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於靈賀的目光極其凝重,他的心中更是駭然。
因爲他竟然看不透,這些人是如何死去的。
精神意識和靈魂是極其神秘的東西,哪怕是修者都往往無法觸及。想要殺死一個人,絕大部分的情況下都唯有從**方面進行消滅。而剝奪精神意識和靈魂,那幾乎已經是傳說中的神靈手段了。
雖說他的身上也是有着難以想象的奇遇,但問題是,這樣的奇遇在概率來說,可謂是億萬中無一。而此刻,看着地上躺着的這些活屍,他竟然忍不住有些微微地顫抖了。
霍然,於靈賀的臉色微變,他身形略轉,朝着前方凝神而望。
一陣腳步聲從裡面響了起來,這聲音極其輕微,如果不是於靈賀擁有着過人的聽力,那麼絕對無法察覺。
瞬間,於靈賀身上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
這聲音所傳來的方向,竟然是礦洞之內,在那種封閉的環境之中,這些人莫名其妙的死亡,那麼此刻到來的莫非就是罪魁禍首了?
不聲不響的,於靈賀的雙拳已然拽緊。
那火把無聲無息地熄滅,礦洞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就在火把熄滅的那一瞬間,前方的腳步聲立即一頓,但僅僅是片刻之後,就再度響了起來。不過,這一次的聲音愈發的低沉,哪怕是於靈賀,都有着一種難以把握的感覺。
很顯然,對方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所以纔會施展某種身法,想要混淆視聽。
於靈賀的眉頭略皺,他心中隱隱的有些後悔,適才若是並未熄滅火把。而是將火把放置地面,自己後退隱藏,或許效果要好得多。
他心中暗歎,自己混江湖的經驗果然還是不足啊。
雙方都是小心謹慎,但不管他們如何拖延,卻依舊是有着相遇的那一刻。
幾乎就在感覺到前方來人的那一刻。於靈賀已然是長身而起,整個人化作了一道如同閃電般迅速的暗影,朝着對方激射而去。
他的手臂舒展開來,那拳頭處隱隱的帶着風雷之音。澎湃而強大的力量蓄而不發,但於靈賀本人卻清楚,一旦自己的拳頭碰到敵人身上的任何部位,那已然達到了青色巔峰的力量就會如同炸彈般的爆發出來,帶給敵人最爲深刻的教訓。
然而,就在他出拳的那一瞬間。一道白光卻是突兀地從前方亮了起來。
那是一道劍光,當劍光乍現之時,就如同泄洪之水般,瞬間充斥於整片區域。
劍道修者!
於靈賀的心中暗驚,眼前這人明顯是一位劍修,而且其劍術修爲強大無比,遠比上杉炳要厲害百倍。
這瀰漫的劍光中充斥着一股子純正的到了極點的力量,似乎任何東西被劍光捲入。都會在瞬間化爲齏粉。
那種強烈的幾乎如同實質般的劍意爆發出來,讓於靈賀的胸口像是壓着一塊巨石般難以呼吸。
於靈賀輕哼一聲。他心中暗罵。自己固然在伏擊對方,但那人又何嘗不是做着同樣的打算呢?緊握的拳頭上陡然間爆起了一團青色的光芒,那是達到了青色等階的**力量徹底釋放。
在這種驟然相遇的情況下,想要釋放化形神物,那絕對是奢望之事。此刻能夠憑仗的,也唯有各自最爲本能的力量了。
下一刻。於靈賀的拳頭與對方的劍光就如同火星撞地球般的重重地轟擊在一起了。
那耀眼的白光就像是被巨錘擊中,雖然不至於當場潰散,但也在變得凌亂了許多。而於靈賀則是痛哼一聲,身形飛退,他的拳頭上雖然有着青光護衛。可對方的劍術卻也不容小覷,在那強悍之極的劍光不斷摩擦之下,他手上還是被颳去了一層薄薄的油皮。
此時,於靈賀最爲羨慕的就是庚楚所擁有的全能之軀。
若是他也有着全能之軀的話,那麼這點兒小傷甚至於根本就不能叫做傷勢,只要稍稍的釋放一下全能之光就能立即痊癒了。
於靈賀飛退數步,手心處光芒閃動。
既然雙方在這種狹隘的地方交上了手,自然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意識海中的所有獸棋和陷阱都是蠢蠢欲動,隨時都可以化形出來。
如果不是中國象棋內的棋子此時無法驅動的話,於靈賀也覺不介意將它們釋放。
然而,就在於靈賀即將火力全開之時,眼角餘光卻是瞥到了對方的面容。
是張坦蕩!
在那劍光隱現之間,竟然讓他看清了對方的身份。
“張坦蕩!停手啊!”
