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當局者迷

望着在人海中漸漸消失的身影,許濤擠眉弄眼地戳戳正在通話中的閔仕勳,“喂!二哥,大嫂走了哦。”

許濤的話剛落下,就見閔仕勳身子突然僵住,眼神變得很古怪,讓許濤又好奇又疑惑地扒到他身上,傾耳聽着老大跟他到底在說什麼好玩的事。

“阿勳,把電話給娉兒。”

低沉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急躁和落寞。

“大嫂已經走了。”

原來以老大的性格,一旦爆發愛情,粘人的程度足以媲美強力膠,讓人甩都甩不開。

閔仕勳的表情生動,頗有一番挑侃的味道,只是他的聲音還如平常,讓褚炎嶽聽不出他的異常,只有許濤看到他的詭異,不禁全身石化,頭冒黑線。

太奸詐了!太陰險了!

許濤唸唸有詞,爲什麼每次都讓他看到二哥這麼變.態的一面?

每看到二哥的真面目,都要承受一次他的殺人眼光,他的命怎麼這樣苦?

“你在嘀咕什麼?”

閔仕勳站在許濤身後,聲音溫柔地簡直可以滴出水來。

溫柔若水的聲音在身後一響起,許濤感覺全身顫慄,嚇了一跳,“二哥,你背後靈啊,嚇死人了。”

多來幾次,他遲早得心臟病!

閔仕勳把聶青娉的手機扔給許濤,囑咐了兩句,頭也不回地離開,“我先去主持公司會議,你去找老大。”

“你總得告訴我上哪裡找啊?”

許濤接住手機,往兜裡一放,他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掐指間就可以知道老大在哪裡。

“酒吧。”空氣中飄來閔仕勳最後一句話。

“哪個酒吧?唉,二哥,你別走啊。”

許濤苦着一張臉,那麼多酒吧,難道要他一一找起,二哥是要整他不成?

許濤開着車子穿梭於街道間,終於在他走進第三十家酒吧的時候,找到了已經有些醉意的褚炎嶽。好不容易將扒在褚炎嶽身邊的兩個女人弄走,許濤忍不住皺起鼻子,好濃的香水味兒,虧老大受得了!

“老大,你幹嘛喝這麼多酒?一點都不像我所認識的冷麪修羅褚炎嶽。”

許濤嘴中唸唸有詞,嘮嘮叨叨,可是手卻沒閒着,摸出皮夾替褚炎嶽付帳,然後他扶起褚炎嶽,無奈地架着他離開。

褚炎嶽迷糊地拍拍許濤的臉,伸出食指戳着他,“你不認識我好啊,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我是誰呀?沒有人愛我——”

呃?老大這是醉言醉語嗎?許濤鬱悶地在心底大翻白眼,老大跟大嫂之間說風就是雨的相處模式,他們兄弟幾個看着都心驚,就怕老大一個不高興,打破從不揍女人的慣例,好好地教訓年輕莽撞的大嫂。

顯然他們低估了愛情的魔力,大嫂就是上天派來降伏老大的寶貝,雖稱不上言聽計從,但是老大總拿大嫂沒辦法是事實。

“我有什麼不好?她竟然會去愛——”

褚炎嶽打了一個酒嗝,到嘴邊的話又咽進了肚子裡。

愛?難道大嫂有喜歡的人?

不可能啊,他們瞞着老大,曾私下調查過大嫂,跟大嫂有來往的朋友幾乎全是女性,很少有男人,只除了幾個已有家室的教授,難不成大嫂是人家的外.遇對象?

汗,不能再想下去了,他還不想被老大剝皮。

許濤不理褚炎嶽的鬼吼鬼叫,專心開車,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這個酒鬼送回家,否則他會有拭兄的衝動。

算他倒黴,老四不在,他是最小的,名正言順成爲被二哥威逼利誘的對象,更過份的他還要賠上自己的愛車!

看到愛車上那一灘礙眼的污漬,許濤咬牙切齒的忍着,回頭他一定要把愛車清洗一遍。

不!這還不夠,車內要消毒,噴清新劑。

將褚炎嶽拖出車子,順便從他身上摸走鑰匙,半拖半架地兩人進入了電梯。將褚炎嶽扔在客廳的沙發上,聞一聞自己身上沾染的氣味,許濤皺眉露出噁心的表情,立刻走進浴室,他忍不住想還自己一身清爽。

該死的二哥,這筆帳他記下了!

