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賀子淮真的查,也許真的可以查到,但是她真的疲於應付,倒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三年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穆皎是帶他見過穆啓高的,那個時候穆啓高還沒出事,雖然平素也無所事事,但賀子淮來時,還裝的人模狗樣。
也許賀子淮一直以爲穆啓高是個不錯的長輩,此後也隔山差五的送些禮物過去,那個時候的穆皎,心氣比現在要高。
當然自尊心也更加強烈,巨大的貧富差距叫她沒有辦法告訴賀子淮,穆啓高到底如何。
那個時候,她看起來十分的愚蠢,而現在的她,早就不在乎這些了。
兩個人就在這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坐下,相對而坐,穆皎點黑咖啡,他則是拿鐵。
“叔叔怎麼會進了監獄,我回來的時候沒有仔細查過,還真不知道叔叔怎麼會突然間進了監獄,而且三年了。”
那也就是他與穆皎分手,穆皎與賀言愷結婚以後的事情了。
當時他已經出國,發誓不再關注穆皎的一舉一動。
穆皎喝了一口黑咖啡,苦,但苦澀的味道才能叫她心中更加的沉穩,畢竟她更不適合喝甜的。
“因爲詐騙罪被判入獄,具體的不過就是騙了人了,損失慘重,只能接受法律的制裁。”
穆皎言簡意賅,十分平靜的說出口,若是在當時,穆皎也不相信過,畢竟她爸爸雖然小市民些,但也沒到那種地步。
可是現在她已經接受了,當然穆啓高比她更加能夠接受。
賀子淮微微蹙了下眉頭,詐騙罪?他擡起墨澈眼眸審視的看着穆皎,想要問更多,但穆皎卻沒有再多的話想要跟他說了。
“我爸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他還有一段時間就可以出獄,現在你知道了,也沒辦法做什麼,我只能說這麼多。”
穆皎始終冷漠,周身都散發着旁人勿進的信號,更確切的說,她是在排斥賀子淮,從他回來到現在。
“穆皎,如果叔叔的事情需要我的幫忙,我是可以找找人看能不能讓他更早點出來。”
“不必了,不需要。”穆皎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我覺得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幫助,你的等待,你的真心,這些都不需要,子淮,我們應該只是最簡單的身份,在我還是賀言愷妻子的時候,我是你的嫂子,我與他離婚以後,我只是你以前認識的某一個人,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可能。”
“你就當真要這麼絕情的對我,穆皎,我回來的時候告訴自己,要狠狠地折磨你,要報復你,要讓你生不如死。”賀子淮被她的話激怒了,激動的控訴:“可我到現在做了什麼,我不是幫你,就是在擔心你,我放低姿態去求你,我希望給你幸福,你就這麼對我,是不是打算一直都這麼對我!”
他刻意壓低嗓音,但卻壓抑不住他的怒意,那些憤怒不甘就像一隻解封的野獸,在瘋狂的吶喊,咆哮。
穆皎下意識的收緊自己的雙手,心臟撲通撲通比以往更加的強烈,怎麼辦,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很想告訴他,等我,等我離婚。
可是她不能說啊!
賀言愷的強大不是她能夠去撼動的,就是賀子淮都不可能。
那樣高高在上的王,是不能容許自己的前妻,哪怕已經是過客的人,去跟他的弟弟在一起。
這對他,對岑雲來說,都是敗壞門風的事情。
垂下眼眸,她掩飾住眼底露出的悸動,緊緊閉了下雙眼,再擡起頭時,已經恢復冷漠的神色,直視他憤怒的目光,利落的起身:“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說下去。”
比起她直截了當的拒絕,這樣的無視更加叫人難以接受!賀子淮看着她乾淨利落的離開,好像這些對她來說都是那麼的簡單。
胸腔積滿的怒意幾乎快要將他吞沒,沒有猶豫,他跟上去,穆皎推開門出去,他便也推開門出去。
就在要追上穆皎的瞬間,他餘光撇到一個人影,意味深長的眯了下眼眸,直接揚聲道:“穆皎,等一下。”
穆皎身形僵硬了下,腳步頓下,蹙着眉頭回身:“還要幹……”
“唔……”話說了一半,就眼睜睜看着他拽住自己的手將自己扣入他的懷中,直接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上她的脣。
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給她留,那麼直接的吻上來。
他的脣像是帶着怒火一樣,試圖席捲她的口腔,讓她的口腔都充滿屬於他賀子淮的味道。
帶着攻擊性的吻,叫穆皎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或者說,這一刻的穆皎,在讓自己放縱。
他的懷抱一樣的似火,緊緊的將她包圍着,容不得她有半點逃跑的可能。
而在他們糾纏的不遠處,一個周身散發着殺氣的身影,滿身怒火的看着這一切,隱忍發怒的自己,沒有上前。
過了沒一會兒,穆皎回了神,嚶嚀一聲,憤恨的將他推開,因爲慣性踉蹌的後退了兩步,賀子淮冷冽的看着她,脣角竟掛着嗜血一般的笑意。
“穆皎,我不會放過你。”
這句話就像一座大山,突然壓在了穆皎的心頭,脣邊還有他吻過以後,浮腫的感覺,這叫穆皎,狠狠縮了縮眼眸。
“賀子淮,你瘋了。”
穆皎低低沉沉的說完,轉身便離開。
而賀子淮卻輕聲笑了,他瘋了,瘋了一般對這個女人還留着這麼大的執念,而她竟然視而不見!
