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之下,郎軍老老實實說出了事情的始末。
不出所料,是蒼吉暗中搞得鬼。最近功成集團想要投資郎軍的公司,但有個奇怪的要求,那就是以老同學的身份前去拜訪凌若寒,並且贈送一件禮物。
這件事透着蹊蹺,郎軍也看出對方的不友善,但重金之下,道德天平還是傾斜了,於是帶着蒼吉交給他的指尖陀螺來到凌若寒的辦公室。
“哼,一個瘸子居然都能指揮你。”越陽萬分不屑。
“什麼瘸子?”郎軍愣愣問。
這回,輪到越陽意外了,“你跟蒼吉接觸過?他是什麼情況?”
“就是個,紈絝子弟啊,開着豪車帶着美女那種的。”
蒼吉居然能夠重新站起來!
蒼功成爲了兒子,可謂費盡心機,只不過,他眼中只有自己的孩子,根本不會考慮別人的死活。
“該說的,我都說了。其實,我跟若寒真的沒仇,我曾經還很仰慕她!我懷疑過蒼吉,但那個指尖陀螺是一體的,我親自試過,沒有磁性也不會導電,以爲沒什麼問題,所以纔敢去見若寒的。”郎軍帶着哭腔道。
越陽眼睛微眯,緩緩道:“指尖陀螺當然有毒,只是任何儀器都測量不出來,那是一種氣息,可以讓人喪命。我妻子身體有頑疾,最怕這種氣息,只怕三個月都撐不住。”
啊?郎軍臉色陡變,全身瑟瑟發抖,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我真不是東西,該死!”
“你又想起什麼?”
“若寒可能壓力大,很喜歡那個陀螺,我倆說話期間她一直在玩。確實,她的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
郎軍聲音越來越小,明知蒼吉不懷好意,還對老同學下毒手,越陽真想一掌打死他!
“不是所有的錢都可以掙。虧你經商多年,應該知道,功成投資在華京是怎樣的開始和結局,他們根本不走正路子。”越陽輕蔑道。
“是,我不該爲了投資冒險。越陽,我真的錯了,你說吧,怎麼處罰,要不,我去自首?”郎軍試探問。
罪不至死!
越陽擺擺手,警告道:“今天你也受到了懲罰,將來再跟功成集團那邊的人接觸,死路一條!”
郎軍全身一個寒顫,連忙舉起手,顫巍巍道:“我發誓,將來再不見功成的人,今晚我就遠走他鄉,不,出國,再也不回來了!”
“滾!”
牙縫裡擠出一個字,郎軍如蒙大赦連滾帶爬離開了這個偏僻角落的民間小院。
“越爺,我沒照顧好夫人,請越爺懲罰!”阿龍含淚噗通跪了下來,越陽背起手,不容置喙道:“阿龍,你跟着我們師兄弟多年,是信任的朋友。這些天,我會親自保護小寒,你的任務只有一個,監控好藥園那邊的動靜。切忌,尤其是穆天,不得有人隨意出入見他!”
“越爺,我保證,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阿龍把胸脯拍得山響。
“現在就去吧!”
“是!”
阿龍帶領弟兄們很快撤離,院子裡只剩下越陽一人。頭頂陰雨密佈,色彩斑駁,像一隻只野獸的眼睛,肆無忌憚看着自己。
“越陽,你好像很害怕?”感受到越陽的情緒,小金蛇問道。
“是,非常害怕。”越陽不否認,隨後重重嘆口氣,竟然覺得寒意刺骨。
“我本以爲看不到的未來才讓人感覺害怕,原來最恐怖的,是握在手中的並不長久。”小金蛇感慨道。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越陽神色堅毅,雙拳緊握道,“即便是跟死神鬥,我也要把小寒給搶回來!”
隨後,騎乘金蟒返回,越陽卻發現凌若寒房間的燈是亮着的!
輕輕推門進去,卻發現凌若寒正在繪製油畫,聽到了動靜也沒有回頭,蹙眉問道:“老公,你說我這裡處置的,是不是太濃了?”
“小寒,你怎麼不睡覺?”越陽驚愕無比,改良後的靈臺香足以讓普通人昏睡不醒,凌若寒按理也不會醒來,怎麼自己離開這一會兒,她就起牀了,還在繪畫!
“睡不着了,然後發現你不在家。”凌若寒調着顏色幽幽道。
“什麼時候醒來的?十分鐘,二十分鐘?”越陽急迫問。
“很重要嗎?”凌若寒轉過臉,暗沉的氣色,無神的眼睛讓人看見都要心碎,最讓人難過的是,是她不信任的神情,“越陽,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可我不想每次都稀裡糊塗,然後每次都去原諒你。那樣的話,我可能無法原諒自己。”
“小寒,回答我的問題,到底是多久前醒來的?”越陽上前,將調色板拿走,握住那雙小手,都已經涼透了,不用問也知道,凌若寒在自己剛離開時就被驚醒了。
靈臺香,已經失效了!
越陽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劇痛難忍,但他最不願意看到凌若寒眼中逐漸消逝的神采。
輕輕將那具冰冷的軀體攬住懷裡,越陽喃喃道:“小寒,你的疑惑我都懂,再給我十天時間,我一定會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你。”
“很多秘密嗎?”凌若寒雙臂垂立,小腦袋無力靠在越陽的肩頭,眼淚不爭氣流下來,爲什麼這麼怨他,最後只有在他的懷裡才能找到安全感。
“嗯,很多,很多。”
“從何說起?”
越陽頓了下,雙目與凌若寒對視,將冰冷的淚水擦掉,柔聲道:“從你九歲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馬尾後面有個大大的蝴蝶結,水晶鞋上也各有一個,我以爲你會飛走,沒想到卻飛到我的身邊。”
凌若寒愣住了,以前的照片,確實有這樣的裝扮,可她總是回憶不起來。
“真的嗎?可我好像記不起來了。”
“對,你失憶了,失去了部分記憶。可我替你保存着,本想永遠不去告訴你,但爲了我們夫妻的感情,也該坦然面對。”越陽輕聲道。
“很可怕嗎?是潘多拉的魔盒?”
“比那還要可怕,不過,最終一切都只是個夢境,留下的,只要美好。”
越陽的語氣無比疲憊,凌若寒似懂非懂,但卻看明白一點,越陽身上揹負着兩個人的壓力,他活得也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