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你們的紙條,給我看看!”青松大聲的說道,額頭上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陸華和洛昭君都將那紙條擺在桌面上,青松一一驗證,均是“不去”——沒有錯,就是這些字。他額頭上的汗水開始滾動,滴落在衣服上。
“現在你應該接受了吧?”陸華的眼眸泛着狡黠的微光。
青松說不上話,他一直盯着手中的紙條,上面的字就是個大大的“去”,簡單明瞭,多一個字都不多。而他們則都是“不去”。他以爲抓鬮會讓自己免於災難,沒有想到——還不如撐死打賴。
“今晚上就拜託你了咯,哈哈……”陸華站起身來,走到青松的身邊,“友好”的拍打着他的肩膀,給予“力量”。
洛昭君也起身,將吃剩的盤子還有碗一起帶到廚房。
只有青松一個人,還在餐桌上,死死的抓着那個紙條,真恨不得將其撕毀,然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是那張紙條,寫的字十分的明顯,就算撕毀了,也於事無補。
難道這就是——命運麼?青松低下頭,看來只能認了。
陸華在房間裡,關上了門,展開袖子當中的紙條,上面竟然是一個大大的“去”。他十分狡猾的將紙條撕碎,保證什麼都沒有留下。
世界上哪裡有什麼偶然,有的只是必然。陸華在昨晚上就想到了抓鬮這種“上帝投擲骰子”的遊戲,防止大家相互推來推去。所以他就先行寫好了三個“去”。再今天的早上,又當着青松寫了正式的三個字——一個“去”,兩個“不去”。可是在正式放進碗中的時候,做了手腳,塞進去的都是三個“去”。
這樣,無論誰抽到,都是“去”。當要求陸華與洛昭君展開的時候,陸華握着洛昭君手的時候,就將“不去”遞給她,她也很聰明就懂了。所以兩人展開驗證的,都是“不去”。必然的,青松只得無奈的“上當”。
吃中午飯的時候,江西穆便問道:“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 “當然是青松咯,這是我們商議的結果呵呵。”陸華看向青松。 青松低下頭,什麼話都不講,只是腳底在地面輕輕的摩擦着。現在,他也只得自認倒黴。 “既然你們決定並且同意了,那麼我就說下今晚上該怎麼做。”江西穆大體講下晚上的過程。“首先是要青松單獨從山莊裡出去,然後走到海邊,如散步那般。而我們則在遠處悄悄跟着——最好分散一些。當可疑人看到青松一人時候,就開始要準備謀殺。” 青松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嚇得直哆嗦,就連凳子都在咯吱作響。如果看他的面色,會發現比之前更加慘白。
江西穆繼續說道:“如果可疑人靠近了,也無需驚慌,你繼續走你的路。等到他向你發起攻擊的時候,這時候請你與他繼續進行纏鬥,無論他怎麼打你,都不要鬆開手,直到我們過來。”
“而剩下的人則要一起圍上去,
全力抓住這個人。”他補充道:“如果一旦放跑了可疑人,恐怕我們之後的境地將會萬分的艱難。其重要性大家都直到了。”
其他人都點點頭,面色凝重。
江西穆看了看手機,“那現在大家準備休息一下,九點鐘準時開始。”
其他人拿起手機,現在是十二點,離正式還有九個小時。真是讓人不得安寧的休息呀。尤其是青松,連大氣都不敢喘。
中午飯過後,大家回到房間裡休息。江西穆睡在牀上,一直都能聽到青松翻來覆去,還有上廁所的聲音。顯然他緊張得不行,整個神經都崩得緊緊的。
江西穆的願意並不是讓青松當誘餌,覺得洛昭君會更加合適一點。但是他們三人之間相互博弈之後,顯然洛昭君找到了陸華這個靠山,幫助她化險爲夷了。而可憐的青松誰也攀不到,只能自己忍痛嘗下苦果。
夕陽漸漸西下了,晚霞緩緩傾撒天空。大海的浪濤歡快而又有節奏地轟鳴着,衝激着黑色的礁石發出:“嘩嘩”的響聲。海鷗忽高忽低地飛翔着,同浪花玩着遊戲。這時候,夕陽和晚霞交相輝映,不僅映紅了天空,而且把大海染成金黃色。
除了江西穆,其他人吃飯都不安心。仔細看他們夾筷子的手,不住的哆嗦着,好似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木筷子,而是一根鋼筋,從而導致菜夾出來都掉了好幾回了。 江西穆看在眼中,只是沒有點破。若無其事的神情真與他們判若兩人。 吃過了飯,江西穆再次拿起手機,平靜的說道:“現在七點了。” 那三人心中咯噔一跳,差點要把心臟給吐出來,但是卻不敢多加表現膽怯。 “九點的時候,青松,你記得出去哦。”陸華偏偏在這個時候提上這一句話。其實他也很慌張,但是他喜歡看着別人比自己更緊張。 青松聽到這句話,一不小心筷子掉落在地上。此時大家原本就神經脆弱,聽到這聲不大的清脆聲響,大家卻緊張得直起了腰部,屁股微微跳出了凳子又坐了回來。
