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誤會

既然褚炎嶽已經知道了, 他們有兩個兒子的存在,青娉再沒必要隱瞞下去,當天夜裡, 她感性地依偎在褚炎嶽的懷中, 靜靜地向他述說着五年來的種種。

五年前——

褚炎嶽站在玄關處, 雙手摟着青娉的纖腰, 脣不安分地在她臉上輾轉, 絲毫不在乎青娉躲來躲去地替他拉緊領帶。

“你別動。”青娉推開他湊上來的臉,白嫩的小手熟練地整理着他的衣衫。

邊整理,青娉還噘着小.嘴, 語氣嬌嗔,“剛幫你弄好, 扯亂了, 別想我再管你。”

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不客氣地一拍, 扭身就要走開。

褚炎嶽笑着將青娉拽回來,擁進懷中, “怎麼,生氣了?”

指背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他垂首低語,“老婆,你這樣氣嘟嘟的好可愛, 讓我捨不得留你一人在家。”

青娉在商業上的見解獨特, 埋沒了有些可惜, 別人想求都求不來的天賦, 她卻當成是上帝對她的惡作劇和玩笑。褚炎嶽極力想要將她拉進公司, 可是隻有少數幾次得懲,大部分時候都被青娉像條泥鰍似的滑溜逃過。

“每天都要見面, 有什麼捨不得的,況且我不是已經嫁給你了。”

他一天不粘人會死啊,讓她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聶青娉一直納悶,褚炎嶽外表冷酷的總像別人欠了他二百萬,從來沒見他給過別人好臉色,可是他粘她的程度讓她感覺像做夢一樣不真實,每天纏着她,抱着她,好似不挨着她摟着她,他就會活不下去。

想起三個多月前,褚炎嶽氣急敗壞地告訴她,再不結婚,他會憋死,當時她就覺得他誇張地一點都不似外面傳言的冷麪修羅。他每次都爲所欲爲的親個飽,摸個夠,最後卻還不滿足,急着要結婚,想要真正的佔有她。

最讓青娉想大笑的,是褚炎嶽沒有真正佔有她的藉口和理由。那男人有自己的一套原則,說什麼純良的女人,他是不會動的,即使她是他的未婚妻也一樣。

而他瘋了似的想將她抱上.牀,唯一的辦法就是兩人趕快結婚,他要名正言順地擁有她。

聽聽,這哪是性子冷情的人能夠說出來的話,褚炎嶽對她的熱情讓她簡直無法招架,動不動就像水蛭一樣粘上來,娉兒已經嚴重懷疑自己是強力吸盤了,專吸褚炎嶽這個厚臉皮的粘人傢伙。

“好啦,你快去公司,不要以爲自己是老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偷懶。”

青娉掙開褚炎嶽的懷抱,他每天都要讓她催這麼一回,他不嫌煩,她都煩了。

褚炎嶽委屈的撇撇嘴,再偷一個香吻,“唉,老婆開始趕人了,我好可憐哪。”

好想抱着老婆去牀上再滾一圈,可是以他對老婆的瞭解,她肯定會把他踢下牀,理由是上班時間到了。

“別貧了,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

笑意吟吟地看着褚炎嶽的車子駛離了她的視線,青娉踱步走進客廳,忽來的玄暈感讓她身形一晃,虛弱地順勢坐在沙發上。手指輕觸着額頭,青娉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想着她的身體狀況,這些天她感到嗜睡易累,起初以爲是褚炎嶽晚上太熱情了,現在看來她很有可能懷孕了。

再過一個星期就是褚炎嶽的生日了,她先去醫院做檢查,等到那天給他一個驚喜,省得他總是一副怨夫臉,說她不懂浪漫,而且不重視他,總是對他不冷不熱。

只是他單方面的熱情,她已經受不了,如果讓她也要學他那樣悶.騷,她可不幹,又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小娉?”一聲急切驚喜的呼喚,蘊含了無數的思念與悲哀。

聶青娉呆愣地停住了腳步,隨即表情激動,眼底竟然隱約有可疑的淚花,她不可置信地捂緊嘴.巴,緩緩地轉過身,只是瞬間,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雅——青雅。”

出口的聲音已成哽咽,青娉的腦海一片空白,只看到眼前向她張開的懷抱。

張開雙臂,細瘦俊俏的男人癡望着遠處日思夜想的小女人,等待着她像以往那樣熱情的撲到他懷裡。歲月的流逝已經將心目中的小女孩變成了實足的女人,她表情依然冷淡,卻更加地迷人美麗。

俊美的笑意染上嘴角,聶青雅對於青娉的呆愣挑眉示意,“怎麼?明明頂聰明的人又變傻了?”

吃驚吧?!他回來了,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回來,他要帶走他深愛的女人。

撲進聶青雅的懷中,青娉高興地笑着,然後忍不住捧緊他的臉,“你瘦了,不過,更英氣了,這幹嘛要穿男人的衣服,把自己弄的一點也沒有女人該有的樣子。”

終於見到他了,卻與記憶中的臉龐有些不同,比多年前增添了些許男人的味道。

聶青雅淡笑不語,只是掏出證件遞給青娉,“男人當然要穿男人的衣服。”

等待這一刻好久了,爲了讓她可以安心地與他在一起,不至於遭外人的指點議論,他寧願受這一回苦。

直直地盯着他證件上的性別,青娉驚訝地合不攏嘴,她太震憾了,這傢伙一聲不吭的離開,多年後突然以男人的身份回來,他到底在搞什麼。

“被我嚇到了?”

