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正想開口,只聽一直沒有出聲的周鈺開口說道:“關於這幾把鑰匙,我和明月討論過幾次。
在我看來,藍裳組織遲早要揭開神秘的面紗,不能永遠處於一種地下狀態,如果我們的宗旨就是造福於社會,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這幾把鑰匙的存在,只是給了我們宗教儀式般的虔誠,但藍裳組織畢竟不是宗教組織,沒必要搞得這麼神神秘秘。
甚至我們要想辦法讓自己走到陽光下,我希望有一天這幾把鑰匙能存放在博物館裡,向每一個人開放。
讓每一個人都知道藍裳究竟是一些什麼人,他們都做過什麼,爲這個社會做出過什麼貢獻,而不是每天把鑰匙戴在脖子上。
只有那時候,我相信每一個藍裳成員都會爲自己是這個組織的成員而感到光榮,但和這幾把鑰匙沒有直接關係。
事實上,明月說的對,這幾把鑰匙只能讓人聯想起祖師爺腦袋裡的稀世珍寶,所以,我不贊成藍裳成員再佩戴鑰匙。
事實上,即便你帶着鑰匙,別人也不知道你是幹什麼,江州市有個藍尚園,那裡的業主每個人都有好幾把這種鑰匙,起碼外形一模一樣。”
戴安南忽然撲哧一笑,說道:“沒想到你媽說話還有點水平,並且還挺幽默,不信你看,戴凝要發脾氣了。”
果然,戴安南話音剛落,只聽戴凝訓斥道:“五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的鑰匙在你眼裡就是一把普通的鑰匙嗎?”
周鈺淡淡地說道:“我倒沒說是普通鑰匙,不過,如果不是因爲段清香腦子裡的稀世珍寶,這幾把鑰匙扔在路上都沒見撿。”
“大膽,你竟然敢直呼祖師爺的名字。”只聽杜洋呵斥道。
玄月尼姑好像也皺皺眉頭,擺擺手說道:“你們的意見我都知道了,至於是不是把鑰匙發給每個藍裳,這件事先放一邊,剛纔四號說的對,還是先把空缺的六號和八號人選定下來,是不是把鑰匙發給大家,等到三號把鑰匙拿去做過處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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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凝馬上說道:“謝謝師太對我的信任。”
玄月說道:“第八把鑰匙你也帶去,必須弄的和其他七把鑰匙一模一樣。”
說完,解開藍大褂上面的幾個衣釦,只見玄月的胸前頓時熠熠生輝,沒想到她將七把鑰匙全部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段碧書吃驚道:“師傅,這一把鑰匙就能對人體造成損害,你把這麼多鑰匙待在身上就不怕……”
玄月阻止段碧書繼續說下去,從脖子上取下七把鑰匙,連同盒子裡的那一把一起交給了戴凝,然後一臉沉重地說道:“我已經過了害怕的年齡,說實話,我始終都不相信二號和三號的乳腺癌和鑰匙有關。
但我不會逃避責任,如果二號和三號確實因爲佩戴鑰匙導致了乳腺癌,那我將會給你們兩個人一個交代。”
說完,扭頭看着周鈺問道:“周大夫,以你的專業來判斷,二號和三號的乳腺癌和鑰匙的輻射存在必然的聯繫嗎?”
周鈺並沒有多想,說道:“應該有必然的聯繫。”
玄月質疑道:“可佩戴鑰匙的人並沒有全部患乳腺癌。”
周鈺說道:“這是因爲個人的體質存在差異,同時佩戴鑰匙的時間長短也有關係,但如果繼續佩戴下去,肯定會對身體造成這樣和那樣的傷害,並不一定就是得乳腺癌,比如,關璐的不孕不育也是輻射的導致的後遺症。”
玄月微微點點頭,閉上眼睛好一陣沒說話,最後睜開眼睛說道:“沒一個藍裳成員都必須爲自己的行爲負責,這把鑰匙對你們身體造成的傷害主要責任在我,好在我自己女兒也得了乳腺癌,所以可以排除我用鑰匙做爲排除異己的嫌疑。”
段碧書驚訝道:“師傅何出此言,難道有誰說什麼了嗎?”
玄月一臉沉痛地說道:“即便有人說什麼,我也能理解,畢竟,我沒有能及時察覺鑰匙的輻射性,讓自己的姐妹身心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做爲藍裳組織的創始人和你們的引路人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並且內心也充滿了自責,爲了給二號和三號一個交代,我決定當着大家的面削指自罰。”
衆人一聽都臉色一變,樂正弘還沒有聽明白,急忙衝戴安南問道:“她說什麼?”
戴安南也一臉震驚地說道:“她要剁自己的手指頭呢。”
“啊。”樂正弘驚呼一聲,好像有點不太相信。
只聽段碧書說道:“師傅,你這又是何必,這幾把鑰匙又不是出自你的手,而是前輩們傳下來的,連她們都不清楚鑰匙帶有輻射,你又何必自責呢?”
