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八點鐘,飯局結束,江西穆履行了承諾,將飯費給結了。服務員拿着賬單,有禮貌的問道:“先生,你是要付現金還是刷卡呢?”
江西穆從錢包拿出卡,視線一直盯着賬單——今晚一共消費了1532元,平均一道菜190塊錢。他將建行卡遞給服務員,服務員正要拿過來的時候,他猛然收了回去,抱歉道:“這張卡沒有錢,我去轉下賬。”
服務員指着大廳門口的ATM機子,“請往那邊去。”
邊江扯了扯江西穆的衣袖,湊在他的耳邊,“你該不會是要逃跑吧。大不了我們兩人平分,關鍵是我一個人——沒帶那麼多的錢!”
江西穆鄙夷的看着他,冷冰冰的反問一句:“我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嗎?”
隨後江西穆走到門外,將這建行卡插進多功能ATM機,點擊餘額,一起2萬多塊。只是這錢——來源麻煩,有些不乾淨,必須將其轉到另外的卡上,變成公賬,再取出來。
他厭惡這些事情,但卻猶如附骨之蛆,已經啃食到了骨髓,豈是他能將那齷齪的背景給撇除乾淨的?說句實話,這2萬多塊,就是他一個月來各個地頭蛇打過來的分銷款,沒有他提供的違禁品,這些地頭蛇哪裡來的錢賺?
他分好幾個步驟,將建行的錢打入到三張卡上,再從三張卡轉錢進五張銀行卡上,分散資金的去向。
他回到餐桌上,將一張招商銀行的卡遞給服務員。一旁的胡天曉好奇道:“我看到你一直在外面操作那臺機子,至少有十分鐘,什麼款這麼難轉賬啊?”
江西穆正視着胡天曉,冷冰冰的說道:“我讓人家打款過來,有什麼問題?”
胡天曉擺擺手,“完全沒有,你隨便做什麼都行啊。”
服務員讓江西穆輸入密碼,之後將卡以及發票遞給江西穆。
出了酒店,胡天曉大大方方用牙籤挑着牙齒,問道:“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邊江似乎嚇怕了,昨天中午就送了一趟,停車費都要順手訛詐一筆,趕緊就拒絕。
兩人打的到醫院,今晚他們照看這兩個住院的病人。在的士上,邊江看着那賬單,還是心驚肉跳,“我這次來到滄海市,才帶了一千塊,昨天一下就飛了我近850塊錢。同學太坑了!不過,我看你花的也夠嗆啦,一頓飯就要1500,他怎麼老是要挑選一些如此高規格的飯店。太坑人!”
江西穆拿着兩份親子檢驗報告,上面的兩個用粗體字寫的99,讓他如此深信,這次來到滄海市,從第一天遇到樓日明與沈簟,所有人都陷入一個大大的局裡面。看似毫無關聯,但卻是個隱形的大網,慢慢的收緊。
從原來的漫不經心,到現在的刻意爲之,恐怕這個局已經要漸漸收尾。他擔心的,就是暗中操手的這個人,還在謀劃着下一個驚天大案。
從目前來看,沈簟從一開始就是藏着目的,先是多次的想從淘浪島上的音樂廳進去,但因爲音樂廳一個月只開一次,她錯過了。直到元旦那一天,音樂廳對公衆開放,她與樓日明以及所有人一同進入音樂廳,卻帶着大家
找到了廢棄的化學樓。大家自然覺得是一個探險,而沈簟其實是想讓大家找出人骨。
接下來沈簟又鼓動大家去往潯尾大專院校,她依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重點是要找到最南邊小樹林裡那個破屋子。他也向學校辦公室確認過,那個小破屋很早就有,那一帶曾經是個貧民窟。
一個海歸來的女士,怎麼會知道如此詳細的東西,定然是懷了目的。
而在當晚,一起嚴重的謀殺事情,到現在還弄不清是誰要謀殺誰。其結果是一死兩傷。
車子一個顛簸,膝蓋上的檢驗報告掉在了地上,邊江一張張的幫忙撿起來,交到江西穆的手中。“想什麼呢?如此入迷?難道是想着情詞妹妹麼?”他偷偷的笑了起來。
江西穆將檢驗報告摺疊起來,準備放進包中。他驀然停下手,將檢驗報告弄掉在腳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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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江很不耐煩的再次幫他撿起來,遞給他,“想的出花了吧。你看看你,腦袋都快長出杏花,準備出牆了這是。”他看着車窗外那白鷺洲湖,安慰道:“快了快了,你就能見到情妹妹了。”一語雙關,既指情詞,又指感情上的好伴侶。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江西穆的眼眸當中現象出狂熱,他手緊緊的拽着那檢驗報告,着急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你還記得我們帶過去檢驗的一些東西吧,其中有一樣是樓日明房中的巧克力,雖然沒有檢測出農藥或者蓖麻,但卻檢測到沈簟的指紋。”
