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時間到,大家卻都沒什麼食慾。
老爺子主張吃綠色食物,桌上擺的,都是園子裡自己種的蔬果,或生或熟,綠瑩瑩,白生生黃燦燦的倒也好看。
葡萄酒也是自釀的,每人面前一杯,藍雪舞跟高娟都不願意喝,怕是農婦用手擠碎釀造的。
“都到齊了吧?”藍方儀笑眯眯問。
“齊了。”好幾個人異口同聲。
“我姐夫還沒來呢!”凌小溪提醒道。
“小溪,姐夫在這裡。”周澤宇笑着擡了下手,卻看到凌小溪的白眼,詫異意識到,小丫頭說的姐夫,應該是越陽!
“他算哪門子姐夫?!”藍雪舞咬牙切齒,自己的女兒沒教育好,回家接着教育,現在不能發作,招呼道,“不用管他,有口剩的就行,咱們先吃吧。祝爸爸……”
“欸!”藍方儀卻擺擺手,對一名農婦說道:“你去看看,我那孫姑爺在幹嘛呢,叫他過來吃飯。”
農婦有些遲疑,半晌才吭哧道:“孫姑爺,在,在殺雞呢。”
什麼?
飯桌上沒有葷腥,最多是一盤炒笨雞蛋,越陽嫌棄飯食不好,要自己殺雞吃嗎?
“到底是窮出身哪,對肉食的渴望很強烈。”藍夢嬌捂嘴偷笑。
凌若寒臉色很不好看,她一直想跟舅舅藍風行好好聊聊,看能否得到些幫助,凌小溪跟越陽先後攪局,至今還沒說幾句話。
“小溪,把你姐夫叫來!”凌若寒生氣道。
藍雪舞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兩個女兒都怎麼了,都承認了越陽的身份,他算什麼姐夫!
凌若寒說完也有些臉色發燙,也許是被凌小溪帶溝裡去了,所以才說出這種話。
藍方儀有些不痛快,但一家人聚在一起,就該熱熱鬧鬧,小輩的紛爭不要擺在明面上,勉強笑道:“我又不是素食者,也是吃肉的。喝個母雞湯,周身也出出汗,我倒是有點期待越陽的手藝嘍。”
“多謝爸。”藍雪舞頭上冒汗尷尬笑了笑,這是老爺子給她面子。
就在這時,越陽端着個盆子急火火進來,還故意從周澤宇頭頂舉過去,嚇得他連忙側身躲到一旁。
“讓一讓,讓一讓了啊,燉笨雞來嘍!”
不是雞湯嗎?藍方儀瞪大眼睛,等看到盆子裡那個高傲的雞冠子,登時就火了。
啪的一聲,藍方儀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訓斥道:“越陽,這可是我那隻打鳴雞,那麼多老母雞你不殺,非得殺它嗎?”
惹禍嘍!藍鴻浩幸災樂禍,第一個夾了塊雞肉放嘴裡,氣得高娟暗中踢他一腳,什麼雞肉沒吃過,這麼饞。
“草,好吃啊,就跟那個炸雞一樣嫩。小溪,記得咱學校旁邊有個快餐店吧,比那還好吃。”藍鴻浩嚼着肌肉說道。
“我嚐嚐!”凌小溪也夾了一塊,大眼睛瞪得溜圓,燙的說不出話,連連豎大拇指。
這算什麼,佐料不全,而且也只是越陽輔導農婦做的,他要親自動手,肯定更加美味。
“越陽,這就是你給老爺子送的禮物?殺了他的打鳴雞?”周澤宇忍住笑,這回又有好戲看了。
“這隻雞的陽壽已盡,燉了吃有什麼不對,我還嫌肉柴呢。”越陽不以爲然道。
你!藍方儀氣得說不出話來,家門不幸,一代不如一代啊!
“姥爺,對不起,我今天就讓人買只新公雞。”凌若寒連忙起身道歉,卻被越陽按下。
“姥爺,我說過要送禮物的,是這隻雞,卻也不是。您看,這是什麼?”
越陽變戲法似的,手掌裡多出用白布託着的一物,堅硬如石,色如琥珀,足有雞蛋那麼大,上面還有沒洗淨的血絲,有些瘮人。
“越陽,你趕緊給我出去!”藍雪舞再也受不了了,親自動手往外推。
等等!
藍方儀卻制止,盯着這個東西就走了過去,接過去,用指甲摳了幾下,又湊近觀看,“這是,雞寶?”
“沒錯!還是非常稀少的雄鳴寶!姥爺,我看你臉上有暗色,應該是有不悶不喜不飢不飽不乏不困的症狀吧?而且,年頭不短了。”越陽問道。
周澤宇嗤之以鼻,“要這麼說,爺爺這是得道了啊?”
“你別打岔。”藍方儀看也不看周澤宇,一隻手往下壓,說道:“是啊,吃什麼不香,幹什麼沒意思,不吃不做也不覺得怎樣。查過很多次,也進行過心理疏導,全都查不出來。”
“姥爺不必擔心,人吃五穀雜糧,有七情六慾,身體難免會有些小問題。用此入藥,少量服用,症狀可緩解。”越陽說道。
哦?哈哈哈!
藍方儀開懷大笑,其餘人也都轉了口風,說是老爺子的福氣,這打鳴的雞要死了,卻還留給主人一塊治病的雞寶,通靈性啊!都是老爺子福德深厚!
“哈哈,老天眷顧啊,原來越陽早就看出來了。”藍方儀十分開心,還讓人把越陽的凳子挪到自己身邊,藍鴻浩噘着嘴往下順移。
“這是爸的福氣,不管誰殺,也都能得到。”高娟連忙說道,暗示越陽借花獻佛,沒什麼功勞。
“哎,不能這麼說,我僱來的人,沒這麼機靈,殺了雞也不知道是寶貝隨手丟到垃圾桶裡。或許我又不讓吃這隻老公雞,埋到土裡也未可知。”藍方儀表現很公正。
“越陽,服了你了,還有獸醫的本事。來,我敬你一杯。”周澤宇破天荒舉起葡萄酒杯,越陽卻不喝,還得開車,衆目睽睽之下,周澤宇只好硬着頭皮將自釀葡萄酒喝下去,上頭,非常上頭。
其實,剛停下車,越陽就有所發現,那隻領頭的大公雞品相不凡,靈眼之下,它的身上還有黃色的毫光。
雞寶非常稀有,通常都在母雞身上,公雞的便是雄鳴寶,更爲珍稀。
越陽殺雞取寶,只爲湊一份兒禮物,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裡面有大小兩塊雞寶,大的便是送給藍方儀的那塊。
小的爲黑褐色,指頭大小,被越陽私藏下來。形成這種雄鳴寶,是公雞長期食用黑色沙蟲的緣故,這也是藍家村的獨特優勢。越陽長年尋而不得的寶貝,終於到手一件,正是配置消除蠱卵的消蠱丹的材料之一!
“呵呵,真是開心哪,我也敬獸醫妹夫一杯。”藍夢嬌也抿了口葡萄酒,格外強調獸醫兩個字。
“對了,越陽,聽說你跟寧向婷走得很近?”周澤宇突然問道。
“何爲近,何爲遠?”越陽眼睛微眯,淡淡問道。
“有過肌膚之親,就是不一樣,出手三樣千萬藏品,嘖嘖。”周澤宇冷笑道。
凌若寒夾了片菜葉,剛吃了一半,便愣住了。