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1)班教室——
課餘時間,同學們都正在熱鬧。
“比賽時間和對手都已經按排好了,你看了沒?”王勇問。
“沒有,在哪可以看到?”王聰回問。
“就登在學校門口處的電子板報欄上!”王勇往地板指了一下,意思是把地板指穿了就能看到樓下的板報。“我看了一下,我的比賽時間段是下午2:30分-3:30分的第一批,你是3:30-4:30分第二批,第三批是……”沒等王勇講完,王聰插話道:“還有第三批?……”
“是的,今年參賽人數很多,多餘的課室卻不多,每天三批這樣篩選,大概要進行到後天才能完成!”
“……”王聰有點無語,他之前所在的學校基本都只有傳統的體育競技社團,人都不會太多。沒想到遊戲競技人數多到要比個賽還要進行幾天!
“開始的時候是篩選賽,人自然要多的,我們社團現在是學校第三大社團,加上今年報名社團的新成員人數就足足有三百多人!參賽的就有兩百多!!”王勇說這數字的時候簡直把自己給嚇了一跳。“這幾天我們在社團教室見到的人基本都是新手成員,有些老成員並不經常過去教室的。”
王勇越說越興奮,然而王聰聽完,只漠不關心地表達了一個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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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操場旁草地上——
王聰像往常一樣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眼睛像在看着些什麼,又像是在想着些什麼。
“王聰學長!”突然有女生的聲音在王聰頭頂叫喊道。
王聰不禁嚇一跳,然而卻不緊不慢地極力擡頭往上邊看去,這回他沒有看到裙底的風光,只發現是筱櫻和筱雪蹲在他頭頂處。一細看,留意到她們頭上都綁着絲巾。
“哦?你們這是怎麼?”王聰指着她們的腦袋問。
“我們準備給你加油呢!”筱雪高興又得意地搶先回答道。然後兩人一齊小跑到王聰跟前還拿出兜裡的粉紅色絲團,“一、二、三”後,一邊揮舞着絲團一邊喊“王聰學長加油!”。
王聰被這陣勢驚嚇,卻不忘笑臉表示感謝。
“咦?王勇學長呢?”她們終於意識到王勇的不存在,問。
王聰的頭配合着視線往社團教室示意了一下,說:“他在上面比賽呢。”
“哦!現在是他的比賽時間嗎?你爲什麼不上去給他加油打氣呢?”筱雪不解。
“他讓我別去看他跑車,他會緊張’。”沉默一會王聰不屑的表情喃喃道:“誰想看……”
這時,王勇從社團大樓走了下來,遠遠見着王聰與兩筱她們正在草地上聊的火熱,憤憤然踱了過去。
“你們倆爲什麼不上去給我加油?”王勇一臉的難看和失望。
“王聰學長說看你跑車你會緊張!”筱雪迴應。其實她們只留意到王聰的比賽時間,卻沒去關注王勇的時間。不料被問到,忽然想到王聰剛剛的話,腦筋急轉彎趕緊逮住這個合乎情理的藉口。
“他看我緊張,女生看我我不緊張咧!”王勇解釋道。一個“女生”代替了你們,意思是恨不得全校女生都盯着他觀摩。
“輸了嗎?學長?”筱雪看他似乎不是很高興,問。
王勇對這問題始料不及,恨臉上的表情沒能做出正確表達,一臉的平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秒鐘轉亢奮,回答道:“當然!——贏了!對手弱爆了!簡直不堪一擊啊——我可是很有潛力入選校隊的哦!”這謊撒的逼真,逼真得把自已都給騙了。
“哇!——”筱雪當然也給騙了,羨慕道。
社團教室——
王聰的比賽時間段到了,四人一齊走進社團教室,卻見裡面的助威團和觀戰者數量遠比參賽者要多。四人好不容易纔擠到王聰所在的編號位置前。
王聰的第一個對手是一位小眼男生,看樣子大概要比他年長一、兩歲——見王聰在隔離電腦坐下,小眼男上下打量一番。
“以前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吧?”小眼問。
“嗯。”王聰答。
這時小眼發現對手的啦啦團隊裡有一面孔很眼熟。
“哦!胖子!你不是我的手下敗將嗎?——不好意思,有我在,你今年的希望又沒了!”
