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就見一名中年婦女,正低着頭坐在牀沿上嘀嘀咕咕,眼神散亂,屋裡來了人,好像也沒看見。
“小軒,你看,就這樣。”羅貫才很是無奈。
“家裡有硃砂嗎?”周軒問道。
“大壯,別光玩遊戲,出去找點硃砂來,老李家蓋房子,手裡應該有點。”羅貴才朝着另外一個屋喊道。
跑出來了小夥子,很不情願的丟了手裡的遊戲機,顛顛的出了門。
周軒來到羅貴才媳婦的跟前,突然擡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這一舉動,着實嚇了周圍人一大跳。
婦人猛地瞪大眼睛,眼球幾乎要彈出來,很是嚇人,裴勝男不由往後躲了躲。
“小軒,你這是在幹什麼?”周德仁急忙喊道,這一刻,他已經隱約的察覺到,兒子跟以前不一樣了。
“別說話,驚着了她。”周軒擺了擺手,手上繼續用力,不停移動,實際上是選中幾處安神的穴道。
婦人不再嘀嘀咕咕的說話,面部肌肉開始放鬆,眼神也不再那麼可怕,眼睛開始變得清澈起來。
接着,周軒又在她的後背上取穴,一番手法過後,周軒移步離開,婦人居然自己安靜的躺了下來。
羅貴才目瞪口呆,媳婦怎麼就變得這麼聽話,連忙看向周德仁,意思是你兒子怎麼變得這麼厲害?卻發現周德仁的眼神比他還驚訝。
硃砂被拿了回來,周軒吩咐道:“羅主任,取一碗溫水來。”
羅貴才連忙端來一碗溫水,周軒又讓他找來一支幹淨的毛筆,將硃砂混上一點水,用筆尖蘸上硃砂,在水面上快速畫着古怪的符號。
裴勝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軒居然還會畫符,而且是水面上畫符!
符文當然不會留下,很快,一碗水就變成了淺紅色,周軒丟了毛筆,對羅貴才道:“羅主任,給嬸子喝下去,讓她休息兩個小時,還是送醫院去,腎病是不能耽擱的。”
羅貴才端着水碗,一向不聽話的媳婦,居然真就把這碗水給喝了,隨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太好了,總算是睡着了,人要是總不睡覺也得熬死。”羅貴才又擔憂的問:“小軒,她醒來不會再胡說八道吧!”
“不會的,處理這種狀況,我很擅長。”周軒道。
媳婦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羅主任表現得很開心,這才詢問道:“德仁,你來找我有事兒吧?”
“那塊不是要修路嘛,我想把父親的墳,遷到北面的荒山上。”周德仁道。
“哦,小軒是不是選好了地方?”羅主任問。
“選了一處地方,樹木很少,絕不會佔用耕地。”周德仁急忙強調那裡沒什麼用途。
“小事兒,遷過去就行,有人問起,就說我答應的。”羅主任大包大攬,那片荒山平時去的人都很少,不會有人提出異議的。
答應的很爽快,一方面因爲周軒暫時穩住了媳婦,另一方面,羅主任也想讓周軒給個破解風水問題的方法。
周軒提出的建議很簡單,將大門的位置換了,改到西側,雖然目前這裡只是一條小路,但是,將來通了大路,風水就是一流。
只是,那棟小樓的麻煩還在,螣蛇之位主噩夢驚恐之事,沒辦法處理。周軒說的小樓,正是堂伯周德厚家,這個可惡的傢伙,連同宗兄弟的錢都要黑,必須要好好整治他一下。
“這個混蛋,他家的樓是後建的!我想起來了,自從他家蓋了樓,我這邊就大小麻煩不斷,這是故意要害我!”羅貫才罵了半天,突然想起來,“小軒,那可是你們家的親屬。瞧我,一着急,就亂說。”
“羅主任說的對,親屬也不能害人。”周軒義正言辭,又說,“想要處理這個風水問題,要在他家那邊設置一樣東西才行。”
“缺德玩意兒,他要是故意的,還能讓我到他家放東西?”羅主任怒罵不斷,又看看周德仁,解釋道:“德仁,我知道你厚道,跟你沒關係。你那堂哥實在是太壞了,村裡就沒有不罵他的。”
剛纔堂兄的表現,已經讓周德仁斷了這門親屬的想法,點頭道:“主任看着處理吧,不用考慮我。”
“唉,你嬸子還要休息一會兒,先去吃飯。”羅貴才帶着大家離開家門,來到了村委會的大院,安排新聘用的廚師,好好置辦一桌子酒席。
就在周軒他們等着吃飯的功夫,羅貴纔出去了,一定是去找周德厚理論。
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周德厚雖然有點小錢,但生活在村裡,也不敢不拿村主任當幹部,如果村主任製造些麻煩,他也受不了。更何況,還是自家風水衝撞了人家,如果執意不行動的話,那就要結下樑子。
“周軒,真有你的,怎麼讓那個女人安穩下來的?是不是真的看到什麼鬼啊仙了的?”裴勝男小聲的問道。
周軒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裴勝男忍不住打了他一下,嗔道:“你可真壞!”
羅主任的媳婦得腎病有一段時間了,藥也沒少吃,平時喝水就少,這兩天做噩夢,身體不舒服,更是不敢喝水。
一來二去,身體沒了水分,就會出現幻覺,周軒的按摩起了一定作用,關鍵是那一碗符水,畫符是故弄玄虛,硃砂本來就有安神的作用,身體再補充了水分,症狀當然會有所減輕。
當然,這種病周軒可不敢保證治好,還是去醫院更加穩妥。
羅主任很快回來了,張羅着吃飯,廚師的手藝不錯,滿滿一大桌子,周德仁沒想到,帶着兒子出來,居然能跟村主任在一個桌上吃飯。
喝酒免了,羅主任下午還要帶媳婦去醫院,倒是飽餐了一頓帶着濃濃鄉村味道的宴席。
飯後,羅主任要塞給周軒兩千塊錢,周軒推拒了半天,只是象徵性的抽了一張百元,羅主任開心不已,一再誇讚,這纔是真正有品行的師父。
羅主任發出邀請,如果周軒下次回來,新修的村路就通了,到時候直接到家裡做客,好好喝幾杯。
隨後,羅主任急匆匆的趕回家,找來一輛小麪包車,帶着媳婦趕往醫院。
問題都解決了,具體遷墳的過程,周軒不想參與,推說學校裡的事情很多,希望能早點回去,請父親多多理解。
周德仁有些不太高興,剛來就要走,媳婦知道了得多失望?但兒子明顯翅膀硬了,有自己的獨主意,根本管不住的,不想摻和農村的複雜風俗,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