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剛剛從深山裡面出來,幾年沒有進入這繁華之處,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合適?
陳風也在一瞬間遲疑了一下,不過稍後,就覺得藍玉寒這麼選擇,非常明智。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韓娥對自己絕對的忠心,而且,是個多餘的人。
所謂多餘的人,不是沒用的人,而是不被人知道的人。
韓娥被自己接過來,這件事,除了在場的這幾個人之外,沒有別人知道,那麼,外界也就不會知道,那個消失了數年的韓娥回來了。
所以,韓娥幹什麼時候,都不會被人發覺,更不會跟陳風牽連上關係。很多事情,由韓娥出面就行了。
這江南的情報系統,尤其是針對朱元璋的錦衣衛的滲透,是非常重要的,這樣的任務,由韓娥完成,最爲合適。
雖然韓娥的經驗可能不足,但是,隨時都有薛婉瑜來幫助韓娥,而韓娥實際上也是非常聰明的,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鍛鍊,立刻就會老道起來。
玉寒算是給自己選了個合適的人,只是,韓娥受了幾年的苦,現在,剛剛把她接了回來,又讓她做這樣重要的壓力很大的事情,似乎對韓娥有些不公啊。
“風哥,小娥能力有限,恐怕不能勝任。”韓娥說道。
“小娥,你可以的。”藍玉寒說道:“現在,風哥需要你的幫助,當然,你要是實在爲難,就算了。”
“不,不是。”韓娥知道,這麼推脫似乎又有些不合適,她只是信心不足。
“小娥姐,還有我呢,我們齊心,就能幫風哥辦成大事。”薛婉瑜說道。
韓娥知道這情況,自己絕對不能再推脫了,只得答應了下來。
韓娥相對薛婉瑜的另一個優勢,就是韓娥自己的武功非常高強,薛婉瑜對練武並不感興趣,而韓娥,本來就武功很高,之後,跟着玄玄子,雖然沒有被玄玄子指點過武功,但是,韓娥吃的,都是靈丹妙藥,所以,這幾年下來,不但武功沒有荒廢,相反更精進了。
這件事處理妥當,陳風放下了心事,再一想,自己的這很多事情,好像都是在牀上解決的啊。
“咕嚕,咕嚕。”這時,不知道誰的肚子,先發出了聲音。
該起牀了,再不起,就該捱餓了。
外面,天色大晴。
晌午過後,陳氏地磚裡,那大掌櫃才慢吞吞地來了。
看到大掌櫃到來,一羣人圍了上來,都是在催促着玻璃什麼時候才能到貨的,他們一直在等待着。
雖然在薛婉瑜沒有來之前,他們還有些嘈雜,叫囂着要討個說法,不能總是這樣等下去。但是,看到大掌櫃一來,頓時,所有的人都換上了笑臉,尤其是那個叫囂得最兇的,用可憐巴巴的語氣,向着薛婉瑜問道:“薛姑娘,究竟我們的玻璃,什麼時候才能夠到啊?”
“工匠們正在加班加點,後天,就會有一批成品運過來,數量有五百件。”薛婉瑜頭也不回地說道:“按照訂金下的日期,你們放心,不會拖欠的。”
“是,是,謝過薛姑娘。”這人趕緊答道:“只要按照訂金的日期,小的很快就輪到了,小的可是日盼夜盼,就盼着這玻璃趕緊給小人出貨,幾十個大戶人家都等着呢。”
薛婉瑜沒有理這些人,來到後堂,查了一下當天的賬目。
小鳳跟在薛婉瑜的一邊,和往常一樣。
既然小鳳沒有說什麼,薛婉瑜也就不多問,省得畫蛇添足。
審查完了賬目,薛婉瑜正想要出房,小鳳終於說話了:“小姐。”
“什麼事,小鳳?”薛婉瑜問道。
薛婉瑜倒是很希望小鳳能夠將昨日之事說出來,這樣,薛婉瑜還可以視小鳳爲自己人。
但是,小鳳只是猶豫了一下,卻轉變了話題:“小鳳昨日去絲綢店轉了一下,您要的上好的絲綢,還沒有貨。”
“沒貨?我們不急。”薛婉瑜說道,邁着步子,走了出去。
望着小姐的背影,小鳳在心裡受着折磨,她還從來沒有欺騙過小姐,但是這次…
自己也是爲了小姐,爲了給老爺報仇,自己沒有做錯!小鳳這般安慰自己。
薛婉瑜走得很快,心裡卻有些失落,小鳳,這個一直都跟在自己身邊的人,終於還是背叛了自己。
等到胡惟庸的事情結束,再處理小鳳的問題吧。最近的好戲,就是挖個坑,然後讓胡惟庸跳下去。
………
“微臣胡惟庸,參見皇后娘娘。”胡惟庸跪倒在地,向着前面的女子叩拜道。
這個女子,就是皇后娘娘,當初胡惟庸在失勢的時候,就是巴結上了皇后娘娘,才逐漸官運亨通了。
這次,胡惟庸拜見皇后,腦子裡在急劇地思考着,不知皇后娘娘找自己來,究竟有什麼事。
“胡大人,皇上讓你秘密調查了李淑妃的事情了吧?”馬秀英問道。
聽到皇后這樣一問,胡惟庸心中有底,原來是這件事!
