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就像是擔心被人聽到似的小聲道:“我現在已經確信,那部手機帶有竊聽功能,我已經試圖讓綁匪明白,他們要的光盤確實沒有被大火燒掉。
所以,在拿到光盤之前,他們應該不會撕票,另外,綁匪給的時間比較長,我們有充足的時間準備。”
張素雲畢竟是一名老刑警了,馬上就猜到了樂正弘的意圖,問道:“難道你想利用這部手機做文章?”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不錯,所以這才請你來幫我做個參謀,雖然我們沒有報案,但跟綁匪作鬥爭應該不算犯法吧。”
張素雲謹慎地說道:“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但我的職責是首先向洛隊彙報。”
樂正弘說道:“我明白你的難處,但如果我們成功了,洛霞就沒有資格指責你,如果失敗了,我就說並沒有告訴過你。”
樂正弘還沒有說完,張素雲就嗔道:“怎麼?難道你以爲我是那種逃脫責任的人嗎?”
樂正弘笑道:“你要是那種人我就不會叫你來了,說實話,一個人再倒下去之前還能拼儘自己最後一點力量擊斃罪犯的人不可能是個不敢承擔責任的人。”
張素雲嗔道:“你就不要給我戴高帽子了,我擔心的是楊惠珊的母親,萬一我們行動失敗的話,綁匪肯定撕票,這個責任你我恐怕就承擔不起了。”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難道洛霞來就能保證百分之百救出楊惠珊的母親嗎?說不定綁匪一得到我們報案的消息就馬上撕票呢,到時候連營救的機會都沒有。”
張素雲似乎還有點下不了決心,樂正弘說道:“我還有第二套方案,儘管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我,但也值得一試。”
張素雲問道:“什麼方案?”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說道:“剛纔我們一直都在說洪碧的販毒集團,事實上,綁架楊惠珊母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團伙的人,他們之所以這麼急着要找到洪碧的光盤,那是因爲洪碧死後,對他們威脅最大的應該就是這兩張光盤了。
所以,儘管楊惠珊家裡失火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但他們還是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綁架了楊惠珊的母親,可見這兩張光盤的重要性,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是爲了錢。”
“ 那又怎麼樣?我還是不明白你的第二套方案是什麼?”張素雲疑惑道。
樂正弘摸出一支菸點上,想了一下說道:“如果我確定戴明月和戴龍是這次綁架案的幕後指使人,我最後可以讓戴安南出面找戴明月,只要綁匪放了楊惠珊的母親,就可以把光盤交給他們。”
張素雲質疑道:“難道戴明月是傻逼嗎?她這麼做豈不是承認自己是綁匪的幕後指使者?”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我只是說了這個意思,至於怎麼把事情通知戴明月和戴龍,還要具體想辦法,說實話,我也正想借這個綁架案,試探一下戴明月和戴龍的反應。”
張素雲猶豫道:“就怕你押錯了賭注,如果戴明月和戴龍並不是你懷疑的人,楊惠珊的母親可就危險了。”
樂正弘說道:“如果不是戴明月和戴龍,那就肯定是玄月的人,到時候你手裡的那張照片就能用上了。”
張素雲點點頭說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第三重保險,既然綁匪催的不緊,那咱們就好好想一個完全之策,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絕對不能失敗。”
樂正弘問道:“你今晚如果不回去的話,怎麼跟洛霞交代?”
張素雲嗔道:“誰說我不回去?不管多晚我都要趕回縣城,白雲寺的案子必須在趙支隊離開之前向他彙報,怎麼?難道你準備把營救楊惠珊母親的大本營設在楊家坳?”
