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誰看了這一幕,也無法雲淡風輕的揭過去,畫面實在是……辣眼睛。
在溫暖的印象中,騎白馬的要麼是童話中英俊的王子,要麼是電視劇中威風凜凜的武將,再不濟也是馬場裡優雅的紳士,可他趴在馬背上一副死去活來、生無可戀的樣是什麼鬼?
氣喘吁吁,猶如強弩之末,剛剛還能發出那樣激動的聲音也是難爲他了。
而看到她時,還硬是又強撐着坐直身子,擺出一副風流瀟灑的姿態來,只是那打顫的腿不要哆嗦的太明顯纔好,還有那捂嘴的動作是想吐吧?還有那擠出來的笑,真是無比心酸。
溫暖不忍直視,“你還是哭吧。”
這話一出,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神聖果然扯開了嗓子,“嗚嗚……”
溫暖,“……”
那眼淚說來就來,他哭的那叫一個悲切委屈,也不強撐了,渾身像是脫力一般再次趴在馬背上,雙手揉捏着大腿,然後又去揉臀,哭聲中還時不時的夾雜着幾聲乾嘔……
溫暖默默撇開眼。
遠處,阿呆亦是一副看不下去的痛苦樣兒,對着神出糾結的問,“你說,大公子這是何苦呢?明明騎不了馬,卻偏偏騎馬來。”
神出鄙視道,“裝逼唄。”
阿呆抽了下嘴角,不服氣的又道,“我用輕功帶着他也很威風啊。”
神出翻白眼,“要是那樣的話,威風的是你好不?大公子一頂慫帽子就再也摘不下來了,他除非腦殘了纔會願意?”
這滿滿的惡意啊!
“噗,那現在呢,大公子裝逼也沒成功好吧?”
“那也總比騎着個人來強,還是男人。”
“……”當他是馬呢,還騎?
這時,就見正痛哭的神聖忽然嘔了幾下,模樣不要太慘,阿呆默默捂臉,無語道,“竟然還暈馬,也真是夠了。”
神出涼涼的道,“也可能是懷孕。”
阿呆,“……”
溫暖見他這般模樣,終於嘆息一聲,不落忍的走過去,這簡直是用生命在騎馬啊,還連累了那匹俊美的白馬,跟着一起丟臉。
“你沒有緩解的藥嗎?”她幫他順着背,有些無力的問。
“嗚嗚……有。”神聖聞言,忽然哭的更大聲了,“忘了吃了。”
溫暖,“……”
“暖兒……”神聖擡起一雙哭的通紅的眼,可憐巴巴的看着她,“現在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了吧,我眼裡、腦子裡、心裡滿滿的都是你,再也容不下其他,嘔……”
最後那個字簡直就是敗筆啊。
遠處,阿呆無語凝噎,“都這樣了,還不忘表白啊,還真是感人,我總算知道二公子和三公子爲什麼不開竅了,感情這點撩妹的技能都讓大公子一個人遺傳去了。”
神出呵呵一聲。
溫暖忍着頭痛,低聲催促,“快拿出來了吧。”
都這樣了,還有閒心搞笑呢?
“嗚嗚,我手痠,擼狠了,暖兒幫我……”
這話怎麼聽起來那麼邪惡呢?
遠處,阿呆就一臉猥瑣的嘿嘿直笑,神出見狀,鄙夷的道了聲,“男人啊,呵。”
阿呆馬上換上正經臉,“喔,抱歉,忘了你沒的擼了……”
神出羞惱的差點一翅膀扇過去。
溫暖也有幾分羞惱,“神聖,別鬧了,趕緊的。”
神聖撇着嘴,攤開手心給她看,果然紅彤彤的,還有些破皮的跡象,“暖兒想到哪裡去了?我這是擼繮繩擼的,嗚嗚……我真傻,我怎麼就忘了戴手套了呢?果然一戀愛智商就下降,我都清零了……”
溫暖再聽不下去,問道,“藥在哪兒?”
