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爲求勝算不顧己方人命開啓機關的狠決,五皇女不體的小心謹慎冷酷無情,這些都對妤卉的心靈產生了極大的衝擊,她貼着石壁喘息半天才從剛纔那麼近距離的血腥屠殺刺激中恢復過來,面對現實。
五皇女功夫粗淺,秀內力被封身上掛彩,妤卉幾乎等同於不會武功,現在唯有阿黎實力無損。卉不由自主拉住阿黎的一隻手,才感覺稍稍心安。她潛意識裡第一次這樣明確的將阿黎當作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因爲有阿黎在她身邊,她纔有勇氣才能不害怕繼續往前走。
剛纔阿黎親手殺了人,他看見了那麼多人死在他面前,如果是以前他早就不知所措,就像他跟着程柔逃命的時候那樣,需要別人替他善後。而現在,卉是不會武功的,五皇女和秀的冷酷根本讓人無法信任,卉只能由他保護,她對他的依賴他能明顯感覺到。這逼得他必須表現出堅強鎮定與強大。他穩住拿劍的手,另一隻手緊緊握着妤卉的手。潛意識裡他有了那麼一點點欣喜和滿足,現在他是不是更接近她喜歡的那種能夠依靠的男人了呢?
五皇女扶起秀,走到密室大門正中的位置,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符嵌入凹槽,再用手向前一推,石門終於緩緩開啓。她對着妤卉說道:“妹妹讓你們受驚了,走吧,我怕井外那些人有懂得機關的,早晚會殺進來。咱們先進密室避一避。”|+
五皇女苦笑道:“如果她還在,形勢反而不容樂觀,咱們進去再細說。”):.道,只不過這段甬道四壁都是石門。五皇女彷彿輕車熟路一般,用玉符開啓其中一道石門,衆人這纔來到真正地密室。所有的石門都在她們經過後迅速關閉。
真正的密室空間比剛纔開敞許多,更像是用原本的大山洞經人工修建整理而成。穹頂還是嶙峋怪石,偶有天光散落。即使洞內***稀少也不覺得黑暗壓抑。
室內靠牆一邊擺着一張木牀,牀旁有些傢俱,另一邊還有磚石砌築的竈臺、水缸等等生活用品。
藉着光亮能看出牀上被褥隆起一個人形。
五皇女眉頭微皺,秀則不顧自己的傷勢。強撐着先一步走到牀旁查看。
等秀看清了狀況,禁不住顫聲道:“五殿下,是周將軍,她好像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正說話間。從密室角落陰影中搖搖晃晃走出一個人。她身穿華國侍衛服色,身上多處受傷,頭髮散亂,面色憔悴。她定睛看清的確是秀。立刻鬆了一口氣,舉着腰牌跪拜在地。
“大人,屬下是此處負責防衛的副統領丁果。”=撐着牀沿穩住遙遙欲墜的身形,定了定神問道:“丁果。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周將軍因何傷重昏迷?”
丁果解釋道:“屬下早已得到大人傳來地消息,加強了戒備。誰料郭統領今晨突然叛變,竟聯合外賊殺入內院,企圖傷害周將軍。還好大部分護衛忠心朝廷奮起反抗,無奈郭統領事先破壞了一部分機關,在護衛們的飲食中下了劇毒,我等只能拼死保護周將軍回撤至此。周將軍中毒在先,後又與我等奮力殺敵,傷重不支,才昏迷睡去。”
五皇女站在一旁沉聲問道:“你們還剩幾人?來路可曾封死?”
丁果慘笑道:“我們進入密室的道路已經封死,密室內能暫時鎮住毒性的藥材有限,屬下已經給周將軍服用。除了屬下傷勢較輕還能支撐到現在,其餘進入密室地人都已經毒發身亡。”
丁果一邊笑着嘴中已經開始滲出烏黑的血水,神智也越發恍惚,掙扎着又說了一句:“敵方很可能是天劍宗的人,周將軍的毒傷不能再拖了……”話還沒說完她便
亡。
=||應該是全憑着堅強毅力支撐,如今得遇自己人精神一放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秀將丁果放平在地,幫她合上雙眼,神色中涌起悲傷,連連嘆息不止。
丁果一提到天劍宗,妤卉頓時想起,那個錢掌門難道就是曾經毒害秦思羽地錢保旭不成?從某種意義上講,妤卉完全可以認爲錢保旭是殺父仇人。天劍宗應該是爲宣國效力,這樣看牟頭領是宣國的諜報人員的可能性最大。宣國人妄圖南侵,處心積慮要殺周將軍不足爲奇,那麼五皇女在其中又是充當了怎樣的角色呢?
按照目前地情形推測,五皇女可能是詳裝賣國誘使牟頭領帶人來到北苑,可是牟頭領背地裡又請動了天劍宗的掌門親自出馬助威。而此地守衛郭統領不知爲何叛變,裡應外合先一步將外敵引入,把周將軍等人逼入密室自保。
當初牟頭領的疑問同樣在妤卉心中迴盪,五皇女究竟是用怎樣地理由能騙得宣國人不顧危險潛入北苑爲患呢?妤卉隱約覺得其中有什麼重要地地方被她忽略,腦子裡模模糊糊浮起一層輪廓,卻在當下緊張地氣氛中無暇仔細探究。
五皇女面色凝重,語氣卻十分鎮定地吩咐道:“秀,周將軍的傷勢治療交給你了。妹妹和阿黎,請你們四處搜索看看這裡是否還有藥材或飲食,咱們恐怕要在此停留休息一段時間。咱們來地那條路是唯一的出路,現在有天劍宗的人虎視眈眈很難衝出去。不過我上山前早有安排,如果我這邊斷了消息,或者宅子裡出了問題聯絡中斷,聖上的援軍就會趕到。天劍宗的人武功再高人數畢竟有限,不足爲患。”:[.在山洞中等待援軍不失爲一種穩妥的方法。就是不知道援軍能否及時趕到,萬一天劍宗的人真的懂機關,強行向密室攻入,她們恐怕真的是無力自保。)i.藥材只有普通內外傷常用的幾種,並沒有適合解毒的靈丹妙藥。
清水有限,先緊着周將軍和秀這些有外傷之人清理傷口。再餘下一些,阿黎用茶杯盛了送遞給妤卉和五皇女,他自己卻捨不得喝。).脣,心中痛惜,將自己的水遞到阿黎脣邊,柔聲道:“阿黎,我不是很渴,你多喝一些,萬一天劍宗的人殺進來,還指望你禦敵呢。”
阿黎微笑道:“心悅,我過去經常幾天不吃不喝都沒事的,你不用擔心。不知道要在這裡等多久,清水還是節省一些,不必浪費在我身上。”.#就要與你一起享用,同甘共苦纔是夫妻。”
“同甘共苦纔是夫妻。”這短短几個字深深印在阿黎心中溫暖着他的全身,這與他過去認知的夫侍們需爲妻主奉獻一切的概念多少有點不同,可是出自妤卉的口,就一點也不難接受,仔細想想反而覺得更有道理。
阿黎被幸福包裹着,不再推辭。他與妤卉共用一個杯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水。雖然杯子裡明明只是最普通不過的清水,對他和妤卉而言卻勝似蜜糖一樣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