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早上,八點多。
後海四合院裡,董學斌起牀了,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手機拿在了手裡,給張龍娟撥了電話。
嘟嘟嘟。
信號不太好。
一陣雜音後,電話通了。
“哈,是我的小帥哥嗎?”張大姐迷人性感的嗓音飄了出來。
董學斌聽得很舒服,翻了個身道:“是我,你幹嘛呢張姐?”
張龍娟笑道:“工作呢,你那裡剛早上吧?呵呵,一睜眼就想你張姐了?”
董學斌說了聲是啊,道:“想您想壞了,工作沒事兒吧?解決了嗎?”
那邊有打火機響了一下,張龍娟道:“還在溝通,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這些日子見不着我家小帥哥了,心情很低落啊,哈。”
“呵呵,得了您,昨天您就到了吧?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董學斌道。
“咱姐兒倆這不是有時差嘛,你張姐怕打擾你小子休息,多心疼你啊。”張龍娟笑呵呵道。
“成了,知道你忙,不打擾你工作了。”董學斌打了個哈欠,“我也該起了。”
張龍娟笑着一嗯,“這次是臨時有急事,沒辦法了,也是不可抗力的因素嘛,哈,等下次見了面張姐好好補償你個小崽子,行了,不跟你臭貧了,這邊一堆事情等着你張姐呢,掛了啊。”
“嗯,有事兒打電話。”董學斌掛了手機。
旋即,他又給謝慧蘭、瞿芸萱、虞美霞、耿月華、姜芳芳、徐燕等人一一打了過去,都沒聊幾句,就是問一問有事沒事,最後給老媽和丈母孃也撥了一個,董學斌隔幾天幾乎就得打一圈電話。
又是新的一天了。
唉,乾點什麼去啊?
穿上拖鞋出了屋子,董學斌不緊不慢地站在院裡呼哧呼哧地刷了牙,旋即換了身衣服便出了門,離上班還有兩天呢,從張大姐回了弗洲後,董學斌也就閒的發慌了起來,一個人跟家實在是太無聊了,什麼事也沒得幹,他就準備跟衚衕裡溜達溜達了,也算是當做晨練,以後董學斌不打算回家屬院,就準備在四合院定居了,當然要好好熟悉一下這邊的環境。
外面空氣很好。
有湖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啊,秋風帶着湖面的涼意,吹的楊柳嘩嘩作響,讓人一看就心曠神怡。
吸了口新鮮空氣,董學斌長長伸了個懶腰,覺得住在這裡真是一種享受,那西山的別墅他都想給賣掉了,不是一個檔次的。
“誒,看。”
“怎麼了鄭大媽?”
“那就是新搬來的小夥子。”
“啊?這幾天說的就是他啊?這不是獨門獨戶的院子嗎?”
“是啊,一直獨門獨戶,也沒看住過人,他是前兩天搬來的。”
“就他一個人住?這也太奢侈了,這院子最起碼幾個億上下啊。”
“誰知道呢,不過看他樣子是要常住了,我也沒跟他說過話,不清楚是哪裡的人,搞不懂。”
“要不我問問去?”
“嗯?問什麼啊?”
“以後都是街坊了,打個招呼唄。”
“也是,那咱倆過去問問,誒,不用了,小夥子過來了。”
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媽和一箇中年婦女看向董學斌的方向議論着,周圍還有幾個出來上班的和一些散步的老頭,聞聲也都十分好奇地瞅了董學斌一眼。這條衚衕雖然很深,不過畢竟不是樓房,利用率和住戶都不算特別多,從衚衕口到衚衕尾,大家基本上都認識,幾十年的老街坊了,就算有相互之間沒說過話的,卻也大概知道對方姓什麼,做什麼工作的,在這邊本身就沒有什麼秘密,所以大家這幾天見到一個新搬過來的小夥子,都是很好奇的,尤其好奇這個多少年都沒怎麼住過人的獨戶四合院怎麼突然有住戶了,還是個其貌不揚的小年輕?大家其實一直都以爲這個四合院的主人是個富商或者大人物呢,畢竟這種獨戶院子可跟他們那七八戶人家同住一院兒的地方不一樣,不是平常老百姓住得起的,這四合院的傳言也一直很多,卻沒有一個定論,現在總算看見正主兒了,衚衕裡的老住戶好多都在聊這事兒呢。
董學斌出了院子就鎖上門,然後往衚衕外面走去,見有一個大姐和一個大媽眼巴巴地看自己,董學斌也善意地笑了一下,跟她們點了點頭。
大媽一看,頓時道:“小夥子。”
董學斌腳步一停,“大媽,您叫我?”