神聖的語氣轉換端的是清奇,上一秒還一詠三嘆的,下一秒就痛快的收聲,指了指自己的懷裡,“這兒,暖兒,快,我等不及了。”
那急色勁……
阿呆扶額,卻又看的津津有味,神出再次鄙夷一聲,“呵,男人啊……”
溫暖淡定的伸過手去,就當是見義勇爲了,人家看到猝死的病人都能去做人工呼吸,她有什麼不坦蕩的?於是,神聖期待着看她臉紅羞澀的希望落空了,驚訝的咦了聲,長睫毛上還掛着淚,撲閃撲閃的,似是不死心,陶醉的呻吟了幾聲,“啊,暖兒,再往下一點……”
遠處,阿呆嘖嘖稱奇,“這無恥也是沒誰了,真該讓二公子和三公子觀摩學習一下。”
神出嗤了一聲,“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撩妹你喜歡看啊?當然是各有千秋纔好。”
阿呆頓時醍醐灌頂。
溫暖依然平靜無波,看某劇的時候,女主呻吟的比這還動聽呢,她都可以心靜如水,所以這樣純潔的……嗯,她拿的速度快了幾分,也有幾分粗魯,終於摸出一個小瓶子來,塞到他手裡。
神聖眨眨眸子,“暖兒好厲害。”
溫暖不理他的話茬,“快吃。”
神聖卻還在誇讚她,“暖兒這境界都趕上菩薩了,我也可以放心了,我這樣的小鮮肉,又是這樣的性感惑人,暖兒都沒撲上來,還有誰能勾引了你去?”
溫暖無語的轉身就走。
神聖不敢再貧了,忙伸手拉住她,“暖兒,別走。”
溫暖涼涼的睨着他。
神聖討好的笑,“我這就吃藥好不好?”
說着,自己麻利的從瓶子裡倒出一顆,塞嘴裡嚥下去了,然後就見他的精神面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神奇恢復起來,蒼白的臉也開始變得紅潤,背也挺直了,腿也不哆嗦了,哭過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如雨後洗過的天空,清澈剔透的似乎看一眼便能沉溺進去。
溫暖微微有些出神,腦子裡想起某鈣片的廣告來。
“暖兒!”他騎在白馬上,風姿煥發,容顏如玉,笑意盈盈的對她伸出手,眸底閃着異樣的溫柔和情意,“手給我。”
溫暖看着他不動。
神聖拍拍座下的馬,又道,“我們一起騎回去。”
溫暖淡淡的道,“我走着就好。”
神聖不解的咕噥,“不是每一個女子都有一個這樣的夢嗎,夢見英俊的王子騎着白馬來接自己?然後王子公主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溫暖聽的嘴角抽了下,這是被童話給荼毒了吧?
她懶得理他,神聖幽怨的道,“暖兒,看在我用生命騎馬向你奔跑來的份上,你就答應我吧。”然後,又呻吟道,“哎呀,我的手啊,哎呀我的腰啊,哎呀,我的屁股啊,都散架了啊……”
溫暖被氣笑,“你夠了。”
見她笑了,神聖也嘿嘿一聲,伸出去的手執着的等着她,又賣萌的眨眨眼,“來嘛,暖兒,你忍心拒絕我這麼深情又可愛的王子嗎?”
溫暖笑罵一句,“王子?你唐僧還差不多!”
聞言,神聖配合的豎起手掌,一臉聖潔慈悲狀,眼底卻是挑逗,“那女施主要不要吃貧僧的肉啊?純天然無污染,色香味美,還負責送貨上門喔……”
“噗……”
“還包君滿意喔……”
嘴上撩着,手上也不再閒着,雖然他武功不濟,可到底有男子的力氣,在溫暖沒有防備下,突然出其不意,上演了一出霸道總裁的戲碼。
看直了遠處一人一鳥的眼。
“啊……”
伴隨着溫暖的一聲驚呼,人已經坐在了馬上,神聖從後面毫不客氣的摟住,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而後滿足的嘆了口氣,“溫玉軟香抱滿懷,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真好。”
“神聖!”溫暖掙扎了一下,低斥道。
“暖兒,你要是不想摩擦生火,就乖乖不要亂動喔。”
“……”
神聖眸底閃過得逞的笑意,雙腿夾了一下,“小白,走着,送我和媳婦兒回家嘍。”
被喚作小白的某馬不悅的嘶吼一聲,兩隻蹄子抗議的高高撅起,表達着不滿,它明明是神駒好不好,爲什麼起個這麼弱智的名字?
