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熠星會所的開業酒會不同,上次是齊光廷主持,請來的都是華京有頭臉的青年羣體,他更看重每個人身上的新聞價值。
而今天到場的,高矮胖瘦各有不同,但一個個淡定從容,臉上洋溢着自信。
食材非常新鮮,松茸、鰻魚、鵝肝等隨處可見,想必都是空運過來的,各種名貴酒水琳琅滿目,越陽直接站在一個酒桶跟前,一杯接着一杯喝。
凌若寒忍不住拉了他一下,小聲道:“這是純麥威士忌,一桶不下百萬,能不能別這麼沒出息?”
“放這裡就是讓人隨便喝的,因爲貴更不能浪費。”越陽不以爲然,端起一個小碟子,拿勺子就喂,“這裡有份松茸蒸蛋,來,多吃點。”
凌若韓哭笑不得,躲不開只好張嘴吃了一口,“這裡大都是企業家,我來純屬多餘,也只能跟着你蹭吃蹭喝。”
“這麼想就對了,啊,再來一口。”
兩人正說笑,越陽餘光掃到一名高瘦中年男人向他們走過來。遠遠就向凌若寒伸出手,“冒昧問一句,可是油畫天雲之夢的畫家?”
“是我,凌若寒。”
“幸會,幸會!鄙人南星銀行陳熙,我在網上看到了那幅畫,歎爲觀止,後來聽在現場的朋友描述,我真是後悔沒有參加拍賣會。”陳熙客套道。
“原來是陳董,久仰大名。”凌若寒淡淡一笑。
“實不相瞞,此行與我另外一個活動有衝突,但一聽說是舉辦地點在華京,我便想着拜訪若寒小姐。沒想到,天隨人願,在這裡就見到了。”
陳熙的讚美堪稱天衣無縫,明知很誇張但又挑不出錯來。被人恭維,凌若寒也很開心,還互相交換了名片。
在凌若寒看來,陳熙喜歡那副畫像是真的,談起這個話題便是滔滔不絕,還注意到不少細節。
但越陽卻很冷靜,華京地盤大了,而且凌若寒不在邀請行列之中,陳熙能夠恰好遇到,只能推到老天恩賜了。
最重要的一點,這人明顯帶着邪氣,個高頭小手腳大,濃眉一高一低還是四白眼,心術不正之輩!
熠星會所,藏龍臥虎也含污納垢,越陽不冒險,拉起凌若寒的小手,“老婆,那邊有現烤的活鰻,咱們去嚐嚐。”
“這位就是名揚四海的上門女婿吧?”陳熙不壞好意道。
凌若寒臉色微沉,淡淡道:“陳董說的那幅油畫,其實是我家先生潤色過的。”
“哦?還懂藝術創作?原來若寒小姐家的上門女婿門檻很高,非得是多才多藝才能堪當護花大王的使命。”陳熙陰陽怪氣道。
“我是什麼大王,不管別人的事,麻煩讓一讓。”
越陽不客氣帶着老婆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凌若寒忍不住小聲道:“越陽,我也不喜歡跟他聊天,但作爲本地企業家,總要客氣說些結束語。人在商海,身不由己,以後能不能注意下言行?”
“已經對他很客氣了!”越陽不以爲然,正因爲在乎凌若寒的感受,他纔沒爆粗口。
剛避開陳熙,又有一人大踏步向二人走來,看起來三十出頭,相貌英俊,絲光棉水墨印花T恤,迷彩修身牛仔褲,商務休閒運動皮鞋,成熟又不失帥氣。
跟陳熙一樣,此人的目光一直鎖定凌若寒,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意。
凌若寒微微皺眉,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又來一個人,我感覺他有點邪氣。”
噗!
越陽剛喝的一口紅酒噴出來,老婆天資聰慧不假,但在修行方面卻是零基礎。這人一身浩然正氣,陽剛十足,沒有半點邪氣。反而是那些身上有點邪氣的,都不敢靠近他這樣的人。
要說凌若寒爲何有種錯覺,是這人看起來有點不正經,像個花花公子。
“半老頭子一個,快五十了。”越陽小聲嘀咕。
啊?凌若寒表情一滯,外表真的看不出來,跟三叔差不多的年紀。你怎麼知道?凌若寒剛在心裡打了個問好,還沒來及問,那人就已經走到跟前。
“若寒?”一上來,便是親暱的稱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是個大叔,凌若寒也不託大,點頭道:“淩氏集團凌若寒,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宏發銀行,弘廣澤。”
沒錯,正是越陽的二師兄,他來參加年會,都不提前打聲招呼,猛不丁冒出來嚇唬人。
“哦,弘董,您好!”凌若寒又是一愣,主動握手。
宏發在華京開有分行,但門面很小,當時凌若寒也派人去過那裡聯繫業務,卻是店小欺客的態度,非但沒有見到主要負責人,還被不客氣攆了出來。
不管怎樣,面對當地開有分行的銀行董事長,不要使性子記仇。
“長得真漂亮,這身段氣度,只怕我那一向自負的三妹見了,也要自愧不如。”弘廣澤總是盯着看,凌若寒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弘董,你的三妹,也該一大把年紀的半老徐娘,跟我老婆不是一個重量級的。”越陽忍不住提醒,他當然清楚,弘廣澤說的就是三師姐艾紅真。
“這話讓我三妹聽到了,肯定在打爛你的屁股之前,還要撕爛你的嘴。”弘廣澤壞笑提醒,越陽還真就打了個寒顫,三師姐是做得出來的,連忙抱了抱拳,求饒。
一雙精明的眼睛總是看自己,凌若寒對弘廣澤沒有太多好感,卻難得見越陽對他比較客氣,只能耐心聊天。
“若寒,你一介女流,掌管淩氏應該有些吃力吧?”弘廣澤突然問道。
“呵呵,弘董這是歧視女性嗎?今天這裡到場的女銀行家數量不少,小心被她們聽到。”凌若寒舉了舉酒杯,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不不,我絕對沒有歧視,而是心疼啊,發自真心的。看你,好像身體不太好?”弘廣澤又問。
越陽差點就要翻臉,這人說話嘴上沒把門的,凌若寒今天暈倒本就心驚,哪裡經得住他這麼說。
果然,凌若寒小臉一沉,低頭不語。
“弘董,我老婆身體健康,沒有一點問題,你這麼說就不太禮貌了吧?”越陽皺眉。
弘廣澤很聰明,知道越陽有所隱瞞,呵呵一笑,“那就是我記錯了,可能是本地另外一位女性名人,得了什麼抑鬱症。”
凌若寒鬆口氣,這事兒跟她無關,但她並不知曉,弘廣澤有着過目不忘的本領,不會記錯,也不會看錯。
“弘董,商圈難混,以後多多照拂!”越陽再次拱手。
“好說,如果企業發展有資金需求,可以來找我。”弘廣澤點點頭。
凌若寒一喜,還沒道謝,越陽又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弘董,先來一百億花花啊?”
切,弘廣澤不屑一笑,又去跟找別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