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去的時候,還是共乘一騎,他摟着她,下巴就擱在她的肩膀上,一路上跟祥林嫂附體了一樣,反覆唸叨着,“真的,我好傻,我怎麼就能忘了呢……”
溫暖聽了一路的幽怨和懊悔,耳朵都麻木了,若不是對後山不熟悉,她都想扔下他一個人跑了,再看小白,早已是生無可戀的痛苦狀。
她惆悵的嘆息一聲,唉,還好,還有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不然,她都要同情自己了。
回到神家時,天已經黑下來,衆人對兩人的回來也沒什麼驚訝,更沒問在後山發生了什麼,只是吃晚飯時,見神奇不在,姬風華隨意的問了句,“小三兒怎麼沒來?”
神化恨其不爭的解釋,“從後山回來就鑽屋裡不出來了。”
姬風華挑眉,“爲什麼?”
神化懊惱的道,“說是生病了。”
姬風華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奇的秘聞,“生病?什麼病?”
神化咬牙擠出兩個字,“風寒。”
姬風華,“……”
神勇呵呵笑了聲,“小三兒居然還會風寒?這簡直堪稱天下奇聞了,那小子一出生就扔進冷水裡洗澡都沒風寒,現在怎麼倒是嬌氣了?”
姬風華也覺得奇怪,不由的看向神聖,“怎麼回事?”
是不是對小三用藥了?
神聖還是一副懊悔萬分、幽怨難當的表情,都幾個時辰了,依然沉浸其中,跟中毒了一樣,“我不知道,真的,我就是覺得自己好傻……”
姬風華翻白眼,然後厲喝一聲,“說人話。”
神聖打了個激靈,總算正常了,“啊,娘是問小三啊,他大概是覺得沒臉見人了吧,又羞於啓齒的說,所以便找了那麼個慫的藉口。”
溫暖忍笑。
其他人都看過來,眼神閃爍着八卦和好奇,唯獨神化一臉緊張,自己那傻兒子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令人崩潰的事?
神勇攛掇着,“說說看,小三兒怎麼就沒臉見人了?”
神聖一臉高深莫測。
神勇忍不住腦洞大開,脫口而出,“難道他破了童子身了?”
“噗……”神化被嚇着了,要是真那樣,他還不得去給祖宗燒香磕頭啊,總算顯靈拉了他兒子一把。
真相,永遠是殘酷的。
就聽神聖搖頭同情道,“二叔,不是我說你,你那腦洞都大的捅破天了,那也是病,不過我救不了,得讓女媧娘娘給你補補。”
神勇笑罵了一聲“混小子。”,又不死心的問,“那你倒是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神聖先是看了神化一眼,“三叔,我可真說了?”
神化笑得懶懶的,一副頑強不屈的悲憤樣,“說吧,我頂得住。”
神聖這才嘆息着道,“小三兒對我暴力了。”
“啥?”衆人像是聽到了個笑話。
“他對我使用了慘無人道的暴力手段,完全不顧我的反抗和悲憤,在長達半個時辰裡,對我進行了一系列的非人虐待和折磨,使我的精神和*飽受摧殘,我簡直痛不欲生,若不是我堅強,還放不下你們和暖兒,我當即就一頭就撞死了,好歹還能全個貞烈的名節……”
衆人聽不下去了,無不鄙視,這編造的段子越來越離譜了……
溫暖則看着他意味深長的笑,這段話是不是小三兒控訴出來更合適啊?
神聖忙握着她的手,又要呈現出祥林嫂中毒的表情,溫暖無語,低頭不再管他,隨他玩去吧,反正小三兒不在,被玩壞了也只能認倒黴。
桌子底下,忽然有人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服,溫暖心口一動,不動聲色的看了旁邊的美男一眼,神往神色自若,靜靜的吃着碗裡的飯菜,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她心下好笑,不過還是把手垂了下去。
片刻,他的胳膊也很隨意的落下,然後她便被他握住了,他掌心暖暖的,帶着別樣的安心和舒適,他又開始在她的手心裡一筆一劃的寫,指尖溫柔,像是羽毛在不停的撩啊撩。
溫暖不由的有些意動,這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搞事兒,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當然前提是那搞事的人是絕世美男纔可以,頂着一張一本正經的臉,誰能想到他暗地裡的悶騷呢?