神聖從溫暖腰上騰出一隻手拉住繮繩,穩住身子,笑嘻嘻的道,“小白,你是在懷念我當初吐你一身是不是?雖然我吃了藥,可爲了滿足你的嗜好,我也可以催吐的,等着,馬上給你……”
某馬頓時不敢傲嬌了,悲憤的又吼了一聲,然後默默的跑起來。
“慢點,我要和暖兒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某馬吐槽,到底是要它慢點還是奔騰啊?
遠處,阿呆看着這一幕,懵逼半響,感慨道,“這也行?”
神出翻白眼,一副老司機的表情,“這就叫烈女怕狼纏。”
阿呆學了一招,“死纏爛打嘛,倒是簡單,適合三公子那智商。”
神出嗤道,“他智商是合適,可臉皮不匹配。”
聞言,阿呆憂傷的嘆道,“那二公子就更沒戲了,智商和臉皮都太超凡脫俗了。”
神出斬釘截鐵、惡意滿滿道,“早晚有他掉落凡間的時候。”
……
馬兒慢悠悠的走着,幾分鐘後,離着峽谷口已經幾百米遠了,神聖懷裡抱着媳婦,神情愜意的不行,早先騎馬所受的痛苦也被撫平了,然後想唱歌了,於是,夫妻雙雙把家還的曲子開始飄蕩在空中,折磨着每一個人的神經。
溫暖忍着,只要這貨忘了那什麼就好。
一路悠哉,秀夠了恩愛,餵飽了路人狗糧,唱歌也場過了癮,懷裡的媳婦又乖巧,神聖覺得人生近乎圓滿了,到了門口時,體貼的扶着人家下馬後,笑問,“暖兒覺得如何?”
溫暖點點頭,“嗯,環保出行,挺好。”
“呵呵,就知道暖兒會喜歡。”
阿呆這時也走過來,瞅着神聖的眼神怪怪的,神聖心情好,不予他計較,還很熱情的打招呼,“阿呆,你這是從哪兒來啊?二弟呢,你怎麼沒陪着?”
阿呆無語的道,“您是不是忘了什麼啊?”
神出嘎嘎的叫着,“色令智昏。”
神聖掃它一眼,它忙假裝無辜的看天,片刻後,神聖忽然一副恍然的表情,“對了,我想起來了,是你跑去姚家給我打小報告,說暖兒那啥那啥,慫恿我趕緊去峽谷口捉姦……”
聞言,阿呆頓時懵逼,見溫暖看過來,慌得忙擺手,“不是的,少夫人,我沒有……”
“沒有?那我在姚家給姚叔叔好好的看病,爲什麼心急火燎的放下一切跑了啊?還用生命爲代價,不惜騎馬去?你倒是說說看……”
“你,你……”阿呆不是解釋不清楚,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大公子要是想收拾一個人,你就乖乖的等着最好,若是垂死掙扎,下場一定會更悽慘無比。
“看看,被我說中反駁不了了吧?”
“……”阿呆那個憋屈啊,他好心還被驢踢了?
神聖哼笑,當他不知道之前一直在暗處看笑話啊,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溫暖沒太多反應,淡淡道,“去吃飯了。”
聞言,神聖忙撇下阿呆,拉着她的手歡喜着往裡院走,然走了兩步,忽然頓住,“暖兒,我好像真的忘了一件事。”
溫暖故作不懂,“什麼?”
神聖悲催的哀嚎一聲,“我忘了捉姦在牀了,不對,是樹下了……”
溫暖,“……”
“暖兒,你到底埋了什麼寶貝啊?”
“不是埋,是……種下了一樣東西。”
“喔,是不是到秋上就能收穫一片東西?”
“……”
“暖兒,說說嘛……”神聖腆着臉纏着。
溫暖忽然想到什麼,臉色變了變,古怪的盯着他看起來,看的神聖直發毛,“怎,怎麼了暖兒?被我的美貌驚到了?”
溫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你是不是聽的懂那天我跟傅雲說的話?”
