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婚禮已經開始了。”一個身着西裝的男人看了看錶,俯首低聲道,“您看……”
“凝凝,你要堅強一點,醒過來知道嗎?”顧墨寒吻了吻手心裡的小手,小心地放下,又蓋好被子。
站起身,他理了理身上的西裝,深邃的眼睛,閃過毀滅一切的風暴……
婚禮現場。
巨大的水晶吊燈,閃着色澤,鑽石一樣的亮度。瑩白的地面光亮得可以照出人的倒影來。大小不一的玫瑰花球錯落有致,在奢華之中透着些小浪漫。紅色的絲絨地毯,特有的尊貴和奢華,一路鋪開,上面還灑着片片花瓣。
雙方請的賓客都很多,兩百來張桌子,已是座無虛席。參加婚禮的基本上有兩種人,一種來自政界,一種來自商界,一樣的非富則貴,在洛城多多少少有些頭臉。
除了坐着的,還有來自各大小報社的記者,他們都已經做好準備,蓄勢待發,只等着婚禮進行時捕捉一些好鏡頭,抓緊時間對這場盛世婚禮做簡單的採訪。
一陣喧鬧過後,原本喧鬧的氣氛漸漸黯淡下來。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只有新娘站在紅地毯的一邊,而新郎還沒有露面。
人羣中時不時地有目光投向蘇伊一,又埋頭低聲議論着什麼。那些狐疑的目光,像針,像刺,一點一點地扎着蘇伊一的心。她隱約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會出現了,他娶她的目的,除了懲罰報復,別無其他。
心裡一陣發寒,她死死地攥緊了手心,如果沒有胭脂的遮擋,她的臉,一定是死灰一樣的白。她的目光越過人羣,落到了東面桌子,那裡,坐着她的家人。
蘇旭的臉色比較凝重,而樓子蘭則是有些尷尬,她不時地低頭跟蘇若雲說着什麼,蘇若雲的目光便朝着她望過來。
蘇伊一勉強地勾了勾脣,這個狀況下,她實在很難笑出來,可是,爲了讓姐姐安心,她還是要笑。
只是,蘇若雲卻沒有任何表情,看了她幾秒,又低頭跟樓子蘭交談起來。
優雅的音樂聲在偌大的婚宴場上回蕩,卻已經被逐漸響亮的竊竊私語聲所遮蓋了。有幾個人,已經離開自己的桌子,到了蘇旭旁邊詢問。
是要這樣下去嗎?他永遠不出現,她永遠站着,顧墨寒,是要給她這樣的難堪,給蘇家這樣的難堪吧?她難堪了,他便能痛快一些……
如果是這樣,那也無妨。誰讓姐姐把他心愛的未婚妻推下樓至今昏迷未醒呢?誰讓她是蘇家的養女,欠着蘇家的恩情呢?誰讓……
心有些窒息。蘇伊一甩了甩頭,不,不能這樣……不能帶着這樣的情緒……蘇家向來待她不薄,雖然媽媽有的時候脾氣不太好,可是爸爸卻一直都是關心她的呀!爸爸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外面也是這樣說的,如果不是因爲姐姐患有心臟病,爸爸也不會讓她代替姐姐去承擔這樣莫須有的罪名……
揚起一個微笑,她暗暗地給自己鼓了鼓勁。“新郎來了!”人羣中一個高分貝的聲音響起,蘇伊一的笑容頓時僵住,她緩緩地轉過頭去,一個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神情淡漠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