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看着城門上的畫像,青河側頭看向北斗。
此刻城門上正貼着幾幅畫像,大大的粘貼在最顯眼的地方,那畫像顯然就是他們幾個人,好在赫連戰先前離開,不然現在就上榜了,果真是丟人丟到他國去。
沒想到姬睿動作挺快,才兩天的時間,通緝他們的畫像和命令便已經先他們之前到來。
“先找個地方改下裝扮,我們分幾路走!”北斗調轉馬頭,尋了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
“黑兒白兒!”北斗下馬,說了一聲。
兩個小傢伙領會,點頭,轉身一變,成了兩個十五歲的少年少女。
“白兒和青河一起,阿柯和黑兒,我和天遊,你們先進去,我們隨後跟上,紫菱那邊聚合!”北斗一變說一變遞給青河和藍柯易容丹,仲天遊他們可以隨便變化面貌,但是他們必須借用外物。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赫連戰站在牀邊,綠綺才收手還未站起來便急忙的詢問着,一雙眼眸大部分全落在牀上昏迷的人。
綠綺見赫連戰急成這樣,微微一笑道:“五爺先別急,臣公子暫時沒有大礙,只是太過急切,筋骨被影響到,修養些時候便可了!”
“那有沒有影響到他手的復原!”赫連戰的心完全沒有因爲綠綺的安撫而輕鬆半點。
綠綺輕輕搖頭:“還好這次發現得早,不影響,不過以後還是要小心,恢復急不來,我先去準備些藥物爲臣公子淬鍊筋骨!”
“好好,麻煩你了,綠綺!”赫連戰終於是鬆了口氣。
綠綺含笑道:“這是綠綺的職責!”說完便退出去,只是在關上門後眼中帶着些複雜,有擔憂,又有盼望又覺得很奇特。
赫連戰自己不知道,但是旁人卻是看得一清二楚,連那個臣公子或許都感覺到了,他太過緊張他了,若說是爲了愧疚,原本他救了他一命,又保住了他的手,還提供一處避難所養傷,算是仁至義盡了。
但是他如此無微不至的照顧,這對於兩個才相識不久的人來說,便有些怪異了,就算是那次水蕊,都沒有見他那麼殷勤過。
見過慕容傲雲和令狐宇兩人特殊的感情,綠綺對男子相戀倒是沒有什麼驚訝和排斥,她只是擔心,畢竟赫連戰不勝平民百姓,他是一國皇子,男子相戀可是要受人排斥和唾棄的,若是兩人都有心一起還好,偏偏現在一個還沒有察覺自己的感情,一個又避而不談,冷眼旁觀,顯然是無意。
還是希望主子快些來,別出什麼禍端纔好。
北斗雖然歲數都比他們小,但是不知不覺中,她卻早已經成爲他們的核心。
赫連戰也不敢再離開,怕等下他醒來又虐待自己的身體,便只能守着,乾脆被子一掀,躺了進去,感覺到身邊人的溫柔,又忍不住靠了過去,秋天夜晚如冬天般,有些涼。
或許了這些天太過疲憊了,才沒一會他便睡了過去。
聽着那均勻的呼吸聲,被他在睡夢中無意間抱住的男子卻是睜開了眼眸,一雙眼眸漆黑如夜色,卻透着些許的寂寥。
他撇了旁邊那熟睡的臉,俊朗的臉上帶着些疲倦,目光頓時變得複雜起來,有恨,有感激,也有一些很淺很淺,淺到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淡淡情愫。
他是一個寂寞的人,一個從小便被當做棋子養大的人,生活中除了嚴格的訓練和辱罵之外,沒有任何的關心,他也一直一個人這麼過來。
兄弟一大堆,卻都只把他當成髒東西一般,排斥他,遠離他,夥伴不少,可是都是假的,沒有一個真心。
而和他最親近的那些人,卻都是變着法子嚴格訓練他的人。
這次。雖然是意外,受過這樣的侮辱,可是?卻讓他真實的感受到被關心的滋味,這種被捧在手心呵護的感覺,甚至壓過了所受的傷痛。
明明這個男人給了他作爲男人最大的侮辱,但是他竟然恨不起他來,甚至還開始有些習慣和依賴,他感覺到了從所謂有的恐懼和無助無錯,就算當時計劃被揭破,成了死棋差點喪命,他也沒有這種感覺。
或許是這種溫暖來得太突然,讓他覺得不真實,也或許是他怕他真的會習慣,而捨不得離開,或者失去這溫暖,會……
許久,他無聲的長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思緒卻是久久都保持清明。
“不過是一個下賤奴婢偷的種,也敢來和本皇子稱兄道弟,來人,給我打,狠狠的打,讓他好好認清自己,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奴才!”
