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安梓溪找了個理由從家中搬出去後,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除去工作的時間,私下裡,唐堇宸不論大小場合都會帶着安梓溪出現在公衆面前。
兩人互動頻繁,唐堇宸對外的舉止也是愈加親暱大膽起來。
大多數的時候一場酒會下來,唐堇宸只會端着個酒杯低垂着頭笑而不語的望着身旁應接不暇的安梓溪,偶爾的時候,見禮數上實在混不過去了,這才懶懶的擡起眼對上正與自己搭話的人,開口便是一句:“安小姐,你說呢?”
惹的安梓溪哭笑不得。
衆人稀噓不已,都猜不透這個家世並不算雄厚的安家二小姐,到底給唐堇宸吃了什麼藥,這才被她迷的魂不守舍。
只有安梓溪知道,這個唐堇宸是勢必要將自己最後一點精力都徹底榨乾……不論在哪裡……想到這兒,安梓溪的臉忍不住紅了紅,而這一表情變化,卻被始終注視的唐堇宸盡收眼底,唐堇宸笑意漸濃,心中的愉悅感在不知覺間被放大了無數倍。
這頭安梓溪才應付完一羣簇擁而上的女人,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唐堇宸又迫不及待俯下身輕聲道:“你今天的表現我很滿意。”
唐堇宸的音調很輕,談吐間,熱氣纏繞在安梓溪的耳旁,很是撓人,安梓溪不禁渾身一顫,好似一道電流透過從耳邊傳來接而在自己的身體裡四處流竄。
安梓溪的反映讓唐堇宸很滿意,眼前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挑逗出奇的敏感。
唐堇宸得意的笑起,安梓溪卻想要故作鎮定,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舉起灑杯,對上唐堇宸熾熱的雙眸,說話的語速很慢,盡力讓自己的語調聽上去正常些,“能讓唐總滿是我的榮……”
只是,一句話未說完,便把被唐堇宸霸道的攬過身,灑杯中的香檳不慎灑出,沿着杯沿滴落在安梓溪的手背上,“啊……”安梓溪輕叫出聲來,唐堇宸卻毫不在意,纏在腰上的手又多了幾分力度,好似要將安梓溪揉進懷裡才肯罷休。
唐堇宸望着安梓溪的眼神更加放肆,“我希望……今天晚上……你的表現,也能另我這麼滿意……”
近日來,唐堇宸說話越加顯得露骨,對安梓溪也更加不節制,就算在上班的時候,前一秒安梓溪還暈頭轉向的埋頭在各種數字間掙扎,下一秒,唐堇宸就讓陳婷以有重要事情交待爲由,將安梓溪請到了他的辦公室,而唐堇宸所謂的重要的事……無非就是讓安梓溪臣服於唐堇宸的身下。
在公司裡,安梓溪與唐堇宸的關係雖然已經算是昭然若揭,但就算儘管有少數不知情的人,每次看着安梓溪從唐堇宸的辦公室裡出來時,臉上那抹翻雲覆雨後特有的紅暈,再愚昧的人都已經看得再明白不過了。
安梓溪簽訂協議之前就已經告誡自己要有心理準備,但她實在沒想到唐堇宸竟然會這麼毫無顧忌的將兩人的關係就這麼赤裸裸的坦露在衆人面前。
公司裡的人雖然表面上對安梓溪客客氣氣的,可私底下對安梓溪卻是議論不斷,更是將各種不堪入耳的字眼安插在安梓溪的身上,能得知這一點,還得多虧了那隔音效果甚差的辦公室,想到這一點,安梓溪不禁苦笑出聲,算是對自己苦中作樂吧。
“怎麼,這麼快就想好晚上要怎麼表現了?”唐堇宸帶着戲謔的口吻,眉頭卻皺了起來。
對於安梓溪的性格,唐堇宸不能說是瞭如指掌,但多少也看透七八分,但安梓溪的隱忍程度卻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公司裡對她的流言早已滿天飛,辱罵誹謗的話都已經傳到了自己的耳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女人在忍受着多大的輿論壓力。
可安梓溪卻是個逆來順受的硬骨頭,儘管耳旁的話再多麼難聽,同事關係再怎麼疏遠,工作再怎麼難展開,安梓溪對此卻從來是默不作聲。
這要是換作其他女人,早就哭着訴說委屈了,可安梓溪卻隻字未提。
唐堇宸不明白,安家的資產雖然遠不及唐家龐大,可安梓溪也算是個從小在富家裡長大的千金,雖說是個女兒身,圈子裡也都知道安家的關係,但做爲富家千金,嬌生慣養自然不在話下,可這安梓溪不僅沒有絕大數富家千金的嬌縱,骨子裡反而多了些別人沒有的特質。
他倒想知道,這個女人,能撐到什麼地步,究竟什麼時候纔會開口來求他幫忙。
對於唐堇宸的調戲,安梓溪雖還仍未適應,可是聰明的她卻學會了充耳不聞這一好方法,安梓溪放下灑杯,臉上盡顯疲憊,“我有些走神了。”
安梓溪的反應,唐堇宸很不滿意,走神了?什麼叫走神了?我唐堇宸居然還有讓女人走神的時候?
