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了悟

才走出王府的大門,便看到了一邊牆上抱着劍靠着的人影。

北斗一愣,因爲她認出那人影是誰,隨後心中又是複雜萬分,說不清是感動還是其他什麼?反正她只是幽幽嘆了口氣,謝絕了王府安排的馬車,走向那個人影。

“陪我走走吧!”說着,便率先走了。

藍柯側頭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發覺她的背影很嬌小,小到圈到懷裡都還有許多空間,她的行事作風和性格總會讓人不覺的忽略她的年紀,事實上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子,正是需要好好呵護的時候。

他也嘆了口氣,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之間相隔似乎只有一兩米的距離,卻讓人感覺好像隔着一個跨不去的鴻溝。

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但是這樣的氣氛卻沒有多少尷尬,反而顯得很和諧,就像以前。

不過北斗也知道,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就算藍柯恢復記憶,以現在的心境也不可能回到以前兩人都裝作不知道的情景。

今天見到天青王,其中某一處似乎讓她有些頓悟了,天青王爲什麼那麼自信能設計她,而且環環相扣,如果不是她體質特殊,那麼今天她便是真的逃脫不了。

他從哪裡算計出她一定不會喝那杯酒。

難道她的性格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了嗎?是她顧慮太多太過小心了麼。

她是理智的,記得韻華大仙曾經說過她,她太理智了,但是太過理智也會變得不理智,會作繭自縛,就如現在一般麼。

她突然停下腳步,而身後的藍柯也似乎早知道她會停下一般,同時停下,她沒有轉身,他也沒有開口詢問。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隔着幾米的距離站着。

北斗低頭,看着月光投影下,兩條拉長的黑色影子,她突然勾起嘴脣,無聲的笑着,她依然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但是就像現在,有人陪着,不管什麼時候都知道,身後總會有這麼一個人緊守着,寂寥的心頓時便多了幾分滿足。

雖然她還是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什麼?不過起碼現在她突然很滿意現狀,這份滿足讓她陰鬱了好幾天的心情好了起來。

她依舊沒有回頭,繼續擡步往前走,但是步伐卻是輕快了許多,前面的道路也似乎空曠清爽了許多,少了幾分陰鬱和黑暗。

藍柯皺了皺眉,依然緊步跟着,不過眼中染着陰鬱和黯然,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非要這樣不可,放下身段放下尊嚴這樣,就好像一個蠢女人一直糾纏不斷不肯離去,最後只會落得個被人厭惡的下場,他實在不清楚自己在堅持着什麼?

北斗並沒有立刻回到蕭府,而是到了畫樓春,那次她買醉的地方。

當藍柯見她要進去的時候,原本沒有多少表情的臉頓時就精彩起來。

北斗不用看都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她嘴角一勾,走上臺階去。

因爲女子來此是很稀奇的事情,所以她給這些人的印象還是挺深的,因此門口招待的都認得她來過,還是被當成貴賓接待的,頓時嬉笑眉開的迎了上來。

藍柯臉色一沉,快步上前,擋住正要靠過來的人,黑着臉冷冷的說:“這裡不適合你!”

北斗挑挑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眼中帶着一抹戲謔:“怎麼,只允許你們男人尋歡作樂,便不允許女人效仿麼!”

藍柯沒想她會說這麼犀利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本身又是不擅言語的,一時間只能冷氣全開,緊緊抿着脣。

旁邊的人都被他的冷氣煞到,不敢靠近,只能躲在一邊,而來往的一些客人也被嚇走不少。

北斗撇了眼周圍似乎好奇聚過來的不少人,又看了前面面色陰沉的男人,只好道:“既然如此,那麼你便負責陪我喝酒吧!”說着轉身,走向和畫樓春對面的酒樓。

藍柯鬆了口氣之餘又皺起眉,他還沒忘記那次她喝醉後的樣子,似乎很傷心難過,他不想她再買醉,不過比起後面這個,也只能選擇跟了上去。

裡邊北斗已經進入雅間,桌子上小二手腳麻利的準備好了酒水和飯菜。

藍柯走了進來,北斗已經拿起杯子,自動喝着酒,見藍柯站着不動,她放下杯子,沉聲道:“我讓你來是陪我喝酒,不是看我喝酒,如果你不樂意,我可以繼續去找人陪!”潛意識就是還是要到畫樓春。

藍柯臉一沉,走到桌邊,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在和她鬧彆扭還是真當起陪酒的,直接就拿起酒壺,也不倒進杯裡,對着壺口仰頭就灌,反正他也不會喝醉。

北斗也不阻止,似乎還覺得很有趣,手一撈把另一壺酒放到他對面。

藍柯也不客氣,一副來者不拒的摸樣,很快,五壺酒就全落進肚子中。

北斗把玩着酒杯,含笑道:“把酒當水喝,你就沒有想要上茅房的想法麼!”

藍柯臉色一僵。

北斗抿脣低頭喝酒,嘴角翹起又悄悄抿直了,只是低垂的眼眸中滿含笑意,顯示她今晚心情很好,真是秉承喜歡你就要欺負你的理念,她就喜歡看他冰山臉龜裂的樣子。

幾壺酒落肚,藍柯雖然沒有醉,但是心情卻也不似開始那般的死氣沉沉,反而因爲與北斗同桌吃飯喝酒而感覺有些許的竊喜。

其實北斗倒也不是特意要喝酒,她只是變着法子讓藍柯吃飯而已,她知道這傻子今天肯定還沒有吃飯,從昨晚喝酒到她早上出門。雖然她沒說,但是她知道他一直都在暗處保護她。

兩人回到蕭府的時候已經深夜,蕭府門口燈籠高掛,因爲節日裡邊也是燈火通明。

“連姑娘,能和你聊聊麼!”就在北斗要回院子時,所經過的荷塘邊突然走過來一個人,正是蕭家大小姐蕭如。

蕭如此刻站在荷塘邊,背對着月光,她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聽她的聲音有些落寞。

北斗也不知道蕭如想做什麼?點點頭,隨後側頭對藍柯道:“你先去休息吧!”

藍柯皺了皺眉,看了蕭如一眼,想了想,便點頭離開。

“不知蕭小姐想聊什麼?”北斗向她走了過去,此刻是初秋,荷塘中雖已經沒有了荷花,但是荷葉卻也還沒有沉入污泥之中,秋風吹過,帶着淡淡的荷葉清香,空氣中還帶着一種其他的味道,不注意的話幾乎不會注意到,北斗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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