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直到坐在車裡還有點回不過勁來,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情景,他雖然對洗車行並不瞭解,但也知道購買一臺全自動的電腦洗車機起碼二十多萬,何況旁邊還帶一家汽車美容店呢。
當初他雖然借給了關鵬十萬塊錢,但他知道這點錢遠遠不夠投資這麼大規模的洗車行,很顯然,有人又給哥倆投資了,這個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他估計這個洗車行應該是在自己住院期間升級換代的,準確點說應該是在關馨住院之後的事情。
可讓他想不通的是,關鵬兄弟竟然一直瞞着他這個債主,看樣子妹妹今天應該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但關馨不可能不知道洗車行已經鳥槍換炮了,她爲什麼要故意瞞着自己呢?就算是羅東投的錢,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難道她是擔心自己受刺激?
再說,既然有羅東這麼大的老闆投資的話,關鵬哥倆應該不缺錢了,可怎麼沒有把十萬塊錢還給自己啊,居然在自己面前一句都沒有提起。
最重要的是,自己對他們兄弟兩也算夠意思了,儘管他們只是關璐的叔伯兄弟,可自己看在關璐的面子上還是借了十萬塊錢給他們,但自己住了將近一個月的醫院,哥倆竟然都沒有來探望過一次,難道現在有大老闆撐腰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當然,關鵬接受羅東的資助或者投資這件事原本沒有問題,問題是羅東投資這筆錢的目的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關馨竟然默認兩個哥哥接受這筆錢,其中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
聯想到昨天晚上關馨提出的兩個近似刁難的條件,他懷疑女人之所以跟自己曖昧不清會不會是因爲關璐的遺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有可能最終成爲冤大頭。
媽的,這姐妹兩好像都是自己命中的剋星,就像自己上輩子欠她們似的。
樂正弘憤憤地在等待着免費洗車的車流中尋找着縫隙,好不容易鑽了出去,最後還回頭看了一眼幾個跳舞的女孩,關馨的兩條裸露的美腿晃得他有點睜不開眼睛,嘴裡罵罵咧咧地一腳油門找魯傳志去了。
魯傳志是樂正弘住院期間來醫院探望最多的人,但樂正弘出院之後兩個人還是第一次見面,他見“徒弟”一進門就板着一張臉,還以爲經過大難不死之後變得深沉了,於是笑道:“哎呀,看樣子恢復的不錯啊,沒有留下後遺症吧。”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你他媽是不是巴不得我留下點什麼。”
魯傳志笑道:“知道生氣說明智商起碼沒問題,我本來還打算給你做個智商測定呢,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樂正弘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幾盤菜,也不客氣,坐下來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一邊問道:“找我什麼事?”
魯傳志拿出一瓶酒斟滿了兩杯,說道:“也沒什麼事,今天是我的生日,想找個人緬懷一下,想來想去也只有你了。”
樂正弘一聽,愣了一下,驚訝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八號,應該是你三十歲誕辰。”
魯傳志哭喪着臉說道:“哎呀,連我媽都記不得了,沒想到你居然記得我的生日,我感動的真想哭啊。”
樂正弘說道:“尼瑪,你二十八歲生日是在我家過的,你還喝醉了,我記得關璐還送給你一個錢包。”
魯傳志點點頭道:“記憶猶新,這錢包我現在還用呢,不過,錢包也不是她買的,而是她參加什麼新聞發佈會人家送的禮品,上面還印着公司名稱呢。”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你就知足吧,關璐這輩子只有別人送她禮物,她可從來沒有給什麼男人送過禮物,你算幸運了。”
魯傳志說道:“所以,那個錢包在我眼裡具有強烈的象徵意義。”
樂正弘端起酒杯跟魯傳志碰了一下,說道:“我今天開車來的,本來不打算喝酒,既然是你的生日,怎麼也要喝兩杯,儘管你的人生很猥瑣,可也要慶賀一下,祝你踏上奔四的旅程。”
魯傳志一口乾掉了杯中酒,苦着臉感嘆道:“再猥瑣的人生也是人生啊,我們還是爲關璐乾一杯吧。”
樂正弘沉下臉來罵道:“尼瑪,嘴上不沾點便宜你就會死嗎?”說完,還是把一杯酒乾掉了。
魯傳志問道:“出院之後一直沒見你,公司籌備的怎麼樣?投資方向確定了嗎?”
樂正弘說道:“正在考慮,眼下還是先把公司註冊下來再說,晚上還要和一個朋友談資金的事情,沒有錢一切都是空的。不過,市裡面這一塊業務就交給我妹妹去折騰,我自己的精力主要放在南安縣的項目上。”
魯傳志說道:“你籌個幾百萬資金應該沒問題吧?你小子自己就能拿出百十來萬,你媽再給你贊助的幾百萬不就齊了嗎?”
樂正弘罵道:“你他媽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難道我媽是開銀行的?”