他寫道,“好好吃飯,讓大哥自己玩兒。”
溫暖低頭,無聲的勾脣一笑。
桌面上,神聖說完了一大堆控訴神奇的話後,最後悲憤的道,“你們說,小三兒這不是反人類嗎?他爲什麼這麼想不開呢?他簡直是……自取滅亡。”
最後一句是重點啊。
神勇也感慨,“是啊,小三兒一定是瘋了,對,一定是瘋了,不過話說,聖兒啊,小三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啊?我都被撩的心癢癢了……”
神聖涼涼的道,“二叔,我剛剛不是說了嘛,感情你一句也沒聽進去?”
神勇嘿嘿笑道,“怎麼能呢?我都對你的話入木三分了,只是我好奇具體事件啊,他怎麼虐待折磨你了,比如說有過什麼人神共憤的行爲?”
“是不是要我說出來讓你開心一下啊?”
“啊?那就太好了,咳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說出來,我們替你譴責一下。”
“哼。”
“說說嘛,聖兒,一個人憋在心裡多難受,搞不好你就抑鬱了。”
神聖還在拿喬作怪。
姬風華不耐的吼了一嗓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神聖虎軀一震,“娘啊,注意素質,大家都吃着飯呢,放什麼放啊?”
“死小子,你皮癢了是吧?”
“嘿嘿,我說,我說,不過我說了,你們都必要要同情我喔,誰要是敢幸災樂禍的取笑,我就……”神聖留下個意味深長的懸念,卻讓人不明覺厲。
神勇頓時繃緊身子,準備強憋,等會兒他可別忍不住啊。
神聖見大家都豎起耳朵了,他才輕了下嗓子,幽幽道,“小三兒點了我的穴位……”
“噗……”神聖剛開了個頭,神勇就噴了,趕緊捂嘴,一臉無辜。
神聖危險的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他點了我的穴後,還把我當成鹹魚放在太陽底下暴曬,長達半個時辰,期間,還多次用眼神凌辱我,最後還威脅我不能對他進行報復,這些我也都忍了,可最不能忍的是,他居然敢侮辱了我的智商,天,他怎麼能以爲我會不報復呢?”
“噗哈哈……”神勇終於忍無可忍,爆發了。
姬風華也肩膀一聳一聳的,悶笑不止。
連神權都含蓄的彎了下脣角。
唯獨笑不起來的就是神化,他可不敢異想天開的以爲自己兒子賺了便宜,那傻小子真是自取滅亡啊,居然敢對老大下手,這躲屋裡不出來,是被報復的留下心理陰影了吧?
他坐不住了,就想起身去看看。
神聖見狀,一臉激動的問,“三叔,你是不是聽了義憤填膺,想去狠狠教訓小三兒一頓給我出氣啊?”
神化,“……”
他是想去寬慰一下兒子,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神聖又大度的擺手,“還是算了吧,三叔,都是兄弟,我也不是那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人,再說,小三兒已經知錯了,看看,他都羞愧的不好意思來吃飯了,唉,只怕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臉面對我了,我也不能趕盡殺絕不是?總要給他一個面壁思過的機會,就這樣吧。”
神化唯有呵呵了。
神勇若不是太緊張,都想點讚了,老大這一招好啊,這是間接的把小三兒給屏蔽了啊,飯桌上不能露臉,那還怎麼刷存在感?那兒媳不就對他更沒印象了?
哎呀,這情敵打擊的……太清新脫俗了!
不過,他的壓力也隨之而來了,神勇緊張的看了眼兒子,你可一定要爭氣啊,可千萬不要學小三兒去作死啊,不然以後我就是編再多漁網也網不住啊!
