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來了。”江西穆沉着冷靜,將油門一踩到底,速度指標瘋了一般指向100。
兩車相對,他倒是有一個鋌而走險的辦法,逼迫對方的車停下。只是機會與死亡,就在一線當中。他挺樂意做這樣的冒險家。
前方的黑影越來越大,似乎近在眼前。
更加主要的是兩輛車頭相對着,哪裡有避讓的味道!
宋情詞嚇得往座椅上靠着,幾乎是陷在裡面,恨不得要融進座椅中,幻想運用超能力離開這個瘋狂的車子。
前方的黑影清晰起來,就是黃色的富康車。它狠狠的破夜而來,朝着這輛的士衝去。兩輛車的距離,只有十米!
十米,僅用三秒就會撞在一起,以高速之能達到車毀人亡。難道他這是要以殉職的代價抓捕目標嗎?
宋情詞半眯着眼睛,臉色煞白,渾身劇烈的哆嗦。她太過於惶恐,又忍不住的說道:“我們要撞車了……”
可是江西穆卻十分嚴肅,緊緊的握住了方向盤,一絲絲都不敢有片刻的放鬆。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僅有幾步之遙的富康車。
生存,還是死亡,就要看造化了。
車頭相對,一輛車是100碼,另外一輛車至少是70碼,相向撞來,中間只隔着五米!
就五米!
“江西穆……”宋情詞近乎啜泣的、微弱的叫着。她緊緊的握着把手,差不多都要拽了下來。
“閉嘴!”江西穆急促、卻冷冰冰的喝斥道。此時此刻,他不希望有一絲一毫的疏忽。他握緊方向盤,速度依然保持在100碼,全神貫注的盯着前方。
兩輛車在微亮的路燈下衝過來,大有一撞成名萬骨枯的悲壯。路燈適時熄滅,僅有兩輛發動機的轟鳴在街道中迴響。
兩輛車頭正對着面,僅僅有一個人身的距離!
僅僅一個人身,1到2米的距離!
“等——等一下……”宋情詞嘶啞的喊叫,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下一秒的粉身碎骨在腦海滾上了上萬遍。
一秒的時間,飛速即逝。猛烈的碰撞轟鳴等待着爆發出來。
江西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沉着冷靜的將方向盤向右邊偏轉,一個弧度靈巧的往右邊一歪。同時,爲了保持車身的平衡,左手着方向盤,右手毫不遲疑的抱着宋情詞,讓她往自己駕駛座位上靠。
宋情詞幾乎疲軟,腦子當中一片空白,就連江西穆摟着她,她都沒有發覺。
而那輛富康車緊急之下向另一邊死打方向盤,卻猛然後輪掀起,一個鷂子翻身,從的士車旁翻滾而去,同時在的士車尾撞出了一個大坑。
富康車子連續反了兩個跟頭,滑落十米之遠,最後一個車頂朝下,飛速運轉的車輪朝上,落下了終局。
江西穆左手扶穩方向盤,慢慢鬆開油門,直至車停下。此時宋情詞還坐在他的腿上,他淡淡的說道:“你可以從我腿上下來了。”
宋情詞許久都沒有回過神,身上的汗水倒是將衣服溼了一層又一層,似乎能從薄薄的衣服中看清裡面的衣服。
“你可以下來了。”江西穆撇過臉,嚥了咽口水,再次說道。
宋情詞回過神來,
“啊……我……我……”她哆哆嗦嗦的起來,下了車,似乎還不敢相信,方纔驚險的場面中,她居然能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
江西穆下了車,看着那輛整個翻了身的富康車,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即使他這般心如止水的心態,也依然爲剛纔的事情心有餘悸。如果他的方向盤偏轉的幅度小一點,兩輛車必撞無疑,而且一毀俱毀,如果他的方向盤偏轉的幅度太大,那麼他的下場也如富康車,整個車失去控制,撞向一旁的居民樓。
這個時候,一輛東風車停了下來,曾今朝與凱歌停了下來,看到那整個翻身的富康車,都覺得驚訝不已。
江西穆將情況簡明扼要說給曾今朝,宋情詞已經緩過了神,又添油加醋的把兩車相對說的更加誇張。
“你是——”凱歌問向宋情詞。
江西穆淡淡的回答:“離開交易地點後,搭乘的一名乘客。”
曾今朝拍了拍江西穆的肩膀,稱讚道:“車技不錯,而且膽大心細。”隨後他和凱歌去向那輛富康車。
那輛富康車整個翻了個身子,輪胎慢慢減速,無力的在空中打轉。車玻璃碎了一地,車子已經嚴重變形。車門打開,車內的人背靠着地面,滿身是傷,無法動彈。
兩人將這個受傷的人拖出來。這個人墨鏡碎裂,傷到了眼眶,除此之外,脊椎也受到嚴重傷害。倒是那大鬍子,已經脫落,顯然是假的。
此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將此人扶到我們車裡。”曾今朝說道。
江西穆單手撐着下巴,看着兩人將這個受傷的人擡進了東風車。他冷冰冰的臉上,卻有着那麼一絲絲的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心裡不由來的感覺到慌亂。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他有着很強的第六感覺。
他看了看富康車,車子周圍被液體包裹着。他終於明白那份不安是什麼了。
“汽油——這個車還沒有熄火——”江西穆大聲吼道。
曾今朝和凱歌急忙開車。江西穆一把拉着宋情詞的手,飛速的往的士車跑去,然後不由分說的推她進去,他自己趕緊坐到駕駛室內,一腳油門,的士飛快的向赤霞路駛去。
就開出了二十米遠,猛然一陣驚天暴吼!
