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馨並不知道戴安南今晚是和戴凝一家吃飯,哼了一聲道:“我可沒有見過什麼戴明月,怎麼樣?也不算我冤枉你吧?戴凝總不至於沒根據胡說八道吧,我看,她和戴老闆應該很熟悉,並且和戴明月也應該很熟。”
樂正弘沒出聲,從牀頭櫃上摸出一支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說道:“我們先不說戴凝爲什麼會跟你說這些話,我問你,難道你忘記我曾經告訴過你的話了?
雖然我手裡沒有證據,但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排除戴凝有可能跟害死你姐的那場車禍有關,甚至你姐的遺產都有可能在她的手裡,沒想到你竟然剛見面不到五分鐘就被別人當槍使了。”
關馨坐在那裡呆呆地楞了一會兒,雙手在被子上拍打着,有點懊惱地說道:“哎呀,我今晚被關鵬這個混蛋氣糊塗了,但戴凝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容我不相信。”
樂正弘奇怪道:“我就想不通了,戴凝跟你也就是在北京見過一面,你們應該也很久沒見了吧?怎麼一見面就這麼關心我的終身大事啊。”
關馨說道:“她也不是專門提到這件事,這不是話趕話扯到了這件事上面的嘛。”
樂正弘盯着關馨問道:“那你說,怎麼個話趕話說到了我和戴安南的事情,我看,這個心理變態的賊婆娘壓根就沒安好心。”
關馨嗔道:“她跟你又沒仇,爲什麼要冤枉你,她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樂正弘嚥了一口吐沫,伸手在關馨的腦袋上點了一下,說道:“說你聰明吧,實際上比豬都蠢,我怎麼說你好呢。”
關馨好像覺得自己今晚有點理虧,所以容忍了樂正弘的大膽妄爲,哼了一聲道:“她開始不過是問了一下我的近況,當我說到現在跟你住在一起的時候,她好像誤會了。”
“誤會了?怎麼個誤會法?”樂正弘問道。
關馨暈着臉說道:“她恐怕誤會我們兩睡在一起呢,我說是跟你媽和妹妹住在一起,她才一臉恍然的樣子,說是你和戴老闆已經難捨難分了,並且說戴明月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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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樂正弘也不確定戴凝跟關馨說這些話是不是出於惡意,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她應該從戴明月那裡聽說了自己和戴安南的關係,甚至可能也知道自己和戴安南上牀的事情。
但是,如果她不知道自己和關馨之間存在曖昧關係,這麼說就很正常,可她明明誤會自己和關馨的關係在先,後面再說自己和戴安南的事情就顯得有點心懷叵測了。
並且,自己雖然知道她的名字,但自己對她來說基本上就是陌生人,可她跟關馨一見面就提到了自己,那感覺倒像是對自己已經關注很久了,這難道不值得自己深思嗎?
關馨見樂正弘沉着臉只顧抽菸,還以爲他還在生自己的起呢,悄悄靠近他一點,小聲道:“我告訴你一件可笑的事情,我走進衛生間的時候,戴凝正好從裡面出來,你猜怎麼着?
當她一眼看見我的時候,簡直就像是見了鬼一般,嘴裡尖叫了一聲,差點嚇得尿褲子,我估計,那一瞬間她肯定以爲自己見到我姐的亡靈了。”
樂正弘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扭頭盯着關馨說道:“這說明什麼?如果心裡沒鬼她怕什麼?這就是做賊心虛啊。”
關馨說道:“不過,這也有可能是人之常情,畢竟我跟我姐長的太像了,如果沒有一點思想準備的話,真有可能被嚇到,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不也是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嗎?”
樂正弘說道:“但我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也不會驚叫,我只不過是出現了幻覺。”
關馨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真懷疑她?”
樂正弘說道:“就算她跟那起車禍沒有牽連,我也知道她不是個好人。”
關馨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她對我倒是挺關心的?”
樂正弘警覺道:“她怎麼關心你了?”
關馨想了一下說道:“她說會幫我介紹工作,如果我願意還可以帶我出國,說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還有,她說她在江都市有一棟房子一直空着,可以給我住。”
樂正弘眯着眼睛問道:“你答應了?”
關馨撅着小嘴說道:“我當時聽了你跟戴老闆的苟且關係之後,心裡氣惱,差點就答應她了,不過,最終還是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把話說死,她說過完年還要在江都市帶上一段時間,讓我在她出國前答覆她。”
樂正弘盯着關馨注視了好一陣,知道她的臉上泛起紅暈,一雙眼睛開始躲閃的時候,才說道:“難道你忘記了我給你看的那張照片了嗎?我倒是覺得,她有可能在打你的主意。”
關馨吃驚道:“你的意思她竟然想跟我那樣?”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她實際上就是個男人,已經失去了女性的特徵。”
關馨說道:“你這麼說未免太誇張了吧?她只是沒有了……那個胸部。”
樂正弘嘿嘿乾笑道:“沒有了胸部還算女人嗎?”說着,忽然想起了關璐的不育症,心裡不禁有點唏噓,難聽話就再也說不出來。
關馨驚悚道:“沒有胸部,簡直不可想象,不過,上次看那張照片裡的樣子不是很正常嗎?”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難道你沒聽我媽說過嗎?那是假的,樣子貨,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什麼東西造不出來,你看那些蠟像,如果不用手去摸的話,就和真人一模一樣。”
關馨好像打了一個寒顫,擺着雙肩說道:“嚇死人了,我姐跟她那樣怎麼就不嫌滲人呢?”