神往自始至終面色淡然,似乎對一切都無動於衷,只優雅的吃着眼前的飯菜,安靜美好的如一副賞心悅目的畫。
一頓飯吃得別有滋味。
飯後,神聖就拉着溫暖起身,對着姬風華道,“娘啊,今晚暖兒要陪我睡了吧,我可是受了一萬點的傷害,非暖兒不能治癒……”
姬風華不聽他忽悠,擺手,“趕緊滾蛋。”
神聖又看着神勇,“二叔,你今晚還撒網捕魚嗎?”
神勇僵硬的笑着,“聖兒真可愛,就喜歡說笑話,呵呵……”
神聖轉了個身,面對神化,“三叔,你節哀順變,莫要被小三兒的事氣壞了身子,你非要揍他我也攔不住,不過手下留情點,就打個生活不能自理好了。”
神化嘴角抽了下,說不出話來。
神聖最後看向神往,“二弟,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比如安慰什麼的……”
神往面色不變,淡淡的道,“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聞言,神聖低頭對溫暖道,“暖兒,你聽到了嗎,我是吉人,你要時刻和我在一起,才能沐浴吉祥的光輝,被老天照拂、長命百歲。”
溫暖暗暗瞪他一眼,給諸位長輩行了一禮,轉身出門。
神聖忙嬉皮笑臉的跟上。
等不見了人影,神勇茫然不解的問,“咦?聖兒怎麼打了一圈的招呼,就不跟大哥說句話啊?”
神化呵呵笑,“大哥是他老子,他敢威脅嗎?”
神勇真相了。
神權面無表情的問,“三弟有意見?那我可以補償你,幫你去收拾小三一頓,省下勞累你了。”
神化,“……”
他多什麼嘴啊?
神往這時起身告辭,姬風華攔住,問了一句,“往兒,昨晚你和兒媳有沒有……”
後面的話,姬風華沒說出口,好歹兒子大了,她也不好意思問的太直白。
神往聞言,卻是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那模樣,說是落荒而逃也不爲過。
可姬風華注意到他耳朵紅了,忍不住脣角一彎,看來往兒那厭惡女人的毛病治癒了,果然兒媳是他命定的女人,躲是躲不過去的。
神勇卻不解,着急的問,“往兒這是什麼意思啊?”
神化酸酸的道,“二哥,你真是當局之謎,連往兒害羞都看不出來?”
神勇一怔,然後仔細的回味了下,不由喜上眉梢,“原來是害羞啊,害羞好,呵呵,害羞好,咦?不對啊,那兒媳咋不害羞呢?我剛剛瞅着兩人坐一塊兒,滿滿的純潔,怎麼也沒搞點小動作?”
神化嗤笑,“有聖兒在,誰敢?”
神勇深以爲然,又深表遺憾,最後看向神權抗議,“大哥,聖兒太霸道了。”
神權一本正經的道,“嗯,所以他是我兒子。”
神勇,“……”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您得管管啊?
神權無動於衷,管管?到現在了還沒吃上肉,他管的着嗎?
……
溫暖和神聖回了他的院子後,就去簡單漱洗了一下,直接回寢室躺下了,騎了一天的馬,身子都要散架了,之前坐那裡吃飯也不過是強撐着罷了。
神聖湊過來,“暖兒,是不是累了?這個我最有經驗,來,翻過身去,我給你揉揉,舒緩一下筋骨就好了。”
溫暖纔不會答應,讓一條大尾巴狼揉,那不是送羊入虎口?
“不用,休息一晚就行。”
“哎呀,只休息是不夠的,要我揉揉才能好的快,暖兒,你放心,我就是純潔的揉,絕對不摻雜一點的曖昧……”神聖的手已經掀開被子,伸了進來。
溫暖忙躲,“神聖!”
“暖兒,我保證純潔……”
“滾蛋,信你纔有鬼了!”
“暖兒……”神聖委屈的嘟起嘴來,幽怨的看着她,“你昨晚都可以讓二弟摟着抱着上下其手了,爲什麼換成我就不可以了?”
