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對於這個奇怪命案的報道更是鋪天蓋地,小到日報、晚報,大到省的週報,多角度多方位的解讀。以至於傳到最後,買兇殺人、爲情殺人,各式各樣的殺人方式應有盡有。
曾今朝頂着壓力,不斷的與媒體乃至上級周旋,同時也催促着底下的隊員加急調查。
一大早,江西穆與餘飛樂來到出事地點,先行查看小區的視頻。明誠頗爲反感與江西穆搭夥,先行去鋒興園查看攝像。
“這個憶江區屬於水仙市的邊緣地帶,農村多,可以說是城郊結合部。”餘飛樂作爲水仙市土生土長的老居民,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出事的地點是老二中,唉——多麼悲慘的事情,九幾年的時候我還在這裡上個學咧。”
江西穆似聽非聽,與案情無關的事情他沒有心情上心。不過有一句話他確實考慮進去了,憶江區是城郊結合部,經濟很不發達,那麼沿路的攝像一定不完善。
從老二中出來,沿着武功山路一直往西。道路很窄,是爲單行道,道路兩邊都是雜草。兩人有點像郊遊的姿態,緩慢行走,東張西望。事實證明,沿路根本就沒有攝像頭。
江西穆單手撐着下巴,皺着眉頭。他就在想,攝像頭可以很快的篩選車輛,確定好方向,如今這一重要手段失去作用,那麼對於案件的偵破將形成特別大的阻力。其他的方式,比如偵查痕跡,則十分的繁瑣,武功山路雖然不是大路,但是在這行走的二十分鐘時候,就通過了10輛車,往前推算到事發時間,恐怕已經有上百輛車留下了痕跡。
還有什麼地方會會有攝像頭呢?江西穆左右四顧,卻尋找不到答案。
“前面有一個小區,聽說你早餐都沒有吃,如此查探下去可對身體不好。到那小區找個小店吧。”餘飛樂看着江西穆,自己的孩子也只是比他小几歲,但江西穆卻顯得很成熟,工作起來忘了身體。
“等查完再吃吧。”江西穆冷冷的拒絕道。在沒有任何結果的情況下,他反感被吃飯這些瑣事打斷。
餘飛樂無奈的搖搖頭,“唉——”
經過小區,餘飛樂看到小區門口有一攤沙面小吃,眼球一轉,便捂着肚子假裝尷尬的說道:“我早上只吃了個饅頭,以爲能撐到中午咧。唉——老了,經不得餓啦。”
江西穆卻毫不領情,“你吃吧。”
餘飛樂可不理會他的冷漠,熱忱的拽着他,“你呀,又何必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等你老了,就會後悔年輕時候生活的不規律。”毫不分說的點了兩碗拌麪和扁肉。
由於人少,拌麪和扁肉很快就上來,冒着香氣。餘飛樂將筷子拿給江西穆,“人是鐵飯是鋼,你再怎麼着急這個案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江西穆手指吧嗒吧嗒的在桌上敲着,有些不快。他對於解謎有着超強的熱度,且像不熄的煙火,直至謎題解除。他可以不眠不休好幾天,卻不能忍受中途被打斷的停頓感。
餘飛樂再次勸道:“你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江西穆的肚子偏偏又不合時宜的叫喚了一聲,似是很委屈的樣子。他輕輕搖搖頭,夾起拌麪,想着的只是快點解決。拌麪的醬香,扁肉的清香,從鼻子經過神經傳達到大腦,卻變成了毫無意義的訊號。
吃完之後,餘飛樂付了錢。沙面小店老闆見到兩人穿着制服,便述說前幾日的苦惱。“雖然我的煩惱已經沒有了,但我還是要忍不住要嘮叨一下。前些天,一輛破舊的車停在我店門前,我找車主,怎麼找就是找不到。旁邊小區都不開這個破爛的車。那個車又髒又殘,駕駛室的車窗都爛了。我正想打電話將這輛車挪走,誰知道11號的時候這輛車就自己開走了。”
“不過就是一個雞毛蒜皮的事情,如果今天沒有開走,我幫你聯繫拖車公司呀。”餘飛樂打趣的拍了拍店老闆的肩膀。
“那下次肯定會找你幫忙。”店老闆也客氣的笑道。
江西穆在一旁冷冷的打斷:“可以繼續調查了吧。”隨後他自顧自的離開,往水仙花大橋方向而去。
如果沿路都沒有攝像頭,那麼再不濟,大橋上會有攝像頭的。只是工作量會大上數十倍,不過他樂意挑戰。
只是餘飛樂還在與店老闆聊着天,並沒有要走的意思。江西穆不爽的回頭,示意他趕快離去。
不知道爲何,這個小區讓江西穆的目光停留了十秒以上。這個小區是新建的,年數不超過兩年。小區裡的樓房有二十幾棟,每棟都高約三十多層。小區自然是封閉式管理,三米高的圍牆,好些個大叔冒出尖尖來。
高檔的小區……完善的物業……
他單手撐着下巴,兩段詞語在腦中盤旋着。腦子中有一種捉摸不定的想法,如跳舞女郎在迷霧之中一般若影若現,美妙的舞姿、曼妙的笑容如在眼前卻不可琢磨。
當迷霧漸漸散去,一個靈光突然閃過。
江西穆大踏步走到小區門口,注視着小區的名字——盛世龍灣,四個金字鏤刻在一塊巨型石頭上。而他則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東西——攝像頭。
是的,高檔小區,門口通常會有攝像頭,防止可疑的人進出小區。這個小區的南門有兩個攝像頭,其中一個正對着路面。裡面的保安穿着純黑色制服,津津有味的盯着大屏幕。
餘飛樂走過來,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江西穆指着小區門口的攝像頭,餘飛樂辦眯着眼睛,然後恍然大悟,“我怎麼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盛世龍灣去年年底就建成了,是憶江區唯一的一個高檔小區。由於可以望江,許多人都喜歡來這買房子。”
江西穆走進小區保安室,亮出了證件,說明了緣由:“我需要借調你小區南門的攝像頭,請你配合。”
如此冷冰冰的話語,這名男保安有些不高興,“我們小區沒有發生偷盜,我也沒有報警。”
餘飛樂樂呵呵的上去遞了一支菸,保安面色緩和了下來,“你們調取攝像是要幹嘛呢?”
