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大清早跑去兒子的家裡試探過關馨的底線之後,心裡總覺得不踏實,不論是樂正弘還是關馨好像都有一點“陽奉陰違”,表面上看像個聽話的孩子,可暗地裡卻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名堂。
尤其是一想到孫斌的老婆竟然約樂正弘私下偷偷見面,周鈺心裡就把那個女人恨得要命,甚至懷疑那個婆娘會不會趁機勾搭自己的兒子。
她本想去派出所找李長年談談,可轉而一想今天是週末,李長年不一定上班。再說,就算見了他也不知道要談些什麼,畢竟,自己心裡面想的事情也僅僅是一些不着邊際的猜測,說出來搞不好讓人笑話。
說實話,周鈺認識不少有能量的病人,也有幾個談得來的圈子內的朋友,如果找他們辦點事的話當然沒問題,可仔細想想卻真沒有一個適合聊聊“心裡話”的人,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羅麗了。
這麼想着,她就鬼使神差地開車來到了羅麗的美容俱樂部。
羅麗都不知道邀請過周鈺多少次了,可她一次都沒有來過俱樂部,羅麗心裡對周鈺的自命清高還有點耿耿於懷,可沒想到今天周鈺居然不請自來,感到意外的同時,羅麗當然熱情接待。
“哎呀,周大夫,今天怎麼這麼空啊,也不打個電話,萬一我不在的話不是白跑一趟嗎?”羅麗一邊把周鈺請進自己豪華的辦公室,一邊抱怨道。
周鈺說道:“我剛好路過,順便上來看看,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不會打攪你吧?”
羅麗笑道:“說什麼呢,你可是我這裡最尊貴的客人了。”
周鈺打量了一下羅麗的辦公室,驚歎道:“你倒是會享受,這哪裡是美容院,我看簡直就是療養院嘛。”
羅麗笑道:“我也想開了,都這把年紀了,再不享受可就來不及了,再說,來我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如果搞得太寒磣,人家也不來啊。”
周鈺奇怪道:“我這一路上來怎麼靜悄悄的,這大週末的生意未免也太慘淡了吧?”
羅麗給周鈺倒了一杯紅酒,笑道:“怎麼?難道你以爲我這裡是菜市場,一進來就鬧哄哄的?安靜是我這裡的格調之一,眼下在開工的就有十來單生意了。來,嚐嚐這種紅酒,看看味道怎麼樣,別總是盯着拉菲。”
周鈺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面聞聞,然後淺淺地品了一口,說道:“味道挺濃厚的,口感不錯啊,這是什麼酒。”
羅麗笑道:“其實就是赤霞珠,法國波爾多葡萄酒,說起來和國產的張裕還是出自同源呢,可奇怪的是喝起來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所以說,紅酒還是原產地的好。”
周鈺說道:“我雖然也喜歡喝一口,可沒你這麼高的造詣,不過是當做睡前的迷魂藥罷了。”
羅麗曖昧地笑道:“我能體會得到你孤枕難眠、半夜撿豆子的痛苦,不過,親愛的,紅酒可不是安眠藥,有時候喝了它,讓你原本就躁動的心變得更加躁動。”
周鈺脹紅了臉,嗔道:“你這狗嘴就說不出一句人話,你就躁動吧,越躁動,下垂的就越厲害。”
羅麗馬上投降道:“好好,不說了,這口頭上的便宜,我什麼時候也不是你的對手。對了,既然今天這麼有空,又這麼難得來到我的一畝三分地,就讓我盡點地主之誼吧。”
周鈺幾口葡萄酒下肚,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斜睨着羅麗問道:“你準備怎麼盡地主之誼?該不會免費給我來個全套吧。”
羅麗笑道:“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什麼都別管,只管閉上眼睛享受就是了,你跟我來。”
周鈺一臉狐疑地放下酒杯,跟着羅麗來到了一個佈置的很溫馨的房間,裡面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最惹眼的就是一張鋪着粉紅色牀單的牀,以及兩臺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儀器。
不過,裡面還有一個房間,走過去看看,居然是一個高檔的浴室,整個房間幾乎都被那個帶按摩功能的浴缸佔據了。
羅麗說道:“先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讓自己的全身都放鬆下來。你是自己洗,還是找個人來幫你寬衣解帶啊。”
周鈺急忙擺擺手,說道:“你別亂來啊,不過,既然來了,我就開開洋葷吧,你不是吹牛說你們這裡的技師能讓人生不如死嗎?我倒要看看跟別的地方又什麼區別。”
羅麗笑道:“等一會兒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吹牛了,你先慢慢泡個熱水澡,老姐今天就當一回服務生,親自替你跑腿,這就給你斟酒去。”
周鈺走到浴室左看看右看看,又豎起耳朵聽聽動靜,最後好像下了決心,慢騰騰地脫光了衣服,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浴缸,沒想到浴缸下面軟綿綿的,一個人躺在裡面正合適。
“喲,動作挺快的嘛?”羅麗把一杯紅酒放在浴缸旁邊的小臺子上,笑道:“可以把浪調的大一點才舒服。”
說完,走過去調了一下開關,浴缸裡的水馬上就翻滾起來,周鈺忍不住驚呼一聲,嚷嚷道:“哎呀,這水就像是煮開了一樣。”
羅麗笑道:“這就叫水煮美人啊。”
周鈺忽然有點不安地扭扭身子,暈着臉說道:“這下面怎麼回事?好像有一股水不對勁。”
羅麗笑道:“怎麼不對勁,這可是專門爲女人設計的銷魂浪,你別怕,把腿稍微分開一點,是不是覺得有一隻手在不停地挑逗你?”