若不然,爲什麼他現在關注的重點是埋了什麼而不是驚奇她爲什麼去埋,這說明,他早已知道她會在樹下埋東西,之前她以爲是好巧不巧的被他撞見,如今想來……
這下子神聖開始裝傻了,“啊?聽懂什麼?”
“我說的那幾句英語。”
“喔,原來那是英語啊,我還以爲是某一種鳥語。”
“神聖!”
“嘿嘿,我聽不懂啦。”
溫暖就看着他不說話,表情嚴肅,不讓他敷衍過去。
神聖討好的笑也不見效果,只好撇撇嘴,“我真的聽不懂,可我聽一遍能背過。”
“然後呢?”
“然後我就背給二弟聽了啊。”
溫暖蹙眉,想到阿呆火急火燎的跑去姚家找神聖,她不由得心裡不寧,難道神往懂英語?懂英語意味着什麼?外人能進來,意味着部落不是銅牆鐵壁,而部落裡的人也知道外面的世界,意味的便更深刻了。
……
晚飯時,除了神奇,每個人都在,大家也沒有因爲少了他而表現出任何擔心,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桌面上,說的最多的還是姚夢沉的病,然後便說到去後山採藥,說到祭祀……
溫暖只淡淡的聽着,不好奇也不多問。
倒是神聖嘰嘰喳喳表達着善解人意,“暖兒,姚叔叔的病需要一味藥,只有後山纔有,長在懸崖峭壁上,很難採到,過幾日我就打算去,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祭祀也快了,姚叔叔必須在祭祀前好起來,因爲他是部落裡的長老之一,祭祀少不了他呢,長老你知道吧,部落裡的首領是爹,下面還有四個長老,他們一起管理部落事物,除了姚叔叔外,還有姜霸,陶謙,喔,還有我舅舅。”
“祭祀可是部落裡每年最盛大的活動,暖兒一定會喜歡看的。”
一頓飯吃得一點都不寂寞,飯後,重頭戲來了。
這一次,神聖緊緊的霸佔着她的胳膊,一副誰要是跟他搶就跟誰拼命的架勢,看的人無語,神奇不在,神往又不近女色,誰還跟他搶啊?
今晚上,他暖牀,妥妥的了。
神聖猴急的把溫暖拉走後,神勇忍不住酸溜溜的道,“老大這回可算是得逞了。”
神化卻搖着頭,懶懶的道,“我看懸。”
神勇聞言,頓時一喜,“怎麼說?”
神化一臉高深莫測,“總覺得時候不到。”
“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你……”神勇黑臉,害他空歡喜一場,忍不住幽怨的去看自己的兒子,“往兒,你學學你大哥好不好?爹等着抱孫子呢,不對,是孫女呢。”
神往蹙了下眉,道了句“大哥生的也是一樣。”後,起身離開。
神勇怨念的咕噥,“怎麼能一樣?就你大哥那性子生出來的我能看的了嗎?自然是你生的纔好欺負,不對,是好玩……”
姬風華白他一眼,“還早着呢,着什麼急?”
“我知道啊,可就是想着沒事就給往兒多唸叨唸叨,對他治病有好處,唉,我容易嗎我?”
“……”
神聖拉着溫暖回了自己的院子後,就熱情主動的去鋪牀伸被,積極的做着暖牀準備,拿迫不及待的心思昭然若揭,臉上的亢奮和激動更是遮掩不住。
溫暖氣定神閒的看着他忙活,也不阻攔。
神聖還特意換了個喜慶的被子鋪上,牀頭點燃着紅色的蠟燭,和屋裡的清新有些不協調,卻不可否認,多了那麼一絲暖意,枕頭也換了,是個雙人枕,繡着連理枝的圖案。
他忙活完,轉過頭來看她,眸底光彩逼人,帶着熾熱的雀躍和期待,“暖兒,我們早些安歇吧。”
溫暖扯了扯脣角,“你不去洗漱了?”
神聖像是纔想起來,撫了下掌,“對啊,還要洗白白,纔好讓暖兒吃。”說着,便急切的去櫥子裡拿換洗的衣物,經過溫暖身邊時,一臉羞澀的問,“暖兒,要不我們一起洗鴛鴦浴可好?”
