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箏的傷並不嚴重, 睡一覺就恢復了精神,只是脖子上的小指印卻消不下去,不過好在是冬天, 圍個圍巾就能把看起來有點恐怖的烏青指印遮住。
確認了隔壁的靈會對簫白家進行浸透, 宮棋便把尚書叫來, 開始在屋裡布上強力結界, 又重新給琴箏做了個特製護身符, 並哪也不讓他去。
“那我的特訓呢?”
“跟小白一起去,”宮棋面無表情地把二人T出家門,“地點你也知道在哪了, 正好小白去訓練靈視,你去訓練火球術, 不要走太深就行。”
“可是萬一那些幽靈見到小白就不出來呢?”易將說, “還是讓琴箏一起去的好……”
“不、行!”宮棋咬牙切齒地說, “他要在家關禁閉,你們自生自滅吧!”
說完便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留下易將和簫白在走廊上吹冷風。
“……這裡是我家也……”
“嗯,曾經是。”
被趕出家門的易將和簫白一起來到昨天去特訓過的洞穴,門口的樹上還掛着琴箏的護身符。據尚書說,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簫白目前狀態不佳, 淨化能力沒有完全發揮出來, 所以前些日子纔會被大蛇丸附身, 隔壁也住了幽靈進來。既然已經有了靈視能力, 靈體多多少少也不會太過懼怕他, 所以到了怪堆裡也不會擔心找不到怪打。
“等下絕、對不能亂跑,一定要跟在我身邊, 知道了嗎?”
因爲怕簫白出狀況,所以易將千叮嚀萬囑咐,進去之前把這句話重複了不下十遍。簫白一臉感動地說,“原來小將沒有變心~”易將果斷無視他這句話,帶頭走進了洞穴。
由於昨天的特訓成績顯著,所以易將今天膽子也大了,中氣十足地一路走到了昨天發現精英怪的地方。從洞穴裡陰寒的空氣中仍能感覺到靈體的存在,不過由於昨天已經清理了一批靈體,所以今天出來圍觀他們兩個人類的幽靈並不多。
“那麼……”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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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剛想說什麼的易將被簫白誇張的一聲驚呼嚇了一大跳,於是他自己雖然什麼也沒看見但也跟着尖叫起來。
“我看見了!我看見幽靈了也小將!”簫白興奮地扯着易將的袖子,“你看你看,那邊有一砣正在蠕動的東東!那邊有一砣正在飄的東東!那邊還有一砣正在爬行的東東!非人類啊非人類!全都是幽靈啊親!”
易將黑線,罵道,“興奮個什麼勁啊!爲什麼你比我還看得清楚啊,我也不過只是看到些影子而已!”
簫白鄙視地說,“哼,我可是去開過眼的哦!自然不能跟你這種程度的比啦~”
“是嘛,那還真不好意思了前、輩。”
“放心啦,”簫白繼續得意道,“我也好久沒發揮了,這什麼怪堆什麼副本的,統統都給淨化光光~~~”
說着,簫白久違地拿出一支簫,易將奇怪地問,“對了,貌似簫你只用過一次吧?就第一部最後那場戰鬥的時候用的簫,其他時候都用的笛子哦。”
“哼哼哼,這可是終極武器,平時可不會輕易用的哦~”簫白說明道,“我吹笛子比較拿手,所以平時淨化靈體時都是吹笛子,但其實簫的波段跟我的生物磁場比較合,所以用簫的樂聲來淨化靈體比笛子好用得多~”
“那爲什麼平時不用簫?那不是會事半功倍嗎?”
“因爲含義不好嘛。”
“含義不好?”易將疑惑。
“哎呀就是含義不好啦,”簫白作羞澀狀,“一般說‘吹簫’不就是那個意思嘛~”
“啊?”易將問,“啥意思說明白點?”
“小將真是的,明知故問~”
“哪有!我真的不知道啊!快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哎呀你真不知道?”簫白奸笑着神秘地湊到易將耳邊說,“沒想到小將這麼純潔啊~~~來來來前輩教教你~”
看着簫白的表情,易將一陣惡寒。
“其實就是……blablablabla……就是這個意思。”
聽完簫白的解說後,易將後退了幾步,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
“喂!給個羞澀的反應嘛!小將太冷淡了啦!難得前輩好心教你知識!”
