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30 9:14:59 本章字數:11030
白惠從母親那裡離開,邊坐着車邊撥了黃俠的電話,“黃俠,你告訴我,伊長澤的電話是多少。嘜鎷灞癹曉”
“哎,你問這做什麼?”黃俠正伸手推上車門,轉身往着公司大廈走。
“我找他有事,你就告訴我吧。”白惠說。
黃俠遲疑了一下道:“好吧,我給你發過去。”
他的手指在手機上輕觸,翻到了電話薄,這裡面,伊家人的電話還在。他找到白惠的號碼給發了過去。白惠的手機很快就響起信息的聲音瀋。
她打開信息,照着那個號碼撥了出去。
伊長澤的聲音伴着車子行駛中的的聲音傳來,“喂?”
“伊長澤。”白惠直接叫了伊長澤的名字並。
伊長澤聽到白惠的聲音怔了怔,“嘿,是白惠呀?說,找爸爸什麼事兒?”
他坐在汽車的後座上接聽電話。笑着,竟是帶了幾分得意。
“呸,誰是你女兒!”白惠惱怒地說:“伊長澤,你不要再去招惹我媽媽。我不管你們當初爲什麼離婚的,她早已不是你妻子,你也不是她丈夫,你再跑過去,我會報警的。”
“嘿嘿。”伊長澤臉上一緊,但是手機裡面馬上就傳來了嘟嘟的聲音,白惠已經掛了電話。
她坐在出租車裡,捏着手機,想着母親那慘白的面容,心裡對伊長澤說不出的憤怒。而對母親又是說不出的難受。學校到了,白惠下了車心裡仍然很憤怒。
“怎麼了?大清早就繃着臉啊!”一道清朗悅耳的男聲滑過耳膜,楚瀟瀟已是走了過來。
“瀟瀟?”白惠有些驚訝。
楚瀟瀟道:“我從這兒路過順便過來看看,你的眼圈有兒點黑,是不是沒睡好啊?”
“呃……”白惠不由伸手摸了摸眼睛下方。楚瀟瀟又道:“我知道你其實是成心想躲着我,但是白惠,如果讓我不找你,那得是我自己的想法才行啊!”
他看着她,笑意和一種叫做固執的東西在眼睛裡流泄。
白惠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說什麼。這個男人,他還如此的固執。
“好了你去上課吧,晚上我過來接你,我們去聽音樂會。”
楚瀟瀟說完,笑笑轉身離開。白惠一直看着她上了那輛黑色的奧迪,她蹙了蹙眉尖。
黃俠手機收線邁步進了大廈,前面一人在等電梯,而電梯的數字還停在二十層處。他走了過去,在那人身旁一站。周逸曉已經聞到了一種不同於剛纔的氣息,她擡頭一瞧,就看到了站在身旁的大BOSS。
黃俠雙手插在褲子兜中,高大的身形像一根電線杆似的,堵在了她的身邊。可是這人又比電線杆邪惡的多。周逸曉想起他對自己的百般刁難,心裡就對這個長得人模狗樣的老闆喜歡不起來。
電梯門打開,周逸曉邁步進去,黃俠的身形也隨後而進。周逸曉站在電梯的裡側,他高大的身形則站在門口處,一雙桃花眼若無其事地打量她。
電梯裡空間狹小密閉,這傢伙卻是絲毫不避諱的眸光在她臉上身上的逡巡。周逸曉有種呼吸發緊的感覺。黃俠一種吊了踉當的模樣,歪着頭斜睨着她。直到電梯門打開,才收回眸光,轉身向外走去。
“周逸曉。”但是那沉凜的聲音卻從那高大的背影傳過來。
周逸曉登時一個激靈,她這個BOSS喊她的時候,多半都沒有好事。
“跟我過來。”黃俠又說了一句,身形不停,已是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周逸曉緊走幾步跟了進去。黃俠一回身,已是雙眸陰鷙,“周逸曉,我昨天讓你送的東西你怎麼送的?”
