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皎很少有這樣失控到爆粗口的時候,她高貴冷豔,在人羣中就是一朵冷豔的花朵,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但這一刻,她忍受不了,向蘭做錯了事情,現在還要來說穆啓高的不是,她有什麼資格!
人的良心,就真的能夠被狗吃了是嗎?
向蘭聽到她的大聲怒吼,驚訝的睜大了雙眼,瞥了眼穆辰的房間,尖利着嗓音道:“你瞎說什麼!當初我就是瞎了眼才能嫁給你爸,那就是一場錯誤,現在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不可以!”
穆皎全身幾乎氣的發抖,緊緊攥着拳頭不可撒手,深深提了口氣,沉聲道:“有什麼不可以,沒什麼不可以,但你沒資格說我爸。”
她怒瞪着向蘭,向蘭也不甘示弱的看着她,穆皎的長相大概多半都像了向蘭,膚白貌美,個子高,身形好,幾乎向蘭所有好的一面,她都完美的繼承了。
甚至更加美好的呈現出來。
美的不可一世,是高高在上的美,而向蘭,她永遠都是一副夜總會媽咪的感覺,就算她成了賀煜的情婦。
向蘭怒極反笑:“我怎麼就沒資格說他了,我告訴你,等你爸出獄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跟他離婚,那個老不……”
“夠了!”穆皎打斷她的話,不用想也知道她要說什麼,從她好穆辰還小的時候,向蘭就開始叫穆啓高爲老不死的。
因爲不死,還糾纏着她,差一點就毀了她向蘭追求美好幸福的權利是嗎?
穆皎清澈的眼眸滿是怒意,冷冷的看着她諷刺的說:“你被他包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成爲他兒子的妻子,現在這種狗血的局面,你看着好受嗎?”
向蘭挑高了眉眼輕哼了一聲,想到賀煜那魅力非凡的模樣,向蘭笑了:“有什麼不少受的,他和我對你們可沒有意見,再者說了,你們在一起不是更好嗎?將來分財產的時候,咱們兩個人可是要拿大頭的。”
就是爲了這鉅額的財產,向蘭才費盡心思的討好着賀煜,將他吃的死死的,賀家當家人岑雲算什麼,老爺子現在就一個兒子,那就是賀煜,如果賀煜與她親密的不得了,將來真的瓜分財產,怎麼也要有她的一份。
穆皎再生個孩子,那可就真的母憑子貴,將來在賀家,還有什麼可以阻擋她們母女兩個人的。
孩子,孩子,想到這裡,向蘭蹙起眉頭,不悅的看着穆皎:“你怎麼那麼沒腦子,還沒懷孕就要離婚,你虧不虧,這麼多年給賀言愷白睡了。”
向蘭走過來,穆皎便下意識的後退,根本不願意與她有過多的接觸,但向蘭一臉的無可奈何,好像穆皎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
上前拽住穆皎的手:“什麼都別說了,我爲你請了泰國來的大師,叫他給你看看,到底什麼毛病還生不出孩子,你要知道這孩子對我們來說有多麼的重要,要是讓溫芊芊那個賤人懷上孩子,還有你穆皎什麼事兒了。”
說話間,她便拉着穆皎要出門,穆皎這才明白,她今天來的目的,原來早就請了什麼泰國的大師要爲她看生子的問題。
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穆皎憤怒的甩開她的手,冷聲呵斥:“什麼泰國大師,你自己去看吧,將來你懷上賀言愷的弟弟,也是喜事一樁,分財產的時候也能分大頭!”
她譏誚的哼了一聲,彎身將向蘭拿來的東西都扔到了門外,沉沉呵斥:“給我出去,以後也不要再來!”
向蘭神色猛沉,看着她這一幕一幕無情冷酷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麼生了你這樣的女兒,我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平時就是這麼教她的嗎?
這種話,向蘭她也說的出來?
簡直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穆皎冷冷的大笑了兩聲,眼眸瞬間變得冰冷無比,怒瞪着她,狠狠喝道:“你什麼時候教過我,你不是整天都混在窯子裡,想着怎麼勾引男人嗎!”
“啪”一聲清脆而明亮的響聲貫耳而過,穆皎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朝一旁側了側,臉上霎時間傳來火辣辣的疼意。
而向蘭,高舉着手,咬牙切齒的說:“混賬!有你這麼跟媽媽說話的嗎!”