“……這種BL世界的知識不學也罷。”
也不知是因爲有昨天那場戰鬥的緣故,還是有簫白在,周圍的靈體也只是在暗中窺視他們,並沒有發起攻擊。兩人胡鬧了半天,簫白才終於開始吹那個據說意義不好的簫。
能看見靈體之後,簫白髮揮得不錯,音樂也有了指向性。隨着曲子在洞穴中迴響,周圍的靈體慢慢褪了色,最後化爲縷縷白煙消失了。
洞穴中陰寒的空氣也開始變得澄澈起來,不知是不是錯覺,原本黑乎乎的洞穴內也變得有些微光了。恢復了狀態的簫□□神大好地邊吹邊往洞穴裡面走,一路上藏匿着的靈體也統統開始淨化。
易將又像是看到了剛開學第一天吹笛子爲他緩解疲勞的那個印象還沒這麼糟糕的簫白,心中想着原來他也不是那麼派不上用場,只是因爲以前看不到靈體所以有點糾結罷了。不過看到洞穴中的靈體一點點地減少,易將又有點不爽。簫白倒是恢復狀態了,自己的火球術又該去哪練呢?
靈體們平靜地變成白煙消失了,易將心中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寧和。淨化這種途徑對於靈體來說是一件比較輕鬆地擺脫塵世困擾的方法吧,自己的攻擊能力是用粗暴的方式強制消失靈體,說不定被自己攻擊的靈體都是痛苦地死了第二次。
於是易將便只是跟在簫白身邊,看着簫白把洞穴中的靈體都淨化光光。就這樣往裡走了半個小時左右,洞穴終於到頭了。盡頭是一個積着水的小池子,上方有連接着外界的小洞口,光線從那裡射下來照在小池子的水裡,雖然並非什麼風景名勝,但也別有一番韻味。
“呼~”簫白一屁股坐在水池邊的一塊石頭上,“好久沒吹這麼久了,還是要使用淨化力量的吹奏方式,累啊~小將我要喝水~”
“你邊上不就有嗎,”話是這麼說,不過也不能真讓簫白喝小水池裡的積水。易將從揹包裡拿出水來給他,然而當他走到簫白身邊時,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嗯?”簫白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伸出手像個小孩子一樣嚷嚷着,“快點給我啦!”
“小白……”易將臉色抽搐地望着簫白的身後,“你背後……是什麼……”
每間房間的門和窗都貼上符紙,與隔壁相連的每道牆都畫上陣式,又把屋子裡的每塊地板和天花板都幾乎做了結界。宮棋和尚書忙了一天,算是把簫家房子的保全措施做足了,天都快黑了才閒下來休息。尚書叮囑宮棋一定要記住他的勞務費和材料費,然後跑去追最後一班開往市效風景區的車。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這屋鬧鬼呢,”琴箏無奈地看着滿屋子不河蟹的東東說,“有必要嘛?昨天就是大意了點而已,那個靈體的等級對於我來說還不夠看呢。”
“這話等着你脖子上的印子消了再說吧。”宮棋一整天都陰着張臉,“就算你在我們隊裡能力最強,經驗最豐富,但你真覺得一個人能擔下所有擔子?尚書和小景屬於支援組,小將和小白還不成熟,但我……我、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多依、依靠我一下嘛……”
看琴箏沒吱聲,宮棋又放低了些聲音說,“我的能力是爲了保護你纔出現的……至少……至少會比只能看見但什麼也做不了的藤原大叔強點吧……”
琴箏還是沒吱聲,宮棋嘆了口氣說,“雖然知道你愛逞強,但也要看看時局啊。現在有這麼多朋友在你身邊,已經不是你一個人在日本留學的時期了。我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做不到的小孩子了……”
琴箏依然沒吱聲,宮棋有點着急地回過頭來嚷嚷道,“你倒是說句話呀!”