他黑沉沉的眼睛沒有了剛纔不羈的模樣。周逸曉心頭不由一緊,“不是說,紅色的盒子給珍妮小姐,藍色的盒子給安娜小姐嗎?”她說。
“嗯,是,可是你怎麼送的?”黃俠歪着頭,眯了眼睛問。
“我?”周逸曉想了想,“我照您說的送的。”
“是嗎?”黃俠牙根一咬,神色已是嚴厲了幾分,“你把紅色的給了安娜,藍色的給了珍妮。”他邊說,邊從衣袋裡掏了兩個盒子出來,啪地按在了辦公桌上。一藍一紅,正是昨日周逸曉照他的吩咐給他兩個小情人送過去的。
“諾,你就是這麼工作的?”黃俠陰着臉說。
周逸曉有滿臉爬黑線的感覺,她記得她送之前有好好看過,怎麼還是送錯了嗎?
“那我再送一遍,老闆。”
“再送一遍?哦,錯都錯了,你以爲還能當做沒發生啊!”黃俠譏道。
周逸曉皺皺眉,“那你說要怎麼做?最多我再做一個月的衛生給你。”
黃俠哧的樂了,大手伸過去,卻是在周逸曉的腦殼上敲了一下,“諾,今晚罰你陪我去參加個宴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讓酒的,你就替我喝了。”
“你!”周逸曉平生第一次有想抽人的衝動。但她只是鼓了鼓嘴,卻什麼都沒敢說。人在屋檐下,就得學會低頭。
這可是老媽從小就在她耳邊唸叨的話。
一到中午,周逸曉就被黃俠用電話叫了出去,黃俠扔給了她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這個一會兒換上。”
周逸曉將包裝打開,她看到一件十分精美的白色小禮服。
這是一家檔次十分高檔的大酒店,周逸曉不知道黃俠赴什麼人的宴,只是看着外面停着的一輛輛豪車時,有目瞪口呆的感覺。
黃俠大步流量地往前走,周逸曉拎着衣服盒子跟上,黃俠對着酒店的領班道:“給她找個地方換衣服。”
“是,黃先生。”領班小姐微笑着說。她在前面引路,周逸曉跟着她走到了一間沒有人的房間。
“請在這裡換吧。”領班出去時把房門也給體貼地關好了,周逸曉對着鏡子將小禮服換上,看着鏡子中輕輕俏俏的自己,她挑挑秀眉。
再出來時,她尋找着黃俠的影子。黃俠的身旁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正邊飲着酒邊聊着什麼。周逸曉看到那一男一女時,臉上的神色變了變。她想起了那日的情形,那個墜落樓梯的女人。
此刻,那個女人就站在黃俠的對面,和另一個男人站在一起。
周逸曉的心頭莫明的一緊。再看女人身旁的男人,俊朗儒雅,她的腦中頓時閃過那雙陰鷙的眸子。
她不由有種發毛的感覺。那天,她正端着盤子向着宴會大廳走,經過那個安全出口時,她看到兩個女人在說話,似是在爭執什麼。那個打扮高貴的女人站在了樓梯的邊緣處,和另一個女人在爭執。那另一個女人她見過兩次。她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那個打扮高貴的女人突然間就向着樓梯下方墜了下去,可是她沒有看見有人推她。而後,她就嚇呆了。
“周逸曉,你幹什麼呢!”黃俠的聲音讓她收回了神智,她忙走了過去。黃俠的眸光毫不避諱地在她身上打量,隨後挑挑眉,“嗯,還算有料。”
周逸曉被他一句算是十分露骨的話說了個面紅過耳。而楚喬的眸光則是帶着一種高傲從她的臉上停了一下,徐長風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深凜了眉,似乎是若有所思。
“過來。”黃俠對她說了一句,周逸曉便走了過去。黃俠的左臂伸了出來,周逸曉明白過來,猶豫一下挽住。
宴會上的人,都是衣冠楚楚的,看起來都很有身份。周逸曉被黃俠帶着,時而在那些人中穿梭。果真有人給黃俠敬酒,那傢伙都自己喝了,只是末了,有人說要敬他的小情人,黃俠便笑笑,笑眯眯,痞裡痞氣地看着她出醜。
她喝了一杯酒,不知是什麼酒,味道有點兒怪,她被嗆了一下,咳嗽起來,黃俠的笑聲十分歡暢。就像是很開心的樣子。周逸曉暗地裡罵了他一句。
*
楚瀟瀟果真就一到下課的點兒就將車子候在了教室外面的校園柏油路上。
白惠是真的遲疑了。那日楚喬找過來,抽了她一個嘴巴,以及後來黃俠對她說的話,讓她不能不爲自己的孩子着想,她很怕楚喬因此而傷害她的孩子。
她站在楚瀟瀟車子的不遠處,卻是遲疑着沒有過來。楚瀟瀟開門下車向着她走了過來,“走吧,你這樣大腹便便的,卻沒個人陪着,讓我做你的護花使者吧!”他說着,已是伸手輕釦了她的手腕,笑道:“今天有Abbott的專場音樂會,對你肚子裡的寶寶是很好的胎教哦!”
