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刁難

“那丫頭在上面磨蹭什麼?小三你去看看。”

蒼老低啞的聲音響起,言語間透露着隱約的威嚴,一股聶家當權者的傲慢之氣表露無疑。

“哎呀,爺爺,她有腿有腳,會走路,一會兒就來了,張媽不是叫她去了?”

沒事老愛指使她,也要看她願不願意動啊?還有小妹那股子不死不活的氣質,一看見,她就受不了,若是哪一天被她同化了,清心寡慾儼然就是一個修行者,還不如殺了她比較爽快!

“就是嘛,爺爺幹嘛讓我們上去叫她,論資排輩也是她來見我們啊。”

那個黃毛丫頭從來不跟兄弟姐妹們在一起,孤傲地令人頭痛,讓他這個當人兄長的想給她個教訓都沒有機會。

看着一干對聶家毫無見地的子孫,聶家當權者聶老爺子目光凌厲,“住口!如果你們都爭氣點,今天坐在這裡等人的就不會是我了。”

那個丫頭怎麼還不來,想讓他等多久?三年前出了那樣的家醜,沒有學得聰明一點,反倒還是這麼笨,不懂取悅長輩!

聶青娉哀嘆一口氣,她來得還真不是時候,正好碰上聶家天龍吐火的場面,希望不會被波及纔好。

默默地走進這羣如狼似虎般,沒有血緣的親人中,聶青娉悄悄地觀察着大家的臉色,不知道她又有哪裡惹到了各位的利益,坐守家門,也會天從禍降,她已經對這些家人徹底無語了。

聶家長孫瞧見青娉的身影,衝着在座的衆人使了使眼色,“我就說嘛,這領養來的果然沒教養,讓大家等這麼久還能如此安心。”

她以爲大家的時間都很閒啊?真該死,讓他等這麼長時間!

聶家老爺子銳利地眼神瞪了長孫一眼,轉而看向青娉,“不要以爲自己有褚家的小子稱腰,就可以無視聶家的長輩們,畢竟在你結婚前的一段時間,都要生活在這個屋檐下。”

不知爲什麼這個領養的孫女就是不投他的緣,總感覺聶家會因爲她發生一些事,果不其然,他的感覺應驗,三年前發生了一件讓聶家蒙羞的醜事。

“爺爺,我沒有。”

這些老傢伙們真會給她羅織罪名,只要看不順眼了,就扣頂帽子給她,她快受夠這些了。

聶家的老二打斷青娉的解釋,“沒有什麼?沒有讓我們大夥等你一個人?有時間多學學修養和禮貌,別給聶家丟人,好像我們聶家多虧待你似的。”

沒禮貌的丫頭,竟然出言頂撞長輩!

青娉在心底無奈地暗自搖頭,多說多錯,她不該開口的,在他們心中早已先入爲主地幫她定了罪,不管她怎麼做,到頭來都會徒勞無功。那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找無趣,就像青雅告誡她的,反正對於聶家的事少問少管,置身事外就好了。

滿意地看着聶青娉似乎是認命地低首順從,聶家老爺子示意子孫們安靜,“你坐下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青娉納悶地找了空位坐下,心中暗忖,這老傢伙已經如願以償地達到褚、聶聯姻的目的,而作爲棋子的她對於聶家基本無用了,如今,他還想在她身上打什麼主意?

“褚氏關於城東的土地會有一個競標案,褚家的小子已經拒絕將案子交給聶氏來合作,我希望你把標底搞到手,交給你大哥。”

換個方法,聶氏照樣可以拿到土地合作案,而眼前這丫頭是此計劃最好的人選,反正已經準備拋棄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挑起好看的柳眉,聶青娉面無表情,絲毫不感到訝異,只是陳述着自己的不解,“既然阿嶽已經拒絕了與聶氏合作,大哥得到了標底也沒什麼助益。”

褚炎嶽腦子有問題纔會把土地合作案交給聶家的敗家子,他又不是傻子,難道還看不出聶家的二世祖們都是米蟲兼廢人,就只有他們自己在作繭自縛,整天就知道關在華麗的象牙塔中做着不勞而獲的美夢,從不知道外界的險惡和他人的疾苦悲辛。

“這個不用你多事,你只要幫你大哥搞到標底就行了。”

別以爲快要出嫁了,就會擺脫聶家,物盡其用一直是聶家的不變宗旨,她既不特別也不受寵,當然逃不過這種命運。

在衆人的注目下,手機再次喧鬧地響起,青娉低頭瞄了一眼頻幕,嘴角悄悄勾起,“對不起,我要接一通電話。”

他來得真是時候,剛好可以替她解圍。

步履輕快地走回座位,青娉面對聶家的當權者,“爺爺,我根本無法觸碰到他的文件,更別說偷到標底交給大哥了。”

既然褚炎嶽是她的未婚夫,那麼她就不會做出背叛他的事。

聶家老爺子狐疑地看着聶青娉,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褚家的小子不是已安排你做他的貼身秘書嗎?還有什麼文件是你接觸不到的?”

沒有一定的信任和感情作基礎,褚家的小子怎麼會安心把這丫頭放在身邊,唯一的解答就是她在褚家小子的心中是特別的存在。

“如果近距離的看守,沒有自由可言,這就是貼身秘書職能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她並沒有誇張,也沒有說錯,褚炎嶽確實把她看得很緊,恨不得她時時刻刻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聶家長孫突然說話了,他的耐心有限,外面還有女人等着他呢,纔沒時間與這丫頭在這裡瞎耗,“那是你的問題,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只要標底。”

人老心也會變軟,老爺子跟這丫頭磨蹭什麼,憑白耽誤他時間!

聶青娉只是靜靜地看着那個她該叫作大哥的男人,非常不解,她爲什麼要被這樣廢物的男人威脅,是她小紅帽太久,本性被磨掉了嗎?爲什麼她不會有想發火的衝動?反而是另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時時會讓她忘記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本性畢露。

被她那種微帶銳利的眼神看得心虛,聶家長孫縮了縮脖子,隨即又假裝兇狠地挺直腰板,“看什麼看,反正你幫我搞到標底就行了。”

青娉無語,直到張媽領着一名男子走進客廳,打斷了她的瞪視,“對不起,打擾各位了,褚總要接娉兒小姐去公司,車子已經等在外面了。”

看來情況比大嫂在電話中說的還要糟糕,許濤簡直無法想象聶青娉在聶家的處境。

收回銳利地視線,青娉微蹙起眉頭,貌似一副委屈的表情,恭敬地向聶家老爺子告辭,卻絕口不提剛纔的事,“爺爺,我先告退了。”

在外人面前,這老傢伙應該會顧及一點顏面,不會將事情鬧的太僵纔好。

顯然青娉的估計有錯,聶家老爺子不再精明如昔了,“你還沒答應我的要求,三年前的事你忘記了嗎?需要我在這位總裁秘書面前重複一遍嗎?”

“爺爺,您說過的事我會辦到,但請您遵守您的承諾。”

老傢伙想要威脅她!青娉低下頭,眼中利芒一閃,有人已經欺到頭上了,她不回敬倒顯得她的不是了,她會好好報答他的!

若有所思地盯着青娉的背影,許濤不知道爲什麼,青娉最後的話語總讓他感覺莫名其妙的不舒服,發自內心地不喜歡她那樣說話,彷彿對世界絕望了般,內心充滿着憤懣和仇恨。

這樣的她,讓他沒有辦法置之不理,只能任由自己的心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