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早就想到,來到島上的人,肯定是有內鬼的。他們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是在監控之下,只是不知道這個內鬼是誰。現在羅敷媚死去了,更能確定,內鬼就在他們當中。
爲了證明自己不是內鬼,他們就互相抨擊對方是內鬼,最後是大打出手。在江西穆與李雲深的拉勸下,金縷鑫與陸華才結束了打鬥。
“既然當中我們有內鬼,我們現在要把他揪出來是十分的困難。”江西穆冷靜的分析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都住在一個房間,這樣大家可疑相互監督。”
陸華揮舞着拳頭:“少胡說,我習慣一個人住。還有,如果真是內鬼,那也就只有你。”他舔了舔嘴巴,“把你綁起來,看你還要怎麼殺人?”
“就只是因爲我不是你們的同事嗎?”江西穆反問一句,隨即冷笑一聲:“說得好像你們都很熟悉,熟悉到穿一條褲子一樣。”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李雲深說道:“我們所有人都是同個單位的,熟悉肯定是熟悉,唯獨你是外來的人,最有可能的也會是你。”
江西穆聳聳肩,攤開雙手:“那好,我們兩兩住在一間,相互監督。”
陸華勉強答應:“那好。我跟李雲深一間,你跟金縷鑫住在一起。等一下,那洛昭君呢?”
現在羅敷媚死了,洛昭君一個女人又不好跟男人住在一間。
“這樣吧,她就睡在我們中間的房間,這樣出了事情,能夠快速的過去。”金縷鑫提議道。其他人都同意這個意見。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大家也都餓壞了。現在羅敷媚死了,洛昭君就像個傻子一樣在房間休息。那就只能是這些男人做飯。江西穆走進廚房,從冰箱拿出雞蛋,做個最簡單的雞蛋麪。
麪條沒有放在冰箱裡,他彎下身子,從一排排的櫃子尋找那麪條。在打開第二個櫃子的時候,一根擀麪杖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吧嗒——”一聲響。
他撿起來,一眼就看到擀麪杖一端有着黑乎乎的顏色。這是——血跡!
他不禁想到羅敷媚耳朵後面的血跡,當時就認定是有人用棍子之類的物品猛敲她的頭,那就想必是這個無疑了。
那個人,爲什麼要如此之作,將傷人的兇器給藏在櫃子當中。爲什麼沒有扔掉呢?
“你怎麼還沒有煮好?”金縷鑫走進廚房問道。他看到江西穆手中的擀麪杖,說道:“不用那麼麻煩,給我們擀麪做餛飩。”他發現了這根擀麪杖上有不對勁的地方,“這個擀麪杖上——黑乎乎的,是血嗎?”
江西穆轉過頭,冷冷的看着他驚訝的神情,點點頭,“昨晚上,那人就是用這個擀麪杖將羅敷媚打暈,然後套在繩索上。”
“我就覺得這個內鬼是你,只有你才能找到這個兇器,然後想要丟掉。”金縷鑫指着他,手指不住的顫抖着,戒指隨之閃着金色的微光。
“拜託你用腦子想一想,現在我就可以把你
殺害了。”江西穆冷冰冰的說道,隨後將擀麪杖放在臺面上,“如果你擔心的話,那咱們相互監督。”
金縷鑫語塞,嘟囔着不知道說些什麼,最後低着頭,走出廚房。
江西穆在第三個櫃子找到麪條,正要下面的時候,他又走到那第三個櫃子,櫃子裡面只是放了一些廢舊的鍋頭。他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那可疑的人是故意將面癱放在這裡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讓人發現帶有血跡的擀麪杖。
麪條做好後,幾人沉默着,吃得很慢,放佛那筷子有千斤之沉重。江西穆將一碗麪條端到洛昭君的房間。
洛昭君正在嚶嚶的哭泣着,某種意義上,比之前傻乎乎的坐着的時候,狀態要好上一些。
“吃點麪條。”江西穆將麪條放在她面前的凳子上。
洛昭君抹抹眼淚,目光帶着些許的呆滯看着他。終於放聲大哭,猶如自暴自棄的那樣,“我們怎麼辦,怎麼辦呀?難道每天就只能在這裡等死嗎?我不要啊——我還想活着——”
江西穆看着她哭泣不止,並沒有給予多大的安慰,僅僅是冷冷的說道:“如果哭泣有用的話,那請你繼續。”
他走到外面,讓那三人準備搬房間,互相之間有個照應。
原本十多間房間,就只用了四間——其中一間是用來停屍體。多餘的房間空蕩蕩的,更顯的冷清。
陸華和李雲深搬到洛昭君左邊的房間,牀鋪顯然不夠睡兩個人。李雲深就把他房間的被子、牀墊抱過來,鋪在裡地上。
李雲深看着後門,從窗戶望出去,外面黑壓壓的一片,明明是白天卻如同黑夜。雨點並沒有減弱的趨勢,拼命的拍打着窗戶,恨不得打破玻璃衝進來。他覺得心中毛毛的,眼前有一種幻覺,有人會從後門衝進來,裹着風和雨,舉着木頭砸向他們。
這麼一想想,他急忙站起身來,在房間到處轉悠,尋找一些可用的工具。
陸華看着手機自帶着的視頻,說道:“你走夠了沒有?看着我眼睛都要花啦!”