白惠一聽到楚瀟瀟後面的話眼睛裡亮了亮,此時,正好有過路的車子駛過來,按起了喇吧,楚瀟瀟便拉着她向着他的車子走去。他打開了車門,很客氣很紳士地讓她上車。
白惠坐進車子裡的那刻,心頭還是有些不安的。
她忘不了昨天楚喬那兇狠的樣子。
黑色的奧迪駛出了學校,楚瀟瀟仍然是十分灑脫的樣子,“其實我知道,讓你心無芥蒂坦然地接受我這個朋友,可能真的有難度。但你相信我,不管我姐姐怎麼樣,她做過什麼,我都是楚瀟瀟,是你以前就認識的那個楚瀟瀟。”
不能不說,楚瀟瀟的話很大程度上給了白惠安慰。楚瀟瀟無疑是敏感的,睿智的,她的心思,他竟然洞悉於胸。白惠不由側了頭看向他。
他有着十分英挺的眼睛和鼻子,他也有着十分高貴的出身,可是他,卻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如此地真誠。
楚瀟瀟的車子在一家檔次很高的飯店外面停下,白惠認出,這就是他曾帶她來過的那家既有很有特色的菜餚,也有味道十分地道的牛肉拉麪的地方。
楚瀟瀟下了車,又體貼地過來扶她下車,他的手很禮貌地輕扶了她的手腕。白惠穿着淡綠色的裙子,一頭青絲柔順地披在肩頭,她下車的時候,伸手輕攏了一下耳際散落的頭髮,樣子極具女性的柔美。楚瀟瀟呆了呆。
而白惠,她的神情也在下了車的那一刻,呆了一下。
幾乎與他們的車子同時停下的黑色車子,車門打開處,出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他的手輕釦了一下西裝最下面的扣子,黑眸似是不經意間的一瞥,視線將她籠住的一刻,隱隱的犀利已是透了出來。
白惠心頭不由一緊,怎麼又遇到他了?她低頭,暗裡咬脣。
楚瀟瀟在牽住白惠手的那一刻,才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男人,他對着徐長風點了點頭,便拉着白惠的手,兩人向着飯店裡面走去。
看着白惠淡綠色的身形隨着另一個男人一起走進飯店,徐長風的眉宇處有慍怒涌過。
“哎喲。”飯店的地板上不知是誰撒了一點兒水,白惠的腳滑了一下,心頭大跳,臉色也白了。
楚瀟瀟的手很及時地扶了她的腰,“小心。”
白惠便忙扶住了他的手臂,兩人走向前面乾淨雅緻的座位。
白惠坐下時,才感到了來自於遠處的鋒芒。她的神情僵了僵,擡頭,便已見到徐長風的身形走了過來。他黑沉沉的眸子掃過她的臉,隱隱的犀利卻是灼了她的眼。他從他們的身邊走了過去,直接走向了前面的雅間。
白惠有種不自在的感覺,這是她和他離婚之後,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吃飯。楚瀟瀟給她要了她愛吃的牛肉麪,又要了一些別的菜碼,兩個人慢慢地吃着。
白惠有些食不知味。然後,肚子就有些不舒服。
“瀟瀟,我去趟洗手間。”她站了起來,楚瀟瀟道:“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會小心的。”白惠笑笑,轉身慢步向着洗手間的方向走。男洗手間和女洗手間經過同一個盥洗室,白惠走過去的時候,她就聽見了那低沉的男音。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林經理你去處理。”是徐長風的聲音。
白惠的腳步頓了頓,她的手不由地輕覆在了小腹處,輕輕地撫了撫。
而裡面的人也看到了他,他的幽深的眉宇一斂,手機收線,黑眸已然望了過來。經過她的臉頓了頓,後向下落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
白惠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不自覺地手動了動。她收回那落在他臉上的眸光向着女衛生間走去。
“如果你給孩子找的所謂的爹,就是楚瀟瀟,那麼你可謂比豬還蠢。”身後有涼涼的聲音鄙薄的傳過來。
白惠惱怒地瞪眼向他,“你!”
