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臉色和炯的掃了一下殿上的各位大佬,神色依然平靜,但是他自己的心裡卻遠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平靜。
“自己心裡的這點微薄的歷史知識能說服趙構嗎,心裡不是很有底,但事已近臨頭,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稍微調整了一下心裡的情緒,蕭炎知道趙構最想聽的是什麼,但這是最後的殺手鐗,可不能一下子就拿出來,要想達到目的,就必須穩住勁,先抻一下。
“對!”蕭炎暗自決定,想到這裡蕭炎開口緩緩說道:“金人殘暴,屢次犯我大宋,到如今只是我大宋百姓流離失所,淪陷江山半壁,偏安江南一隅,是我們大宋臣民苟且偷生。”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些話大家都知道,但是誰都不敢說,但蕭炎卻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裡話。剛纔蕭炎的一系列表現,只是讓大家覺得他是一個草莽習氣而又腦袋瓜機靈點而已,說白了就是有點小聰明。
但這幾句話一說,卻說出了每個人心裡的憋屈,雖是喪氣的話,卻一樣讓人熱血沸騰,蕭炎這一句話一下子扭轉了他在大家心裡的形象,這典型的一有勇有謀而又有血有肉的愛國青年啊!
但趙構缺不樂意了,他還一心想着蕭炎順着剛纔的思路說下去呢,但蕭炎卻突然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看着底下小聲議論的衆位大臣,輕咳了一聲。
能站在這裡的都是人精,甚至是精中之精,看趙構的臉色就知道當今不高興了,於是趕緊閉嘴,這時底下好些人到時替蕭炎擔起心來。一些剛纔看熱鬧的這時甚至有的心裡暗暗決定,如果蕭炎一會要是獲罪,無路如何也要保他,老子也是爺們。
蕭炎這是的心裡跟明鏡似的,他知道趙構的心現在的感受,於是話鋒又一轉:“這不但是我的心情,恐怕也是大家的心情,也是我們大宋老百姓的心情。”
頓了一下,看着臉色拉下來的趙構心裡暗笑了一下“不能在這麼說了,再說下去恐怕......。”
“當然對這些,我想皇上的心裡是最明白的了,也是最痛心的了,但是!”瞅了趙構一眼雖說不投他的心思,但畢竟也是一個小馬屁,臉色稍緩了一下。
蕭炎心裡有底了,有時突然提高聲音說道:“但現在我們能和金人硬拼嗎,不能!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談判,求和。”
落差太大了,剛剛激起人心裡的熱血,接着一盆冷水就澆上去了,估計心臟不好的應該受不了了,果然有幾個年齡大的,臉色有些發白,還伸手撫胸。
這時已經有幾個性子急的要出言指責,要不是看見趙構的臉色,恐怕蕭炎從剛纔的熱血青年一下子就會變成千夫所指了。
“臉色完全正常了。”蕭炎的心裡更加有底了。
剛纔的話又急又快,現在卻又慢又緩:“在這兒的諸位,有不少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應該知道兩軍交戰什麼是決勝的根本。”
說到這兒停了一下,給這些人一個思考的機會,蕭炎舒了口氣繼續道:“除了知己知彼,我想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和充足的兵馬錢糧纔是決戰必勝的基礎。所以說,打仗打得是什麼?表面上是兩軍陣前的你死我活,浴血奮戰,統兵將帥的運籌帷幄,實則是兩國財力的比拼。”
大家可能習慣了蕭炎的跳躍性思維了,這時到沒人表現出特別的情緒,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無論文武。
蕭炎的這些在當今的社會可以說是人盡皆知,打仗嗎打的就是國力、經濟。但在千年前的大宋這可是超前的,在那些三軍統帥的運籌帷幄和智謀計略決定勝敗的年代,雖說一些名將會考慮到後勤補給,但還是思維侷限在整支軍隊,而沒人回去考慮整個國家的財力。
當然這倒不是人的腦子想不到,而是封建社會的制度造成的,你一個領兵打仗的將軍去考慮整個國家的財力,那恐怕你脖子上的腦袋就好搬家了,久而久之就成了人的定向思維了。
“你這個蕭炎啊!”趙構這時也適應了他的說話方式了,含笑說道:“衆位愛卿,不用想了,等蕭炎說完後大家再議吧。”趙構看到下面都在擰着腦袋在想蕭炎說的話說道。
見大家都回過神來蕭炎接着說到:“先拋開大宋與金人的爭鬥不說,我先說一下我們的皇上。”
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過好像趙構和大傢伙都習慣了,特別是趙構,一聽蕭炎說這個心都提起來了,他能隱約都覺得蕭炎說的正是自己剛纔心裡期盼的,於是不易覺察的往前傾了一下身子,蕭炎當然看見了。