魯傳志笑道:“像你媽這種頂級專家,一年的外快就有幾百萬吧?”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照尼瑪的這麼說,我們家的錢都沒地方放了。”
魯傳志忽然一臉神秘地說道:“對了,上次去醫院看你,那時候你還是個植物人,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碰見你妹妹正璇,跟她一起來的一個公子哥竟然開着一輛保時捷卡宴,我看他們那樣子好像不是一般關係啊。”
樂正弘知道魯傳志說的應該是羅繼偉的小兒子羅西,說實話,儘管聽說妹妹跟他好像在談戀愛,可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羅西究竟長什麼樣,不過,聽說比羅東這小子要厚道多了。
“你少胡說八道,我看你最適合去搞八卦新聞了,我讓你幫我查些南安縣的資料又忘記了吧?”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
魯傳志急忙說道:“怎麼會忘呢,我還指望等你發跡之後跟着你混飯吃呢,不過,你兩次在南安縣差點丟小命,娶了那裡的女人做老婆又給你戴綠帽子,我總覺得這個地方好像跟你相剋,現在還去那裡投資,難道心裡就沒有一點忌諱?”
樂正弘說道:“這就要看你從什麼角度來看這個問題了,反過來看,也可以說我跟這個地方有緣呢。
再說,我這人不信邪,不信命。當然,水土不服是有可能,不過,我找了一個當地人替我站臺,她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能降魔鎮妖呢。”
魯傳志笑道:“你說的該不會是關璐的妹妹關馨吧?”
樂正弘一愣,隨即忍不住想笑,心想,關馨說不定本身就是個小妖精,別說替自己降魔鎮妖了,別像她姐姐那樣克自己的命就好了。
“跟她有什麼關係?”樂正弘怏怏說道。
魯傳志驚訝道:“怎麼?你沒邀請她參與你的宏偉計劃嗎?”
樂正弘搖搖頭說道:“她另有打算,我也不勉強。”
魯傳志問道:“你的口氣好像是她拒絕了你?這就有點奇怪了。”
樂正弘說道:“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她畢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來我這麼一個小公司確實有點屈才了,人家現在是公司的總經理助理,月薪過萬,前途無限呢,怎麼能看上我這點小生意。”
魯傳志仔細看看樂正弘,試探道:“聽你的話怎麼總有種酸味,怎麼?不太順利嗎?她都在你家裡住了這麼長時間見了,我估計早就被你生米做成熟飯了吧?”
樂正弘罵道:“你他媽怎麼就愛打探別人的隱私呢,怎麼?難道煮熟的飯就沒人跟你搶了?說不定人家吃起來更方便呢,連點火都省了。”
魯傳志嘿嘿乾笑道:“真是經驗之談啊,不過,我真爲你擔心啊,聽你的口氣,好像有人已經把勺子伸到你的飯碗裡了。”
樂正弘擺擺手,不耐煩地說道:“好好,別扯這些沒名堂的事情,我問你,夏冰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
魯傳志說道:“那天我們一起去醫院看你,當時關馨也在場,臨走的時候,她和關馨站在電梯門口交談了好一會兒,回來的路上她一直向我打聽你去南安縣的詳細情況,我覺得她好像生怕你醒不過來似的。”
樂正弘說道:“你這不都是廢話嗎?”
魯傳志說道:“我只是據實陳奏,是不是屬於可疑跡象你自己判斷。對了,從下個星期開始,夏冰休假了,加上元旦起碼五六天的假期,我問過她休假去哪裡玩,她說想陪父母去新加坡轉一圈。”
樂正弘說道:“她父母莫名其妙把關北鎮的老宅子都賣掉了,顯然是不打算回去了,看來,夏冰在城裡面替她父母購置了房產。”
魯傳志說道:“這又牽扯到她的資金來源問題,不管怎麼說,她一個剛剛工作兩年的新人不可能有這種經濟實力,除非背後有男人。”
樂正弘說道:“那你究竟搞清楚沒有,她和餘明之間有沒有不正當關係?”
魯傳志抱怨道:“那我怎麼知道?他們又不會當着我的面搞不正當關係,反正自從你威脅了餘明之後,夏冰不但沒有穿小鞋,反而越來越受到重用了。
現在她的稿子基本上都能排上頭版,即便上不了頭版也肯定是版面的頭題,以前要沒有關璐打招呼的話,她的稿子能上二題就不錯了。
當然,這也可以看做是餘明怕了你,以爲夏冰是你的馬子呢,所以網開一面,但這種可能性幾乎等於零。”
樂正弘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她和餘明有一腿了?”
魯傳志說道:“我可沒這麼說,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其中的奧秘你自己想去吧。不過,你爲什麼不想辦法從杜秋雨那裡打探一點消息呢。”
樂正弘說道:“你他媽不是在說夢話吧?杜秋雨那婆娘把我恨之入骨,怎麼會跟我掏心掏肺的。”
魯傳志笑道:“此一時彼一時,關璐已經不在了,你也離開了報社,彼此已經沒有了利害關係,她恨你幹什麼,這婆娘喜歡喝點小酒,你不妨多灌她幾杯,如果她和夏冰真是情敵的話,說不定馬上就開始跟你倒苦水了呢。”
樂正弘說道:“可我也找不到見她的藉口啊,總不能莫名其妙打電話約她出來吧?”
魯傳志說道:“這我倒是可以替你創造一個機會,她最近一個移動硬盤壞掉了,說是上面有什麼重要資料,求我幫他恢復,硬盤已經在我這裡了,我告訴她起碼要一個星期時間才能恢復。”
魯傳志沒說完,樂正弘急忙打斷了他,說道:“那硬盤上會不會有什麼秘密?你恢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