樂正弘苦笑道:“像你姐這樣的奇葩世界上能找到幾個?”
關馨馬上不高興道:“你少說風涼話,像你這樣的奇葩世上也不多。”
樂正弘不想再跟關馨拌嘴,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關鵬是不是跟你說網上那篇帖子的事情了?我估計可能羅東找他了,顯然沒安好心。”
關馨一聽,氣憤道:“我就知道那些照片肯定跟這個混蛋有關係,他認定是我在網上泄露了他私生子的身份,所以用那些照片來報復我。”
樂正弘說道:“這個小心眼多半要找關鵬還賬了吧?我就知道,他當初在關鵬身上做投資就是對你沒安好心,現在跟你鬧翻了,自然要收回投資了。”
關馨憤憤地說道:“羅東作惡也就罷了,關鵬居然也敢來罵我,還說的那麼難聽,搞了半天,我在他們眼裡就是……哎呀,不說了,氣死我了。”
樂正弘笑道:“這下你明白了吧,關鵬他們心裡怎麼想我不知道,但關遠海顯然把你當成了一顆搖錢樹。
說實話,關遠海之所以用關濤跟你交換,我覺得他是發愁這麼多兒子以後娶媳婦的問題,所以想要個女兒,今後即便賣不了多少錢,起碼也可以換個兒媳婦回來,哼,當初他竟然異想天開,想用你換正璇呢,虧他想得出來。”
關馨好像馬上就失去了心裡平衡,瞪了樂正弘一眼,嗔道:“當然異想天開了,你妹妹是金枝玉葉,關鵬兄弟豈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樂正弘嘟囔道:“你這不是擡槓嗎?我又沒別的意思,對了,假如羅東現在就逼着關鵬還錢的話,他的洗車店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
關馨哼了一聲道:“管他能不能撐下去,大不了回老家種地,我可再不會幹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剛纔這混蛋居然把我姐很我媽都罵了,要不是看在我嬸嬸的份上,我立馬就讓他還你借給他的十二萬。”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別把事情做得太絕,不管怎麼說你們要是親戚,就算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別跟他計較了。”
關馨盯着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嘆口氣道:“哎,怪不得我姐說你是個好人呢,就是太蔫了。”
樂正弘哼了一聲說道:“所以她纔敢這麼肆無忌憚呢。”
關馨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現在是不是開始恨她了?”
樂正弘倒在牀上,說道:“人都沒了,還說什麼愛和恨,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關馨見樂正弘躺下來,馬上也跟着躺在他身邊,說道:“也是,眼下找到她的遺產是正經,說什麼都是虛的,如果她真的給我們留下一筆遺產的話,你心裡也就平衡了。”
樂正弘閉着眼睛不說話,關馨碰碰他,說道:“說話呀,難道你還想睡覺?”
樂正弘好像生怕自己受不了誘惑,轉過身去說道:“你回去吧,這樣像什麼樣子,左邊有你弟弟和魯傳志正豎着耳朵聽,右邊有你媽正虎視眈眈地盯着,我可不想背個莫須有的名聲。”
關馨揪了一把樂正弘的耳朵,笑道:“就這點膽子啊,在家裡欺負我的時候怎麼不說你媽和正璇一個聽着一個盯着了,我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你怕什麼?”
樂正弘見關馨又有挑逗自己的嫌疑,猜測她是想在這裡磨蹭時間,等一會兒好跟自己去老宅子,於是裝睡,不理她。
沒想到關馨靜靜地躺了一會兒,身子慢慢靠過來,一隻腳在樂正弘的腿上不停地蹭着,過了一會兒見他還沒有反應,乾脆一翻身趴在了他的身上,閉着眼睛嘴裡哼哼唧唧的就像是一隻等待愛撫的小貓。
說實話,樂正弘雖然白天和戴安南春風兩度,可還是經不起關馨的這種誘惑,對他來說,和戴安南和夏冰上牀生理上的因素占主導地位。
但關馨就不一樣了,除了生理上的衝動之外,還包含着更加複雜的心理因素,既有對關璐殘留的情感在關馨身上的投射,又有突破禁忌的刺激和興奮。
只要關馨稍微主動一點,他本來馬上就可以掀起一場狂放暴雨,但他卻剋制住了,這倒不僅僅是因爲隔壁住着關濤和魯傳志以及丈母孃,而是心理上有障礙。
他覺得自己白天在戴安南身上爬過之後,現在再爬到關馨身上,有種道德上的污穢感,何況他剛纔還在欺騙關馨,隱瞞自己和戴安南上過牀的事實。
所以,要想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礙,就必須向關馨承認自己和戴安南、夏冰的“不正當關係,”並求得她的諒解,否則,這種道德上的污穢感就永遠也洗不乾淨。
但他知道,關馨可是個眼裡揉不進沙子的人,僅憑戴凝的幾句話她就會當着戴安南的面讓自己下不來臺,一旦知道自己跟她上過牀,那還不馬上就跟自己翻臉?
當然,他不認爲關馨的醋意是來自對自己強烈的情感,而是背後有着複雜的原因,就像自己一樣,可能也是一種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