聞言,溫暖眼眸閃了閃,“昨晚那是意外。”
神聖撇嘴,“意外是嗎?我也可以製造。”
“……”
“暖兒,我只是不捨得罷了,可你要是非逼我,我,我……”
“你如何?”
“哼,狗急了還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溫暖頓時好氣又好笑,“那你要是急了呢?”
“我,我就獻身!”神聖說着就要扯衣服。
溫暖無語望天。
“暖兒……”他又可憐巴巴的哀求起來,那模樣簡直跟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讓你狠不下心去拒絕。
溫暖嘆息,“揉真的不必了,不過……你今晚騎馬也累了,就到牀上來睡吧,別擠軟榻了。”
聞言,神馬委屈都飛到九天之外了,神聖欣喜若狂,立刻麻利的鑽進被窩,張開手臂就摟過她的身子,緊緊的貼上去,“暖兒,暖兒……”
“我警告你,神聖,你最好安分些,別讓我後悔……啊,你還是給我滾下去吧。”溫暖咬牙,使勁推搡起來,這個混蛋,果然不該心軟,看看,他一上來就不老實了,那爪子居然敢摸她的胸口。
“啊,暖兒,你誤會啦,我是不小心碰到的,哎呀,暖兒,彆扭,我說實話嘛,我是想起小三兒說的話,他居然敢蔑視你那裡小,我氣不過,就想幫你一把了。”
“幫?就這麼幫?”當她三歲孩子呢?
“哎呀,暖兒,你這有所不知了,樹上有云,男子的按摩有助於那裡第二次成長,我這是在幫它長大呢……”
“滾蛋!”
“嘿嘿,暖兒,你總是讓我滾蛋,能換個地方嗎?我那裡都疼了,不信你摸摸?”
“啊,神聖,你給我放手!”
“哎呀,暖兒,我很大方的,隨便你摸喔。”
“不要!”
“來嘛,暖兒,順便我還可以讓你驗證一下我的長短問題喔。”
“……”
被子被裡面的兩人折騰的起伏不平,就像是海上的風浪,正在洶涌奔騰,那個猛烈啊,看的窗外的人眼皮一跳一跳的,莫名口乾舌燥。
“這,這是在幹啥?”阿呆懵懂的低聲問。
神出翻白眼,“這都不懂?果然是童子雞。”
阿呆古怪的看向它,“難道你不是了?啊,我要告訴鬼沒……”
神出噎的差點途血,咬牙切齒,“阿呆,你是不是被大公子的藥毒傻了腦子?”
說到這個,阿呆就是一臉生不如死。
神出又道,“我冰清玉潔的很,我只是比你多了腦子。”
阿呆不屑的咕噥一聲,“那你說這是什麼?”
神出得意道,“被翻紅浪,懂麼?”
“被翻紅浪?那又是啥?”
“……那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運動。”
“運動?”
“嗯,熱血沸騰、大汗淋漓、氣喘如牛、筋疲力竭的運動。”
“聽起來好像很辛苦。”
“呵呵,再辛苦男人也甘之如飴。”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這種運動也要適可而止,太過了,女人就苦逼了,你看大公子那猴急粗暴的樣兒,嘖嘖,真不知道少夫人今晚能不能挺住?”神出神秘兮兮的、又高深莫測的道。
阿呆下意識的甩出一句,“不是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嗎?”
聞言,神出如遭雷擊,好半響,才咬牙擠出一句,“草,原來你纔是老司機!”
阿呆微微一笑,老司機在裡面呢。
寢室裡,被子裡的兩人折騰了半天,果然都大汗淋漓了,溫暖是氣的,神聖是憋的。
“暖兒乖,真的別動了!”
“混蛋,我不動等着被你佔便宜是不是?”
“暖兒,你要是再動,我可真忍不住要佔便宜啦。”
“你……”
“嗚嗚,摩擦生火了!”
“……”
“暖兒,你幫我滅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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