這話要換在平時,王勇只當是微風拂面,無關痛癢;而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兩美女面前,這話就像一根尖刺狠狠地扎進他心坎裡。
“你還不是一樣沒進?”王勇怕他透露過多不堪細節,連反駁的話都說的有氣無力沒有任何殺傷力。
王勇的低調反擊成功,並不激起小眼的進一步攻勢。
“這你朋友啊?跟你一樣菜嗎?”小眼看調侃不堪一擊的小胖不夠殺傷力,虛榮心遠不能滿足,轉而調侃王聰。
“他?我徒弟!!”經過上回自認做王聰的師傅,王聰卻毫不介意——其實是無視——這回連觀察他反應的需要也免了,對小眼的回答迫不及待的快。
“哦!菜鳥的徒弟?那就是大菜鳥!哈哈哈!我會考慮讓他到站的。”小眼彷彿還沒比試,勝負卻已成定論。
“王聰學長會打敗你的!”筱雪的不滿被小眼激發,替王聰伸張道。
“嗯嗯!”筱櫻表示贊同。
“哦?NO NO NO妹子,哥哥可要讓你們失望咯。我只一個手指就能虐屎他。”小眼一個手指在半空中和腦袋一併搖晃道。
兩筱怒而不再語。
兩人的飛車號一齊到了設置好密碼的多人房間,只見王聰的級數還是個單位數字——9級,小眼不禁暗自笑傻,想果然是個大菜鳥。
時間到點。小眼,王聰比賽開始。
比賽採用的是內定賽道,用車爲統一板車,第一張圖是中等難度賽道“城市游泳館”。這圖的一開始先是有一段不短的直線路段然後到第一個過彎。
剛起跑,兩人使用了一樣的起步法:一個超級起步加段位漂移雙噴。小眼不是很清楚敵人的情勢,只是眼看起步動作完成後小地圖裡的紅點還是很靠近,說明沒有甩開對手,受到驚嚇,心想難道9級的菜鳥就懂得這種高難度起步方式?興許只是錯覺吧。然而到了第一個彎道,當他的漂移還沒完成,卻被緊跟而上的王聰的車子頂了一下,小眼始料未及,一不留神被頂失控得找不着北。
“X!”小眼不爽得罵出了聲音,直怪自己漂移的過放鬆,貼邊不夠緊湊,只是感覺這應該是菜鳥撞不到的距離纔對。
然而經這一撞,他猛然後知後覺,驚醒這應該是對手耍的“扮豬吃老虎”花招,感嘆一不小心還真中計了。還好這只是個開始,還有大把機會去彌補這個大意造成的損失,於是調正車頭猛追。然而意外的是,越追距離卻越遠,才一圈過去,卻已經不見王聰的車尾巴;到了第二圈末段,就連小地圖上也找尋不着代表王聰的紅點。
教室裡的溫度被空調降的挺低,而小眼的額頭上卻止不住冒汗。當王聰最後2.00分衝線的時候,小眼終於也在九秒倒數的最後一秒掙扎到站。沒想到本來沒放眼裡的菜鳥卻原來是高手,自己不但輸掉了首局,還輸的一敗塗地,臉上滿是懊惱和尷尬。
王勇看着比賽的進行,再一次遭受驚嚇,嚇得目瞪口呆。他自從認識王聰以來,在短短的一個星期內他所感受到的驚嚇就幾乎已經打平了他這小半輩子感受到的所有驚嚇的總和。本來根據上回觀看了幾次王聰的比賽心想這同學很有飛車天份,現在經歷了一個星期水平應該又有所提高,稍微高估一下他的水平的話應該能勉強能拿下才對,不料他竟然已經進步的脫胎換骨到這種地步,把曾經打敗自己的對手甩了個幾乎不到站!!如果說這場比賽換了對手是自己,即便超常發揮至多能2分5秒到站而已,這簡直——王勇有點難以相信此人來自地球。他不知道下一次還會有什麼樣出奇意外的驚嚇,這樣的驚嚇還要承受多少回,不由得心裡發冷,顫抖。
“哇!~~”正在王勇還發着抖的時候,筱雪打破沉默尖叫起來,手裡拿着的助威絲團在空中不停舞動。筱櫻被筱雪的尖叫驚動,突然發現自己啦啦隊的身份,只是還發現教室人雖多,四處卻很安靜,不敢叫出聲來,難爲情得只揮動了手裡的絲團。
“噓!~~~”王勇被筱雪的助威聲嚇醒,恍過神來趕緊示意安靜,因爲很多人還沒完成比賽。
“你這小子,敢騙大爺!”小眼把失敗全歸疚在王勇那句“他是我徒弟”話上,對王勇憤然道。
距被李葵叫罵爲騙子之後王勇第二次被當了騙子,心裡不是滋味,只是此時小眼勢單力薄,不足以讓他懼怕,坦然道:“他就是我徒弟,騙你是小狗!”