溫暖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
神聖只好遺憾的走了。
屋裡安靜下來,只聽的遠處的浴房裡傳來模糊的歌聲,歡快的、愉悅的,不在調上,卻低低柔柔的,自有一股纏綿的味道。
溫暖無聲的笑笑,片刻,又嘆息一聲,她帶來的揹包就放在這裡,打開,拿出一身淺紫色的睡衣睡褲,又找出一包東東來,拆開取出一片,塞在衣服裡。
準備完這一切,她便坐在椅子上,等神聖洗完回來。
遠處的某棵樹上,阿呆納悶的問,“少夫人那是拿的什麼?”
神出鄙夷的看他一眼,然後傲嬌道,“女人用的東西,男人永遠不會有的。”
哼,就你們會擼啊,女人還會流呢。
阿呆睜大眼,“女人用的?用在哪兒?怎麼用?”
神出邪惡的拍拍翅膀,“你每晚擼哪兒啊?”
聞言,阿呆懵逼了片刻,似懂非懂了,馬上換上正經臉,“神出,你可別冤枉我,我什麼都不懂,我還是個孩子。”
“啊呸,都老司機了,還孩子?你比三公子還開竅早呢。”
阿呆繃不住,低頭悶笑,片刻,忽然又好奇的問,“那神出,我怎麼從來沒見你用過啊?難道你不是母的?”
神出一翅膀揮過去,破口大罵,“我用你姥姥!”
阿呆躲,火上澆油的道,“這就對了嘛,明明是潑婦,卻硬是裝蠢萌小可愛,你不累,我看着都累好不?”
第一次見神出的人,都以爲這是隻傻白甜,只會賣萌,其實它骨子裡根本就是個老司機、女漢子,披着蠢萌的外皮,專打聽男女那點勾當,最喜歡聞姦情的味道,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湊。
……
外面說的熱鬧,溫暖卻渾然不曉,她拿出包裡的相機,打開,一張張的翻看着,都是她在南城拍的,學校裡,姑姑家,還有街頭不起眼的咖啡館,美好的畫面定格,便是記憶裡最驚豔的印記,想念時便可以像現在這樣,她反覆擺弄着,鏡頭好幾次對準屋裡,最後還是又放下。
半個小時後,神聖推門進來,月光也隨之傾瀉進來。
溫暖擡眸看去,不由的恍惚了一下,還是天藍色的衣袍,卻更寬大飄逸,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腰間隨意的一系,胸前甚至露出一小片肌膚,玉石一般散發着柔潤的光澤。
他頭髮全部散開,還有些溼漉漉的,乖順的垂在肩頭背後,襯的那張本就俊俏的臉一時竟有些雌雄難辨的美,那雙眸子也越發澄澈明亮,小鹿一樣撞擊着心底最柔軟的那處,肌膚薰染的有些薄紅,像是喝了酒,帶着一絲醉意,而果凍般的脣微微張開着,分明是最誘惑的邀請姿態。
溫暖暗暗吸了一口氣,這貨原來還有當妖孽的潛質。
“暖兒!”他走過來,柔聲輕喚,竟還有一絲羞澀。
溫暖不知道該氣還是笑,壓下凌亂,隨意問,“洗好了?”
神聖點頭,又帶着幾分討好的把衣袖送到她鼻子下面,“不信你聞聞,香不香?”