李雲深解釋道:“我在找有沒有什麼東西能將後門給封住。這樣——就沒有人能夠從後門進來了。”他急得滿頭大汗,內心十分的惶恐,如果不這麼做,他害怕連睡覺都不敢去睡了。
陸華鄙夷的說道:“膽小鬼。”隨即繼續看着他的視頻。上面的視頻內容竟然都是不雅視頻,比如現在的男女模特在牀上進行高難度性的交配,令陸華躍躍欲試,下面漸漸發硬。
李雲深終於是找到了透明膠,就像是發現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他立刻撲到後門上,將全部心思都用在封門。花了半個小時,將後門的門縫還有窗戶縫都封得嚴嚴實實。然後再扯下一塊牀單布,把窗戶也擋住,防止可疑的人從外面看進來。
陸華一邊摸着下邊玩着自我安慰的遊戲,一邊鄙夷的掃視李雲深做着各種無聊的舉動。“明明我們當中就有內鬼,你做這個有毛用啊?隔壁那幾人就
是內鬼,到時候他正面捅你刀子,你都不知道是個怎麼回事。”
李雲深點點頭,“對對對——這也要防備……”但突然想到一個事情,那就是不知道這個內鬼會是誰?他坐在牀邊,小聲的問道:“你說——那個人會是誰?”
陸華怕他看到自己手中的視頻,將手機藏在枕頭下邊,說道:“我覺得對面那三人都有可能。江西穆自然是不用說,嫌疑最大的是他,準沒有錯。另外金縷鑫,最貪財,說不定找就被收買了。”
“那——爲什麼還有那女人?”李雲深輕聲的問道。
陸華意味深長的說道:“不要以爲女人弱而忽略她,說不定她一直都在僞裝。其實她狠起來,哪個人都要砍。”
而另一邊,金縷鑫與江西穆搬到洛昭君右邊的房間,牀還比較大,可以兩個人擠一擠,共睡一張牀。
金縷鑫將行李放在櫃子上,心中還有些慌亂。他們隔壁的一間便是羅敷媚的房間,現在她的屍體還放在房間當中。
誰也不知道那個可疑人,還有內鬼在哪裡。如果可疑人來去無蹤的話,那這個內鬼才是最大的威脅,他就在大家的身邊,與大家一起吃飯一起睡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
江西穆揹着手,看着窗外的大於飄蓬。屋外朦朧的一片,將原本的美景給掩蓋。他們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自從登島開始後,就沒有一刻是安心的。先是收到邀請函,以敘舊爲由將他們都拉到翡翠灣上。隨後安排船,只負責送不負責回。
遊潮早就計劃好了,接回來的肯定都是屍體,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他現在處在翡翠灣上,也是遭到獵殺的對象。誰也不知道那個內鬼是他們當中的哪一個——說不定等到被捅刀子的時候,纔會曉得。
他才提出要都住在一起,兩兩監督着。現在要做的,就是不動聲色,看看那人的下一步行動會是什麼。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江西穆與洛昭君一起在廚房給大家做飯。
洛昭君現在狀態好一點點了,面色只是麻木,眼眸只是無神,經歷了這麼大的事情,還能夠不被打到,已經算是心理素質很好的一個。
江西穆則在洗菜,卻在看着洛昭君的一舉一動——如果內鬼真是她,那她下個毒藥那真是易如反掌。所以他就在旁邊,給她打打下手,算是一種監督的作用。
菜做好後,大家一直沉默着,再也不像最初的那樣,相互聊天,說着當年的情誼。更多的,則是相互監督,相互防着,防止內鬼耍詐。
平淡的下午又開始了,外面下着大雨,誰也出不了這個山莊,只能呆在房間裡,一點點的消磨時光。
這比在監獄的犯人還要痛苦,因爲犯人知道自己還有多久的刑期,什麼時候可以出去。但是他們,卻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不存在任何的預告,遇上誰那就是誰,看看誰更加的倒黴。
大家都是等待宰殺的羔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