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雲埔的臉色變幻莫測,片刻之後,他躬身道:“狼魅閣下,難道您就沒有辦法對付他們了麼?”
狼魅輕哼一聲,道:“若是他們僅有一人,我可以輕易滅殺。但兩人聯手,那就極爲困難了。”它的臉上突地閃過了一絲猙獰之色,道:“你既然要打殺他們,不如與我聯手如何。”
影狼一族最強大的本事就是偷襲暗算,如果僅有沈晟一人,在無法尋覓它蹤跡的情況下,肯定會被它襲殺。而若是換作僅有於靈賀一人,那麼因爲彼此間的絕對實力差,自然也是同樣後果。
可是,如今那兩人聯手,沈晟本身的實力極爲強大,八段神恩居士雖然未曾釋放具現成像,但其力量已經是非同小可。再加上得蒙神恩,具有耳目神通,能夠探知它行蹤,並且本身實力也是頗爲傑出的於靈賀,這樣的一隊組合,無疑讓它頭痛萬分。
不過,正如它所言,只要仇雲埔兩人能夠爲它牽制其中一個,那麼它就有把握將這兩人全部滅殺。
“不行。”仇安臨肅然道:“狼魅閣下,我們在出發之前,都曾經被神眼之光照耀,別說是自相殘殺了,就算是見到您對付他們,而他們力有不怠的話,我們也必須要上前幫手的。”
狼魅眉頭大皺,恨恨的罵了一句:“該死的神眼之光。”
不過,它似乎是頗爲忌憚,僅僅是不痛不癢的罵了一句之後,就立即住口不提了。
仇雲埔雙拳緊握,緩緩的道:“狼魅閣下,您還有什麼辦法麼?”
“小少爺。”仇安臨壓低了聲音,道:“那兩人與我們並無死仇,不如快點取出寶物,然後回返影城吧。”
仇雲埔雙眉一揚,輕哼道:“誰說無冤無仇,難道你忘了茅家懇求我們的事情?哼,再說了,那小子明明是中階段位,卻冒充初階一段來與我爭奪頭名,這等大仇,豈能不報。”
仇安臨磕巴了幾下嘴巴,愣是無話可說了。
他心知肚明,所謂的茅家懇求不過是個藉口罷了。
畢竟,茅家並沒有因此而付出什麼重大代價,只是暗中請託,讓他們見機行事。若是沒有好機會的話,他們絕不會爲了茅家去得罪島上其它強大勢力的。
但是,在看到於靈賀的表現之後,卻引起了仇雲埔的妒忌和怨恨。
而這,纔是他想要誅殺於靈賀的真正理由。
後退一步,仇安臨不再勸解,只是一臉無奈,自己這一次真是碰到了一個不討好的差事啊。
狼魅猶豫了一下,道:“你的纏身藤呢,若是將此物給我使用,我保證將他們的性命取來。”
仇安臨的臉色大變,連忙道:“狼魅大人,這纏身藤乃是我家主人千辛萬苦借來的,是爲了對付此地寶物,怎能另作它用。”
狼魅一攤爪子,翻着白眼,道:“你們既不肯出手幫忙,又不肯借出寶物,還想我爲你們拼死拼活麼?哼,此事也不用提了,我們快點聯手取出寶物,然後離開吧。”
仇雲埔臉上的表情極爲精彩,他終於是狠狠的一跺腳,道:“好,狼魅大人,我們先取出寶物,然後我將纏身藤借給您。不過,一旦您殺了他們兩個,一定要將纏身藤還我。”
狼魅眼皮子再度一翻,道:“如果不是爲你殺人,我要你的纏身藤又有何用。”它口中說着大方,但心中卻是樂開了花。一旦寶物到手,並且宰了那兩個人族小子之後,這纏身藤是否奉還,那就是兩說之事了。
仇安臨猶豫着想要再度勸說,可是看着仇安臨的表情,唯有無奈長嘆,放棄了這個想法。
雖然早就知道小少爺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但是心眼能夠小到這等地步,也是極其少見的了。
狼魅一揮手,道:“樹妖大人在哪兒,我們快點辦完事,然後我要殺人了。”
它的一雙綠眼睛閃閃發光,讓人望之心畏。
仇雲埔立即轉身,朝着沼澤內部二話不說的撒腿就跑。不過多時,他們就已經進入了沼澤地的真正中心區域。
這裡,是禁區中的禁區,是神恩都無法籠罩的死地。
一般而言,別說是神恩居士了,哪怕是如同狼魅這樣的強者,都不願意輕易進入。
可是,在這一刻,他們卻是毫不猶豫的踏足其中。
仇雲埔停下了腳步,他環目四顧,突地惡狠狠的道:“該死的於靈賀,毀了我的窺探之眼,否則的話,我們現在哪裡還會如此麻煩。”
仇安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心中暗道。
如果你不是使用窺探之眼去監視於靈賀和沈晟,他們又怎會毀了你的寶物。
明明是自己不對,卻將所有罪責怪到別人的頭上,這也是小少爺的一大特色了。只是,無論他心中如何腹誹,自己的身份卻不會改變,更不會因此而多嘴半句。
仇雲埔罵了幾句,對於靈賀愈發的恨之入骨。不過,他畢竟是出身名門,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勉強收斂心神,一點點的向前挪步而行。
此地,本來是危機重重,不僅僅有着無數淤泥陷阱,更有着大量兇獸和妖獸存在。
可是,當仇雲埔腳踏寶鞋,手持香囊之時,這些危機就被其輕易化解。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式樣古怪的羅盤,放在手上輕輕的轉動着。
狼魅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羨慕之色,道:“這就是東舉國天工鬼斧一脈的寶物麼?”