“啊?”琴箏擡起頭來,“你說什麼?我剛發短信呢。”
“………………”
“幹嘛一臉怨婦樣啊,”琴箏邊玩手機邊說,“你的人設不是鬼畜眼鏡嗎?啊當然人設神馬的都是浮雲。不過我說用不着把屋子弄成這樣吧,貌似那個靈體從昨天晚上消失了之後我就沒再感覺到它的氣息了啊,就跟上次讓小白試着淨靈時的情況一樣。”
“嗯,”宮棋只好結束了之前的自說自話,“昨晚的靈應該是一直在隔壁的,但因爲它會隱藏氣息,所以不容易被發現,而且還能從小白的淨靈術下逃跑。但我想它的等級應該不高,只是有些難纏的技能罷了。走廊上小將遇到的靈應該是在特定時間纔會出現的,等級會比隔壁屋內的靈要高。”
“這兩個靈之間是什麼關係呢?”琴箏摸摸自己的脖子,“指印這麼小,應該是個小孩子,按隔壁屋的資料看來,說不定會是那家人的那個小男孩哦。一夜之間消失,會不會是肖珊珊把兒子殺掉之後連夜潛逃了呢?”
“連夜潛逃會把家裡的傢俱什麼的全搬走的?”宮棋質疑道,“而且不管是白天搬還是夜裡搬,這小區的保全系統一直都是很霸氣的,不至於誰都不知道吧?像值夜班的保安啦,過道上的錄像帶啦之類的。”
“當時的保安早就不在這裡了,要找人也找不到啊,而且這麼多年前的錄像帶誰帶留着?”說到這裡,琴箏突然“咦”了一下。
宮棋問,“怎麼了?想到什麼線索了嗎?”
“沒……”琴箏指着窗戶外面說,“天都黑了,小將和小白怎麼還不回來啊?”
“對哦,”宮棋看了看掛在客廳的鐘,已經六點半了,明明跟他們說過天黑之前回來的,晚上還要去隔壁屋探險……探索幽靈呢。
“奇怪啊,”琴箏掛掉電話說,“小白的手機打不通也。”
“那小將的呢?”
“小將沒手機。”
“……好吧,小白的電話打不通很正常。”宮棋說,“應該快回來了吧,如果他們坐公交車回來的話這個時間應該會有點堵車的說。”
“那我們的晚飯怎麼辦?”琴箏不滿,“等小將回來做都餓死啦!”
“那先叫外賣?”
“不要,”琴箏說,“你去做嘛。”
宮棋有點驚訝,“可是……我做的沒小將做的好吃啊……”
“沒有小將的時候還不是你做的,”琴箏眯起眼睛偷笑似地說,“我要吃你做的特製辣椒蛋炒飯~”
聽到琴箏略帶撒嬌的口吻,宮棋的臉有點發燙。
“你不是說蛋炒飯很寒酸嘛……”
一邊不滿地嘟喃着,宮棋還是去廚房開始做飯。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後,琴箏剛剛還帶着笑意的臉又消沉了下來,隨着一陣輕微的震動,手機短信再次到來。
發件人:大叔
內容:我們會就這樣結束嗎?
琴箏盯着手機看了半天,試着輸入了幾個字,然後刪除,又輸出。反覆幾次之後,他煩躁地把這條短信刪掉,果斷將手機扔到沙發上的一堆抱枕裡。
廚房裡傳來炒菜的哧哧聲,辣椒和煎蛋的香味開始傳出。那是久違了的會令人懷念的香味,即使會被辣椒嗆得淚流滿面,宮棋還是會一直忍到飯炒好,然後端到他面前惡狠狠地說,要吃光啊,裡面可有我的天然鹽份哦。
正想着,廚房裡炒菜的聲音消了下去。一會兒,宮棋便紅着眼睛端着一盤紅通通的蛋炒飯,一臉不滿地將盤子扔在琴箏面前的茶几上。
“要吃光啊,裡面可有我的天然鹽份哦!”
琴箏笑了一下,只是在扯動臉頰的同時,眼角一酸,淚水就這樣滾落下來。宮棋一愣,急忙抓了一大把紙巾坐到他身邊。
“怎麼了?不舒服?”
琴箏伸出雙手環住宮棋的脖子,把頭枕在他肩上,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我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