溫暖退了一小步,只是屬於他的香氣也卒不及防的鑽了進來,他常年與藥結伴,身上的藥味濃烈,遮掩了他原本的氣息,現在沐浴後,藥香淡了,隨之而來的是清新的味道,就像雨後的青草,那麼湛亮明媚。
“香不香?”他執着的又問,眼神晶亮。
溫暖強自淡定的點了下頭,拿起準備的衣物走人。
神聖在她背後喊,“暖兒,那我先去牀上給你暖着了,你快點回來啊。”
溫暖就當沒聽見,腳步加快。
神聖呵呵的笑了幾聲,在他看來,人家這反應絕對是羞澀的落荒而逃了,他陶醉了片刻,轉身朝着牀走去,睡了二十多年的大牀,此刻卻讓他有種難以名狀的激動和新鮮感。
他站在窗邊傻乎乎的陶醉着,半響後,才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想了想,又把外面的袍子給脫了,只穿着白色的裡衣,片刻後,又拉低了一下衣領,讓胸前的風光露的更多一些,這才滿意的眯起眸子,等待着。
遠處,阿呆目力極好,透過半開的窗戶,屋裡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作爲觀察重點,神聖的一系列猥瑣心思自然更是遮擋不住,包括那胸前風光。
只是阿呆不解,“大公子爲什麼不直接脫了呢?那不是更好。”
三公子當時可就是脫了,少夫人看的很歡喜呢。
神出鄙視他,“你懂什麼?半遮半掩纔是誘惑的最高境界。”
阿呆恍然的喔了一聲,琢磨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麼,“等等,大公子怎麼沒看小畫本?”
神出翻白眼,“他還用的着看那個?”
比它還老司機呢,偏喜歡裝純,哼。
阿呆馬上正經臉,又喔了聲,“那今晚我們豈不是可以看……”後面省略,心照不宣的衝着神出眨眨眼,話說,他其實更喜歡和三公子一起看呢,跟一隻鳥看,都沒辦法交流一下心得體會。
神出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我不稀罕,早看了千百遍了。”
阿呆聞言,咕噥,“喔,原來老司機是這麼練成的啊。”
神出磨牙,“怎麼,你有意見?”
阿呆沒什麼誠意的擺手,“呵呵,沒有,我也想練了。”
神出傲嬌的扭頭,“哼,可惜,你今晚練不成。”
神出一驚,“什麼意思?”
神出滿滿的惡意,“意思就是,大公子今晚不開車。”
“呃?爲什麼?”
“真不愧是阿呆,果然呆頭呆腦的,你忘了之前少夫人拿的東東了,有那個在,大公子還能闖紅燈不成?他再大的熱情也得歇菜,呵呵,坐等冷水潑下……”
阿呆恍然一聲,“原來那東西是抵擋色狼的守護神啊。”
神出竟無言以對了。
……
溫暖因爲姨媽君造訪,所以沒有去溫泉池裡泡,算準了日子,也就是今天的事兒,只是沒想到是這個時候,她忽然有些期待,那貨聽到後是什麼反應了。
她沒敢洗太久,怕着涼,每次姨媽君來,肚子就變得嬌貴起來,稍微有些刺激,就能折磨的她死去活來,簡單的用水衝了兩遍,便穿上了睡衣,又在外面披了一件厚實的,這才離開。
夜裡的風有些涼意,她把衣服裹緊,卻還是有些鑽了進來,小腹處猛地緊了一下,隱隱漲疼起來,她忍不住鬱悶的呻吟一聲,今晚有的罪受了。
推門進了寢室裡,暖意襲來,可小腹上的疼痛還是一陣陣的,不激烈,然而那隱隱作痛的滋味更折磨人,心情也隨之變得浮躁起來。
牀上,神聖看到她終於進來,歡喜的喊了一聲,“暖兒,快過來。”
溫暖沒理他,徑自去找熱水喝,緩解不適。
見狀,神聖怔了一下,又伸出手臂,衣袖寬大,很快滑下去,露出白皙水嫩的肌膚來,大刺刺的誘惑着,胸前也有意的展露幾分,再擺出個撩人心絃的姿態,小鹿般的大眼睛還風情萬種的拋着媚,這幅樣子,就算看破紅塵的女人見了都能刺激的還俗!
溫暖卻覺得小腹處更疼了,一抽一抽的,這貨還在上演美色誘惑,不知道她現在就是潘安在世她也吃不下嗎?
“暖兒……”神聖做到這份上也是不容易了,他看起來臉皮無敵,死纏爛打,可骨子裡還是有一份驕傲和矜持的,尤其是身爲童子身,多少還有點羞意,爲了這一天,他也是做了很多心理準備,然而此刻,面對人家的漠視,他有點受傷了!
不是無病呻吟的矯情,而是心口處悶悶的,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那種痠痛是陌生的,又讓他無措彷徨!