“轟隆——”
一股猛烈的衝擊波,無形中打中了所有人,本能的向前傾。
那一聲巨大聲響,即使隔着車玻璃,耳朵裡的耳膜都無法倖免。破百的分貝,腦子中產生刺痛的感覺,得憑着毅力才能撐過去。
江西穆揉着耳朵,從後視鏡向後後看去。那輛車被熊熊烈火包裹着,幾條火龍吞噬了車子。再突然猛然一震,好似地震一般,車子被火龍擡起了一米多高。巨型火焰騰空而起,再像火神的拳頭一樣狠狠的砸向地面。
“轟隆——”
冒火的車子落在地上搖晃不止,熊熊烈火吞噬了車中所有的一切,好似高傲的火神佔據了領地。沖天的火焰足足有兩米多高,將旁邊即將拆遷的房子統統照了個遍,露出千瘡百孔。而火焰燃燒產生的黑煙四處亂串,顯然要佔領居民樓。
底下火紅的光,上面是濃黑的黑煙,將這個寧靜的夜晚破開了一個口,變得十分的猙獰。
“還好你及時發現車子漏油了,不然我們真的是——在劫難逃。”宋情詞捂着胸口,依然十分的後怕。
“那你是不是很後悔沒有提早下車。”江西穆神情冷漠,帶着戲謔的口吻問道。
“這個……”宋情詞不知該怎麼說,手指在頭髮間攪動。
江西穆沒有繼續深究,拿着對講機,“隊長,之後的行動是什麼?”
“我已經通知了消防,接下來將此人送到醫院,我們去看看另一個隊完成的情況怎麼樣了。”曾今朝說道。
江西穆看了看時間,已經10點,問向旁邊的宋情詞,“看夠了,你可以回去了。”
宋情詞經歷了這劫後重生的事情,卻依然要有始有終,“家裡就我一個人,我想把全程都看完。”
“你爸媽呢?”江西穆沉沉的問道,眼眸的冷淡褪化了幾分,一絲柔情鑲嵌於其中,閃着微光。
“我爸媽離婚了,現在我和爸爸住在一起。”宋情詞暗淡的說道,隨後又很自豪的說道:“我爸出差,去貧困山區資助建設小學。應該是明天吧,就和那些小孩一起,參加升旗儀式。每年吧,我爸都會捐贈上百萬做慈善。”
“很好……”江西穆心中有一種發酸發梗的感覺,將頭壓低一些,不願讓她看到這般的窘態。
“我爸是聯萬證券公司總經理,賺的錢大部分拿來做慈善了。”宋情詞一隻手撐着下巴,眼眸向着左上方,顯然在回憶,“我爸說過——錢留着,夠用就好,獻愛心是一種很好的方式。每個人都是好人,看到別人落難,一定會去救助的。”
呵呵,是嗎?江西穆在心中冷笑。自己從來都沒有被救助過,只有自己救助自己。自己從不需要裝可憐!
這時候,對講機傳來聲音,“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有什麼收穫?”
接下來一陣的嘈雜聲,許久纔有迴應,“我們現在在代山路的代山村,這些人十分的頑強,不肯投降。現在我們正在破門而入……”
“代山村?很遠很偏的地方。”宋情詞說道。
江西穆反問一句:“那你還要跟着過來?”
宋情詞淺淺的笑道:“想了解你們是怎麼工作的,以前都只是在電視上看過,這次就是想親身經歷一下。”
到了代山路,本想再次詢問具體的地點,但顯然是不用了。黑乎乎的鄉村小道,遠處一排低矮的居民樓,恬靜之中夾帶着一絲猙獰——因爲有一處居民樓的家中着火,猶如一個火把,明確的告訴大家往這趕來。
到了那個着火的居民樓,江西穆停下車。居民樓前面停着兩輛消防車,消防隊員正不住的往裡噴射水。消防隊員後面則集聚了好多村民,大聲的議論。
江西穆下了車,讓宋情詞呆在車內。他過去詢問情況,得到的解釋也讓人震驚。“我們一路跟着夏利車,顯然他們沒有發現被跟蹤。夏利將車停在這棟居民樓外,或許是他們有所察覺了,飛快的跑向四樓。我們被堵在門外,得不停的砸門。等砸開門後,裡面已經着了大火。那些人正從陽臺外撤退。”
“那這些人呢?”江西穆問道。
“一死三傷。死的那個人,是失足從四樓摔下去,正好磕到石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