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歌的腿上好的差不多了,就該考慮回國的事情。而且總是呆在這裡,耽誤了許多的事情。
“醫生說了,你最好還是在養養傷吧。”宋情詞擔憂的說道:“不然強行回去,肯定會留下病根的。”
段虹則偷偷的笑着:“是擔心花不起這個錢吧。”其潛臺詞好似在說“我可以幫你付清所有的醫療費哦。”
凱歌頓時臉紅,“怎麼會,這點小錢我一般都是毫不在乎的。”但說這個話的時候,其實都十分的後悔,心中不斷的算着自己將會有多少年薪,能夠彌補這個醫療費。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真正拿到出院單並且交款的時候,竟然是六萬泰銖,換算成人民幣就是一萬多。凱歌付款的時候,整個臉都綠了,卻也只能佯裝着堅強,顫顫巍巍的將銀行卡交給收費的護士大嬸。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提早出院比較好啊。要不然在等上半個月,估計就是三四萬塊人民幣。這麼一想想,心中平衡了好多,不至於那麼的心疼。
隨後他們打了一輛的士去往飛機場,在路上,他們就在感嘆自己在泰國真是太窘迫了。原本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找人行動,最後卻被土兵給劫持回去當了一天的奴隸。不僅住在極其糟糕的牢房當中,還吃着極其難吃的飯菜。
這樣的經歷想一想,都覺得是一種天方夜譚。
“我回去都不知道跟家裡人說。我怕我說出去,他們以爲我在說笑話呢。”宋情詞卻是捂着嘴巴自己偷着樂。
“你還好意思說,當時你就一直躲在我背後。”段虹帶着一絲高貴說道:“而我則一直都十分的理智。”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五個人來到了飛機場。然而剛下了的士,他們就遇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江西穆。
宋情詞猶疑了一下,又看了看一旁的人。她不知道此時該不該叫他。
“你來做什麼?”凱歌憤怒的問道。
江西穆沉沉的說道:“跟你們一起回去,你不是說要逮捕我麼?”
所有人都愣住了。按理來江西穆身負重罪,回到國內肯定是被判進大牢裡面,說不定一輩子都是在裡面度過。那麼此時他應該是要遠遠的離開大陸,然後躲在金三角內逃避法律的責任。
“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高臺陽臉色怪異,問道。
凱歌怒喝道:“什麼叫要這麼做。他這是自知犯了許多的罪,即使潛逃,過不了多久也會被抓回去。這就叫做自首。”
江西穆卻淡淡的迴應道:“航班快要起飛,怎麼不押送我進去?”
凱歌冷笑道:“你既然選擇在這裡等我們,就表明你並沒有想要走的意思。給你保留一點尊嚴,你自己——走進去吧。”
宋情詞一直沉默着,此時見到江西穆,卻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明明很想見到他,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問,但是一見到他,大家卻十分的激動,一種劍拔弩
張的氣勢瀰漫期間。
不過確實如凱歌所言,江西穆確實是沒有逃脫,而是一直走在前面,一直在衆人的眼皮底下。
凱歌打電話給曾今朝,將這個情況說明:“現在江西穆已經自首,願意與我們搭乘飛機回去。航班是下午一點鐘,大概三四個小時就到了。”
對方稍許驚訝了一下,但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那好,我們在滄海市機場等你,隨後押送回水仙市。”
而江西穆顯然是提前做好了準備,猜測到他們今天坐飛機,便買到了今天的同一個航班。一開始,他就沒有想到要逃跑。
上了飛機,直到飛機起飛,江西穆都表現得十分的鎮定。
凱歌這才慢慢的鬆了一口氣。原本他以爲這個混蛋又要耍什麼花招呢。
歐陽建康在一旁輕輕的問道:“那他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有機會逃跑,爲什麼還要跟着我們一同回來,回到國內就沒有那麼自由了。如果是我,我肯定選擇在海外逍遙。”
