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天公道

在至清斷斷續續的敘說中,蕭炎等人漸漸明白了。

就在金國南侵後,原本香火鼎盛的興國寺,迅速衰落下來,寺裡的和尚不是死於戰火,就是逃往他方。最後只剩至清等五十幾個人,就在建康被蕭炎奇襲收復以後,沒多久寺裡面就來了幾個和尚,說是從北邊逃過來的,想在此掛單落腳。同屬佛門一脈,在此亂世互相照應是應該的,於是主持方丈寶勝禪師就收留了他們,後來陸陸續續又來了十幾人,也都在寺裡安頓下來。

由於當時他們說的都不是同一個地方,寺裡的人道也沒有懷疑。但時間慢慢長了,寺裡的僧衆慢慢覺得這後來來的這些人怎麼好像都很熟悉,經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而且好幾個肥頭大耳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出家之人,就有人向方丈寶勝反映。

寶勝禪師已近八旬,少年時已入禪林潛心修佛,對世事不甚瞭解,心存慈悲。只是告誡衆僧,出家人已慈悲爲懷,不可對外人存有偏見,更何況同是佛門中人,生逢亂世更應該互相庇佑。

後來之人見寶勝禪師,心存慈悲,年老迂腐更是變本加厲,只是在寶勝面前還裝出一副恭敬的樣子,寺中衆僧是無可奈何,只是盼着這幫人早日離去。後來的一天早上,寺中來了四個借宿的人說是,從南邊逃難過來的,在留下他們之後,吃完早飯修早課時,這幫人用迷藥把寺中僧衆迷翻,等發現後,一全被關在了寺後的一座無人的偏殿裡。寶勝這才明白過來,但爲時已晚,只剩後悔不已。

至清和幾位年齡小一點的師兄弟被那幫人拉了出來,負責平時的飯食和門房的接待。在他們控制了全寺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人,這從每日的飯食就可看得出來,現在寺裡最少也要有他們隱藏的一百多人。這些人平時多在後山的興國塔裡,一到晚上就出去,也不知道幹什麼。有一位大膽一點的師兄悄悄的去看過,那邊不時傳來女人的聲音。

在聽完知情的講述之後,蕭炎吩咐高戰帶上人,由至清領着到後面去解救興國寺的僧衆。然後吩咐人吧那胖和尚帶過來,那胖和尚經過這麼一驚一嚇,加上耳邊流血不止,精神早已萎靡不振,臉色蒼白。見到蕭炎把他帶過來,眼裡露出恐懼的神情。

“說吧!”蕭炎開門見山,沒跟他廢話。

“說什麼.....。”那胖和尚可能還沒反應過來,蕭炎問完,他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但接着反應過來了,眼前這人年齡雖不大,可是夠狠的,剛纔強敵環伺,眼都不眨的就把自己的一隻耳朵給割了,現在勝券在握那......,他自己都不敢想了,所以只說了三個字就住了嘴,一雙眼睛盯着蕭炎,見蕭炎沒什麼動作,好像稍稍放了一下心。

“我叫智光,原是五臺山文殊院的和尚,因違犯寺規,被逐出院,現今世道凌亂,不得已化身爲和尚。就在流浪途中,而偶遇一同鄉被介紹加入了‘天公道’,開始在江北之地隨着一名自稱是明尊使者的人四處傳教招募信徒,後來時間長了,可能是上面的人見我還算可靠,就把我派到了臨安近郊的大明王寺做寺裡的住持。後來接到道里四大天王之一的玄武天王的指令命我來建康興國寺,伺機控制它。”

“目的是什麼?”蕭炎問道,“玄武天王是誰。”前幾日接神風衛報告,現在新興起一個叫什麼天公道的教會,蕭炎還沒在意,沒想到今天竟然碰上了。

“沒什麼具體的目的,主要是多多發展建康的官員和百姓入道。至於玄武天王,從來沒人見過他們,像我只是算個香主一級的,上面還有使者,尊者,然後還有八方明尊,在往上纔是天王,天王上面還有天公。”智光見蕭炎問連忙回答道,見蕭炎還是一臉迷惑像,爲保小命,有強忍着耳朵鑽心的疼說道:“剛纔將軍射中佛像後的那個人是我們道中的巡行使者,昨天才到,沒想到卻被,卻被......”智光說到這裡卻說不下去了。

然而智光的話卻提醒了蕭炎,問道:“剛纔那人是你們的什麼巡行使者!你認識他嗎?”

智光搖了搖頭,“這是剛從總壇下來的,沒見過。”

“總壇,你們總壇在哪兒?這人多大了,什莫模樣?”