穆皎擡手摸了下自己被打的臉,偏頭冷冷掃向向蘭,還未開口說話,看到向蘭身後出現的人,眼眸微微閃動了下。
賀言愷出現的似乎有些不是時候,也許他來的早一點,穆皎都可能不被向蘭打了,穆辰待在房間裡,緊緊握着門把,他太想出來了,開始他知道,他什麼都做不了,穆皎也不希望他參與到這些事情當中來。
當聽到賀言愷的聲音時,穆辰漸漸鬆開了門把手,這場鬧劇,大概結束了。
就連穆辰都知道的,穆皎當然更加的清楚,勾了勾脣角,穆皎紅着眼眶看向向蘭:“我該怎麼跟你說話好呢,按照賀家的輩分,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小媽?”
“穆皎!”
向蘭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低低的呵斥,徒然變了臉色,她生氣到根本沒有聽見開門的聲音,猛然回頭就見賀言愷凜冽着身軀站在門口,當即閃了閃眸光,連聲音都輕柔了許多:“賀先生,是,是你來了。”
“我來的有些晚了吧。”賀言愷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根本沒拿正眼看她,徑直走到穆皎的面前,擡起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顎,端詳着她被打了的那半張臉。
“紅了。”
他堪堪說出兩個字,帶着一絲怒意,叫向蘭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這個……”
“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話。”
賀言愷盯着穆皎,冷冷的訓斥,向蘭斂了斂神色,幾不可察的瞪了穆皎一眼,穆皎不予理會,擡眼看向賀言愷,賀言愷卻沒想聽她說任何話,而是轉手牽住穆皎的手,冰冷的眸子散發着無窮的戾氣看向向蘭。
一字一句道:“你沒資格打我妻子!”
在賀家,他是比岑雲還要高貴的男人,他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向蘭從一開始就忌諱着兩個人,一個是岑雲,一個就是賀言愷。
當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的說出這句話時,向蘭瞬間啞言,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穆皎也詫異了下,倏然擡起頭看向賀言愷,他眼中是分明的怒意,寬厚的手掌見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傳來的不是涼薄,而是暖暖的觸感。
這種感覺,叫穆皎有些不尋常,下意識用力想要鬆開,但賀言愷卻固執的拽着她。
向蘭大概思忖了幾秒鐘,才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是要和穆皎離婚了嗎?”
“是要離婚了,可你也說了,那是要,我現在沒跟她離婚,她就還是我賀言愷的妻子,你有什麼資格打我賀言愷的妻子,要不是看在你生了穆皎的份上,我是不會顧念什麼情誼,就算是叫你跪下,我爸他也不敢有半點不滿意!”
他霸氣的呵斥充斥着整個房間,這既是他賀言愷的態度,高高在上的無法叫人反駁,就算是賀煜又如何。
她向蘭以爲自己的靠山有多麼的厲害嗎?
那個被賀氏集團除名的男人,那個讓賀家揹負罵名的男人,有什麼資格還叫他的小三在這裡對穆皎耀武揚威!
不只是向蘭,就連穆皎都心裡都是一緊,她以爲賀言愷不過說兩句就算了,但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這樣霸氣又篤定的樣子,好像讓穆皎看到了多年前的他,那樣意氣風發的在校演講上,那是穆皎記憶中,賀言愷最帥的樣子。
好像今天,又突然見到了。
“賀先生,我也是替你們……”
他真的懶得聽向蘭說話,好像說一個字都煩的要命,牽着穆皎的手,理都沒理會就帶穆皎離開了。
穆皎這一刻有些怔愣,任憑他牽着自己離開。
坐上電梯,下樓,坐上他的車子,一切都渾然天成的自然,坐定以後,穆皎才堪堪回神,蹙了下眉頭,伸手就去解安全帶。
賀言愷沉了口氣:“你給我老實坐那。”
“辰辰還在房間,我要走也要跟他說一聲,而且,而且我不能讓她傷害辰辰。”
穆皎作勢就要下車,賀言愷卻拉住她的手,直接用力的將她按在座位上,陰鬱的眸子狠狠盯住她的雙眼:“我叫你坐下,不然你自己去民政局。”
這話太有效了,穆皎立馬不動了,偏頭看了眼他按在她肩頭的手:“可以鬆開了嗎?”
賀言愷感受到她羸弱的身體傳來的力量,縮了縮瞳孔,將她鬆開,坐回位置上,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才道:“她不敢再怎麼樣,穆辰不是十一二歲的年紀,他什麼不懂。”
穆皎只是護弟心切,即便知道他已經是一個十七歲的男孩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保護她,但在她穆皎的眼裡,穆辰永遠都是一個孩子,還是那個脆弱的需要用心呵護的孩子。
“他還沒吃中飯。”
“我叫許邵平送外賣給他,翠祥居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說話間,賀言愷發動車子,穆皎斂了斂神色:“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