“暖兒!”他又喊了一聲,這一聲弱弱的,再無之前的雀躍歡喜!
溫暖正倒了杯水在喝,茶壺裡的水只勉強算溫和,喝了幾口作用並不大,她想到外面的涼風,又懶得出去燒,手按在小腹上不由的蹙眉,神聖的喊叫她一開始無心理會,後來聽着情緒不對了,才轉頭去看。
就見那貨神情落寞,眼神黯淡,像只被拋棄的小狗,無助的看着她,嘴裡喃喃道,“原來真的傷心了,是不會流淚的。”
溫暖聽的心口一窒,忍不住輕斥,“胡思亂想什麼呢?”
神聖忽然勾起脣角,只是那笑意莫名讓人覺得心酸,他輕聲問,“暖兒,你是不是討厭我?我纏你纏的煩了?還是黏你太緊了?還是……”
他越說越急。
溫暖心思複雜難言,不由打斷,“神聖!”
神聖深深的凝視着她,這一刻,他眸底不再清澈如水,幽幽暗暗的,閃着她不懂的情緒,認真而專注,再無平時那股嬉皮笑臉的無賴勁,卻讓人心頭看的沉重起來。
他柔聲道,“我都可以改的,真的,暖兒、我可以改的……”
溫暖忽然不忍再聽,她不願他的聲音裡有這種近乎卑微的脆弱和茫然,他再腹黑,也不過是個沒有踏出部落一步的單純少年,他不懂情愛,至少沒有她看過那麼多恩怨情仇來的有閱歷,第一次的懵懂無知,小心翼翼,其實最珍貴,讓人不忍傷害。
她心裡嘆息一聲,暫時忘下小腹的疼痛,慢慢走了過去,站在牀邊與他對視片刻,牽起脣角道,故作輕鬆的道,“別亂想。”
神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想去握她的手,卻發現沒有了勇氣,之前他明明可以不要臉的佔她便宜,現在卻做不到了,他現在還不懂,調戲和喜歡是兩種感受,調戲可以肆無忌憚,喜歡卻是近鄉情怯。
“真的是我亂想嗎?”
溫暖點頭,在牀邊坐下來,聲音溫和,“我不經允許就闖進這裡來,本就冒昧了,可你家卻不計較,還留下了我,對我以禮相待,照顧有加,你雖平時有些難纏,卻無傷大雅,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不過是喜歡逗弄玩罷了。”
神聖黯淡的眸子裡漸漸起了火花,顫聲問,“所以呢?”
溫暖聲音誠摯,含笑道,“所以,你就是你,獨一無二,不需要爲任何人改變。”
她記得有人說過一句話,愛情裡,愛到深處會爲對方做盡一切,也願意改變自己去迎合對方的喜好,這就是愛到深處無怨由,可她卻不贊同,不管如何深愛,她都不希望愛的失去了自我,成了對方希望的樣子,那還是原來的愛人嗎?
“暖兒,你真好!”神聖聲音沙啞,眼圈泛紅了,“其實我沒你說的那麼完美,我還是有一點缺點可以改進的。”
聞言,溫暖頓時失笑,給他點陽光就燦爛,這貨又開始起死回生了是吧?她配合着問,“什麼?”
“就是太機智聰明啊,總會比別人知道的多一些,看的遠一些,其實這樣子有時候也很苦惱。”神聖目光楚楚。
“然後呢?”溫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燃起光亮和鬥志的眸子,心口的不適散開了去。
“我要跟你坦白。”他一臉誠摯。
“坦白什麼?”溫暖倒是起了好奇。
“坦白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我從很早就知道你會來了,不對,應該說我卜算到那日來的女子就是我的媳婦兒,所以我纔去峽谷口接你,我後來纏着你、粘着你,其實不是被你魅力迷住喔,是因爲我心裡知道你是我媳婦兒,對你好都是應該的,我把那些都當成是一種責任,也是夫妻義務。”
“包括現在的暖牀?”溫暖聽後並沒有訝異,也不失落難受,人家要是真一見鍾情了,她纔是真的要忐忑他別有用心了,更不敢坦然的住進神家,還有眼下還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
一句卜算,聽起來玄乎,卻也是最牢固、最安全的保障。
她不迂腐,卻也不會隨便的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神聖下意識的點頭,不過又迷惑的搖了搖,“也不能這麼說,一開始我總嚷着暖牀,一來是義務,二來是逗你好玩,可現在……”
“現在如何?”溫暖促狹的問。
神聖苦惱的想了想,然後肯定道,“我是歡喜的,期待的,還有點害羞。”說到後面,倒是貌似難爲情的侷促了一把。
看着一抹紅雲浮上他俊俏的臉,溫暖,“……”
早知道就不問了。
他還在繼續,“當你拒絕我,不理我,冷落我,我是難受的,心口這裡悶悶的,像是喘不過氣來,暖兒,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戀愛的味道?”