“狗雜種!”小眼說。
王勇沒想被自己的話咽死,氣憤難擋,要上前與小眼交戰。
“安靜!”監賽老師在臺上喊道。
兩人見狀只好做罷,頓時鴉雀無聲。
第二局,選定賽道是“古堡森林”。
他們要找地圖,卻發現圖灰色的,原來剛纔選擇的是初級頻道。王聰只好再找王勇借用“天使的翅膀”。
王勇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想起一星期前跟李葵的“退飛之戰”選擇的中級賽道“老街車站”,當時的王聰初次跑這個圖就敢於下這麼大的賭注,還能跑出這種驚人的成績,使他遭受的驚嚇很不小。這回的“古堡森林”可想而知他又是第一次跑,心裡直恨王聰爲什麼不多跑一下,級數低得連個中級還不能考;但同時他又做好了再一次承受驚嚇的準備。
由於王勇給他人借號比賽,所以得跑去統計處登記註明情況,當他回來的時候發現他們身後的觀戰人數已經猛增了好幾倍,心想王聰這小子經過之前驚心動魄的幾戰還真積累了不少慕名的“粉絲”呢。正想着,發現其中在最後排的一個高挑身材特別熟悉,走近一看,發現竟然是唐俊學長,倍感驚訝,心想唐俊可是什麼人啊!今年的SSC校代表賽如果不是因爲受傷他早去參加了,也不用委屈在這裡給大家講技術,然而他怎麼在這裡關注起王聰來了?——這王聰簡直已經驚動了黨中央!
這時唐俊也發現了王勇,當王勇正要習慣性向唐俊大聲招呼的時候,卻被唐俊一個“噓”的動作給制止。王勇不知爲何,也只好悄悄回到原位繼續觀戰。
於是王聰登上王勇的“天使的翅膀”與小眼進行“古堡森林”的對決。
“這賽道不但彎道特別多,且地勢起伏不斷,還有不少捷徑。如果是第一次跑根本連路都找不着北,且只要走錯一次捷徑,這一局就算是敗北了。”王勇一邊分析着形勢一邊不免十分替王聰着急。
“王聰學長加油!”啦啦隊不識王聰的艱難,只知道無論什麼樣的狀況“加油”兩字都適用。
比賽開始。意外地王聰一個段位漂起步,然後下坡後繼續漂移集氣雙噴。
小眼也採用一樣的技術,然而兩人意外地並沒有相撞在一起。在雙噴完成之前小眼一直稍微落後於王聰,只是雙噴的第一小噴過後與王聰的處理不同的是,小眼使用了WC噴的B模式,於是在速度的補充下,小眼馬上追上王聰。可惜的是剛超越要漂移,卻意外與王聰的平跑相撞在一起。當然,通常漂移和平跑相撞都是漂移吃虧,因此小眼一頭便扎牆裡去了,當恢復過來的時候,卻已經被王聰甩下一些距離。
小眼的汗水又在低溫下狂飆,當他以爲又將被王聰甩一個尾巴都看不着的時候,卻意外看見王聰跑的似乎也並不順暢,且某些彎道漂移的時候車離邊的距離明顯有些肥大。這些勉強的處理讓小眼看到了希望,他趁機將距離逐漸拉近。
直到第一個捷徑的時候,王聰仍然領先小眼有半條街的距離。然而正在這時,王聰的虛擬車似乎在降速,在大道和小道之間王聰無從選擇,因爲即便在小地圖的寬度上也完全看不見區分不出哪條纔是近道。雖然通常而言小道即是近道,但在這種相距甚遠,遠到無法識別的捷徑面前,王聰有所猶豫了。
王勇見狀十分着急,想大喊:右邊!右邊!!只是與上幾回私下的比賽不同的是賽制規定觀衆不能發表看法干擾選手的發揮,這喊聲也只能在五臟六腑之間迴旋。
這時王聰乾脆將車子降速停了下來,正在這停頓之際,小眼抓住機會小道漂移而過進行了反超。
“這小子想停那搞我麼?但是這位置也根本搞不了人啊。”小眼對王聰的行爲很是不解。但來不及多思索,想難得超越,必須得HOLD住領先位置。
王聰自從被小眼超越,直到整圈完畢下來始終沒能進行反超,距離卻始終不遠不近。這看得王勇很是焦急,因爲只有他猜到王聰是第一次跑這樣的高難圖,雖然他現在不能確定王聰的實力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但隱約覺得以他的神力反超過去並不難,萬沒想到的是當他覺得王聰要輸的時候,卻總是贏;現在好不容易感覺王聰能反超卻一直是落後的狀態,很是失望。
然而在人羣的最後沉着觀戰的唐俊卻發現了某些不合理——每次王聰把距離追近的時候又明顯看見他減緩速度在等待着小眼前進。唐俊似乎已經明白了點什麼,露出一絲笑意。
