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新來的小太監,我帶他出去辦事,有個人好差遣。”肖公公一見就是身經百戰的人,說起話來底氣十足,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
“這是前幾日娘娘賞給我的,我也沒什麼用,您和幾位弟兄出去喝點酒。”說着話,肖公公把烏蘭圖雅給自己的金葉子掏出一點遞給李大人,李大人看了看,又看了看他身後的烏蘭圖雅。
“公公早去早回!”
出了宮門,烏蘭圖雅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是那位肖公公一直沒有停下來,一直走出足有三裡地,肖公公才停下來,轉過頭看來對烏蘭圖雅說。
“姑娘,奴才就送姑娘到這兒,究竟能不能回去,還是看姑娘自己的造化。姑娘一路保重,就此別過。”
“烏蘭圖雅多謝肖公公,若他日有機會再見,定當重謝!”烏蘭圖雅感激的說。
“好了,天色不早了,姑娘趕緊上路吧。”
肖公公說完轉身往回走,烏拉圖雅叫住他。
“肖公公留步!”
“不知姑娘還有何吩咐?”肖公公轉頭問道。
“烏蘭圖雅有一事想求公公。”烏蘭圖雅臉上是一副緊張的表情。
“姑娘有話請講。”肖公公笑着說道。
“不知道琪琪格被扔在何處?”此言一處,肖公公就愣住了,他沒有想到烏蘭圖雅會問這件事。
在宮中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沒想到烏蘭圖雅出了宮,竟然還會想起問這件事情。
“姑娘這又是何必呢,出了這座皇城,就當做從來沒有進來過,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肖公公感嘆的勸道。
“不!公公,您一定告訴圖雅,我覺得對不起琪琪格,我……”烏蘭圖雅說話間帶着一點哭腔。
“哎!好吧,我就告訴你!”肖公公嘆了口氣說道。
太已經朦朧的黑了下來,烏蘭圖雅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野外荒涼的草坡上,四周寂靜無聲,偶爾的傳來一聲不知道是野獸還是什麼的叫聲,讓人一陣的毛骨悚然。
按照肖公公告訴她的路,烏蘭圖雅走出了很遠,纔在一處窪地上找到了琪琪格。琪琪格趴在那裡跟死人沒有什麼區別,烏蘭圖雅心中狂跳了起來,仗着膽子蹲下身去勇士之探她的鼻息,還好有微弱的呼吸。
烏蘭圖雅將琪琪格架起來,一隻胳膊攬住她的腰,她仍然是昏迷不醒的狀態,烏蘭圖雅瘦弱的身子撐起一個人的重量十分的艱難。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走出這片荒草坡,來到一處小河邊,烏蘭圖雅把琪琪格放平在地上,自己拿錦帕沾了水給她擦臉。
過了好半天,琪琪格的手指動了動,烏蘭圖雅趕緊在她的耳邊喚着。
“琪琪格,琪琪格……”
琪琪格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見眼前是烏蘭圖雅的臉,顯示一怔,隨即冷笑了一聲。
“是你!原來……你也跟着……我下了……閻王殿!”
“琪琪格,這裡不是閻王殿,你也沒有死,我們現在在宮外,我們自由了。”
烏蘭圖雅用了大半個晚上的時間纔給琪琪格解釋明白,原來她不擇手段的想回去,是因爲她在草原上早就有了心上人。這次被迫的被送進皇宮裡,自己的爹孃也十分不願意,所以她纔要拼了命,不惜一切的逃回去。
琪琪格聽了她的遭遇,雖然心裡還有一些恨她,但是已經釋懷了不少,至少現在不用呆在那個可怕的皇宮中。
熙妃娘娘的宮中
“娘娘,奴才回來覆命!”