仇雲埔傲然一笑,道:“正是。”
狼魅的嘴角微微一撇,深深的看了眼仇雲埔,然後收回目光。
仇雲埔小心翼翼的擺動着羅盤,眼睛突地一亮,道:“找到了。”他疾步而行,向前狂奔。不過,在他的身後,仇安臨和狼魅卻就有些狼狽不堪了。
仇雲埔仗着身上寶物,自然可以無視此地淤泥陷阱,但他們兩個卻萬萬無法做到。每一步踏出之時,都要小心謹慎,跟着一路狂奔的仇雲埔之時,那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別說是仇安臨了,哪怕是狼魅的身上都沾着不少淤泥了。
此刻,他們的心中對於靈賀也是忍不住埋怨了起來。
若是有着窺探之眼,他們哪裡還用得着如此辛苦。
足足一刻鐘之後,仇雲埔豁然停下了腳步,他的雙目炯炯發光,一臉歡喜的看着前方。
前方數十丈的一片淤泥之處,長着一顆並不算高大的樹木,這顆樹極爲古怪,其長勢就像是一個正在沉睡的老人。而且,樹皮上更是有着一張如同人臉般的凸起,讓人一眼看去,忍不住有着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仇雲埔豁然停下了腳步,他從腰間解下了一根帶子,遞給了狼魅。
此刻,他們三位都是噤聲不語,一切動作都靠雙手比劃。
狼魅接過帶子,微微點頭,它小心翼翼的緩步上前。在這棵樹的數十丈之內地面,彷彿都是沒有淤泥的實心地面,它行走之時,悄然無聲。
終於,在即將來到古怪樹木面前之時,它陡然將手中帶子拋了出去。
瞬間,那帶子化作了一根長藤,就這樣牢牢的綁住了這顆古怪樹木。
樹木上的那張人臉凸起突地晃動了起來,就連整棵樹都開始了搖擺。可是,樹身上的長藤彷彿是它的剋星一般,讓它竟然無法掙脫。
人臉上的凸起睜開雙目,看了眼面前的二人一狼組合,突地長嘆一聲,道:“哎,老夫一時不慎,落入爾等之手。說罷,有什麼要求。”
仇雲埔快步上前,它的眼中盡是一片貪婪之色。
仇安臨的臉色微變,連忙上前,低聲道:“小少爺,記得老爺的吩咐麼?”
仇雲埔不快的瞅了他一眼,但畢竟不敢違逆,只好轉頭道:“前輩,晚輩此來,只求一滴請神液。”
狼魅則是行了一禮,道:“晚輩此來,只求您一片綠葉。”
“哼哼。”大樹上的人臉譏笑一聲,道:“你們的胃口還真不小,呸,老子看你們不慣,就是不給了。”它閉上了雙目,彷彿就此再度沉睡過去。
仇雲埔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彷彿是極爲憤慨,他惡狠狠的道:“老頭子,別給臉不要臉,如果你不交出寶物,本公子一把火燒了你。”
狼魅豁然轉身,它伏低了身體,齜牙咧嘴,道:“仇雲埔,你說什麼?”它的眼眸中有着毫不掩飾的凌厲殺機,似乎只要仇雲埔一句話不對,就會立即施加殺手。
仇雲埔的心中一凜,他打了個哈哈,連忙道:“一個玩笑,狼兄勿怪。”
他手腕一翻,取出一個瓷瓶,道:“樹大人,這是家父讓晚輩孝敬您的東西,您看看,是否合意。”
大樹的枝葉一陣擺動,將瓷瓶取走。片刻之後,一片裹着一滴綠色液體的樹葉飄落下來。
仇雲埔和狼魅如獲至寶般的將這兩樣東西分走。
“哼,東西給了你們,還不把纏身藤拿走。”
“是,是。”狼魅一抽手,立即將纏身藤取下,它畢恭畢敬的道:“驚擾大人您入睡,還請恕罪。”
大樹不屑的冷哼一聲,陡然拔身而起,就這樣轟隆隆的遠去,片刻之後,就此不見蹤跡了。
狼魅擡頭,拿着手中已經恢復成一條帶子的纏身藤,獰笑道:“仇公子,你們可以離開了,給我半日時間,一定將那兩顆人頭送到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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