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聳聳肩,幸好昨晚上他“冒充”搶劫犯,得到的那個進貨單,竟然驚動了馬寬厲還有盛總同時來關注。
兩人到標緻車裡坐着,繼續聽着這兩人的對話。
“總之我們得咬死一個準則,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盛總提醒道。
這個時候,竊聽器裡傳來清晰的開門聲。宋情詞將竊聽器放在這麼離門這麼近的地方,自然門口的動靜要十分的清楚。
“喲,你們都來了呀——我竟然遲到,太失禮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江西穆條件反射的想起一個人——南浦令。
“原來是南院長呀,請進請進,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D省的美蓉房地產公司的股東盛樂。”馬寬厲積極的介紹道。
宋情詞聽到後,不禁說道:“這麼遠呀。”確實,D省與M盛,一個在西南邊,一個在東南邊,相隔好幾個省份。
一番沒有營養的寒暄之後,馬寬厲便將發生的事情高速給南浦令,南浦令沉思了片刻,緩緩的說道:“整個事情是我發起的,然後運作了有十來年了,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然而現在——唉,我也不好說什麼。”
“有什麼不好說的。”盛樂——也就是之前老是稱呼盛總的人——半譏半笑的說道:“當時我還小,就不發表什麼意見,現在看看你運作的這個事情,當真是漏洞百出呀。”
“什麼意思?”南浦令不悅的說道。
“以前信息不發達,你用病歷本瞞天過海我還相信,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來這麼老土的一招。現在好了吧,攤上大事兒了吧?”盛樂不屑的說道。
南浦令不氣不惱,“這也是爲了方便,有事情能夠召集大家商量。現在人也死了,再說這個也沒有什麼用了。”
“你這是說誰死了呢?”盛樂氣呼呼的說道。
南浦令急忙解釋道:“你看,我老婆不也是死了嘛,不要激動。”
馬寬厲急忙勸住二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現在趕快想想怎麼辦,怎麼抱住自己?”
“還是那句話,我們得咬死一個準則——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盛樂講道。
“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跳脫不得。”南浦令說道:“我們得時時刻刻提防着,尤其是警察,多餘的信息就是不知道。”
“想想我爸留給我的,還真是少呀。”盛樂無奈的說道。
馬寬厲安慰道:“總得爲了面子犧牲一下呀,況且,最後攫取的利益還是很豐厚的,你跟你媽,還有那
些親戚,基本不必擔心。”
“裝逼害死人!”盛樂不滿的說了一句髒話。
最後他們又吃了些菜,最後離開了這個小包廂。
江西穆開動車子,離開了咖啡店前的停車位,沿着漕溪路方向開去,往奔馳公寓方向而去。
宋情詞又聽了一會兒,後面就都是服務員之間的聊天——“還剩下這麼多的菜,浪費實在太多嚴重了。你看,一大盆的魚就夾了兩三口。”“我們打包帶回去,至少明天是有着落了。”
她脫下耳機,眼中帶着一絲絲害怕。她緩緩轉過頭來,說道:“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麼呀?我聽着,就覺得全身發冷,都是滿滿的陰謀論。”
江西穆把控着方向盤,拉下手剎,在十字路口停下。前方的紅燈十分的熬眼,但是仍然有一個車假裝看不到猛衝上去,在車海當中又緩緩前行,導致了交通出現了一些小擁堵。
“看到前方那輛車不守交規了吧?”江西穆指着那車談道:“明明有規矩在,但是總有人要漠視它。爲了打破這個規矩,許多人都會暗中來往,做了許多不爲人知的齷齪事。明暗交錯,纔是我們真正看到的世界,你要習慣他。”
宋情詞用手指纏繞着捲髮,“可是我就覺得他們做得太不對了——雖然不清楚他們要做什麼,但這樣危害社會肯定是不道德的。”
“那你所謂的道德又是什麼?不都是人制定的條條框框,然後給大家看到一個美麗而和諧的東西嗎?大家嚮往這美好的道德,但卻用所謂的道德遮蓋他們不恥的行徑。不必爲社會還有大家鳴不平,你本不是道德的制定者。”江西穆放開手剎,踩動油門,車子向前行駛。
路上,宋情詞一直沉默不語。她摁下車窗戶的開關,將窗戶降下半截。前方不遠處的萬達廣場依然十分熱鬧,巨大的LED播放着廣告,人們從各個路口進進出出。只是這一會兒,她有些看不懂大家了。
明明有些事情是不對的,爲什麼總會有人要去做呢?而且做得還是如此的堂而皇之,大家就只能無奈而對之。
她似乎越來越不明白了。世上好人很多,有善心的人也很多,難道就沒有辦法來約束這些違規的人麼?