直到把菜全部吃完,他們也是沒有挪開步子,因爲他們發現由於心跳得太快了,整個腳部都痠麻不已,連動彈的能力乃至勇氣都沒有,只能僞裝鎮定的坐在位置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緊張的氣氛當中,每一秒的流逝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的漫長。大家頻頻看着手機,雖然沒有信號的手機好比是一臺沒用的垃圾,但是大家關注的顯然就是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從七點到七點半,再到八點,這一個小時如坐鍼氈。八點再到八點半,這半個小時簡直就是驗證相對論的最佳時間段,他們既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好讓自己不要總受這樣的折磨,也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點,別那麼快到。
時間按照自己的腳步,不以人的意志走向九點。大家簡直就是在倒計時一般,一分鐘一分鐘的捱到了九點。九點一到,大家卻反是輕鬆了一般,終於從凳子上
站起來,活動下勞累不已的雙腿。
而青松此時已經面色慘白,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給裝起來,然後什麼都不知道,安靜的度過今天晚上。
“走吧——”陸華做出請的姿勢。
在大家熱烈的關注下,青松佝僂着背,緩緩起身,偏偏還碰到了凳子,發出劇烈的“咣噹——”一聲響。他着急的想將凳子扶起來,卻被凳子絆住,腿部此時變得狠不協調,立刻就向前摔去。
直到一隻有力的手扶住他,他纔沒有跌下去。他擡起頭,正看到江西穆那冷冰冰的神情,一時之間萬分尷尬,不自覺的就臉紅了。
“現在,你可以往外面走,走到海邊。無論誰靠近你,你都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明白不?”陸華提醒道,偏偏語氣還藏着一份笑意。
青松鄭重的點點頭,哆嗦着朝着大門而去。緊緊關閉着的大門讓他很是恐懼,因爲門之後是什麼,他不敢去想。他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沉思了片刻,便用力的打開。
屋外,黑漆漆。一股冷風正呼呼的往裡灌着,冷不丁的讓人直哆嗦。
青松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低着頭,往黑漆漆的未知空間走去。
直到看不到青松了,江西穆與那兩人說道:“好了,我們可以跟着。但是切記不要讓人發現。出去之後,大家就分開。”
三人走出了山莊,並將大門關上。屋外,真的很冷。
陸華指着遠處的崖壁,與江西穆商量道:“那我去到那崖壁,從上面看會清楚一些。這樣可以吧?”
“去吧。”江西穆淡淡的說道。不多會兒陸華便小跑着離去,就剩下他與洛昭君。
藉着淡淡的月光,勉強能看到前面有一個小黑影,那應該便是青松。青松根據之前的商定,往海濱方向而去。
“你說——那可疑人會出來嗎?”洛昭君一直跟在江西穆的後面。她不敢一個人單獨行動,只好牢牢的跟着江西穆。
江西穆搖搖頭,“我又不是可疑人肚子裡的蛔蟲,只不過是根絕之前他們的死亡先例,從而判斷可疑人習慣晚上做案,爾後尋找落單的人。”他回過頭,山莊裡的燈都開着,猶如黑夜裡的一個燈塔,指着回家的路。
“那萬一——他不來……”洛昭君嚥了咽口水,將大衣裹得更緊一點。
江西穆沉沉的說道:“我很確信,他一定會來。應該有兩天沒有死人了,那麼他今晚上一定會行動。”希望自己的預感能夠成真。
墨汁撒了一海,馬上導向了天空,初夏的空氣,清清的海寂。
海累了,疲憊的整好自己的睡衣,“譁——譁——譁——”猶如再唱着一首搖籃曲。
青松此時走到了海濱,像是在欣賞大海一般。江西穆看向那遠處的大風車,正在緩緩的搖動着扇葉,底下似乎正有一個黑影,貓在昏昏的陰影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