高臺陽看了一眼江西穆,又想起了第一次案子時候,他父親被謀殺,江西穆就是這樣說道:“無論遭受到什麼樣的艱難困苦,都要勇敢的活下去。”至於現在,江西穆他這麼做,一定是爲了擔負自己應有的責任。
宋情詞輕輕的捲動自己的頭髮,眼眸一直放在前面江西穆的背影,都沒有離開過。她的心一直都是極爲的矛盾,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江西穆。 如果不是出了那檔子事情,他們兩個也不至於有這樣的隔閡。但是經歷了這一年的種種事情,江西穆他一直隱忍着許多痛苦,說不定這販賣阿劑系列精製品也是其中之一。
之前她一直深信,世界上都是好人多,不存在絕對的壞人。這樣的理念一直深深的埋藏在心中。她想着,江西穆一定是有許多事情,只不過他是選擇自己一個人扛着。
飛機慢慢的升到高空,並緩緩的平穩飛行。
江西穆向乘務員要了一杯水後,便靜靜的思考着這個古怪的泰國之行。
原本來說,他是一直打算隱瞞自己的身份,就像之前的那樣。然而凱歌他們一行的闖入,使得他的身份沒有辦法繼續隱瞞下去。據凱歌他們所說,是他被綁架到了泰國,綁匪還留有綁架信。真是無稽之談,他是一個人走的,誰能綁架得了他。
那看來就是有人要故意引導凱歌他們去的,就是爲了親眼見證他的身份。那就表明這個人對自己是十分的熟悉。一開始就陷入一種陰謀當中,卻不知道是誰搞得鬼。
而他自己也被那個冒牌貨嚴陵給“戲弄”了,錯把冒牌貨當成親人好些時日。最後,如果不是這個冒牌貨多此一舉的將那個俘虜帶回大牢裡,他也不會對這個俘虜產生這麼濃厚的興趣。
直到用焊接設備取下這個俘虜的面具,他就證實了自己的看法。這個俘虜便是真正的嚴陵,而在金三角揮旗指揮的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冒牌貨
。
但是這個冒牌貨野心太大,就在求助聯合的道路上,就被埋伏好的特警給除掉了。江西穆捂着下巴思考着——這樣也太簡單了吧。
這個冒牌貨好歹能夠調動這麼多的人馬可以一同隨行。但是當天上船,就只見到冒牌貨輕裝便行,帶着幾個打手就敢去往臺灣。按理來說,冒牌貨不至於這麼蠢,連埋伏這樣的可能性都想不到。
總感覺——像是爲了死而死,纔出這樣的戲碼。
至於那個蘇武慢部長,其實便是嚴陵的表哥。說起來挺不可思議——在前些年,嚴陵回到大陸尋找親人,看看這麼多年過去了,有多少親人還活在世上。經過一個月後,才發現,僅剩下一個表哥,那便是蘇武慢。
後來,嚴陵爲了能夠更好的掌控大陸市場,就派江西穆過去。蘇武慢則推薦江西穆在水仙警局裡工作,給了他一個合理的身份。
蘇武慢一直都是知道嚴陵有在做象牙、珠寶乃至阿劑系列精製品的買賣,爲何現在要積極主動的倡導要先斬後奏,先將嚴陵給擒獲。但最後嚴陵都沒有反抗,與着火的大船一同沉入海里。
明明知道是自己的親人,蘇武慢表現得太過積極了。就好像是等着這一天。
這一個人,如果沒有問題纔怪。
還有一個多月前,嚴陵去曼谷見到的那個人,到底會是誰呢?思考了良久,江西穆一直找不到答案。
飛機慢慢下落,來到了滄海市的機場。凱歌走到江西穆面前,嘲諷似的受到:“怎麼了,還不願意起來嗎?”
江西穆沒有說話,走在前頭,跟隨着乘客往前面而去。凱歌他們就像是押送者那樣,緊緊的監督着前面那個人會不會耍花招。
直到出了飛機場,早已經有了幾輛警車等着了。曾今朝站在車門口,意味深長的看着江西穆,隨後說道:“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面,唉——你進去吧。”
宋情詞看着警車,又看了看江西穆。想着他之後的生活,總覺得對於他是不是太過殘忍了呢。她詢問凱歌:“難道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凱歌一臉嚴肅的說道:“哪裡還有商量,他自己做了那麼多違法的事情,還欺騙我們許久。他早應該想到這樣的後果,這是他他之後要去承擔的事情。”
段虹拉着宋情詞,“剩下就不是我們要管的事情。”
江西穆在上警車之前,又回頭看看他們幾個,最後將眼光落在了宋情詞身上,似乎帶着一些的愧疚還有無奈。
“上車吧。”曾今朝拍了拍江西穆的肩膀。
江西穆坐進了車裡,繼續保持着一臉冷漠的姿態。隨後車子開動,從機場出發,往高速公路上行駛。
車內十分的安靜,偶爾的閒暇就是看着改造後的鐵窗外的景物——那飛馳而過的羣山,那寬廣的大海。
江西穆終於可以安心的面對自己的身份,不必遮遮掩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