玄月擺擺手說道:“你們都不要勸,藍裳組織賞罰分明,你們犯錯要受到懲罰,我犯錯也不能搞特殊,要不然如何能服衆?
雖然前輩藍裳並沒有傳下話來說鑰匙帶有輻射性,但關璐的前夫都能查清楚自己老婆不孕不育的原因是因爲核輻射,我爲什麼就沒有及時發現三號和四號的乳腺癌有可能和鑰匙有關呢?這是我的失職,理應受到懲罰。”
說完,衝身後的尼姑說道:“拿刀來。”
瀘沽從身上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毫不猶豫地遞給了玄月,戴明月急忙說道:“媽,你這是何苦呢,俗話說不知者不罪,我們可沒有怪你的意思。”
玄月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剛纔說現在連房門鑰匙都不敢帶,可見這把鑰匙給你內心造成的傷害。
三號雖然沒說,但做爲一個女人沒有了奶子,心理上的傷害不言而喻,同樣做爲一個女人,我怎麼能不理解你們的心情呢。”
戴凝臉上陰晴不定,不過,也勸道:“師太,我可沒有讓你自殘的意思。”
玄月冷冷說道:“這不叫自殘,這叫自罰,不用多說了。”
說完,一手拿刀,另一隻手伸到前面,屈起指,伸出小拇指,嘴裡唸唸有詞地嘀咕了幾句,在衆人的驚呼中只見寒光一閃,一股獻血噴涌而出。
站在一邊的瀘沽馬上把一包紙裡面的黑色粉末全部倒在了玄月被削去小指頭的傷口上,然後迅速用一塊布把傷口包紮好,又蹲在地上撿起了半截小指頭,用一張紙包起來。
所有女人都爲之動容,臉上神情嚴峻,很顯然,玄月當着她們的面砍掉自己一根小指頭的行爲引起了她們內心的恐懼。
周鈺也是一臉驚訝的樣子,急忙說道:“師太,傷口可別感染了,還是讓人去醫院買點藥吧。”
玄月淡淡一笑,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樣子,說道:“不用了,我自有靈丹妙藥。”
樂正弘和戴安南怔怔地盯着玄月,好一陣才聽樂正弘嘀咕道:“這老尼姑倒是狠得下心,居然用自己一根手指來震懾下屬。”
戴安南憤憤道:“你嘴巴放乾淨一點,什麼老尼姑老尼姑的?這說明我外婆勇於承擔責任,不逃避責任,你們男人也做不到,這就是藍裳的品質。”
樂正弘好像有點不屑地撇撇嘴,沒出聲。
只聽玄月說道:“鑰匙這件事就算了結了,下面我們來談談五號的事情。”
玄月話一出口,只見段碧書和戴凝都臉色一變,很顯然,她們意識到玄月在砍掉了自己一根手指之後有可能要懲罰和洪碧案件有牽連的成員。
她們心裡都清楚,如果玄月趁機排除異己,利用洪碧的販毒案拿戴凝開刀的話,今晚算是栽了。
因爲戴明月故意在最後時刻才通知今晚的聚會,讓所有人都沒有絲毫準備,如果玄月大開殺戒的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段碧書和戴凝畢竟是母女,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急忙說道:“師傅,五號上山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們也不清楚她具體說了些什麼,師傅可不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爲了保命,她可能會亂咬呢。
再說,警察已經通緝她了,不抓到她絕不會罷休,如果讓她一直躲在寺裡面,風險太大了,我的意見是,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玄月盯着每個人注視了一下,緩緩說道:“你們緊張什麼?我剛纔說了,我們藍裳成員都要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鑑於警方對這個案子抓得很緊,所以,我沒有打算對五號的案子展開大規模的調查,而五號也只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並沒有牽扯出其他的藍裳成員。
不過,這件事我心裡有數,只是我從來不會沒有證據就懷疑自己的姐妹,也不會容忍一顆老鼠屎害一鍋湯的行爲,不過,有一個原則我必須堅守,我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姐妹交給警察來處罰。”
頓了一下,又緩緩說道:“這些年我確實很少過問組織內部的事情,一切都是壁書和明月在打理,所以,有人說我老了,不中用了,該退休了。
以前很少有人關注我的年齡,現在大家似乎對我的年齡很感興趣,並且妄加猜測,有人說我八十多了,有人說我九十多歲了,其潛臺詞無非是想證明我老了,不應該再過問的內部事務,甚至有人可能以爲我活不了多久了。
今天,我在這裡跟大家說一句負責任的話,我的具體年齡連自己都忘記了,不過,近幾日夜觀天象之後,我給自己佔了一卦,卦象顯示,我有一百零五歲的壽命,你們有誰是不是感到絕望啊。”
說完,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忽然睜大了,目光頓時炯炯有神,在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看的幾個女人都不禁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