餘飛樂說道:“你看報紙就曉得啦,離你小區一公里遠的老二中,不是發生命案了嘛,我們就是過來調查調查。絕對不是要說你們小區有什麼偷盜,何況我們也不管偷盜這種事情。”
“哦——那你們調吧,我到小區裡轉轉。”保安將調取視頻的一些方法告訴給餘飛樂,便吸着煙到小區裡。
餘飛樂看着江西穆,指點道:“你呀,說話就是太硬咯,誰聽了能夠喜歡?”
江西穆握着鼠標,淡淡的說道:“我就是這麼說話,喜不喜歡,那是他的事情。”
“這孩子。”餘飛樂苦澀的笑了笑。
江西穆專注於看視頻上那些來往的車輛。他輸入的時間爲10月10日8點到12點。車輛非常多,許多都是進到小區裡面,這些可以排除。
那麼繼續往武功山路開的有10輛。那麼兇手定然在這10輛車裡。
他反覆的查看這10輛車,第一輛QQ車,裝不下一個屍體可以先排除。第二輛爲寶馬,顯然兇手不會開如此顯眼的車,可以排除……
銳利的眼神,並沒有疲憊的時候。
直到第六輛東風車時候,引起他的注意。在21:50的時候,這輛東風車開過去,但21:56,這車又開回了這個小區。
他來回的反覆重看這輛車,首先是開過去的時候,車子沒有減速,顯然毫不猶豫,根本沒有停留的打算。之後是回到小區停車時候,搖下車窗與保安交涉了一會兒,車子便停了進去,隨後人走了出來。
“怎麼了?你發現什麼情況?”餘飛樂問道。
江西穆指着這輛東風車,“這就是我們要找的車。我將時間設爲9點到12點,沒有進到小區當中的有10輛。唯獨這輛東風車,明明經過了小區卻要折返回來停進小區。車主還走出了小區,顯然就不是該小區的居民。”
“似乎是這個道理。不過還是等明誠那邊的調查,然後整合在一起才能確定。”餘飛樂爲保險起見,這樣說道。
江西穆十分的堅持自己意見,“肯定是這樣的情況。”隨後他仔細的打量視頻當中出現的人。身形削瘦,除此之外,帶着寬邊的黑色帽子,要擋住他的面部。當然偶爾也有露出面部的時候,偏偏還有墨鏡擋住了眼睛。
“這個車主,大晚上的帶帽子帶墨鏡,真心奇怪。”餘飛樂說道。
這果然映襯了江西穆的想法,車子來回進出本身就夠古怪了,再加之這個奇怪的人。那麼此人是兇手的可行性就很大。他將這份視頻拷貝下來。
這時候保安回來,餘飛樂便問及這個奇怪的車主。保安看到之後,笑道:“這明顯不是我小區的。車主將車停在這裡過夜,第二天上午就開走了。”
“車主長什麼樣?”江西穆冷冰冰的問道。
保安擺擺手,“別提有多怪了。這是一個年輕崽,身材瘦小,帶着帽子帶着大墨鏡。我當時還很奇怪爲何他是這般打扮,還以爲是小偷來踩點咧。”
江西穆心中想到兩個字——僞裝。
是的,晚上帶帽子帶墨鏡,就是爲了避免讓人看到。
這時候餘飛樂電話響了,餘飛樂接聽完後,很古怪的說道:“那個沙麪店的店主又發現了那輛破舊的車,讓我們移走。”
江西穆徑直回了一句:“沒事找事。”
“話不可這麼說。”餘飛樂隨後問清了地點,隨後對江西穆說道:“我們去看看那輛破車。”
江西穆聳聳肩,走出保安室,冷冷的回絕:“我還有重要的事情……”
餘飛樂追了上來,急忙說到:“這輛破舊的車——那個店主說上面有血臭味道,就停在老二中東邊,也就是姜亭路旁的湖邊。”
江西穆剎住腳步,猛然回頭,立馬想到一個關鍵信息——這輛破舊的車,極有可能是兇手運送屍體的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