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劉二人殺王淵,拘康履、藍珪、曾擇,圍皇城,要官家禪位。”蕭炎用手撫摸着手裡的信鴿,“真是好東西啊!在這個時候,信鴿的作用就相當於後世的手機了。”
“將軍準備什麼時候出發。”看着一臉肅穆的薛弼。
蕭炎笑了笑,把手裡的信鴿遞給高戰,道:“按正常途徑消息到健康要三天左右,我們有三天的準備時間,現在要做的是靜管其變。”
屋裡的人都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嶽琳有點沉不住氣了,開口問道:“叔父會不會有危險?”
“嶽小姐放心。”寶勝見嶽琳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苗劉二人打出的口號是清除聖上身邊的奸臣,嶽韓二位元帥都在臨安,他二人可是我們大宋的抗金英雄,苗劉二人不會冒天下之大不諱的。”
蕭炎見嶽琳還是着急的樣子,對薛弼說道:“薛先生,速擬一封書信飛鴿傳到臨安的神風衛,一是嚴密監視臨安叛軍的動靜,二是嶽韓二位元帥的安全,一旦有事發生全力營救,不惜任何代價。”
“謝謝蕭大哥!”嶽琳聽蕭炎說道這裡低聲道。
蕭炎也沒避諱,伸手握住了嶽琳得手,覺得有點冰涼,安慰道:“不會有事,我給你保證。”說話的時候臉上神色堅定。像是提前知道結果似的。
蕭炎對南宋的歷史知道的有限,但岳飛怎麼死的倒是知道,雖說自己的到來不知道能不能對歷史的進程有沒有改變,但現在的岳飛應該還沒到死的時候。
安慰完嶽琳接着道:“第三,儘量想辦法就出藍珪,我們的投資不能打了水漂。”
顯然,薛弼對投資這兩個字不太明白,蕭炎又接着解釋道:“就是我們給他的銀子不能白送,另一個是我們要隨時能瞭解官家的情況,非他莫屬。”
薛弼和寶勝顯然對蕭炎的這個決定深以爲然,不住的點頭。
見薛弼寫完,蕭炎吩咐高戰立即發出去,隨後對薛弼說道:“先生這兩天爲我挑選五千騎兵,三千民夫。”
見所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蕭炎又道:“五千騎兵奔赴臨安是爲了應付意外情況,三千民夫是一旦叛亂平息,官家見平叛部隊迷惑衆人眼睛的。”
這麼一說薛陳二人是明白了。嶽琳還是一副迷糊的表情。
薛弼接過話來解釋道:“皇上對將軍在建康擁兵,一直有懷疑的態度,怕將軍造反。如果再見到建康的駐屯軍兵強馬壯,裝備精良,那豈不是更加睡不着覺了。有句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嗎!要是被我們的皇上惦記上了,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這要是讓別人聽到薛弼的話恐怕會嚇得立即昏過去,直接把皇上比喻成賊了。誅九族都算輕的。
可是在這屋裡,除了嶽琳外,恐怕每人那皇上當回事,這也真怨不得當今聖上要對蕭炎起疑心了。實在是...哎!有點太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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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守上元門的駐屯軍一臉沮喪的撤到了蔣山新建的軍營裡,協助蔣山守衛。
宗弼站在上元門的城樓上,望着遠處的建康城,心裡面舒坦透了。覺得這一次一定能一鼓作氣拿下建康城。
“報捷的奏章和要求增援的信發出去沒有。”宗弼轉身問身邊的親兵。
“元帥,都發出去了。”
宗弼聽見聲音有異,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幕僚趙元,正值心情高興,滿臉笑容說道:“趙先生上來了。”
上元門從進攻開始,到戰鬥結束不過才用了兩天的時間,而且自身傷亡不是很大,這讓宗弼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更讓他覺得生疑的是建康的守軍在上元門連一粒糧食都沒留下,看似是撤得很從容,只好吩咐手下的金兵加強防守加強警戒,萬一宋人來奪城,守得住就收,守不住就撤。這麼一想宗弼覺得又沒什麼不正常了,自己現在是進可攻,退可守,應是沒什麼漏洞的。
趙元上來後見到滿臉喜色的宗弼也不好說些不適宜的話,只是提醒宗弼一切小心謹慎,別讓宋人再給涮了。饒是趙元小心翼翼的說着,宗弼還是覺得有種被掲了瘡疤的感覺。但趙元是自己的心腹之人,素來謹慎,才爲自己欣賞,這時也不好爲這幾句話鬧得不痛快。
轉頭看了一眼趙元道:“先生說的是,我會一切小心。”話雖然沒問題,但語氣裡帶了不痛快的意思。
趙元在宗弼身邊多年,自是明白,也不好再說了,站在身邊考慮到底有哪些地方不太對勁。
就在宗弼還在苦苦思索時,蕭炎已經晝伏夜出的到了離臨安不到十里地的一個基本荒廢的小村子。
據神風衛的消息,趙構以退位,登基的是年僅三歲的皇太子趙旉。現在臨安實行軍管,所有城門已經關閉。新皇登基按慣例要大赦天下,詔書已經發出。
蕭炎看到這裡暗罵了一句:“兩個傻bi,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兵變,憑着臨安苗劉二人手裡的那點護衛部隊,蕭炎自信一天就可打進皇城。更不用說臨安周邊還駐紮着不少的抗金的廂軍駐屯軍留守軍了。”
“蕭大哥,在想什麼呢?“嶽琳見蕭炎一副沉思的模樣問道。
蕭炎笑了笑,道:“最多明天勤王的部隊就有能到臨安的,我在想到時苗劉二人會從什麼地方逃走呢!”