擡起她的下巴,幫她合上嘴,這小妮子真有趣,也不怕飛蟲跑進去,“我們找個咖啡廳再聊。”

舒緩悅耳的音樂輕輕拂動着耳膜,聶青雅幫青娉調好咖啡,然後放到她的面前,仔細地凝視着她,“小娉,告訴我,你有想過我嗎?”

對於他的感情,青娉從來沒有迴應過,所以他不告而別,多年後,以男人的身份再次出現,他真的能夠帶走她嗎?

聶青雅發現,即使重逢就在眼前,他依舊沒能真正讀懂面前的女孩——或者他該稱她爲女人。

青娉不可思議的表情緊盯着聶青雅,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讓聶青雅不禁有些挫敗,“小娉,回答我。”

她的視線絲毫未動地定格在他的身上,聶青雅發現她眼神中的恍惚,疑惑地順着青娉的視線,看到咖啡廳的落地玻璃窗外,一男一女結伴走向對面的酒店。

青娉的眼神一黯,攪動咖啡的手有些顫.抖,她的幸福已經結束了嗎?

果然,如那個女人所說,褚炎嶽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可以任他擺佈的芭比娃娃,而他費盡心機的哄她,只不過是想讓她替他遮醜罷了。

她能毫不在乎地,坐看自己的男人跟其他女人出雙入對嗎?

聶青娉捫心自問。答案是否定的。

在她的感情世界裡,愛情雖然不是純潔不可侵犯,但也容不得別人踐踏她那顆愛人的心和驕傲的尊嚴。

臉上蒙了一層苦澀的笑意,青娉的表情讓聶青雅心驚,那是痛到心底的聲音,他可以感受得到她此刻的情緒波動。

那個男人是誰?對她很重要嗎?

難不成他離開的這些年,他們之間已經造成了無可挽回的遺憾?!

害怕得到答案,但是又不甘心看她心殤,聶青雅抓握住青娉擺弄湯匙的手,“小娉,他是誰?”

他的眼神焦灼急躁,與她的黯然無神形成鮮明對比。

“他是——”

她好像陷在自己的世界裡了,聶青雅心痛地看着她的神情,“告訴我,小娉,你喜歡他,剛纔那個男人,你喜歡他,是嗎?”

他的心底悲憤地吶喊着,他愛她呀,老天怎麼可以這麼對他,讓他根本來不及向她說出一生的承諾。

“他是——老公——喜歡——好愛他。”

她的心中紛亂,腦海裡迴響着跟在褚炎嶽身旁的那個女人挑釁示威的話語,眼中閃現的全是他們共同努力工作奮鬥的畫面。

聶青雅全身僵硬地看着她,臉上寫滿了懷疑和不置信,他已經從她斷斷續續的話中猜到了讓他瘋狂的答案,終於他急切粗魯地衝到她的身邊,向她確認,“小娉,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沒有結婚對不對,你根本沒有喜歡的人,怎麼可能會結婚?你在騙我,對,你是騙我的,小娉,求求你,你跟我說,你是開玩笑的,小娉——”

青雅的輕微搖晃,讓青娉覺得一陣噁心,乾嘔起來。

“你懷孕了。”

聶青雅反而沒有了剛纔的激動,只是靜靜地看着青娉的乾嘔和難受,陳述着他看到的事實,好像是兩個不相干的人,“而顯然你不是那男人的唯一。”

手緩緩握緊,自我剋制着想要幫她的衝動,不乖的女人就要受到懲罰。

青娉皺眉乾嘔,火氣直冒,心中咒罵着男人只顧自己爽,完全不在乎女人遭的罪。她在家想着如何幫他過生日,可那個該死的男人倒好,竟然領着屬下去酒店開房。

剛纔的失意好似從來沒有發生過,青娉突然撲上去抓緊聶青雅胸.前的衣服,“混蛋的傢伙,我要跟你切八段,嘔,只會看我難受。”

幹嘛對她那麼冷淡,剛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他不在一旁好好安慰她,反而出言諷刺。

聶青雅寒着一張俊俏的臉,“別把對那個男人的怒氣發在我身上。”

切八段?!嘁!只要他想,她永遠也別想跟他切開,即使她對他沒有愛情,但親情和友情卻假不了,切的開嗎?!她做夢!

“就是要發在你身上,活該,誰叫你都不理我,看人家難受的要死,還冷言冷語。”

乾嘔過後,餘悸猶存,青娉委屈的瞅着聶青雅,他以前不會兇她的,指控的語氣飆向聶青雅,“你變了,變兇了。”

聶青雅無奈的搖頭,輕聲哄着她,“我沒變,只是有些不甘心,因爲發現自己多年來珍視的寶貝被人搶走了。”

青娉開心地斂去滿臉指控的委屈,“我還是你的寶貝呀,人家不都有哥哥把妹妹當寶貝的?”

“你喲。”

聶青雅捏着她的臉,罷了,她從來都沒有給過他迴應,他還能奢望嗎?

想起那男人有對不起她的舉動,聶青雅眼神變得陰鬱,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如果那男人給不了她幸福,那麼,他何不帶她離開?反正這是他此行回國的目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