“送走了?”熙妃面無表情的問肖公公。
“是,奴才已經把烏蘭圖雅姑娘送出宮去了。”肖公公據實答道。
“出了宮,她說了什麼沒有?”熙妃娘娘眼神掃過肖公公的臉。
“這個……烏蘭圖雅曾經問奴才琪琪格被扔在了哪裡。”肖公公見熙妃的眼神,知道自己撒謊也騙不過她,只好如實的回答。
“好!問得好!你下去領賞吧。”熙妃娘娘嘴角邊勾起一絲冷笑,一擺手讓肖公公下去。
熙妃的臉上漸漸的浮起一層煞氣。
“烏蘭圖雅,這可是你自己的找的,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烏蘭圖雅和琪琪格商量好出宮以後的去向,休息了一會兒,就準備趕路,再往前走幾里路就應該有客棧了。到了客棧應該先給琪琪格找個大夫,看看她的傷勢,然後她們再繼續趕路。
正在她們站起來剛要走的時候,感覺周圍突然圍上來一股強大的冷氣,琪琪格本來身體就有傷,一個站不穩跌坐在地上。烏蘭圖雅感覺自己的眼前幾個黑閃動,腦海中一個可怕的念頭閃現出來。
“琪琪格,快走!”還沒等烏蘭圖雅的話說完,一道寒光已經衝着她的面門而來。烏蘭圖雅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略微的懂一點武功,她努力的往後一閃身,躲開了眼前的這一劍。
緊接着她們的
眼前嗖嗖嗖的落下來四五個黑影,將她們兩個人團團的圍在了當中,琪琪格把眼睛一閉,就知道今天自己是無論無何也逃不掉了。烏蘭圖雅緊緊的拉着琪琪格的腰帶,貼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有機會你就一個人走!”
幾個黑衣人每人手中一把利刃,圍着她們兩個頻頻的發動進攻。本來烏蘭圖雅就武功平平,再加上要照顧琪琪格,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就被利刃刺得遍體鱗傷。鮮血灑在草坡上,在月光下彷彿是一朵朵盛開的花朵。
片刻之後,這片草坡又恢復了平靜,只是有兩具鮮血淋淋的屍體緊緊的抱在一起,她們的樣子好像要往前匍匐。夜風輕輕的拂動她們身上的衣角,衣袂飄飄,彷彿夜風中夾雜着她們低低的哭泣聲。
“昨天的事情後來怎麼樣了?”齊冰手中翻着奏摺,想起了昨天了錦春閣的事情。
“回皇上,老奴聽說一個秀女私自帶着毒藥進宮,被熙妃娘娘查了出來,然後被棍打死了。還有一個昨晚失蹤了……”不等他說完,齊冰一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皇后那邊怎麼樣了?”齊冰就知道這些秀女被送進宮裡,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皇后那邊,太醫說仍然沒有起色,冥牙說是中了什麼巫蠱之術……”
齊冰一皺眉,這些天自從安羽琪被瑞王和齊王帶走以後,他呆在這翊繡宮裡總覺得意興闌珊,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
“我們去清寧宮走一趟!”齊冰放下手中的皺着,站起來從桌子裡面轉出來說道。
執事的小太監一聽,愣了一下,隨即應了一聲跟在齊冰的後面。皇上今天是怎麼了?突然想起來去看皇后,在這宮中皇上和皇后的關係盡人皆知,不知道皇上心裡在想着什麼。
“皇后娘娘,榮貴妃來看您。”杜憐月的貼身侍女走進來傳報道。
杜憐月這些天只感覺身體沉沉的,連頭腦都不甚清楚,也不知道是害了什麼病。榮妃是這後宮之中盡人皆知的“是非”,一聽見她來看自己,杜憐月微微的一蹙眉。
“娘娘,你要是不願意見她,奴婢這就去回了她,說您剛剛睡下。”杜憐月的貼身侍女倒是十分有心計,一見杜憐月的神情,就是不想見榮貴妃。
“算了,讓她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她要說些什麼。”杜憐月說着話,臉上現出了一絲陰冷的表情。
“姐姐,這是怎麼了?我聽說最近姐姐的身體不適……”榮貴妃人還沒有進來,聲音就從面外傳了進來。
“妹妹今天這麼清閒,想到我這裡來坐了?”杜憐月剛纔簡單的讓身邊的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此時正襟危坐在鳳塌上。一身大紅的鳳襖更顯得雍容華貴,高不可攀。
榮貴妃一進來,見杜憐月氣勢凌人,嘴角邊蕩起一絲笑意。