樂正弘猶豫道:“根據阿菊的說法,最後接走人質的男人是當地口音,我懷疑綁匪藏匿楊惠珊母親的地方在就在這一帶,並且參與綁架的其中有一個本地人。
也許,其他綁匪在藏好楊惠珊的母親之後已經撤離,只有留下那個本地人處理善後事宜,我可以暗地裡發動當地老百姓暗中尋找,他們熟悉這裡的情況,總比讓警察毫無目的地大規模搜索好多了。”
張素雲憂慮道:“如果能讓你輕易找到人質的話,這些綁匪也就太愚蠢了,除非有目擊者提供線索,否則,希望不大。
另外,你的判斷也不一定正確,綁匪可以通過那部手機瞭解你們是不是已經報警,當他們得知你們不敢報警的情況下,他們可以大搖大擺地把人質帶到關北鎮或者縣城藏匿。
所以,即便你把這一帶的所有地方翻個底朝天也是枉然,我的意見是,你們還比如明天回縣城,我們可以把最後的交易地點放在那裡,我估計綁匪也不會在農村裡跟你們交易。”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等一會兒我們跟楊惠珊商量一下再決定這件事。”
桂冰跟樂正弘談了一半就被張素雲的來到打斷了,開始她本能地以爲樂正弘是想讓關馨代替自己的位置,所以才挑簡歷的毛病。
可當他提出要查看項鍊的時候,似乎隱約猜到了什麼,只是還摸不透他的意圖,樂正弘走後,她躺在牀上等了一個來小時,最後終於忍不住了,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傳來戴明月的聲音。
“你們今晚沒回縣城嗎?”戴明月問道。
桂冰說道:“我們還在楊家坳,今晚不回去了,這裡出了點事,楊惠珊的母親被人綁架了。”
戴明月一聽,似乎馬上就明白出了什麼事,吃驚道:“報案了嗎?”
桂冰說道:“綁匪打過電話了,說是報案就撕票,楊惠珊和樂正弘都主張不報案,他們好像要自己解決這件事。”
戴明月驚訝道:“自己解決?難道他們要跟綁匪談判?”
桂冰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叫來了一個南安縣公安局的警察,反正是好像楊惠珊拿了人傢什麼不該拿的東西。
對了,樂正弘也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已經發現了我簡歷造假的事情,好像對我不信任,好多事情都瞞着我,我看他好像今晚要跟我攤牌。”
“你的意思是待不下去了嗎?”戴明月問道。
桂冰猶豫道:“他倒沒有要趕我走的意思,只是要弄清楚我的身份。”
戴明月想了一下說道:“那你就直接告訴他好了,你是我贊助的學生,是我安排你進入財務部門,目的是爲了幫助他們打理公司財務,並沒有什麼別的目的。”
桂冰猶豫了一下說道:“他現在不僅懷疑我的身份,還看到了我的那條項鍊?”
戴明月楞了一下,問道:“怎麼?難道你跟他睡了?”
桂冰脹紅了臉,急忙說道:“沒有啊,我想了一下,可能是昨天我在洗澡的時候他偷看了我壓在枕頭下面的項鍊。”
戴明月訓斥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洗澡的時候他爲什麼會在你的房間裡?”
桂冰好像有嘴說不清楚,暈着臉說道:“他是來給我送早餐的,我也沒想到……”
戴明月打斷桂冰的話問道:“這麼說他對你有意思了?這個混蛋吃着碗裡還瞧着鍋裡,真不是東西,難道安南和關馨就不管嗎?”
桂冰哼哼道:“他倒是沒有向我表露過什麼,只是出於財務總監這個職位考慮,想弄清楚我的身份,我覺得戴老闆也知道這些事了,說不定還是她暗中授意樂正弘接近我呢。”
戴明月罵道:“這死丫頭倒是想得開,既然這樣,你乾脆就跟樂正弘把話說明白了,我在公司這麼大的投入,必須要有人進行財務監督。
至於你跟關璐之間的事情,他應該也知道的不多,敷衍一下也就過去了,不過,有關那條項鍊的事情沒必要多說,你就說那是我對受到我贊助的優秀學生的一種獎勵。”
桂冰說道:“我明白了。”
頓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對了,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我碰見戴老闆在衛生間嘔吐了,我還以爲她身體不舒服,可她警告我不準把這事告訴別人,不知道會不會是……”
戴明月一聽,好一陣沒出聲,隨即罵道:“這死丫頭,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樂正弘這個混蛋居然裝作沒事人似的,這事你就別管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頓了一下,像是下了決心似地說道:“乾脆你也沒必要跟他多解釋,我來告訴他好了,省得他疑神疑鬼。”
樂正弘正和張素雲、楊惠珊商量如何挺對綁架的事情,忽然接到了戴明月打來的電話,一時有點摸不着頭腦,只能猜測戴安南給她打了電話,一時心裡有點惱火,覺得戴安南最終還是因爲綁架案而退縮了。
“戴明月打來的電話。”樂正弘一臉緊張地說道。
張素雲說道:“不用說,戴安南害怕了,肯定把楊惠珊母親被綁架的事情告訴她了。”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你們都別出聲,先聽聽她說些什麼。”
說完,接通了手機,說道“阿姨,這麼晚了還沒睡啊,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