於靈賀毫不猶豫地大叫了起來,同時,他手中的光芒若隱若現,並未真的釋放。
張坦蕩一劍無功,正待再行出手之時,耳中突然聽到有人狂呼自己的姓名。他手腕一抖,那劍光如同星星點點般的爆發出來。但是,這些劍光卻並沒有一道出擊,僅僅是將他守護得水泄不通。
“你是誰?”
在如此詭譎之地相遇,雙方都是各自防備,絕對不會因爲與對方見過面而有所鬆懈。
於靈賀也是不敢放鬆,嚴肅道:“在下於靈賀,剛剛在礦洞之外與閣下見過一面!”
“於靈賀?”張坦蕩手腕再度一揮,劍光如同漫天星光一般消散了,他緩緩地道:“原來,你就是於靈賀啊!”
他隱藏在黑暗中,雖然看似毫無防備,但於靈賀卻知道,如果此刻向他攻擊的話,肯定會引來如同狂風驟雨般的反撲。
於靈賀伸手一招,那火把頓時飛到了他的手上,片刻之後,火光亮起。
在火光重新點燃的那一刻,他們雙方都是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雖說彼此間依舊是相互防備,但那劍拔弩張的氣氛卻已經緩和了一大半。
人類,畢竟都是生活在光明之下的生物。一旦有了光線的照明,彼此就放心了一大半。
“張兄,”於靈賀抱拳一禮,道:“你怎麼會從洞穴內部出來?”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疑問,如果對方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他並不介意與張坦蕩在這裡大戰一場。
“內部?”張坦蕩一怔。訝然道:“我和師傅從正中間的通道尋覓,路上遇見岔道,所以分頭而行。”他轉頭看了眼黑漆漆的身後,道:“這裡是內部麼?”
於靈賀磕巴了一下嘴巴,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緩緩地道:“原來如此,這個礦洞中的道路四通八達,並非死路啊……”
這張坦蕩乃是劍修,而且看他的樣子。分明就是一門心思修煉,很少外出遊歷。
這樣的人,一般而言是不會,甚至於是不屑撒謊的。
更何況,在他的身上,更是人如其名,有着一股子君子坦蕩蕩的氣度,這是修煉劍道到了極致。意念和言行都純正無比的自然表現。
所有,於靈賀一見之下頓時相信了。
當然。相信歸相信,但於靈賀的心中卻依舊對他有着一絲戒備。
“咳咳,原來如此。”於靈賀勉強一笑,道:“張兄,你們師徒深入礦脈,可曾有何發現麼?”
張坦蕩猶豫了一下。道:“沒有發現什麼,但是在這個礦洞中,似乎瀰漫着一種力量。”他的眉頭略皺,道:“這種力量或許已經牽扯到了法則的存在,所以並不是我能夠探知的。”
於靈賀的臉色微變。他從白牧那兒學到了閃步和赤風雲霧術法之後,就隱隱的能夠感覺到一絲法則的力量了。
當然,這只不過是感應到一絲罷了,至於掌握什麼的,那就是隻有做夢時想想的份兒了。
但就算如此,這也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了。
他原先以爲,在年輕一輩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絕對是屈指可數。但沒想到,眼前就碰到了這樣的一位人物。
幸好的是,張坦蕩也僅能夠感覺到一絲,卻無法探知究竟。否則的話,於靈賀還真的要懷疑,自己究竟是天才還是蠢材了。
目光一閃,於靈賀道:“張兄,你看這些人,他們是怎麼了?”
張坦蕩早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這些礦工,只是有着於靈賀這個極爲難纏的人物在此,他可不敢分心。此時,他上前數步,稍稍地檢查了一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們的精神意識受損,只怕是難以恢復了。奇怪,這樣的手段,在北海域很少見啊。”張坦蕩喃喃地說着。
於靈賀朗聲道:“張兄,你現在打算如何?”
張坦蕩怔了半晌,他非常乾脆地搖頭,道:“不知道。”
如果碰上了敵人,他絕對不會示弱,肯定是上前打一場再說。
以他的實力,起碼可以自保,這也是俞房齡能夠讓他獨行的原因。可是,一旦遇到了這種複雜的局面,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於靈賀翻了個白眼,道:“不管怎麼說,先將他們送出去,讓蔚城主去處理吧!”
他手腕一樣,一道道白光激射而出,瞬間將八隻獸棋化形出來。
張坦蕩的眼眸立即亮了起來,他那拽着劍柄的手鬆開又握緊,身上若有若無地泛起了一絲戰意。
於靈賀皺着眉頭瞥了他一眼,突地道:“張兄,你聽說過我的名字?”
他們適才在外雖然通過眼神較量了一場,但畢竟未曾相互介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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