“喲!這麼一看姐姐的氣色還是不錯的。姐姐的身子可好了一些,我還差人到宮外給姐姐討了一些補藥,姐姐調養好身子好早一些給皇上誕下龍子……”榮貴妃自從進來,就沒有停下來過,聽着她這些不冷不熱的話,杜憐月絲毫也不放在心上,就全當做沒有聽見。
“來人啊。上茶,妹妹嚐嚐我這兒的茶。”杜憐月笑起來,臉上盡是冷豔。
“姐姐倒是還有心事喝茶,你這些天呆在自己的清寧宮,外面的事情都不理不問嗎?”榮貴妃坐在那裡滔滔不絕的講着。
杜憐月倒是也聽說了一點昨天發生的事情,聽榮妃這樣一說,心中倒是勾起幾分好奇來。
“是什麼事呢?妹妹倒是說說看。”杜憐月輕聲的問道。
“哎呀,看來姐姐是真的而不知道了,昨日那個熙妃可是出盡了風頭!這後宮之中,人人都知道姐姐你是正宮皇后,就算是姐姐抱恙也不該由她處理後宮的事情。這樣一來,豈不是壞了宮中的規矩,聽說太后現在也十分的得意她呢。姐姐要小心了……”榮妃說到這裡,用手擋在自己的嘴上。
“你看,我又多嘴了,姐姐你可千萬別忘心裡去啊。”
杜憐晴黛眉微微一挑,正欲說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小太監傳報的聲音。
“皇上駕到!”
杜憐月心中一抖,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榮貴妃坐在那裡也愣住了,人人都知道皇上和皇后不和,皇后不得寵,怎麼皇上聽說皇后病了也來探望呢?
她們猶豫的時候,齊冰已經走了進來。
皇后和榮貴妃趕緊站起身來,給皇上見禮。
“臣妾給皇上請安!”
齊冰沒有想到榮貴妃在這裡,看了看榮貴妃。
“你也在這兒?”
“臣妾聽說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特地的來看看皇后娘娘。”榮妃諂媚的看着齊冰。
齊冰並沒有說什麼,坐在杜憐月的鳳塌上,看了看杜憐月,杜憐月的臉上並沒欣喜的神色。齊冰在心中冷笑了一下,而後衝着自己身旁的小太
監一擺手,小太監明白齊冰的意思,彎着腰退了下去。
“聽說你身子不舒服,朕讓冥牙來給你好好的診治一番。”
“臣妾只是微恙,不勞煩皇上費心了。皇上日理萬機,還是國事要緊。”杜憐月站在齊冰的身邊,柔聲細語的說道,她的臉色微微的有些憔悴,雖然有濃妝遮掩,但是眼神還是可以看得出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冥牙就被請了來,見到皇上在這裡,淡淡的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而對榮貴妃,冥牙像是根本沒看到一樣。
“你給皇后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齊冰的語氣中似乎有一些不耐,杜憐月見冥牙微微的一蹙眉。
“既然皇后娘娘要診病,那麼臣妾就先行告退了。”榮妃見房中的氣氛有些怪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還是不要參與的好。早就知道皇上和皇后在暗地中通過太后和太師的勢力明爭暗鬥,今天不知道唱得又是哪一齣。
齊冰站起身來,走到外殿,讓冥牙在裡面給皇后杜憐月診病。齊冰在外殿喝着茶等着冥牙給杜憐月診治的結果,齊冰出去以後,杜憐月的寢殿中除了杜憐月的兩名貼身的宮女,就是冥牙。
冥牙一直低着頭,杜憐月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冥牙想起那一日在外面看見的那一幕,心中有一絲的牽痛,他雖然知道她中了毒蠱,但是卻沒有辦法給她解蠱。
齊冰在外殿等了一會兒,冥牙邊從裡面出來了。
冥牙朝兩邊看了看,齊冰一擺手將他們全都屏退,冥牙走到齊冰的近前才說,那日在外面看見的經過給齊冰講述了一遍。
齊冰聽完一皺眉,神色有些疑惑,看了看冥牙。
“你有辦法醫治她的病嗎?若能醫治,想來這要殺琪兒的人也就離我們不遠了。”齊冰已經猜測到給皇后下蠱的這個人背後,就是要殺害安羽琪的人。
“我會竭盡全力,但是能不能醫治,我現在還不敢妄下斷言。”冥牙神色複雜的說道。
“好!我就把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說着話,齊冰站起身來往外走,小太監在後面喊着。
“皇上擺駕回宮!”
