忍不住了,你們其他的額不用管,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不管做了什麼,全部記錄下來。”
大魚跟銅錢離開以後,蕭銘天嘆了口氣。世事難料,如今他也落到這個境地了。
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很平常的書,這本書擺在這裡已經很久很久了,每個人進進出出都看見了它,但是從來沒有人想過這就是鑰匙。最重要的東西在最顯眼餓地方,蕭銘天確信這纔是保存的最好方式。
現在因爲鑰匙已經來了這麼多心懷不軌的人,如果這鑰匙繼續留在他手裡,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麼。但是這個鑰匙繼續留在手中,臨近蘇恬恬的產期,真的會安全嗎?
可是就這麼把鑰匙扔出去,也是不行的。當初答應過蘇父的事情,他一直沒有放棄過。這是蘇父的夢想,不應該被放棄。
不能扔卻又燙手的東西要怎麼處理呢?上次扔了一份假的鑰匙出去,可是也只拖延了幾個月的時間。現在那些豺狼虎豹都虎視眈眈的盯着這份鑰匙,他真的可以安穩的守護住它跟蘇恬恬嗎?
不管如何,最終最重要的終歸是蘇恬恬,蕭銘天合上了書。如果最後情況緊張的話,他也只能放棄這本鑰匙了。雖然蘇父也許會失望,但是相信如果他在天有靈,也會支持自己的做法的。
畢竟不管什麼東西比起來,都沒有蘇恬恬跟孩子的安全來的重要。
想到這裡,蕭銘天微笑了起來。早年他失去的家已經再一次的回來了,這一次的家將比上一次的更加堅固,他們有了血脈相連的孩子,以後他們就是真正的一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