“哼,這摸樣,長得還真和你那母親越來越像了,那小賤人該慶幸被賜死得早,不然本宮絕對會先扒了她的皮,偷偷爬上龍牀就算了,竟然還有膽子生下你這孽障,若不是皇上心慈,早該把你同你那下賤母親一塊埋了!”
“哎喲,你看看他,哎呀,笑死我了,長那麼大走路還會摔跤,該不會是以爲地上又什麼吃的吧!啊!聽說你這幾日的伙食都給貓吃掉了,哎呀,真可憐,都餓得出現幻覺了!”
“來來來,吃吧吃吧!這個糕點賞給你,你可要舔乾淨,不然就把這裡的地全舔一遍!”
“哦哦哦,賤人生的小賤人,髒東西髒東西!”
“喂喂,喂,你怎麼了?喂,醒醒,醒醒,是不是做噩夢了!”赫連戰是被臣差點勒死才醒過來的,醒來發現他臉色慘白,全身顫抖不已,嘴裡一直念着什麼不要,我不是,什麼的,聽也聽不清,赫連戰以爲他怎麼樣,奈何他手勁太大,死死的勒着他的胸口,掙脫不開,只能大聲喊着讓人找綠綺過來。
一邊忙安撫着他,看着那青白的臉色,心裡浮上濃濃的心疼,這到底是要經歷過什麼恐怖的事情纔會如此被噩夢纏身了,看平時裝堅強的人在這個時候被一個噩夢折磨得脆弱難當,心裡也有些心酸,只能抱着他,輕輕的摸着他的後背,安撫着。
看他慘白的脣都咬得出血了,他乾脆堵住他的脣,不讓他自虐。
只是堵住後,卻又忍不住的探索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似乎迷上這種觸感,總逗弄着逗弄着救情不自禁。
懷中的人終於安穩了下來,隨後一雙子夜般的眼眸便落入他的視線,黑色中似乎帶着點迷霧,疑惑,呆愣,顯然還沒有從睡夢中完全醒過來。
赫連戰覺得他這樣子很可愛,比平時聽話乖巧許多,忍不住輕輕一笑,咬了咬他的舌尖,才放開他:“好了,回神了,你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臣滿滿的回神,隨後意識到剛剛怎麼了?感覺舌尖還有些麻麻的感覺,頓時原本慘白的臉色多了些可疑的紅色,連忙推開赫連戰,坐了起來,怒道:“你想做什麼?”
赫連戰一個不備,被直接推下牀,頭撞得發昏,抱着棉被,捂着頭,惱怒的瞪向始作俑者,不過看他眼中還殘留着恐懼的影子,不由又發不起火來,沒好氣的揉着額頭站起來:“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照顧你,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差點又把自己的手廢掉了,多等些日子又不會死,那麼急着幹什麼?”
見他又像平常一般沉着臉不說話,赫連戰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剛剛醒來的時候可愛點。
綠綺已經匆匆忙忙的走進來,見兩人正怪異的對峙着,那凌亂的樣子不免讓人浮想聯翩,不由輕咳一聲:“五爺,臣公子!”
赫連戰轉頭,見綠綺,訕訕的笑了笑:“哈哈,綠綺,剛剛是誤會誤會,現在沒事了!”
赫連戰自從照顧這個臣公子以來,喜歡大驚小怪她也習慣了,便也只是含笑了解的點頭,隨後又說道:“對了,五爺,有故人上門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