皇后杜憐月聽見皇上擺駕回宮,趕緊從裡面出來,在齊冰的身後微微一俯身。
“臣妾恭送皇上!”齊冰並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便走出了清寧宮。
杜憐月轉過身來看了看冥牙,欲言又止,由宮女們扶着低眉斂目的往自己的寢殿走去。冥牙在後面向着杜憐月一躬身。
“臣告退!”
杜憐月的表情好像是微微的抽動了一下,隨即便恢復了常態。
“去給我泡一盞清茶。”杜憐月吩咐着身邊的侍女。
“是皇后娘娘。”
熙妃走進錦春閣,早有禮教嬤嬤帶着秀女們迎了出來。
“熙妃娘娘,給熙妃娘娘請安!”
熙妃一臉的漫不經心,擺了擺手,仰着臉往裡面走。
“都起來吧,本宮來這裡看看你們被調教得如何了。”熙妃坐在上面居高臨下的往下看着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們,眼神在她們的身上游離着。
“回熙妃娘娘的話,這些姑娘們經過老奴這些天的調教,宮裡面的基本禮儀已經都學會了。”禮教嬤嬤站在熙妃的身邊回稟着。
“是嗎?本宮看看,她們是如何懂規矩的。”熙妃微微一笑說道。
她站起身來,走到這羣秀女們的面前,一個個的仔細打量着她們。
“實話說了吧。昨個兒,太后她老人家跟我要一個宮女,說要心靈手巧,蘭心蕙質的,又要人長得標緻。我的宮中都是一些粗手笨腳的奴才,那裡有這錦春閣的姑娘們好啊,本宮就想着來這裡選一個給太后送去!”熙妃的眼神已經定在了阿茹娜的身上,阿茹娜的心中一驚。
自己本來是想要進宮當皇貴妃的,難道就這樣被這個女人帶走去侍候太后?她極力的低下自己的頭,不想讓熙妃再注意到自己。可是她感覺熙妃從一進來開始,眼睛就一直定在她的臉上,好像是早就有預謀。
“既然是太后她老人家要人,理應爲太后她老人家選個最好的,請熙妃娘娘挑選。”
“你們都聽好了,能進宮侍候太后是你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禮教嬤嬤又對這些繡女們說。
可是這些繡女們沒有一個人臉上是高興的表情,自從出了琪琪格的事情以後,她們每天誠惶誠恐的過日子,對這位熙妃娘娘彷彿是談虎色變。這次她說要選人進太后的宮中侍候,如果真是那樣還好,誰知道這個女人背地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才進宮這些時日,她們已經對宮中的明爭暗鬥心有餘悸。熙妃在她們的面前走來走去,最後還是把腳步在阿茹娜的面前停了下來,擡起手扶住阿茹娜的下頜。
“嗯,果然是個美人坯子!”熙妃笑着說道,可是她這笑容的背後卻隱藏着一張猙獰的面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