“只知道是在江南,具體在哪兒恐怕只有明尊以上的纔會知道。這使者始終帶着面具,看不見真面容。不過,聽聲音不想很大的樣子。”

蕭炎這時陷入了沉思,心中有一個問題始終不解,在智光這兒看來是找不到答案了,於是便話鋒一轉又問道:“這寺中的弩手和秘道是怎末回事?”

“弩手是我們天公道中的護法神兵,是在控制興國寺後,由那位巡行使者帶來的,一共有三十六名現在恐怕早就撤了。至於這廟中的秘道,已經不知建了多少年了,我們是後來發現的,但是裡面縱橫交錯,因來的時間太短,只是知道幾條通往寺外的秘道,其餘的還沒來得及探出來,也曾經問過寺裡的和尚,看樣子要不是我們發現,他們是一點也不知道。”智光聽見蕭炎問急忙說道。

“嗯!”蕭炎聽到這裡也知問不出什麼來了,邊點頭示意,給他抱扎一下,暫時先關起來。等智光下去以後,蕭炎的臉色越加凝重,在智光嘴裡雖沒問出什麼來,蕭炎卻知道剛纔那人一定認識自己,要不然不會一口就叫出他的名字,蕭炎和張憲年紀差不多,不知道的絕對不可能一口就叫出他的名字。

蕭炎自己知道,來到這個世上,自己真正熟悉的人並不多。而今天來到這裡更是率性而爲,估計這廟裡的天公道衆也沒料到,所以說這件事純屬偶然。難道......,稍稍瞅了一下張憲和嶽孝娥嶽琳,隨即自己都釋然了,怎麼可能是他們呢。

“但爲什麼又不殺自己呢!一開始明明又很多機會把自己四人當場射殺的。”蕭炎還在想着,這時一陣腳步聲打斷了蕭炎的思路。

“阿彌陀佛!老衲率合寺僧衆拜謝蕭將軍救命之恩。”一個年逾八旬的老和尚領着四五十個年齡不一的僧衆就要跪在地下。

“大師,不必如此。”蕭炎心知這老和尚就是這寺的住持寶勝禪師,連忙上前雙手扶住道。

一陣嗡嗡的佛號。看見眼前這羣衣衫不整灰頭土臉的和尚,蕭炎建議他們先去洗刷一番,同時叫過幾個軍士吩咐他們回城火速去運一批糧食蔬菜和布匹來,以供他們解解燃眉之急。蕭炎則一招呼殿內諸人走出殿門圍着這座大殿轉了起來。

良久才把這一座大殿轉完,整個大殿呈長方形,但是大殿的後面和左面卻是一座高十幾丈的一個小坡,那坡雖不高,方圓卻大,連這大殿,足足有五六裡地左右,怪不得那些弩手來去無蹤呢!

蕭炎心知大殿中的密道就在殿後的這片小山坡下,但是卻無能爲,這片山坡太廣了,只能從進口慢慢搜索了。剛纔那批弩手雖然沒有殺自己,自己也不清楚是何原因,但是蕭炎確絕對不能在城外留着這麼一個地方,必需要把他清理乾淨,否則萬一哪天生變,可就不好對付了。

但現在太晚了,而且蕭炎知道那些人也抓不住了,於是只是吩咐加強警戒,卻麼有繼續搜查,另一方面也是想問一下這寺裡的方丈,在這兒住了幾十年,不可能什麼也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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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頂的長明燈明晃晃的照在興國寺一座偏殿裡,這是寶勝禪師當聽說蕭炎要問一下這寺裡的秘道時,就把蕭炎帶到了這裡,來前只說了一句話,整個興國寺連殿帶禪舍共有三百多間,這是唯一沒有機關密道的房間。蕭炎聽了當場驚呆了,以當時的建築條件,這麼大的工程要多長時間啊!

在殿裡坐了好久,蕭炎的心情還是不能平復......

“本寺建於蔣山(鐘山)東南山麓獨龍阜上,是南朝梁代爲葬名僧寶誌和尚遺骨而建,造有寶公塔,唐朝時更名寶公禪院,南唐改稱彌勒佛祖道場,本朝太祖欽封“太平興國寺”,本寺自建成之日起就屢逢戰亂,爲避戰禍,歷任方丈都在不斷的修建秘道。”

聽到這裡蕭炎才明白,感情這是好幾輩人才挖出來的。於是點了點頭示意寶勝禪師繼續說。

金人南下。”寶勝那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們僥倖逃過一劫。後來蕭將軍收復建康,我們以爲從此沒事了,誰知竟有被此等賊人所害。”說到這裡寶勝似在懷念那些早生極樂的僧衆,一時沒有說話。

蕭炎也沒去打擾只是靜靜的看着一臉滄桑的寶勝。

好久!

“這幫人竟是彌勒教徒,他們來此之前就沒安着好心。”

“什麼彌勒教徒,怎麼又出來一個彌勒教。”蕭炎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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