於是還拿捏了一次,左右踱了幾步,纔開口說道:“我們大宋乃禮儀之邦,金人乃是蠻夷,我們講究的是先禮後兵,出師有名。”
“金人佔我國土,殺我子民,我們收復故土,拯救黎民於水火,難道不是師出有名嗎?”一人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這。”蕭炎剛想解釋。
“閉嘴!請蕭將軍說完。”嚇了蕭炎一跳,雖不是異口同聲,倒也整齊,這是整個大殿上大部分人的心聲,其中還夾雜着趙構的聲音。
那說話之人沒想到反應這麼強烈,撓撓頭燦燦的不說話了。
“剛纔這位大人其實問的沒錯。”蕭炎接着問話說道:“不過......這只是站在你個人的角度看問題,如果大家站在整個大宋來說,我們現在的大宋算什麼。二聖當年寵信奸佞,致使大宋半壁淪喪,而自己也被金人擄走,陛下臨危受命,即位以安人心,率領臣民奮勇抗戰,才暫時有了這安穩的局面。”
蕭炎這是臉上邊的嚴峻起來。
“陛下仁慈,不願指責自己的父兄,而自己默默的擔負起這千斤重擔,但我們做臣子的不行。”
蕭炎提高了聲音繼續說道:“君猶臣辱,我們做臣子的就是要替君分憂,我說的師出有名這是其一。”
蕭炎頓了一下,好像心中萬分沉重似的,“我們北伐一是收復故土,這毋庸置疑,二是接回被金人擄走的二聖和皇室的親眷。”
大殿上此時一片寂靜,殿裡的人到這時候隱約知道蕭炎要說什麼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陛下心慈仁孝,二聖回來必定是要退位的,但我們大家忍心讓我們辛辛苦苦纔有的安定局面毀於一旦嗎?”
“不能,我想大家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那就請吏部的官員議出一個妥當的安置方法來。”
一語驚四座,不夠,這時把天捅個窟窿啊!這話誰敢說,甚至想法都不能有啊!蕭炎說了,而且是一針見血,不容爭議。
趙構坐在那寬大的龍椅上,他雖然心裡知道蕭炎要說什麼,但一旦這層窗戶紙捅破,還是讓他心跳不止,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直了直腰,開口道:“衆位愛卿!”
連說了兩遍纔算把衆人的心思拉回來,“蕭炎說的雖是忠貞之言,但朕只是暫領此位,一旦父兄回來,真必定是要讓賢的,這一條衆位愛卿不必多議。”
這些人都是傻子啊!這是在猶豫,那也別混了,更何況這些人算是趙構的心腹吧,換了別人還不定怎麼樣呢,那還等什麼,於是滿朝文武,推金山倒玉柱呼啦呼啦跪倒在地,齊聲請湊。
那架勢這大宋立了趙構就好像立即就滅國是的,還有更過分者,腦袋都磕出血來了,哭得那叫一個稀里嘩啦啊,估計死了親孃老子都不會有折磨難過吧。
趙構這時表現得到時仁厚至極,鐵青着臉不言語,急了喊一聲:“你們這是逼宮,大逆不道。”說完就要甩手走人。
蕭炎也隨同大夥跪在那裡,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暗笑不止,再看趙構的表情,明明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像是被逼做萬分不情願之事。
秦檜表現得更是激動萬分:“臣身爲禮部尚書,今天就違抗君命了,我馬上就招集部員議事,訂出章程。”
他心裡想啊:“今天蕭炎得了最大的彩頭,深獲聖心,自己這段時間官家又不待見自己,再不表現,那......。”用腳趾頭都可以向出來。
這大宋朝的崇政殿,頓時成了哭的海洋,不知道的還以爲趙構突然翹了呢。
“皇帝。”龍椅後面傳來一聲蒼老深沉的聲音:“大家這是一心爲國爲君啊!你且稍安勿躁,聽大夥說說嘛。”
趙構好像極不情願的又坐回了龍椅,嘴裡不知說了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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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雖說仁孝,把我老婆子拉出來,但我老婆子是打算不干涉朝政的,但今天事關皇帝自己,那我老婆子就說兩句吧。”
聲音不大,但卻低沉威嚴,衆人一聽也都收起了那‘悲傷’的表情靜靜地站起來各回其位。
“秦檜身爲禮部主事,此事由你全權負責。”見秦檜答應退下又開口道:“今天早朝,我好像聽說還有一個議題沒幹嘛!”
對啊!這時衆人都想起來了,還要議一下勤王將領的封賞啊!
趙構這時也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說道:“朕現在心亂如麻,此事就先擱置吧,衆愛卿!”
趙構好像特意調整了一下情緒,高聲說道:“下面議一下衆位愛卿的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