嶽琳歪着頭想了想道:“臨安我來過,如果附近的勤王部隊都趕來的話,那只有一條路。”
“那條?”蕭炎這是真後悔當時爲什麼不多學一點歷史知識,要不然還用費這麼多腦筋。
“如果他們不傻的話,一定會從嘉會門水路沿錢塘江入海然後再做打算。”嶽琳胸有成竹地說到。
蕭炎心想果然是將門虎女,雖然性子豪爽,但一旦考慮起打仗,還是很有一種大將風範的。
瞅的嶽琳有點不好意思了,蕭炎一會神知道自己的腦子有點跑題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故作深沉道:“是嗎!”
嶽琳不疑有他,不解的問道:“難道他們還有更好的出路嗎?”
“那倒不是,而是他們很傻!”蕭炎故意裝出一副甕聲甕氣的聲音。
“蕭大哥你好壞啊!”嶽琳這時也知道蕭炎在逗她開心呢,小粉拳頓時打在了蕭炎的肩膀上。
蕭炎一副享受的模樣,忍不住道:“打是親來罵是愛,不打不親不自在。”
嶽琳聽了打也不是,聽也不是,小臉羞得像個大紅蘋果,見蕭炎還只盯着自己,起身就要跑,“蕭大哥就會欺負人。”嬌聲嬌氣的。
蕭炎想不到平時說話爽朗的嶽琳做起小女兒態來,還有這麼一番韻味,心神一蕩,一伸手拉住嶽琳,也不顧他的掙扎,拉到身邊。
嶽琳這邊真是欲拒還迎,見蕭炎拉住自己的手,還真是嚇了一跳,但見蕭炎拉住自己只是讓他坐在身邊時,到鬆了一口氣,只是心裡卻微微有點失落的感覺。想到這裡嶽琳覺着自己的心裡“碰碰”直跳,樑上更是像一塊紅布一樣。
蕭炎道沒想到一瞬間,嶽琳的心裡有這麼多念頭,只是想在行軍的時候還有這麼個待遇,美極了。不由感謝起薛弼和寶勝來。
二人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時而說兩句臨安的叛軍,時而蕭炎問兩句嶽琳打仗的事,順帶着還給嶽琳講幾個後世的笑話或是一些簡單的知識,不知不覺就天黑了,直到親兵來給二人送飯,兩人才覺着肚子是有點餓了。蕭炎拉着嶽琳得手站起來,也沒顧親兵在身邊。嶽琳這時也習慣了,隨着蕭炎站起來,準備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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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蕭炎例行起來查哨。剛走到村頭,見前方好像有道黑影一閃。蕭炎朝着後面的親衛悄悄打了一個手勢,幾個人慢慢的躲到了一棟破房子裡。
一會,那道黑影出現了,在距離蕭炎等人大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蕭炎藉着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下,見那道黑影順着牆邊慢慢的朝前走,三步一回頭的,顯得謹慎無比。
“什麼人。”蕭炎輕叱一聲隨即手勢一打,率先撲了上去,幾個人把那道黑影圍在中間。
那道黑影原來是一個二十幾歲黑黑瘦瘦的青年男子,臉上也不只是摔的還是故意塗抹的,滿臉的灰塵。聽見蕭炎輕叱,渾身一哆嗦。隨即鎮定下來。看着蕭炎幾人。
咬牙切齒的說道:“惡賊,今天就算我死在這兒,你們也休想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說完兩眼一閉,一副任人割給的樣子。
蕭炎覺得奇怪,擺擺手示意親衛放下兵器,打量了一下問道:“你是何人,怎麼進到村子裡的,難道村口的衛兵沒發現你嗎?”
蕭炎一連串的問,讓那人也覺得詫異,慢慢睜開了眼,仔細打量這蕭炎幾人。見蕭炎等人的服飾甲冑,“咦”的一聲,沒回答蕭炎的問題反問道:“你們是何地的駐軍?”
蕭炎一聽就明白了,這人肯定是臨安城裡逃出來的,只是不知是何人。
思索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後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建康駐屯軍都指揮使蕭炎,閣下何人。”
“收復建康的蕭炎蕭將軍。”那人一口說出蕭炎的身份,臉上有些驚訝,但喜色卻蓋過了驚訝。
點點頭,蕭炎更加確認此人是朝廷中人。
“我是保義郎,兵部主事甄援。”那年輕人說道:“因我身上有苗劉二賊的錄明受詔赦和叛亂檄文。二賊一直在追殺我。”
“壞了!”蕭炎聽到這裡臉色一變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