在胡惟庸秘密地開始改組錦衣衛的時候,皇上也交給了他們第一個任務,就是徹查李淑妃的事情。
大理寺也在查,但是大理寺是明察,而胡惟庸是暗查,胡惟庸知道,這是皇上對自己的一次考驗,自己必須要辦得漂亮點。
所以,胡惟庸這些日子來,幾乎都在查這件事,現在,事情剛剛有了眉目,還沒有給皇上彙報,就先被皇后叫過來了。
欺騙皇后?胡惟庸可不敢,於是,聽到了皇后的問話,胡惟庸立刻就說道:“是的,啓稟皇后,自從我們錦衣衛承擔了皇上下的任務之後,兢兢業業,夜以繼日,終於,不負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期待…”
胡惟庸的話還沒有說完,皇后就打斷了:“前面的不用說了,就說結果吧,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發現,李淑妃曾經幾次派宮女秋桃,出宮去與一個江湖郎中見面,這個野郎中,會調製這種墮胎之藥,我們已經將這個野郎中抓住,經過審問,他一共賣給了秋桃四十多枚這種丸藥,而且,這種丸藥,如果連服三枚,就不僅僅是會將腹中的胎兒打掉,而且,終身都會不孕。”胡惟庸說道。
胡惟庸下手的方向,非常正確,相比大理寺,在宮內尋找那些剩餘的藥丸,甚至還請太醫爲其他妃嬪把脈,看是否是吃過了這種藥丸。這種查案的方式是相當錯誤的,根本就無法確認。
最簡單的,就是找到李淑妃買了多少枚這種藥丸,然後剩下了多少,那麼,其他的藥丸,都到哪裡去了?肯定是被李淑妃給其他妃子吃了。
雖然不能對李淑妃用刑,到時候,證據確鑿,李淑妃也無法狡辯。
聽到胡惟庸的話,馬皇后心中暗驚,一直以來,皇上雖然經常讓各妃嬪侍寢,但是,除了李淑妃,幾乎就沒有別的妃嬪們懷孕,沒有想到,真實的原因,是這個李淑妃,給其他的妃嬪下藥。
這個李淑妃,如此地狠毒,自己看人,還是錯了。
“胡大人,這件事辦得不錯。”馬皇后說道:“你們錦衣衛,果然是皇上最得力的部下。”
聽到皇后娘娘的誇獎,胡惟庸臉上堆滿了微笑:“皇后娘娘,您過獎了,都是爲了皇上分憂。下官一定竭盡所能,將這件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查得水落石出?聽到胡惟庸的話,這案子之中,難道還有別的隱情?馬皇后有些奇怪。
出了皇宮的大門,胡惟庸鬆了口氣。
乘着轎子,很快就來到了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胡惟庸大步,走到了後面的牢房內。
本來,錦衣衛只是個衛所,是不會有牢房的,這裡,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的衙門,更不會有牢房。但是,既然錦衣衛的職責轉變了,肯定會抓人並且審問的,所以,胡惟庸當了這裡的領導,就將後面改造出牢房來。
現在,這個牢房裡面,關押了第一個犯人。
牢房比較陰暗,只有從頭頂的一個窟窿裡,有陽光透下來。
“怎麼,他招了嗎?“胡惟庸問道。
“報告都指揮使大人,他沒有招。”一名校尉說道。
沒有招?胡惟庸皺了皺眉頭:“我有十足的把握,他和某位身居要位的重要人物有關,他不招,那就再給他用刑!”
“是。”聽到胡惟庸的話,校尉立刻答道。
胡惟庸看着這個披頭散髮,渾身滿是傷痕的傢伙,此時,被吊在一根柱子上,這江湖郎中,居然還如此嘴硬!
旁邊,一把燒紅的烙鐵,正在炭火上烤着。
“給他潑桶水。”胡惟庸說道。
“是。”旁邊的人,立刻將一桶水,潑到了那郎中身上。
郎中慢慢轉醒,看到胡惟庸,立刻說道:“啓稟官老爺,小人就是憑着祖傳的方子,賣幾顆丸藥,主要是給妓女吃的,以爲那秋桃也是妓女,小人別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不知道?說,你和北方那個位高權重之人,有什麼聯繫?”胡惟庸說道。北方,位高權重!聽到胡惟庸的話,頓時,一旁的校尉打了個寒戰,都指揮使說的,不會是陳王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