徐長風笑意涼涼,卻已經勾了勾脣,“挺着這麼大的肚子,我勸你還是少出來幾次爲好。不然有什麼閃失,恐怕會後悔莫及。”他說完點了根菸。就站在那裡抽了起來。
白惠心頭惱火,可是他後面的話無疑又是對的。肚子處又是一疼,她趕緊走進了衛生間。
待她出來時,那身影已經不在。白惠回去時,楚瀟瀟正端着一杯白水慢慢喝着。見到她時,對着她揚了揚杯子,神色溫和。
白惠走了過去,仍然在原先的位子坐下,一頓飯吃得有點沒味道。
聽完音樂會回家,楚瀟瀟的車子開走,白惠躺在牀上,望着頭頂精緻漂亮的水晶燈,她鼓了鼓脣,然後翻個身睡去了。
轉天的一早,她接到了銀行的電話,她前天存的那張支票竟然被退票了。理由是簽名處的‘惠’字最後一筆,她因爲沒寫清,又描了一下。銀行便以簽名不符爲由給她退票了。白惠有些鬱悶,她扶了扶額,掏出手機撥徐長風的電話,
“徐長風,那張支票我填錯了,你讓小北給我換一張過來。”
彼時,徐長風正站在寬大的辦公室裡,望着窗子外面,眸色深深地不知在想着什麼。
他聽完電話,便說了句,“你在家等着吧,過會兒給你送過去。”而後就打了個電話給小北,幾分鐘之後,他拿着支票出發了。
白惠拿着銀行退回來的支票在家等着小北過來,她穿着粉色的涼拖,換上了居家的孕婦裝,看起來溫和而柔美。房門被人叩響了。她走過去把門打開,看到門口處站着的男人時,她怔了怔,“怎麼是你!”
“你不是要支票嗎?我給你送過來了。”徐長風雙手插在衣褲中,長腿邁了進來。
“哎哎!”白惠忙伸手攔他,“支票給我,你可以走了。”
她的手伸向了那個男人,白皙的皮膚似乎能看到裡面的毛細血管。
徐長風黑眸斜睨着她,卻是邁步走了進來,“你讓我摸摸你肚子,我纔給你。”
他說話的時候,黑眸已經在她隆起明顯的肚子上顧自打量起來。大手也伸了過來,一下子貼在了她鼓鼓的肚子上。
白惠有種無語的感覺,她氣惱地瞪了眼睛,“拜託,我們離婚了,你應該去摸你的喬喬的肚子。”
她伸手在那隻貼在她肚子上的狼爪上一拍,想拍掉他的手的,可是他卻就勢一攥她的手,將她的身形輕攬了過去。她和他,一下子變成了身形緊貼的姿勢。
白惠的頭腦中一陣暈呼,人已經在他懷裡,而他的大手就準確無誤地覆住了她肚子的隆起處。
那手掌的溫熱隔着衣料已經傳進了她的肌膚,白惠的呼吸倏然一滯,反應過來,反手就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清脆的響聲劃破房間裡的寂靜,兩個人都是一愣。覆在她腹部的手掉了下去,白惠看到那人意味不明的眼神,心頭緊了緊。而那人卻是鬆了她,黑眸陰鷙地看着她,隨後大手伸進衣兜將支票掏了出來,一下子拍在了她的茶几上,然後轉身便走了。
房門被砰的一下拍上了。白惠感到自己有些虛脫似的,她靠在了牆壁上。
手機鈴聲響了好久了,她纔想起了去接聽,卻是林婉晴。
“白姐,你這些日子怎麼樣啊?我很惦記你,可是我出不去。靳齊,他不讓我出去。”
林婉晴說話的時候聲音幽幽的,纖細的手指捏着話筒,眉尖蹙着,咬了咬脣。
白惠輕嘆道:“我很好,你不用惦記我,小開心好吧?”
“嗯,挺好的。”林婉晴一面說着話,一面用另一隻手在桌子上輕划着什麼。
“你在給誰打電話?”