到了第二圈,小眼感覺手感漸熱,而對手卻還落後半條街的距離,頓時信心猛增,想對手原來不過如此,準備充分發揮實力一舉拿下。然而正當他自信滿滿要火力全開,卻猛然發現代表對手的紅點已經近在咫尺之間。
“MD!什麼時候跟上來的?!這麼快!?”小眼嚇的差點忘了怎麼思考怎麼反應,慌忙中一個漂移狠狠地撞到牆上。還來不及恍過神來,王聰卻已經在眼前呼嘯而過。“敗!”小眼心裡一個驚叫趕緊按R恢復並重新漂移過彎,然而憋屈的是由於沒有剛纔的速度,他卻還還習慣性地在跟剛纔同樣的位置漂移,這漂移長度明顯夠不着彎,再一次狠狠地撞在牆上。
連續的兩個失誤,小眼剛剛爆漲的自信瞬時跌到底谷,對自己的大意和失誤懊惱不已。但冷靜下來一想,經過第一圈的觀察,這小子對這圖明顯不擅長,沒有之前預想之中的強大,只要他穩追穩打再加上飛車固有的落後補償,反超是遲早要發生的事;然而意外的是,儘管他已經跑出了自己最理想的狀態,只是當距離拉近到了一定的程度,無論過了多少個彎道也只能維持着這個距離不變而已。這說明一個事實——兩人的水平並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小眼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事實卻擺在眼前,他只能期待着王聰在難度彎道上的撞牆,然而王聰雖然跑的扭扭捏捏,卻始終沒有出現撞牆的狀況,最終2.06的成績到達終點,甩下小眼足足有四秒之多。
“哇!又贏了!”拉拉隊員筱雪激動地忘記了比賽的禁令,再次驚叫起來。
王聰兩圈實力的對比有着明顯的差距,這讓小眼有着一種被戲弄的感覺,只是他不好意思將這種感覺表達出來,這實在有損顏面。
“噢,你太水了啊,連我徒弟都跑不過,我不想告訴你他是第一次跑這個圖!”小胖得到了極好的口頭報復機會,馬上將事實真相托出,藉以消滅小眼的殘存的自信心。
身後對此圖熟悉的人羣頓時被被王勇的話驚嚇的不輕,卻驚嚇不了小眼。
“死胖子,別吹,我可不相信你的鬼話!”
“不相信”三個字是一切吹牛逼和不吹牛逼行爲的殺手,但凡不相信,無論牛逼吹的多麼活靈活現,以假亂真,卻沒有任何殺傷力,唯有拿出證據。只是此時王勇發現任何的證據都無法證明了他供述的清白,隻眼睜睜盯着王聰希望真相的主宰者給予澄清;然而王聰卻一向有着置之度外的能力,對一切懷疑無動於衷,只一心等待着下一場的開始,以早早結束比賽。
王勇的話對小眼不起作用,卻驚動了人羣后冷靜觀賽的唐俊。然而跟人們的驚訝有所不同的是,他一早十分確信王聰是第一次跑這張圖,也不吃驚王聰對於新圖的熟悉速度,因爲這在之前和李葵的決戰已經顯露無疑;而是對於一個完全不熟悉且不可預計的捷徑的選擇,他選擇了讓對手先通過,並在對手的帶領下去熟悉了整個賽道,再借以在第二圈絕地反攻。就這麼瞬時間的選擇,表現出的卻是個極老道的高手的經驗!這完全不是一個初學者應有的反應能力。
最後一局是中級賽道,實力明顯居上的王聰毫無疑問地拿下,以3:0的完勝戰績取下了首場的勝利。
小眼輸的一塌糊塗,心服口服,只是還沒達到王勇需要的顏面掃地的境地,因爲他始終“不相信”王聰是第一次跑古堡森林。
“挖哈哈!傻了吧?你怎麼可能是我徒弟的對手!虐你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啊。”勝利已成事實,王勇必須要在“不相信”的藉口之外得到報復,說的話都要像劍一般刺傷小眼。
“一會我找你單挑!”小眼正輸得窩火,要找目標發泄,沒想王勇卻正好暴露出來。
“呃——這個——碰上再說吧!首戰我可是全勝的。”事實上他只是勉強以2:1險勝對手,艱難贏得一分,然而小眼又不知情,他想怎麼說都行。這謊很夠給力,不管小眼相信“不相信”都很具殺傷力。
小眼被成功傷害,只能積蓄力量等待不久後報仇時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