唐堇宸壓着怒火,臉又與安梓溪貼近了幾分,“那看來你需要做些能讓你專注的事情。”
沒等安梓溪反應,唐堇宸就半拖着安梓溪的手朝出口方向走了去。
剛走沒幾步,便有人堵住了去路,鼻間緊隨傳來一陣濃烈的香水味。
“堇宸哥哥,我剛來你怎麼就要走了。”
唐堇宸被堵住了去路,心中難免有些不悅,擡起眼見對方正是王總的女兒王組藍,礙於情面,就含糊的敷衍了幾句,“是啊,正打算離開,你盡興。”
“堇宸哥哥……”王組藍見良堇宸又要擡腳離去,一時情急便動手拉住了唐堇宸的手臂,“堇宸哥哥,你等等。”
安梓溪見有人纏着唐堇宸,自然習慣性的往前擋,安梓溪明白,自己對唐堇宸來說,她不就是這個作用嗎。
“王小姐,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安梓溪臉上堆着笑意,眼裡卻盡顯疲憊,這一段時間,爲了兩家公司的事情她早已操碎了心,私下裡偏偏唐堇宸也不肯輕易放過她,她的精力早已透支的差不多了,現在的她,只想早點應付完這些沾上來的花花草草早些回去,祈盼着唐堇宸今晚可以放過她。
可眼前的王組藍卻毫不將安梓溪放在眼裡,只拉着唐堇宸問長問短,安梓溪看出,唐堇宸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王小姐,上一次我們也是正好陪堇宸出席酒會遇上的吧。”安梓溪不動聲色的提醒王組藍,只希望她能早些識趣的離去。
言語間便將王組藍攀上唐堇宸的手揭了下來,換做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唐堇宸順勢摟過安梓溪,這才見他神色有些緩和。
安梓溪的話還有唐堇宸的配合引起了王組藍的注意,王組藍當然記得上次酒會時安梓溪是怎麼貼在唐堇宸的
身邊。
一開始王組藍還以爲安梓溪是哪個名門望族家的小姐,後來細細打聽才知道,原來不過是安恆的女兒,安家的事情圈子裡的人早耳有所聞,一個可能連繼承權都拿不到的女人,憑什麼在唐堇宸的身邊興風作浪。
王組藍將和環在胸前,上下打量了翻安梓溪,臉上多了些嘲笑的意味,“安小姐今天倒是穿着打扮得體,想必這身穿着也是堇宸哥哥一時興起給你買的吧,要不然……就憑你們安家那點實力,恐怕今天還得穿着一身破布出來丟人。”
王組藍字裡行間滿是嘲諷的意味,明白人一聽就知道王組藍這是在嘲笑安梓溪如今家中窘迫,就連參加酒會也只能靠唐堇宸高興了賞件衣服來穿。
唐堇宸站在兩人之間,跟無事人般看着兩個女人,這王組藍是出了名的刁蠻,上次酒會也是不想被王組藍糾纏這才陰差陽錯的拉着安梓溪當了檔箭牌,如今看來,倒是得謝謝王組藍讓他得了個好興致。
面對王組藍的挑釁譏諷,站在唐堇宸身旁的安梓溪不怒反笑,反倒甚是曖昧的朝唐堇宸看了一眼,帶着責備的神態,“看來堇宸上次開的玩笑,王小姐這好記性倒是記住了。”
王組藍冷笑了一聲,丟了一記白眼,可接下來安梓溪的話,卻讓王組藍再也笑不出來。
安梓溪淺淺一笑,不緩不慢的對着王組藍說,“想必王小姐也是個很有追求的人,那您肯定也懂,一件物品的貴重與否,真正能衡量它的並非事物本身,而是擁有它的人是否能襯托出它的價值,現在很多人總喜歡把當下所謂的高端品牌往身上攬,總覺得這樣就彰顯出了自己的社會地位,說到底,無歸是物質捆綁,就像是一個人自以爲自己很懂流行元素,就把所有當下流行的東西全都歸依到身上。”
安梓溪意味深長的看了王組藍一眼,緊接着有條不紊的說,“就像金色的眼影,鮮豔的脣色,繁重的手鍊,累贅的掛飾,自以爲突顯魅力的髮飾,鑲鑽的高跟,還有勒的動彈不得的短裙。”
安梓溪停頓了片刻,此時的王組藍傻愣在原地,她沒想到,自己不僅在言語上沒佔到便宜,反倒被安梓溪羞辱的毫無還擊的餘力。
金色的眼影,鮮豔的脣色,繁重的手鐲,累贅的掛飾,還有她腳下那雙她專門找人定製了好久的高價鑲鑽的高跟鞋,安梓溪這說的分明就是自己。
王組藍還未從方纔安梓溪語言上的打擊中緩過神來,下一秒又聽到安梓溪毫不客氣的加了句。
“這種裝扮,渾身上下除了盡顯刻意二字以外,再無美感可言,相比下,反倒是這類人眼中的破布舊衣顯得大方得體的多,王小姐,你是說不是。”
安梓溪話語剛落中,人羣中就傳來一陣嬉笑,原來,在不知覺下就已聚集了幾些看熱鬧的人。
這下……王組藍是徹底覺得自己在人羣衆衆之下失了顏面……
看熱鬧的人議論聲不斷,王組藍被氣的直跺腳,安梓溪仍舊一副淡雅的模樣,唐堇宸饒有興趣的看着安梓溪。
真沒想到,這平日裡逆來順受的安梓溪,原來身上也是帶刺兒的。
這個女人,還真是總能在不經意間給我帶來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