緩緩轉過身,不遠處那抹身影,也消失不見了,但那一吻他應該看到了吧,似笑非笑的勾着下脣角,賀子淮的目光越來越悠遠。
穆皎回到醫院,站在病房門口深深吸了口氣,將自己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強壓着安靜下來,她該冷靜,該忘掉。
至少不能讓還在住院的穆辰有半點的擔心。
穆辰因爲藥物的控制,現在胃似乎沒那麼疼了,醫院來檢查,也說如果情況好的話,這週末就可以出院了。
但是,穆皎不明白明明只是簡單的胃病,爲什麼每天要吃那麼多不同種類的藥物,而且都是護士親自過來,連藥瓶都沒經過穆皎的手。
這種值得懷疑的地方,讓穆皎覺得不是很對勁兒,所以這晚吃過藥以後,就跟着護士出去。
“賀太太,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弟弟剛剛吃的是什麼藥,能拿給我看一下嗎?”
護士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便機靈的說:“收據都有給您詳細的寫過,您可以看的。”
穆皎微微動了動眉梢,揚眉道:“我要看藥瓶。”
毋庸置疑的態度叫護士愣了一下,忙道:“好,那我這就給您拿。”
穆皎似乎怕她做什麼小動作,跟着她一同去了,護士進護士站,將一個藥盒打開,這是專門爲穆辰放置藥物的,因爲賀言愷爲穆辰請了最全面的醫療護理,所以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穆皎親力親爲。
她親眼看着護士將藥瓶拿出來,這款藥她是知道的,是市面上很常見的治療胃病的常用藥。
“賀太太,您看這藥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賀先生交代過,一定要細心周到的照顧病人,我們是不會有半點怠慢的。”
似乎,是她錯怪了這個小護士,可是,關心則亂,她容不得穆辰有半點的不對。
看她將信將疑的離開,小護士鬆了口氣,想起賀言愷親自吩咐他們這些爲穆辰治療護理的人,不要透露出任何有關病情的訊息時的樣子,小護士只覺得渾身有陣陣冷意,下意識縮了縮身體。
穆皎回到病房照顧穆辰的時候,賀言愷已經改道回了望江苑,溫芊芊正在細心挑選圖片,看到他回來,不慌不忙的將照片收好。
“阿愷,你回來了,今天外頭冷嗎,我看風蠻大的。”
溫芊芊一面細心的幫他收好外套,一面挽着他的胳膊回到客廳,賀言愷始終沉着臉色,坐下後,便拿起水杯喝了口,餘光撇到茶几上放着的還沒收好的照片,蹙了下眉頭擡手抽出來。
看到上面的畫面,眼眸越發陰沉:“誰叫你拍的。”
質問的語氣叫溫芊芊心下一緊,但面上卻撇撇嘴:“我不是故意要拍到的,和葉汐約好了要出去見面的,但是路上就看到了這一幕,我怕我跟你說,你又不相信,說我是騙你,所以就拍下來了,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被什麼別有用心的拍了下來,將來放到網上,可是要出事的。”
她溫芊芊倒是好心了?
賀言愷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銳利的盯着照片,上面就是在咖啡廳的門口,賀子淮擁吻穆皎的畫面。
清晰又真切的被拍了下來。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一對熱戀到難捨難分的情侶。
手倏然收緊,用力的想要將這些照片撕碎。
下一秒,便乾脆的起身,指着這些照片冷聲呵斥:“拿去給我燒掉,一張都不準留,還有底片,最好給我銷燬乾淨,像你說的,不要被別有用心的利用了,芊芊,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什麼嗎?”
他諱莫如深的盯着她的雙眼,直到溫芊芊閃了閃眸光,怯生生的說:“好,我這就去燒掉,你別擔心,我,我不會把它們泄露出去的。”
賀言愷沒再開口,煩躁的將領帶扯開上了樓。
溫芊芊將照片收好放到袋子裡,就斂着神色跟了上去。
也不過是前後腳上樓,溫芊芊推開門,賀言愷就已經將襯衫脫掉,露出精壯的身材,轉過身,將溫芊芊拽住,泄憤一樣的將她拋到牀上,隨即身體便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