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們,是中國人嗎?”
對方居然還會說中文,可見對這個國家的重視。周軒喊話,“是的,我們是私人帆船航行的,可以接受檢查。”
話音剛落,一艘小船放了下來,上面還有兩個身着制服的人員,快速開到周軒的帆船旁邊,對帆船進行了細緻的檢查。
“別弄壞了我們的東西!”裴勝男皺眉提醒,女孩子的衣物也要碰,看到就生氣。
“這是什麼?”一名日本人指着甲板上的方形盒子問道。
“這是俺種的菜!”管清解釋。
對方的中文水平很一般,僅限日常打招呼,管清方言濃厚,他沒聽懂,動手就要扒拉。管清急了,撲過去阻擋,嚷嚷道:“別動俺的菜!”
“檢查,*&@#”中日語言混雜,對方還頗有耐心的比劃,管清可不管那些,兀自將塑料小棚子蓋好。
周軒打開一些電子圖片,然後用英文交流道:“是蔬菜。”
一名海警笑出了聲,在海上種植蔬菜,那得要航行多久,“你們要到哪裡去?”
“太平洋!”
“爲什麼?”
“自我放逐!”
什麼?對方沒聽懂,和另外一人交流一番,又哇啦哇啦的朝着喊話,最後對周軒用中文說道:“請跟我們走一趟!”
“爲什麼?”周軒皺起眉頭。
又是嘰裡呱啦一通解釋,周軒沒聽明白,但是六艘海警船圍着自己,插翅難飛,不服從安排,只能惹來更大的麻煩。
周軒想了想,在耳邊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沒想到,對方居然敏感起來,表情變得非常嚴肅。
“軒,到底怎麼回事兒啊?”裴勝男問道。
“應該是附近有些特殊的情況,還是跟他們走一趟吧。”周軒說道。
看周軒點頭答應了,對方露出笑臉,看起來起碼還算是友善。勝清號帆船被六艘船夾裹而行,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保駕護航。
周軒趁機從背面觀察了那個突兀的小島,很可惜,背面也沒有異常,可以確定,苗霖不在這裡。
再往東行駛,船隻較爲密集,常看到有保安字眼的大船來回穿梭,再遠處有密集的大型軍艦。
周軒恍然大悟,原來正好是對方軍演,他們這個時候闖進來,難免會引起對方的猜疑。
一路向東,半個小時後,才駛向一個火山島,可以看到高聳的火山口,目前被修剪整齊的草坪覆蓋。遠遠可以看到周圍錯落有致的建造了一些房屋,說明此處有人常年居住。
按照海警的安排,周軒將帆船穩穩地停靠在碼頭,由三人帶領着,來到了他們的島上駐紮地,安裝雷達的一個院子而已,幾間大房子。
一名戴眼鏡的軍官走了出來,彎腰施禮,頗有禮貌,開口就是流利的中文問候。
是個專業翻譯,交流容易多了,但這人的效率有點低,反覆查看周軒三人的證件,不停的看着周軒,還拿給身旁的人看。
“這就是一個人,至於看那麼多遍嗎?”裴勝男忍不住小聲嘟囔。
“您叫周軒?”翻譯問道。
“是的。”
“戰勝馴龍機器人的周軒?”對方又問。
美名遠播,這件事連日本人都知道了,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周軒點點頭,“就是我。”
“歡迎!歡迎!無比榮幸!”翻譯接連鞠躬,難掩滿臉的激動之色。
“您太客氣了!”周軒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也是名圍棋愛好者,看了那場比賽後十分激動,幾夜未眠,沒想到能在這裡見面。”翻譯滔滔不絕,儼然把周軒當做是偶像,終於想到正事,解釋道:“這幾天,我們在海上有重要的軍事活動,所以這才請您移步在此休息一晚,明天我們會親自送您離開,還請多多諒解!”
“多多諒解!”帶周軒來的那三名海警也附和說道。
裴勝男樂不可支,瞧軒哥這魅力,這名氣,簡直就是世界通行證。
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周軒也沒什麼好堅持的,答應下來,正好也可以補充些燃料和新鮮食品。
小島不大,圍着轉一圈也不過一個多小時,周軒婉拒嚮導,三人隨便行走,欣賞着異國的風光。
看房屋的數量和規模,島上的人口不足千人,但已經讓裴勝男和管清興奮不已,頭一次看到島上居民的獨特生活方式。
家家戶戶門前都晾着漁網,還有的人正蹲在自家門口分揀海鮮,這是他們的家常便飯,肉類反而顯得珍貴些。
還有的房屋上面寫着旅行兩個字,類似於農家樂,只是這裡的遊客很少,來的也多半都是本國人。小島的生活其實單調乏味,突然來了陌生人,便觸動了人們的興奮點。消息很快傳播,還有人出門探頭看,到底來的什麼人。
眼看着又是夜幕降臨,晚霞鋪滿前方的天空,與大海連爲一體,再現旖旎風光。然而,生活在此的居民司空見慣,不以爲然,他們認爲,這就是大自然最正常的景象。
就在周軒三人想要找個旅館住下的時候,一位身穿傳統服裝,腳踩白色襪子的古稀老人衝他們跑了過來,邊跑邊問,說的也是中文。
“周軒先生請留步!”
周軒停了下來,看看四周也沒有其他人,對方氣喘吁吁跑過來,雖然鬢邊花白,但皮膚細膩,雙目炯炯有神,衣服做工十分精細,不像是島上的居民。
“請問,您是?”
“我叫小林正一,也是名圍棋愛好者,剛纔聽聞先生登島,特來請教。”老人的中文說得很慢,但一字一句非常清晰,溝通也很流暢。
提到小林正一,周軒也驚訝了,他聽說過此人,是日本最負盛名的圍棋大師,民間流傳一種說法,說他已經到了十三段,之後便隱退圍棋界,但提到日本圍棋,人們還總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難道是圍棋大師小林先生?”周軒問道。
“從來就沒有大師,技無止境。”小林正一急忙擺擺手。
這是謙虛的說法,不能當真,周軒又問:“先生爲什麼也在島上?”
“難道,你不覺得這裡很美嗎?看日出日落,雲捲雲舒,追尋自然的規律作息,好過都市無數倍。”小林正一由衷的感慨。
“老人家好境界。”周軒拱手。
“周軒先生,可否到我島上的家中坐坐?”小林正一發出邀請,一隻手已經急切的握住了周軒的手腕,頗有幾分期待。
不用說,是想下一盤棋,雖然是隱退,但遇到了對手,難免技癢難耐,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就出來了。
航海航行還能遇到棋友,這是意外的收穫,周軒欣然答應。
“老人家,家住哪裡啊?”周軒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