他試探着,又期待着,眸底閃爍着令人心悸的溫柔和認真。
溫暖看的心口一亂,強自鎮定着笑道,“戀愛是酸酸甜甜的,纔不是你說的那種感覺,別給自己的身體虛弱找藉口,你啊,還是騎馬留下的後遺症。”
“是嗎?”
“肯定是!”溫暖斬釘截鐵,有些東西她要不起。
她不保守迂腐,所以調戲打鬧的戲碼,她也從來沒覺得自己吃虧,甚至面對美男,她還主動逗了人家,她也不覺得佔了什麼便宜。
說到底,都是你情我願,你要是覺得我耍流氓了,你可以橫眉豎目,我覺得你猥瑣了,我就義正言辭的拒絕。
單身就是資本,不需要對誰負責。
可誰一旦真心了,這個遊戲就要結束了。
她玩不起。
她始終記得三個月之約,還有肩上揹負的責任,她負擔不起這裡任何一個人的真心,因爲她肯定要離開。
神聖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的答案,而是委屈的問到,“暖兒,之前你爲什麼不理我?”
害得他初次品嚐了傷心的滋味。
說到這個,被她忽略的疼痛再次清晰起來,溫暖下意識的用手又去按壓小腹,語氣不好的道,“你說呢?我身體不舒服,哪裡還有心情陪你瞎鬧?”
聞言,神聖一驚,手指比嘴巴更快一步搭上她的手腕,“暖兒生病了?”
溫暖沒說話,她現在懶懶的,姨媽君的稱呼也不知道他懂不懂,反正等下他就知道了。
片刻後,神聖咦了一聲,再然後就面色漸漸地變了,先是紅,再是黑,最後哀怨,“暖兒,爲什麼悲催的總是我啊?你說老天爺是不是玩我呢?我想暖個牀怎麼就這麼艱難呢?”
溫暖被他氣笑了,“難嗎?那你現在在幹什麼?牀還沒暖好?”
神哭喪着臉,抱怨,“那不一樣,暖牀只是表象,它還有更深層次的含義,可現在,我沒有機會向你演示說明了。”
溫暖笑罵,“夠了,別貧了,我肚子難受死了,有止疼藥嗎,給我一顆。”
聞言,神聖忙麻利的坐起來,然後溫柔的把她塞進被子裡,被子裡暖暖的還帶着他的體溫,他給她蓋好,收拾妥當,才道,“這個不能吃止疼藥的,對身體不好,暖兒,你等着,我這就去給你燒熱水,泡糖水喝,再給你按摩幾下,保證你不會再難受了。”
說完,不等她開口,就急急的往外跑,眨眼就不見人影了。
溫暖還想提醒他披上外袍、穿上鞋都沒機會,望着放在牀頭的衣服,她心裡再次複雜難言,片刻,閉上眸子,卸去所有的力氣,懶懶的依靠在牀頭。
遠處,阿呆在看到神聖勾引失敗時,就被柳伯給抓着衣服拎走了,他還在一個勁的抱怨着,“爹,都還沒看完呢,大公子到底哭了還是沒哭啊?”
“沒哭!”
“那爲什麼我覺得他沒哭比哭了更傷心呢?”
“那就對了。”
“啊?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呢。”
“等你哪天開竅了就懂了。”
“我怎麼不開竅?我跟着神出很快就修煉成老司機了。”
“那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
“有車開才最重要。”
“……”
到底誰纔是老司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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