突然的說話聲駭了她一跳。電話掛斷,她轉過身向着那個下班剛回家的男人,“我給白姐打電話。”
“你總給她打電話做什麼!”靳齊的聲音有些惱。
“我想跟她說話。”林婉晴收回眸光,神色淡漠地轉身上樓去了。
靳齊的腳步聲隨後跟來,“我跟你說過,林婉晴,不許再和她來往!”
“爲什麼!”林婉晴轉身,神情不滿,“就因爲她把你心愛的女人推下樓梯?告訴你靳齊,我纔不相信白姐會推那個女人!我看說不定,是那個女人自已掉下去的,然後陷害白姐!”
“啪!”林婉晴眼前手臂一晃,她的臉上捱了靳齊重重的一巴掌。
她還站在樓梯上,身形不穩,另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樓梯扶手。白皙的臉頰上,那個巴掌印十分明顯,顯然是下了重手的。林婉晴的臉頰上火燒火燎似的疼起來,繼而又是又麻又脹。淚珠在她眼睛裡打轉,她黑漆漆的眼睛含滿了憤怒,瞪視着眼前的男人。靳齊陰鷙的眼中有什麼閃了閃,但仍是冷冷地說道:“你不要再惡意誹謗喬喬!”
他說完,便是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身形掠過她邁步上樓去了。林婉晴站在那裡,好久都沒有動一下,這個男人,他是要將她心底的情,全部都用刀子斬斷啊!
她半晌才擦了擦眼睛上樓,小開心坐在地毯上和保姆一起拼着積木。林婉晴走進去,小開心叫了聲媽媽。兒子的喊聲讓她心頭又一軟,有想哭的衝動。她的眼圈紅了紅,費力地忍住了。在這個家裡,她的眼淚博不來任何人的同情。她走到小開心的身旁坐下,對保姆道:“你出去吧。”
“是。”那保姆起身離開了。
林婉晴坐在兒子的身旁,慢慢地拼着積木。
“媽媽,拼車車。”小開心說。
林婉晴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她拾起地毯上的積木慢慢地拼着。小開心在一邊上看着。
林婉晴拼好了小汽車遞到兒子的手中,小開心接過便拿着在地板上開了起來,嘴裡還發出“唔唔……”的聲音。
林婉晴看着兒子可愛的小模樣,心頭澀澀的感到安慰。小開心睡着了,她沒有離開嬰兒室,而是就躺在了小開心的身旁。她的一隻手輕拍着兒子的身子,口裡低低唱着:“寶寶睡呀,寶寶睡,外面天黑有風吹……”
唱着唱着,她的滿臉已全是淚。
那一夜,她就睡在了小開心的身旁,她的丈夫,沒有過去看上她一眼。早晨醒來,小傢伙醒了,看到睡在身旁的媽媽,小嘴一咧,笑着抱住了林婉晴的脖子。
她抱着小開心出來的時候,旁邊的臥室門正打開,她男人的身形走了出來。
他看看林婉晴,黑眸裡仍然沒有什麼溫度。
“爸爸抱抱。”小開心張了小手。靳齊繫好西裝的最後一個釦子,將兒子抱了過去。在那胖呼呼的小臉上吧的親了一下。然後徑直抱着兒子下樓了。
他哄了一會兒小開心,就把孩子交給了保姆,去了公司。林婉晴在家裡陪着兒子,心思遊移。約摸快到中午的時候,靳齊的電話打過來,“你打扮一下換件衣服,一會兒陪我出去。”
結婚也有三年了,靳齊從未叫她陪他出席過朋友或是客戶之間的那種宴會,今天算是頭一次。
林婉晴打開櫃衣,手指漠漠地劃過櫃子裡一件件半新不舊的衣服。她其實從沒有買過可以穿到那種正式社交場合的禮服。別人,像她這種身份的豪門少夫人,恐怕櫃子裡會滿滿當當地,放都放不開,可是其實她的衣服少得可憐。她很少去買,而她的男人,也從未關注過她這一方面。她找了件淺黃色的裙子穿上,隨着他派來的司機出門了。
車子在一家高級會所前停下,她下了車,看見了等候在會所外面的靳齊。他穿的很正式,西裝筆挺的,看見她時,臉上的神色一瞬間轉陰。
“你怎麼穿這個就來了。”他陰着臉問。
林婉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淺黃色短裙,沒有說什麼,而靳齊顯然是等不及了,一把就拉了她的手,“快走吧。”他拉着她向着裡面走去。