周鈺沒有說話,閉着眼睛哼哼了一聲,然後慢慢分開了腿,好像有點不適應地扭扭身子,坐在一邊的羅麗笑道:“怎麼樣?這個序曲不錯吧?”
周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暈着臉嗔道:“也就是雕蟲小技罷了。”
羅麗淡淡一笑,說道:“對於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女人來說,氣氛最重要,要循序漸進,慢慢培養激情,最終達到一種境界。”
周鈺用鼻子哼哼道:“什麼境界?不就是洗個澡嗎?”
羅麗笑道:“說白了就是放鬆一下,尤其是像你這種拿手術刀的人,每天神經繃的太緊可不好。對了,你今天真的是順便過來轉轉?”
周鈺慢慢品這紅酒,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認識孫斌嗎?”
羅麗楞了一下,隨即笑道:“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了?嗯,說不上認識,只能說知道這個人。怎麼?又想起你兒媳婦的事情了?”
周鈺緩緩搖搖頭,說道:“實際上我想問的是孫斌的老婆齊鳳,你跟她認識嗎?”
羅麗一臉狐疑的樣子,說道:“齊鳳倒是見過幾次,以前也跟別人來過我這裡幾次,不過,打交道的時候不多,這個女人有點自命不凡,看不起我們這種粗人。”
周鈺說道:“現在外界有傳言,說是孫斌私藏了一大筆錢,不僅警察在找這筆錢,還有一些人也在暗地裡找這筆錢,不知怎麼搞的,最後怎麼把這件事跟我兒媳婦扯上了關係。”
羅麗盯着周鈺注視了一會兒,謹慎地說道:“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怎麼就跟你兒媳婦扯上了關係呢?她不是報社的記者嗎?”
周鈺調整了一下姿勢,說道:“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那兒媳婦……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反正在外面沒幹好事,現在竟然把我兒子都連累了。”
羅麗一臉驚訝道:“正弘?這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周鈺氣憤地說道:“本來跟他沒關係,可現在好像有人懷疑我兒子知道那筆鉅款的去向,你說滑稽不滑稽,我兒子連自己老婆出軌都矇在鼓裡,怎麼會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羅麗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跟齊鳳有什麼關係?”
周鈺沒有回答羅麗的問題,而是問道:“這個齊鳳多大年紀,長得怎麼樣?”
羅麗說道:“四十來歲吧,相貌當然沒的說,要不然孫斌也不會娶她。”
周鈺哼了一聲道:“這女人自己惹了一身臊也就罷了,居然打我兒子的主意,我想找她談談,讓她離我兒子遠一點。”
羅麗驚訝道:“她打你兒子的主意?不可能吧?這也扯不上啊。”
周鈺說道:“怎麼扯不上,前兩天她還約我兒子見面呢,這不是把我兒子往火坑裡拉嗎?也不知道這女人按的什麼心。”
羅麗一臉震驚的樣子,說道:“她前兩天還見過你兒子?這怎麼可能?她半個月前就已經帶着女兒出國了,前不久保險公司還報案了,說是她打通了關係,騙取了四百多萬保險金。”
周鈺一聽,一臉吃驚地慢慢坐起身來,問道:“怎麼?騙取保險金?難道她偷偷回來了?”
羅麗說道:“這事我也是聽繼偉說的,好像是孫斌給自己買了一筆鉅額保險,可他是死於醉駕,按道理保險公司不會賠償這筆錢。
但也不知道齊鳳打通了什麼關節,好像和交警隊的什麼人有關係,竟然順利地拿到了四百多萬的賠償,然後帶着女兒銷聲匿跡了,現在有人把這件事扯了出來,都已經報案了,難道她還還有膽量回來?”
周鈺呆呆怔住了,過了好一陣,忽然嘩啦一聲從水裡站起身來,一邊用浴巾擦着身子,一邊火急火燎地說道:“我就知道這件事沒這麼簡單,看來真是有人找上門了。”
羅麗一臉狐疑地說道:“哎呀,你急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聽得我一頭霧水。”
周鈺一邊穿着衣服,一邊說道:“難道還不清楚嗎?有人想害我兒子呢。”
羅麗問道:“究竟是誰想害你兒子?”
周鈺楞了一下,說道:“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哼,別以爲我娘倆好欺負,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羅麗急忙說道:“你把話說清楚,也許我能幫上什麼忙呢,看你急成這樣,難道正弘現在就有危險?”
周鈺聽了,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點沉不住氣,於是坐在一張椅子裡,端起酒杯慢慢喝了幾口,問道:“你這裡有沒有齊鳳的照片?”
羅麗想了一下,說道:“你的等等,她是這裡的會員,應該有資料。”說完,站起身急急忙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