大媽一點頭,指指他後面的院子,“這是你家?”
董學斌笑道:“現在是了,以後就跟這頭兒住了。”
大媽好奇道:“你家裡大人呢?怎麼沒瞅見?”
董學斌微微一笑,“我媽沒跟京城,就我一人兒住,大媽,大姐,您倆也住這邊吧?我這剛搬過來事情也多,還沒來得及拜訪,今後咱都是街坊了,我歲數小,要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您大家多飽含。”
大媽笑了,“瞧客氣的,沒那麼多講兒。”
聽了他口音,大姐也親切道:“一聽就是咱衚衕兒裡的孩子。”
“是啊。”大媽笑道:“你這是出去?上班兒呢還是上學呢?”
董學斌道:“上班了,不過這些天休息,這不,正準備四處兒逛逛呢,好多年沒來後海了,都快不認路了。”
大姐看他也不着急的樣子,就道:“怎麼稱呼?”
“董學斌。”董學斌笑呵呵道:“叫我小董就成。”
大姐道:“我姓慈,呵呵,這是鄭大媽。”
董學斌打招呼道:“慈大姐,鄭大媽。”
鄭大媽道:“咱們也算認識了,以後多走動啊。”
“得嘞。”董學斌指指外面,“那我先顛兒了,溜一圈兒,順帶吃個早點,有空您大家也上我那兒坐坐。”
鄭大媽拍拍他的手,“一定,老早就想看看你家四合院了,門一直鎖着,也沒什麼機會參觀。”
慈大姐也道:“是呢,我都住了三十多年了,也沒得着機會進,打我出生那會兒院子就空着的。”
董學斌嗨了一聲,“那一會兒我收拾收拾屋子,您二位過來?”
鄭大媽有點意動,她早退休了,閒着也是閒着,“不打擾吧?”
“那打擾什麼呀,我榮幸還來不及呢。”董學斌跟誰都很客氣。
慈大姐眉開眼笑道:“小夥子真會說話,那,那行,我跟鄭大媽就等會兒打擾一下你,你先吃飯吧小董。”
“好嘞,回見。”董學斌告了個辭,就往衚衕外走了。
這時也有幾個鄰居走了過去,問慈大姐和鄭大媽董學斌的情況。
“老姐姐,怎麼樣?”
“叫董學斌,一個人住的。”
“一人住這麼大的院子?”
“嗯,他說是他家,應該是買下來了。”
“呦,那可夠有錢的啊。”
“肯定的啊,這可不是一般的院子。”
很多人都以爲土生土長在衚衕四合院的京城人很有錢,其實不然,他們這些老住戶心裡最明白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相反,他們的生活反倒還要清貧一些,一戶一家兒房子,大了的有二三十米,少了的幾米都有,那可都是三口人甚至是三代人擠在一起的,縱然這邊房價貴,可真正均攤在個人頭上的基本都沒什麼的,而且這裡肯定是拆遷不了的,那房價也只能是看一看而已,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哪裡有錢啊,大都是比較窮的老百姓。但那小夥子住的院子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獨門獨戶,裡裡外外連院子都是他們家一戶的,這就太闊綽了,沒有幾個億不可能拿得下來,甚至這麼珍貴的院子,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
一中年人努努嘴道:“我看外面停着一輛奔馳,是他的吧?”
“還有輛卡宴昨天就在那兒了,都是百萬的車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道:“也不知道他是哪輛。”
不遠處的董學斌已經摸出了車鑰匙。
大家都看到了,所以紛紛閒聊着猜測起來。
然後……然後董學斌用車鑰匙擰開了一輛破的不能再破的二手兩箱夏利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點上支菸,嘎吱嘎吱地開出了衚衕兒,笨拙的夏利車,有一種隨時都要散架的感覺。
啊?
怎麼上這車了??
慈大姐險些摔倒!
那中年人也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衚衕裡看熱鬧的衆人暈的暈倒的倒,都是瞠目結舌!
夏利?還是漆都褪色了的夏利?這破車二手市場上也就幾千塊錢啊!也就相當於一輛好點的電動自行車的價錢!可能幾千塊都沒人買!聽那車體發出的嘎吱嘎吱的噪音,還不夠修車的呢!他們怎麼也沒弄明白,一個連幾個億四合院都住的起的主兒,居然會開一輛二手夏利?而且看人家小夥子那悠然自得的神色,還一點也不覺得掉面子?還這麼老神在在的??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他們能理解的!
大家相視無語,見過低調的,可沒見過這麼低調的啊!
莫非這院子不是他們家買的?而是跟某位親戚朋友借住的?真讓人看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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