出席活動的人很多,衣香麗影的,看起來都是達冠貴人。林婉晴知道,今天一定沒有楚喬,如果有她在,他是斷不會帶她這個妻子過來的。林婉晴不太適應這種應酬交際,和幾個衣衫靚麗的女人說了幾句話後就找了個藉口步出了大廳。
身後有女人的低語聲傳來,“這就是靳少家那位,瞧瞧,真是上不得檯面的,怪不得靳少從不帶出來。”
林婉晴皺皺眉,也沒理會她們的冷嘲熱諷。嘴巴長在她們身上,她管不來,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她找了一處還算是安靜地方,伏欄遠眺。
有刺鼻的酒味撲過來,她皺了皺鼻子,腰身已被一副強有力的手臂抱住,“小妞兒,是不是沒人陪呀!來,跟哥過去喝點兒酒。”
那男人說話的時候,酒氣哄哄的嘴巴往着林婉晴的臉上貼。林婉晴嚇得大叫。
“喂,你幹嘛,你放開我。”她邊喊邊用拳頭砸那人攬着她的手臂。
那人卻是嘿嘿一笑,“還挺烈。”
“放開我!”林婉晴慌亂躲避着那人吻過來的嘴脣。那人卻就勢將她往着裝飾欄上一壓。
林婉晴的呼吸登時被那人的身軀給壓得窒住了。
“放開她!”隨着一聲憤怒的男音響起,林婉晴身上一鬆,那個壓着她的男人被一隻大手拎住了衣領生生給扯了起來。
接着一拳砸在了那人的臉上。
林婉晴驚駭得瞪大了眼睛。
那人卻已然認出了靳齊,口裡驚慌不安地喚了句“靳先生。”
靳齊卻又是一拳,“我老婆你也敢欺負!”
那人被他打得摔在了地上,或許是畏於靳家的權勢,爬起來也沒敢說什麼就跑了。
靳齊回過身來,陰沉的眸光睨向妻子,“你沒事瞎跑什麼!”
林婉晴張了張嘴,還沒等她說什麼,靳齊的大手已是伸過來攥了她的手腕,扯着她離開了。身後又有議論聲傳來,“打扮成那樣,難怪被人當成小妹。”
林婉晴看着攥着她的那隻大手,便想起了剛纔他砸向那人的兩拳,不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靳齊打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然後沉着臉發動了車子。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到了家時也是一言不發。林婉晴跟着他的腳步進了屋。小開心正被保姆陪着在客廳裡玩,靳齊也沒理兒子直接上樓了。林婉晴停住腳步走向了兒子。晚飯罷,小開心早早地睡了。林婉晴還想在兒子的身旁睡下,卻有人推開了房門,“你過來。”
靳齊的聲音嚴肅,臉色很沉。
林婉晴看了看熟睡的兒子,她又爬起來向外走去。
她一推開臥室的門,身形就被前面的人一回身摟住了,接着是赤熱的嘴脣。
“喂!”林婉晴掙扎起來,但是那人的大手一下子覆在了她的嘴上,將她的叫喊通通壓回了她的肚子裡。她的身形被他連推帶拽帶到了牀邊,林婉晴頭暈目眩中被他壓在了身下。
他穿着腰間繫帶的睡袍,不算魁梧卻結實的胸肌從敞開的衣服裡露出來。
他一把撩開了她的睡裙,大手直接覆上了她的白滑的大腿。林婉晴掙扎了幾下,但是抗不過男人的大力,她被他壓在下面,雙腕受制,他就這樣進入她的身體。
這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如此的性/愛模式。她反抗,她淡漠,他便用強的。林婉晴咬脣,眼裡有憤怒無奈也有淚花。
“你乖乖的,我不會再打你。”靳齊在她身上說。
林婉晴不說話,只用一雙泛着紅的眼睛看着她。那種夫妻間最尋常最親密事就這樣被強迫地進行了。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望着身旁沉睡的男人,林婉晴咬脣,用被子矇住了頭。
*
“瀟瀟,聽說你和那個白惠在一起。”楚遠山的電話從部隊處打了過來,楚瀟瀟正開門進屋。父親沉凜的聲音讓他眉心一緊。
“是的爸爸,我和她是朋友。”他說。
楚遠山沉默一下才道:“你這孩子,和誰做朋友不好。那個白惠,她害得你姐姐流產,身體受了那麼大的傷害,你怎麼可以和她做朋友!”