他肯定早就知道老大醉得一塌糊塗,所以纔將燙手山芋扔給他。

不一會兒,許濤走出浴室,來到褚炎嶽近前,揮揮手,微擰鼻子,這味道真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許濤拍拍褚炎嶽的胳膊,又搖搖他的肩膀,企圖讓醉酒的褚炎嶽醒過來。

“嗯,喝酒,喝——”

褚炎嶽迷糊地翻轉身,並推開許濤的手。

許濤皺着眉頭,借酒澆愁可不是他們兄弟的所爲,如今老大竟然用這種,平時他們最不恥和不屑的方法來逃避問題。

實在看不下去褚炎嶽失去鬥智的醉態,許濤架起他走進浴室,直接打開花灑,將水噴在褚炎嶽身上,好讓他清醒清醒。

噗!哪個混蛋要害他?

褚炎嶽半醉半醒地搖頭將水珠甩掉,溼漉漉的頭髮微微打着卷,他一身手工西裝沉甸甸地緊貼在身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沉醉的意識正在慢慢醒來。

許濤看着褚炎嶽慢慢恢復正常,忍不住開口問他,“老大,你清醒了吧?”

如果再不清醒,他還有更狠的,只要事後老大不怪罪。

褚炎嶽瞪了許濤一眼,他懷疑這傢伙是故意的,“滾出去。”

腳好癢,終於褚炎嶽還是忍不住,一腳將許濤踹出浴室,門隨即關上,阻隔了浴室外,許濤的嚎叫。

當褚炎嶽清醒地走出浴室時,許濤正自由自在地蹺着二郎腿,嘴裡哼着不成調的曲子,“老三,會議怎麼樣了?”

該死!頭還是有些昏昏的。

“有二哥在絕對沒問題,老大,我還以爲你不關心公司呢。”

昔日的工兒狂爲了一個女人,將工作棄置一旁,去酒吧買醉,說出去,恐怕也沒人信。

不在乎許濤的話中是否有諷刺意味,褚炎嶽只是苦笑,與許濤面對面坐在沙發上,“老三,我實在搞不懂女人心,放着把她們當寶的不喜歡,偏偏去喜歡那些把她們當草的男人。”

許濤審視地看着褚炎嶽,略微證實了心中的猜測,“老大,你說這話意思是——大嫂有喜歡的人了?”

“娉兒的心中只有青雅。”

想至此,褚炎嶽懊惱地扒一扒頭髮,他恨不得把那個青雅碎屍萬段,看他還敢不敢招惹娉兒!

許濤疑惑地眨眨眼,是他聽錯了嗎?他怎麼聽到一個女人的名字?

“老大,這個青雅,你確定他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老大怎麼會跟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好可笑!

褚炎嶽無語地盯着許濤,讓許濤不自覺驚出一身汗,老大的眼光像在透視,讓人不寒而慄,“老大,你是不是吃錯醋了?就我所知,聶家曾經有個叫聶青雅的女兒,可是……”

而且大嫂身旁,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沒有叫青雅的男人,除非有什麼是他們沒查到的。

“可是什麼?”

褚炎嶽的疑惑更深,他也曾懷疑過青雅是女人,可是就那個八爪章魚說的話,總不會假,連娉兒也隱隱約約地承認,青雅在她的心底佔有很重要的位子,況且她也說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跟青雅沒得比!

許濤想到調查結果中的一項,也同樣的心存疑問,“聶青雅已經跟聶家斷絕一切關係,換言之,聶青雅已經被聶家老頭們登報作廢了。說也奇怪,自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聶青雅,有關她的檔案更是一片空白,這個人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等等!

斷絕了一切關係?人間蒸發?難道這就是娉兒所說的不辭而別?

如果青雅是女人的話,她們兩人的關係未免太好,好得讓他這個男人有些忌妒。青雅真的是女人嗎?!

搞什麼?!

這個青雅也太神秘了吧?褚炎嶽不禁在心中抱怨,他不喜歡有別人吸引了娉兒的注意力,她的眼裡、心裡只許有他,也只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