江西穆平靜的把握着方向盤,腦海當中還在翻滾着竊聽來的話。這幾個人絕對是是有一個聯盟,然後共同達成一件事情。而聯繫這些人的關鍵,病歷本便是其中之一。
這個病歷本他見過,上面的內容很是莫名其妙,病因對不上病方,讓這些人取藥的地方是個十分小的藥店。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他從病歷本當中見到的人蔘,搶劫來的進貨單也見到了,與時間正好吻合。而這也讓這些人心聲不寧,特地見一個面來商量這個事情。如果咬死都不說的話,那就只能用事實逼着他們說話。
他不禁想到一個辦法,但是得需要應天良這些人的幫忙。想到這,他就有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
15分鐘後,江西穆開車回到了奔馳公寓,將車放進了地下車庫。隨後兩人坐電梯上去,回家。
“今晚吃什麼?”宋情詞尷尬的問道。
這纔想起來,他們兩人因爲竊聽這幫人,反倒把自己給餓着了。江西穆拿出手機,淡淡的說道:“我打個電話,之後再做飯。”
宋情詞點點頭,從地上抱起小貓到陽臺玩去。
江西穆點開通訊錄,尋找到應天良的名字。他猶豫着要不要打電話給應天良,想到他們退房那件事,他的心中帶着一絲抵抗。但最後,他忍住這方面的情緒,打給了應天良,他首先問道關於南山縣拍到的腳印的事情。
“那個腳印呀,肖文說了,由於是站着不動,得到的信息也不是很全面的。他推斷,與廁所裡的腳印應該是一致的,可能是同個兇手所爲。”對方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江西穆點點頭,隨後將他在飯店聽到的事情告知給應天良,但關於竊聽的部分就省略了。
對方驚訝道:“你說盛文風的兒子盛樂回來了?還與這些人在一起吃飯。”
“沒錯。”江西穆問道:“有什麼奇怪的?”
“我聽說盛樂與他父親有很大的分歧,最後盛文風是一怒之下將盛樂給趕走了。也是——他老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回來儘儘孝心。”對方回答道。
江西穆沉默了一小會兒,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這會兒請你幫個忙,你們找個理由調查下南浦令,然後我想在他家找尋一些東西。”
“到底是什麼東西?”對方好奇的問道。
江西穆手指頭在手肘間敲動,“應該是病歷本——我記得我在他家的書櫃上看過這樣的東西。只是當時沒有注意這個東西會是十分關鍵。所以就想請你們去南浦令家調查一下。當然,你可以讓許再融去,我趁機在裡面搜索。”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
江西穆微低着頭,“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吧。”
“那行吧,我跟許再融說下。但是得記住,不要出什麼大事情,被局長知道了,我也是很難做的。”對方竟然同意了。
“多謝了。”江西穆掛斷了電話,走到冰箱,拿出裡面的青菜還有肉,帶到廚房。洗菜,切肉,都十分的利索。
宋情詞抱着貓咪到廚房當中,驚訝道:“你會做飯的呀?第一次見。”
“我沒有說過我不會,爲了生活總得什麼都會。”江西穆平靜的說道。以前的生活裡,他沒有錢吃飯,有時只能去河裡摸魚然後烤着吃。會做菜,真的是給逼出來的。
他嫺熟的做好了菜,端到了餐桌上。宋情詞羨慕不已,“看起來就很好吃呀,會做飯的男生最有魅力了。”她急忙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糖醋排骨,大讚好吃。
江西穆平靜的吃着,耳邊都是宋情詞那讚不絕口的言論。餐桌上,洋溢着平淡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