楚遠山聲音裡帶了惱怒,已是質問。
楚瀟瀟沉吟一下才道:“我不相信她會那麼做,憑我的直覺她不會。”
“直覺?你的狗屁直覺!難道你姐姐還故意墜樓不成!”楚遠山暴躁的聲音傳來,楚瀟瀟擰了擰眉,“我沒說,但或許一切只是意外。”
“意外,意外個屁!我告訴你,明天就和方檢的女兒見個面!我讓你姐去安排。”
楚遠山憤怒地掛了電話。楚瀟瀟將手機向着茶几處一拋,那黑色的機子砸到了玻璃的茶几上又衝到了地板上。他邁開步子向着洗手間走去。
七月的天,大雨說來就來。白惠正想去上課的時候,大雨就下起來了,噼哩叭啦的打在身上。她的身形忙又縮回了樓裡。她這樣的身體,這樣的天氣,讓她生畏。
楚瀟瀟的車子停了過來,一如既往的體貼。他撐着一把傘向她走來。“走吧,我送你。”他過來虛扶了一把她的後腰。
白惠上了車子,安頓好自己才說道:“瀟瀟,我今天考試,明天考試,後天你就不用接我了。”
楚瀟瀟扶着方向盤的手有一刻的僵硬,但還是扯了扯脣角,“好啊。不過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說出來,即使是假期,我的車子也會隨時爲你服務的。”
白惠心頭一暖忽的又是一澀,她在這大腹便便的時候,得不到孩子的爸爸一絲的關心,卻得到了情人的弟弟這樣無微不至的關愛。
“瀟瀟,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咬了咬脣問出來,眼眶裡有些熱。
楚瀟瀟的車子不由地停了下來,他側眸向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喜歡你,信嗎?”
白惠倏然張大了眸。
繼而又是一笑,“你開我玩笑。我這麼一個大肚子的女人,被自己的男人拋棄,我有什麼好。”
她的聲音有些微哽,對於一個如楚瀟瀟一般優秀的男人,對着她這樣一個婚姻失敗,被人拋棄,又大着肚子的女人,竟然有楚瀟瀟這樣的一個高富帥來說:他喜歡她。
這當真是老天在和她開玩笑。
楚瀟瀟輕扯了扯脣角,“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給我的感覺是不同的。這麼說吧,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
他的漂亮的眸子在一瞬間染上了深邃的情愫,溫和而深邃。
白惠怔了怔,當有一個如楚瀟瀟這樣的男人對着一個生活可以說叫做不堪的人說出“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這樣的話來,
白惠的心裡一時間百味涌起。有甜,有澀,也有難以置信。楚瀟瀟卻是溫和一笑,“好了,別想了,你只要把我當成普通的朋友就行了。”
他說話的時候,還伸手揉了一下她的發,然後笑着開起了車子。
白惠有一種恍在夢中的感覺。一路上思緒遊離,直到楚瀟瀟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下車吧,到了。”
她才醒過神來。
楚瀟瀟已是一手撐傘,一手爲了她開了車門,又伸手過來扶了她的手臂,“慢點兒,地上有水。”
白惠的心頭被暖意伴着微澀蒸騰。楚瀟瀟一直將她送進了教室,才轉身離去,而白惠卻有一種身在夢境中的感覺。大雨在一個小時後停歇。空氣如洗,
研究生班的課終於是告一段路,白惠覺得輕鬆了好多。她回去看了看母親,白秋月的狀態好了一些,給女兒包了一頓餃子,只是看着女兒日漸大起來的肚子,她的眉心處鎖滿了憂慮。從母親那裡離開,她一個人沿着馬路慢慢地走着,昨夜下過雨,今天的天氣很好,晴朗而且碧空如洗。肚子裡的孩子伸了伸腿,她伸手輕撫了撫腹部,再過幾個月,孩子們就該生了。她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她有些迷茫,也有些隱隱的憂慮。
“喬喬,你看。”紅色的跑車裡,伊愛手指了白惠的方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