“是呀,樓日明的指紋只是在盒子外邊,而沈簟卻是每一個巧克力。我很奇怪,爲什麼沈簟要將每一個巧克力都摸了一遍,卻沒有吃掉。”邊江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依然不解。
“我們認爲是蹊蹺,但忽略了最基本的行爲。那就是沈簟將地上的巧克力撿起來,放進盒中。”江西穆解釋的時候,眼眸那股冰冷被燥熱給融化,每當案情有重大進展時候,他都會這樣。
邊江終於明白,長長的“哦——”了一聲,“也就是說,沈簟來到過樓日明的房間,一不小心撞翻了巧克力,她就一一撿了起來。”
“是啊,那她爲何要去樓日明的房間?”江西穆又單手撐着下巴,淡淡的說着,也是問着自己。
的士停在醫院大門,兩人下了車。
江西穆一直沉浸在那問題當中,想着沈簟進入樓日明的種種可能性。那個時候,大家一起去往滄海大學時候,樓日明被樓秦月叫到房間當中。三個人的房間都在一塊,沈簟應該知道這兩父子在聊天,這個時候她潛入到樓日明的房間,應該是要尋找什麼。
聯繫着這段時間沈簟種種行爲,沈簟似乎有什麼目的。
不知爲何,江西穆的心中有種惶惶不安的感覺,總感覺——沈簟要對樓日明不利。
雖然豪無證據,但此刻這股心慌慌的感覺。江西穆皺着眉頭,等邊江走進電梯後快速摁到樓日明的病房的樓層。
他得去看一看,才安心。
病房外,兩個同學正在看着,對着手機打遊戲。邊江問道:“樓日明情況怎麼樣了。”
那同學摘下耳機,“情況不錯
,明天如果不出大礙,就可以出院了。還有樓上的沈簟姐也恢復的不錯,明天順利的話也會出院。”
“他——還在裡面吧?”江西穆指着那病房,問道。
那些同學點點頭,說他在裡面休息,半個小時前還吃過了飯。
江西穆轉過身,走向樓梯,去樓上看看沈簟。
“我們上去看看沈簟,再下來跟你換。你們真是辛苦,都沒有好好的在滄海市玩一玩。”邊江跟在江西穆後面,向他們說明一下。
到了沈簟的病房,裡面的燈光已經關閉,帳幔拉得嚴實,想必是休息吧。江西穆推門進去,黑乎乎的房間,接着開門時候的一抹光,卻一眼看到病牀前的一個人影。
“誰?”江西穆喝了一聲。
輕輕的咳嗽,牀鋪的被子滑落在了地上。
江西穆皺着眉頭,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向後拉扯。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人使着勁兒不肯動彈。
房間猛然大亮,一切罪惡終於顯形——竟然是樓日明!而他正死死的掐着沈簟的脖子,由於缺氧,沈簟的面色通紅,眼瞳向上泛着,張大着嘴卻吸不到一絲空氣。
“你放開她!”江西穆大聲吼道,一記拳頭打在樓日明的側腹。
樓日明猛然一彎腰,鬆開了雙鉗,跪在了地上。由於疼痛,張着嘴半天說不上話。而沈簟終於得救,大口的呼吸空氣,反而嗆得不住的咳嗽。
“樓日明,你這是在做什麼?”邊江大聲罵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是在殺人!”
江西穆彎下腰,一把提住樓日明的衣領——他還穿着病服,披着大衣就跑到沈簟的病房中——狠狠的丟在椅子上。
邊江關上了門,暫時不想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沈簟沒有說話,蜷着身子,頭壓得很低,眼圈通紅通紅。
江西穆鷹眼一般的正視樓日明,“說,你爲什麼要掐着她的脖子?”
樓日明卻一陣大笑,靠着椅子仰着頭,那詭異的笑聲在病房迴盪,讓人耳朵一緊。直到笑出了眼淚,笑到抽搐,他才面色猛然扭曲,兇光乍現,就像方纔死死的掐住沈簟脖子時候。
“你問我爲什麼?你應該問她!”樓日明怒指沉默哭泣着的沈簟,“這個女人她想要殺我!這個毒婦要殺了我!”
邊江氣呼呼的說道:“你明顯在瞎說。我們都看到了,分明就是你在掐着沈簟的脖子,是你要殺了沈簟!”
樓日明摸着他那殺馬特的髮型,嘴角微邪露出奸詐的笑,“我不下手爲強,難道等着她來殺了我嗎?”
沈簟自始自終抱着雙腿,受盡了委屈,淚流不止,嚶嚶的哭泣着。
樓日明聽煩了她的哭聲,猛然站起,咬牙切齒的快步走到牀前,還想要打人。江西穆攔着他,一臉冷漠,揪着他的衣領再摔倒椅子上。
“你還護着她,小心她哪天要毒死你都不知道。”樓日明氣呼呼的甩開大衣,“我親耳聽到她與唐多令,唆使唐多令要想辦法教訓一下我。結果我就因剎車失靈出了車禍。這個毒婦一心就是想殺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